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之檬 第六章 冷飲店里的無賴

作者 ︰

貝小檬在寢室看了一天的書,眼看就要到晚飯時間了,這才放下書,起身換下家居服,準備去吃飯。樓絳天見他起來,也放下手中的書,道,「我們一起去吃飯?」

貝小檬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學生食堂。食堂很大,一共七層樓。貝小檬走進食堂,腳步卻頓了頓沒有上電梯,樓絳天有點不明所以地看著貝小檬,只見貝小檬走到電梯旁邊把一個黃色的警告牌扶起來,不知道是哪個冒失的學生撞倒的,上面寫著「小心路滑」。

貝小檬扶好警告牌後走回來上了電梯。樓絳天心里又突然砰砰地跳個不停,有個聲音在腦子里瘋狂叫囂,「好可愛好可愛!抱回去吧抱回去吧!」

電梯都快到二樓了,貝小檬回頭看了看,樓絳天還沒上電梯,「學長。」

樓絳天一震,又很沒出息地臉紅了一把,一腳踩上電梯,踩得太急差點摔倒,狼狽地抬頭看了看貝小檬發現他並沒有發現,這才松了口氣。

冷闕歡和米若遠遠地看見貝小檬剛才那一幕,冷闕歡吹了吹口哨,轉頭對米若說,「很可愛對不對?」

米若自動忽視某人的白痴問題。

貝小檬和樓絳天剛坐下,冷闕歡就端著托盤走了過來,米若臉上表情抽了抽到底還是跟了過來。冷闕歡也沒問,干干脆脆地就在貝小檬面前坐了下來。

貝小檬視若無睹,繼續吃飯。倒是樓絳天臉色很不好地看著冷闕歡。冷闕歡自動忽視貝小貓以外的人,握著筷子,快狠準地夾住貝小檬碗里的排骨就往嘴里送。

「你!」樓絳天一氣之下就要站起來。貝小檬拉了樓絳天一把,「別理他,他有病。」

冷闕歡嘴角抽了抽,米若掩了嘴偷笑。

「小貓,你很不乖哦!昨天晚上才在我懷里蹭啊蹭的睡得那麼舒服,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人家很傷心的說。」冷闕歡故意拖長了尾音,跟撒嬌沒什麼區別。

饒是貝小檬也不禁顫了顫,端起托盤,對樓絳天說,「學長,我們換個位置,這里空氣不好。」

樓絳天瞪了冷闕歡一眼,跟著貝小檬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重新坐下。

米若看了看躲得遠遠的兩人,問身邊若有所思的冷闕歡,「不追過去?」

「急什麼?」冷闕歡打了個響指,「反正早晚都是我的。」

「你要玩也要挑人吧,那個小孩子不好玩兒。」米若皺了皺眉提醒冷闕歡。

「有什麼?普天之下還沒有我玩不起的,何況是個小東西。」

米若搖了搖頭,不要泥足深陷才好。

貝小檬吃好了,把托盤送到回收區,轉身往校外走。樓絳天一把拉住,「你要去哪里?」

「我要出去。」

「又玩兒到晚上?」樓絳天口氣有些不好。

貝小檬本來心情就不好,听他這麼一問,聲音立馬降了三度,「都說了我的事不用你管。」說完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小貝,你昨天沒有來,店里生意好差。」小柯看見貝小檬換好衣服出來不禁喜滋滋地跳過去。

店長又是一個鍋子砸下來,「兔崽子,別整天纏著小貝!」

小柯模了模頭,憤憤地看了自家老爸一眼,又回過頭來對小貝燦爛一笑。

貝小檬也淡淡地笑了笑。

貝小檬把一杯田園草莓優樂果漾放到一個男人桌前。最近不知為什麼冷飲店里多了好多中年男人。

正是初秋,貝小檬修長的腿隱在長褲里,挺翹的臀部,男人不覺緊了緊喉嚨,「真是個極品!」說著還趁機模了自己身下一把。

貝小檬經過那個男人給7號桌的客人送甜點,那男人突然一把抓住貝小檬使勁往懷里一帶,貝小檬要穩住手上的托盤,一時就讓人佔了便宜。那男人抱住貝小檬,臉湊到貝小檬耳旁,當真是色欲燻心了,眾目睽睽之下就這麼不要臉,「小東西,跟了我怎樣?保管讓你好喝好睡,還舒舒服服的。」

貝小檬全身一僵,他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了。平時都忍了下來,今天這麼特殊的日子卻不知哪里來的無名邪火讓他一個壓不住,劈手將手中的托盤砸了下去,男人粹不及防,飲料淋了一身不說,腦門上還被砸出了口子,鮮血汩汩而下,一時間冷飲店里混亂起來。店長和小柯听到聲響,趕緊跑出來,看到這副情景嚇了一跳,連經理都驚動了。

