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春色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好夫妻相依相伴

作者 ︰ 夜縴雪

赫國的內政和陳隱都輪不到宋箬溪去管,她閑得無聊,執意要管蔣艷兒的事。鄴疏華拗不過她,只得答應,讓紫燕營的人換下暗獵營的人去監視蔣艷兒,每日晚間再來向她回報情況。

宋箬溪眼巴巴盼著蔣艷兒鬧出事來,好處置她,誰知道這蔣艷兒每天除了睡覺吃飯,就是坐在房里發呆,比她還要無所事事一些。

一天如此,兩天如此,連續三天都如此,宋箬溪難免有所懷疑,半眯著眼看著面前那個容貌普通,丟入人群就找不到的勁裝少女,「是不是少城主讓你這麼回稟我的?」

「屬下沒有見過少城主。」

「當真?」宋箬溪不相信,沉聲問道。

「屬下不敢說謊言欺瞞少夫人。」

「要是讓我知道你撒謊騙我的話,我一定會重重的處罰你。」宋箬溪板著臉,嚇唬她。

勁裝少女單膝下跪,雙手疊放在膝上,額頭抵在手背,道︰「屬下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謊言,任憑少夫人重罰。」

宋箬溪見她這麼說,也不好再為難她,道︰「行了,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屬下告退。」勁裝少女起身,行了禮,向後退了三步,轉身出門自去。

宋箬溪雙手支著下巴,看著桌上的油燈,長吁短嘆。

香繡端著個黑漆菊花式托盤碗走了進來,托盤上放著杯木樨清露,看她這樣,目光一轉,道︰「少夫人,上回您讓奴婢繡一幅富貴牡丹圖,花樣子,您什麼時候給奴婢啊?您要再不畫出來,耽誤了您的事,您到時可別怪奴婢手腳慢。」

宋箬溪斜了她一眼,道︰「知道了,明天就給你畫,說得好象你家少夫人我象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似的。」

「奴婢的少夫人是天下最講理的人,奴婢謝謝少夫人。」香繡嬉笑道。

宋箬溪輕啐了她一口,端過杯子,小口喝著溫熱的木樨清露。

鄴疏華又忙城務忙到半夜才回,沐浴更衣,回來房里,宋箬溪已在床上睡著,侍女們都退下去了,只留下牆角蓮花式青瓷燈上微弱的燭光。看著帳幔里側臥的人兒,唇角微微揚起,月兌掉外袍,鑽進錦被里,摟住那個溫熱柔軟的身體。

宋箬溪聞到熟悉的檀香味,知道鄴疏華回來了,轉過身子去,依偎進他的懷里,還蹭了蹭,又蹭了蹭,似乎在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好睡覺。

「瓔瓔,你是不是醒了?」鄴疏華輕輕地啃著她耳朵,柔聲問道。

宋箬溪睡得迷迷瞪瞪的,他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耳朵邊,癢癢的,皺眉推了推他,發出一聲嚶嚀,拒絕他在此時向她求歡。

鄴疏華被她蹭的心頭火熱,已蓄勢待發,哪容她拒絕,手指在她圓潤的肩膀處細細地摩挲著,低下頭,找到她的櫻唇,覆了下去,輕吟的呼喊聲從唇齒間溢出,「瓔瓔……瓔瓔……」

宋箬溪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濃濃的睡意也被他的熱情驅散,伸出舌頭來回應他。不多時,她就覺得身上一涼,兩人身上的中衣都被某人熟練的解開了,肌膚熨貼著肌膚,黑發繞著黑發。細細的輕吟聲和著粗粗的喘息聲,在旖旎的臥室飄蕩開來,糾結纏繞的軀體隨著聲音起起伏伏,一夜恩愛纏綿。

「南無佛馱耶,南無達摩耶,南無僧伽耶,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南無普庵祖師菩薩,南無百萬火首金剛王菩薩……」

宋箬溪被這念經給吵醒了,惱怒地推開抱著她的鄴疏華,翻身坐起,撩開帳幔,探頭出去看是誰這麼大膽,敢在大清晨念經擾她清夢?

「小白,閉嘴,要是吵醒少城主和少夫人,看我拔光了你的毛,把你的舌頭割下來,炒了吃。」巧桃在外面低聲訓斥道。

小白?

宋箬溪掀開被子,下了床,推開窗子一看,兩只鸚鵡站在窗外的樹枝上在互相用尖嘴理著羽毛,笑道︰「小乖,小白。」

「美人兒,美人兒。」小乖歡快地扇著翅膀叫著,它還認識幾個月不曾見過的女主人。

「小家伙,你這幾個月飛去哪里了?我還以為你已經成了別人的盤中餐了呢。」宋箬溪笑著伸長手臂,「快過來。」

小乖飛了過來,輕盈地停在她的手臂,「美人兒,美人兒。」

「原來吱吱嘴里的美人兒是瓔瓔。」鄴疏華走到宋箬溪身邊,輕笑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小白飛到鄴疏華的左肩上站著。

「小白原來是你養的鸚鵡啊,難怪它滿嘴的佛經。」宋箬溪笑道。

「它天天站在案頭听我念經,就學會了。我們成親後,我怕你會嫌它們吵,就把它們養在城中的珍禽館,早知道吱吱是你養的鸚鵡,我就把它們帶來陪你了。」鄴疏華笑道。

小乖小白這幾個月都養在城中的珍禽館內,今天早上,飼養它們的人不小心打開了大籠子,兩只鸚鵡就趁機飛了出來。兩只鸚鵡早在兩個主人成親之前就在一起了,這也算是一種奇妙的緣份。

