男禍——太女請上榻 第55章 別人的夫

作者 ︰ 朝舞雪

即便她早知祁墨懷心懷不甘,並不像表面那樣沉靜如水,卻真沒想到,他堂堂一個出家人,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現在呢?」她淡淡問。

祁墨懷直起身,目光從佛像上移開,落在前方一堆早已燒成灰燼的佛經上,「殿下心中不是早已有了答案嗎?」

軒轅夢也同他一起,看向火盆中的那堆灰燼︰「我想親耳听你說。」

「殿下生來就受萬人追捧,地位高貴,你想到的,就一定會得到,你失去過什麼?放棄過什麼嗎?」

沒想到他竟突然給她來了這麼一句,他心中的不甘與憤懣,已經達到頂點了嗎?

軒轅夢抬起眼,閑閑道,「你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的感受?我這一生,並不如你想象中那樣順利美好,只是我比你看得開,想想看吧,當你哭泣自己沒有鞋子穿的時候,卻發現有人沒有腳,這樣比起來,你豈不是幸運得多?」

祁墨懷愣了一下,目光驟然從灰燼上移開,落入她的雙目中︰「如果連尊嚴都失去呢?」

「那就努力把尊嚴爭取回來!」

「你說的倒是簡單……」他嘆息,手指再次撫上身旁的佛像。

一個破佛像有什麼好模的,模那冷冰冰的泥塑,還不如來模她呢。望著那修長的好看的手指,軒轅夢又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你說服女皇了嗎?」停止對那佛像的撫模,他忽而抬頭問了一句。

從心神弛搖中回過神來,她點頭︰「你放心吧,我和你有足足一年的時間,當然,得到這一年時間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和我現在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如果你想找死,一定記得要先跟我打聲招呼,我可不想跟你作對亡命鴛鴦。」

祁墨懷眼角一抽,臉白了一下後,迅速轉黑︰「你也放心,我即便是死,也絕不會拉你墊背。」

軒轅夢滿意頷首︰「嗯嗯,這樣就好,我雖然願意幫你,但沒打算與你同生死共患難。」

能把自己的私心如此清楚大方地表達出來,這世上怕也只有一個軒轅夢了,他不驚訝,也不惱怒,只淡然回道︰「我明白了。」

女皇那邊成功搞定,祁墨懷這里也達成一致,軒轅夢沒什麼要說的了,轉過身正準備回房休息,卻突然想起什麼,匆忙折回︰「祁墨懷,你認得大篆?」

正彎身抱起佛像的祁墨懷聞言,應道︰「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就是想讓你幫我翻譯個東西。」

「翻譯?」祁墨懷顯然不理解這兩字的含義。

軒轅夢見他一臉迷茫,這才恍然,她怎麼把前世的新生名詞拿來用了,于是改口︰「是做譯注。」

「這簡單,你把要做譯注的文獻拿來,我幫你譯好後你派人來取就好。」

「好,就這麼說定了,晚些時候我會讓竹染把我要你譯注的資料拿給你。」嘿嘿,看不懂大篆沒關系,有能看懂的就行了,闢天那麼厲害,壓箱底也浪費了。再說,這具身體的仇家實在太多了,不練好武功,只靠夜鴉這個護衛來保護,實在不保險,就算不能天下無敵,那也得有起碼的自保能力吧。

抖著腿,一路哼著小曲往自己的房間拐,還沒等推開門,就見米管家那肥胖的身軀從檐廊的那頭,沖著檐廊這頭飛奔而來,眨眼之間,米管家就站在了軒轅夢的面前。

軒轅夢驚了,眼前這違反自然定律的一幕,讓她久久回不過神來,只看到米管家的嘴巴一張一合,像只缺氧的魚,至于她說了什麼,她是一個字都沒听到。

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過味來,她盯著米管家滿腦門子的晶瑩汗珠,蹙眉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米管家腦門上的汗一滴滴往下落,跟那梅雨季節的雨水似的, 里啪啦︰「回殿下,四公子說想去花園里散步,可一連下了幾日的雪,路上積雪未化,四公子一不留神,從台階上摔了下去!」