經理迅速跑過來,拼命給男人道歉。小柯則一把拉過貝小檬藏到身後。那男人嘴里罵罵咧咧不干不淨的。

經理氣急敗壞地回頭吼貝小檬,「給客人道歉!」

貝小檬抬著頭,不道歉。

經理顯然是氣壞了,指著貝小檬道,「不道歉就給我滾!我可用不起你這麼高貴的人才!」

貝小檬看了看經理,輕輕掙開小柯的手,回換衣間換衣服去了。小柯氣得臉紅脖子粗,就要跳出去,被老爸一手拉了捂住嘴。

那經理還在卑躬屈膝地道歉。

身邊好些喜歡貝小檬的客人實在忍無可忍,其中一個女孩子恨恨地拍了拍桌子,就是那個說小檬是「極品小誘受」的可愛女孩,「長得人模人樣,竟然如此恬不知恥!」

那男人听一個小姑娘這麼罵他,眉毛一豎,就要不客氣地頂回來,周圍的客人卻都幫著女孩子罵那男人。

那女孩接著掏出錢摔到桌上,「哼!這種沒品位的店,要不是因為我們家貝貝,請姑女乃女乃姑女乃女乃還不來呢!我們走!」說完,幾個女孩子呼啦啦地都走掉了。

貝小檬換好衣服走出來,小柯掙開老爸的手,跑過來,一臉難受,「小貝……」

貝小檬揮了揮手,走出了冷飲店,外面華燈初上。

幾個女孩子在門口站著,看見貝小檬出來都圍上來,七嘴八舌的。

「貝貝,你不要生氣。不在這家店干咱去下家!我們會來支持你的!」

「嗯嗯,貝貝,別跟那種人渣計較!」

「貝貝!」

貝小檬淡淡地笑了笑,「你們回家要小心,我先走了。」

幾個女孩子看著貝小檬的背影,都很沮喪,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可愛的貝小檬,貝小檬都走了好久,幾個女孩子才悶悶不樂地拖著步子走掉了。

貝小檬回到學校,正在上晚自習,學校里非常安靜。貝小檬悄悄走到外操場,看了看到處都沒有人,才慢吞吞地縮到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沒過一會兒,就有小小的啜泣聲從角落里傳來。

冷闕歡剛從外面回來,在校門口的時候眼神一瞅隱約看到了他的小貓,于是跟過來,但是小貓居然沒有回寢室。走到操場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小貓就不見了。冷闕歡皺了皺眉正準備轉身回去,突然空氣中傳來若有似無的哭泣聲,那聲音嗚嗚咽咽的,刻意壓低,跟受傷的小動物似的,冷闕歡心里一緊,走過去扒開礙事的蔓藤。

貝小檬雙手抱膝,小腦袋埋在膝蓋里,縴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冷闕歡一口氣哽在喉嚨口,險些沒嗆死。

貝小檬哭得太累,根本就沒有發現冷闕歡。

冷闕歡退出來,稍微走遠了一點,掏出手機給米若打電話,「你去給我查一下,小貓晚上都在干什麼?尤其,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打完電話冷闕歡隨手把手機揣回兜里,又走近貝小檬,悄悄蹲在貝小檬面前,嘆了口氣,模了模貝小檬的發心。

貝小檬哭得迷迷糊糊,抬起頭來,一張總是清冷的小臉寫滿了無助,從來沒有暴露給任何人看的無助,讓冷闕歡一時之間手都僵了,腦子里突然冒出無數血雨腥風的想法,不管是誰,竟然敢惹哭了他的小貓,宰了他!

冷闕歡伸出雙手將貝小檬抱進懷里。

貝小檬難得懵懵懂懂的,竟然沒有推開,安靜地窩在冷闕歡寬厚溫暖的懷里,還有些抽抽噎噎的。

冷闕歡輕撫著貝小檬的後背,「小貓乖,沒事了。」

兩人靜靜地抱在一起,很久很久沒有言語。

直到冷闕歡兜里的手機傳來震動。冷闕歡看了一眼還埋在他懷里的貝小檬,右手掏出了手機。

是短信。

發送者是米若。

冷闕歡越看越火大,抱著貝小檬的左手不禁用了力。貝小檬有些吃痛,微微掙扎起來,冷闕歡這才松開手,把下巴抵在貝小檬頭上,更深地把人抱進懷里,同時右手飛快地打著短信。

「明天之內給我毀了那個人渣!」

米若接到短信,靠在冷飲店外的石欄上,突然有點可憐那個冷闕歡嘴里的「人渣」。他剛才查看了店里的檔案登記表,想了想還是又給冷闕歡發了條短信。

冷闕歡看了看手機短信的內容,神情微震,低頭看著懷里疲倦的小家伙,從未有過的揪心慢慢地在身體里蕩開。過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了心里那種陌生的情潮,伸手將貝小檬拉起來。

貝小檬迷迷糊糊地看著冷闕歡,冷闕歡牽了貝小檬的手,兩人往學校外面走去。

還不到九點,冷闕歡看了看手機,牽著貝小檬拐進學校外面的蛋糕坊,貝小檬坐在溫暖的燈光下還沒有回過神來,冷闕歡走到櫃台不知在說什麼,突然回頭看了貝小檬一眼,笑了笑又轉回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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