宋箬溪笑道︰「就把它們養在院子里吧,香草她們會照顧的。」

「好。」鄴疏華欣然同意。

多了這兩只多嘴的鸚鵡,漱玉院里到是熱鬧了不少。

日子又平靜地過了幾天,蔣艷兒還是沒什麼動靜,宋箬溪對她失去了興趣。

這天申時未到,鄴疏華就處理完了所有的城務,鄴繁去樂坊听新曲,沒有找他下棋,他徑直回了東苑。進房,見宋箬溪伏案提筆作畫,放慢腳步走了過去,從後面輕輕地抱住了她的腰。

宋箬溪沒提防他回來,嚇得輕吸了口氣,手一抖,筆下的牡丹花花瓣畫歪,回頭一看是鄴疏華,「師兄,你學壞了。」

鄴疏華笑,從她肩頭探過去,「你在畫什麼?」

「我在畫富貴牡丹圖。」宋箬溪拿起圖紙,「你瞧瞧你做的好事,這下要怎麼辦?我這幾天都在畫,好不容易才畫好,又被你弄壞了,你賠我。」

「好,我賠。」鄴疏華笑,提筆在圖紙,勾畫了幾筆,那畫歪的花瓣就正過來了。

「這不錯啊,你還會畫什麼?」宋箬溪問道。

「我還會畫人物,水墨羅漢以及釋加弟子諸像我都畫過。」鄴疏華老實回答道。

「這麼厲害?我不信,你畫一幅我來看看。」宋箬溪把圖紙小心放在一旁,另拿出一張大的白紙鋪在案上。

鄴疏華想了想,道︰「瓔瓔,我畫你好不好?等我們的孩子長大後,給他們看,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娘有多麼的漂亮。」

宋箬溪眸光流轉,模了模臉,這里不是現代,沒有相機能留下影像,畫幾幅畫來自我欣賞挺不錯的主意,笑盈盈地道︰「你要給我多畫幾張。」

「我幫你畫四季圖好不好?」鄴疏華笑問道。

宋箬溪跑到案前的圈樓上坐下來,「畫吧!」

鄴疏華看著宋箬溪開心的模樣,眼里滿是寵溺的笑意,挽起衣袖,提筆沾墨,細細在紙上勾畫她的輪廓。

宋箬溪坐了一會,就發現當模特是件很辛苦的事,脖子也僵硬了,腰也酸脹了,哪哪都不舒服,在椅上扭過來扭過去,如坐針氈的樣子。

「瓔瓔,你不用一直坐著不動,累了你起來走走。」鄴疏華笑道。

宋箬溪站起來伸伸手,踢踢腿,扭扭腰,等不適感稍減,走到鄴疏華身旁,一看案上的白紙,有幾分失望,上面還看不出畫得是誰,不過想想她畫富貴牡丹圖也畫了好幾天,這毛筆作畫到底不比素描,「你慢慢畫,我出去吃點東西,一會就回來。」

「好。」鄴疏華笑。

宋箬溪出去吃了幾塊點心,喝了一杯玫瑰花露,親手端了碗參湯進來給鄴疏華喝。

畫到黃昏日落,就見紙上畫著一個身穿鵝黃色褙子和月色長裙的少婦,佇立在湖石前,兩袖相攏,微微低頭凝思下放。少婦身形用細筆勾線,敷色潔雅,線條柔和流暢。在她身後,襯以湖石、芭蕉、斑竹。芭蕉、斑竹淡設色,湖石不加勾勒,以濃淡墨色暈染皴擦,玲瓏剔透,映襯少婦的形象,益見清逸秀美。

畫中美人與宋箬溪容貌有九分相似,畫得細膩生動,連發絲都能數清楚。

「師兄,你好厲害!」宋箬溪感嘆道。

鄴疏華笑,把筆遞給她,「瓔瓔,你來提字。」

「提什麼字?」宋箬溪問道。

「你想提什麼就提什麼。」

「我怕我的字會毀了這幅畫。」宋箬溪搖搖頭,「還是你來提吧。」

「你的字不會毀了這幅畫,只會為這幅圖添彩。」鄴疏華堅持要她提字。

宋箬溪與他對視片刻,笑了起來,接過毛筆,沉吟片刻,在畫上寫道︰「蕭蕭斑竹動春思,脈脈深情誰人知?幾度欲眠眠不得,晚涼風里立多時。」

「脈脈深情,我已知。」鄴疏華湊過去,在她臉上輕啄一口。

「四季圖,春景已得,其他三季,你何時有空畫啊?」宋箬溪笑問道。

「我會抽空畫齊的。」

「你真好。」宋箬溪踮起腳親了親他的嘴。

鄴疏華摟住她的腰,正要加深這個吻,門外傳來香繡的聲音,「少城主,少夫人,晚飯已準備好,可以端進來了嗎?」

宋箬溪從他的懷里掙月兌出來,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的妝容,答道︰「端進來吧!」

香繡領著侍女把飯食端到桌子上,又擺好了碗筷,立在一旁,伺候兩人淨手用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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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借用了胡錫珪的一幅仕女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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