「啊!」軒轅夢驚呼一聲,連忙問︰「那摔死了沒?」

米管家︰「……」

囧……為什麼殿下每次問的問題都這麼驚世駭俗異于常人?米管家對此表示難以理解,不過殿下既然問了,再奇怪,她也得老實回答,「只是昏過去了,沒有生命危險。」

哦,沒有生命危險就好,不就是摔了一跤嘛,人這輩子,哪有不摔跤的。

「你去請御醫,我過去看看。」雖然沒摔死,但听米管家的口氣,似乎摔得不輕,看在白蘇是個盲人的份上,她就紆尊降貴去探望探望吧。

其實,米管家描述得有些過于夸張了,白蘇只是手臂擦破一條,膝蓋摔破一只,其他並無大礙。

男子原本就瘦弱單薄的身軀,此刻顯得更孱弱縴瘦了,靜靜躺在榻上,臉色慘白如雪。

軒轅夢走過去挨著榻邊坐下,握住他的手臂,將袖子擼起︰「眼楮不好就不要亂走,摔得疼嗎?」

在她推門進屋的時候,白蘇就已經知道是她,頭一次,面對她的觸踫,他沒有抵抗︰「沒你想得那麼嬌貴。」

是嗎?半個手臂都被擦破了,血肉模糊,看著都疼。

「我已經請了御醫,雖然是小傷,但也不能不治。」放下他的手臂,又去揭他的褲管,當看到他腿上的淤青後,軒轅夢心驚了一下。

比手上的傷沒好到哪里去,也是血肉模糊,皮都被擦掉了一層,伸手在他的傷口處按了一下,立刻有倒抽氣的聲音傳來,向榻上的人看去,只見那雋秀的面容都擠成了一團,痛苦寫滿了那雙黯然無彩的眸子,蒼白的臉容,瘦弱的身軀,微顫的雙唇,此刻的白蘇,給人一種弱柳扶風的病態嬌弱,讓軒轅夢不禁想起一個人來——林妹妹。

取出袖中絹帕,輕柔地幫他擦拭額上薄汗,手指下移,似經意又似無意地掠過他蒼白的唇,顫抖立時停止,誰料下一刻,卻顫得更厲害了。

正想說些什麼來安慰他,門外忽而傳來一陣低語,原來是御醫到了。

起身,將位置讓給御醫,待御醫診治完畢,軒轅夢喚來竹染將其送出府時,才發現這名御醫竟是那個曾被自己威脅過的張世禮。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她原想找她嘮嘮嗑,可雲錦那邊派人來,說他身子有些不適,剛好張太醫入府,順道請她過去把把脈。

她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嘮嗑什麼時候都能嘮,病卻拖不得,所以,她很大方地揮揮手,指指雲錦院落所在的方向︰「去吧,雲錦可是本殿的正夫,他的病,你可要認真對待,絕不可有半點馬虎有任何不妥之處,及時來向本殿匯報。」

太女的話外弦音,張世禮又怎能听不出來?這些個貴人,別看她們身份尊崇,卻整日算計來算計去,連與自己最親近的人,也要留三分心眼,哪有她們這些小人物活得自由自在,順心隨意。所以說,金錢地位什麼的,看似重要,卻怎麼也比不上親情以及愛情的美好。

張世禮一邊點頭稱是,一邊暗暗嘆息。

軒轅夢望著嘆息而去的張世禮,納悶她嘆個什麼氣憂個什麼心,這事跟她有半毛錢關系嗎?她這個當事人都沒嘆氣呢,皇帝不急太監急,這家伙八成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閑得慌。

回到白蘇的臥房,望著他已被包扎好的傷處,軒轅夢沉吟了片刻,從懷中掏出一本綠色文書,走到榻邊,將文書塞進白蘇的手心。

白蘇捏著手里的硬皮文書,不解道︰「這是什麼?」

「休書。」

聞得休書二字,白蘇沉靜的面容驟然變色︰「你要休了我?」

望著他詫異震驚的神色,軒轅夢覺得好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不論是否能治好你的眼楮,我都會放你自由。」

默然握著手里的休書,白蘇垂下眼簾,半晌後,他小聲問︰「你……只給我一個人自由?」

「當然不是,邵煜霆,祁墨懷,還有蕭倚樓,每人一份休書。」

「那……雲錦呢?」

咦?奇怪了,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問到雲錦,她休不休他,有那麼重要嗎?

心中雖納悶,她卻沒有瞞他︰「他是我的正夫,我自然要與他白首偕老的。」

白蘇似是早猜到她會這麼說,面容沉靜,只有縴長的眼睫如蝶翼般,輕輕顫了顫︰「為了雲錦,你要趕我們離開?」

趕他們離開?這話從何說起,她不禁失笑︰「是你們想要自由,我只是如你們的願而已,怎麼能說是趕?」

白蘇再次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似失落,又似哀怨,眼楮雖然不能視物,卻不影響其中的光華流轉。

一室靜默,軒轅夢望著白蘇不斷變幻的神態,在心底暗暗猜測,他應該是怕自己現在離開太女府,目不能視,又無依無靠,無法獨自生活吧?于是安慰道︰「你別擔心,雖然你已經不是我的夫婿,但我既然答應過要治好你的眼楮,就絕不會食言,這期間,你可以離開太女府另尋住處,我會派人為你打點一切,你無需操心,若你想繼續住在這里,我也不會趕你走,直至你眼楮復明,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從她的話語中,白蘇敏感地捕捉到了一個信息︰「你的意思是說,一旦我雙目復明,你……就會趕我離開?」

「是,解了你的毒,治好你的眼楮,你我之間就再無瓜葛,既然已不是夫妻,那就要斷絕我們之間的一切關聯,等你離開太女府,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隱居也可,尋機找我報仇也可,那就是你的事了,與我無關。」

她的果斷與堅決讓白蘇一時無法適應,她可以霸道地將他禁錮在太女府,也可以毫無留戀地還他自由,兩種極端,都令他恨極。她怎麼可以這樣,這麼可以!

「你好好休息,這幾天就不要出去了,記住,傷口不可沾水,不管什麼事,都讓下人去做,你暫時還是這里的男主人。」說完,軒轅夢起身離開。

對于白蘇,她只有憐惜和同情,並無愧疚,他的遭遇雖悲慘,卻並非她造成的,她干嘛沒事找事,非要讓自己心里不爽?不過說起雲錦……

那個溫雅如玉,清淡如水的男子,她明知他是帶毒的玫瑰,卻義無反顧地要將他擁在懷里,哪怕被刺傷,也無所畏懼,仔細想想,這種感覺,雖說不上是狂烈的愛,卻也勉強能算是喜歡吧?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雲錦。

管他是什麼感覺,總之,這個男人,她是要定了。

回自己院落的腳步,就這樣偏離了預訂軌道,朝雲錦的居所而去。

張世禮剛為雲錦診完脈,見到軒轅夢,先是一愣,隨即小跑上前,在軒轅夢面前在站定,低聲道︰「雲公子並無大礙,只是思慮過度,身子有些虛而已,下官已為公子抓了幾副補血益氣的藥,堅持服用些時日即可。」

軒轅夢蹙眉︰「思慮過度?你確定沒有診錯脈?」

「若無十成把握,下官不敢妄斷。」

對于張世禮的醫術,軒轅夢自然是信任的,可雲錦為何會思慮過度?他一個太女府的小小夫侍,又不是統領百官的一品大員,有何好思慮的,更何況是思慮過度?

百般疑問,從張世禮這里是得不到答案的,軒轅夢揮揮手,讓她退下了。

望著面前緊閉的門扉,軒轅夢長嘆了口氣。

雲錦,你是我唯一願真心相待的人,希望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千萬……

「殿下?」緊閉的門扉被打開,雲錦只著一身寬大的月白長袍,靜立在門前,望著她,眼中有驚有奇,就是沒有喜。

軒轅夢大步走到他面前,隔著一道門檻,單手鉗住他的下巴,目光深深望進他黑不見底的瞳眸︰「雲錦,你對我,可是真心?」

雲錦彎眉淺笑,哪怕白皙的下頜已被軒轅夢捏出淡淡紅痕,卻仍舊從容優雅︰「自然是真心。」

手下的力道不減反增,她幾乎要燒穿他,直看到他的內心︰「那我要你,你給我嗎?」

雲錦神色不變,只有眸色加深了些︰「雲錦本就是殿下的人,一輩子都屬于殿下。」

這算是邀請?

可她心中卻無半分喜悅,松開鉗住他下頜的手,轉而撫上他修長優雅的脖頸︰「可我感覺不到你的真心,你說怎麼辦?」

雲錦不答,一陣寒風肆虐而過,鼓起他寬大的衣袍,連軒轅夢都有些冷了,他卻面不改色。

「罷了,我還有事,先……」她抽身後退,藏下袖袍下的手,卻被一雙微涼的手握住。

「我一直想要一個真正的洞房花燭夜,不知今夜,殿下可否滿足我這個願望?」

後退的步子霎時頓住,洞房花燭夜五個字,像驚雷一樣劈上她的心頭。

雲錦鄭重的神情,不像在敷衍,她微側過身子,順勢一拉,將他抵在門框邊︰「雲錦,既然是你主動提出的,那……我接受邀請。」

他眉眼淡淡,笑意如春︰「那好,雲錦等您。」

「不見不散?」突然之間,喜歡上了這個狗血的詞匯。

「是,不見不散。」

望著他綻在唇角的悠然笑意,突然之間,她的呼吸,亂了……

這個男人,天生就是惑人的尤物,那張並不算十分出色的面容,卻帶著令人迷醉沉淪的吸引力,他的笑,這世上無人能比,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貼上他的身子,她直直沖那縴薄的唇瓣咬去。

一聲悶哼,出自被她困在懷里的男子,她卻不松口,不但咬,還舌忝了舌忝,火一樣驚人的熱度,熨上男子的身軀。

望著他,軒轅夢同樣神色復雜,好幾次都想問出口——你為了什麼憂思過度?

最終卻是什麼都沒說,放開他的唇,吻了吻他的額頭,繼而轉身離去。

他對雲錦,總是抱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她想擁有他,同時卻又排斥他,兩種極端的感情,讓她自己都不明白,她對他,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想來想去,她只能把自己的模稜兩可歸類為吃飽了沒事干的胡思亂想,恍然間,洞房花燭夜五個字又浮上腦海,一片旖旎的幻想隨之侵入腦中,她連忙甩甩腦袋,企圖將從AV中看過的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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