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沒想到自己視若生命的玉佩會掛在一只垃圾狗身上,那人不知低低說了句什麼,玉佩上的紅繩子和狗腿子的毛拴在了一起,他沒解開那亂糟糟的疙瘩,拿出劍將狗腿子的毛割斷。
明晃晃的劍引起了狗腿子的驚慌,下意識的向慕容鳳懷里蹭去,正在使勁往嘴里塞東西的慕容鳳沒設防被狗腿子一撲,一個仰栽,掉進臭水溝里。
好在這臭水溝不是很深,只是大冬天的掉進這水溝里,實在有點狼狽,臭水溝底下的淤泥也很折騰人,慕容鳳的左腳剛從淤泥中拔出,右腳陷的更深。幾次三番,都走不到岸邊。
岸上的那人終于看不過去,「喂!」他朝著慕容鳳叫,「我可以幫你!」
慕容鳳似乎這才發覺岸上站著一個旁觀著,反手抹著撲騰時候濺在臉上的垃圾,卻越抹越是髒的沒有了眼楮鼻子,她的頭發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洗了,油膩膩、濕噠噠遮了半臉,她歪著頭望他,「幫我!」她的表情有點傻,到了這具身體里還是第一次說話,她的聲音粗嘎嘎的像是機器發出的聲音,僵硬而木訥,不過,這也符合一個極品乞丐的特質。
那男人大概覺得慕容鳳不過是個又瘋又傻的乞丐,要不然也不會在看到那塊玉佩時候會無動于衷,「好,我幫你,把手伸過來!」他的聲音那時候柔柔的,就像是春水般蕩漾在人心,他向河里的她伸出手。
慕容鳳並沒有發覺他那一刻的溫柔,就像她沒有發現當他問她玉佩兩個字的時候里面那憐惜背後所蘊含的殺機。
渾身濕淋淋的坐在岸邊,慕容鳳不知道,也沒有在意那人什麼時候走的,扒拉著自己那點垃圾吃食,狗腿子非常不仗義的把好的全部挑完了。太陽依舊炫的刺目,慕容鳳在閃著光點的太陽下看到了自己的手,不僅僅是髒烏黑,還有凍爛的瘡膿,一只手腫爛基本和熊掌差不多大了。
她記得,她是慕容家的大小姐,她是晉國大將軍的嫡女,她是馳騁沙場無人能敵的慕容小將軍,她是慕容家無可置疑的接班人,她是未來的皇後,她是人人眼中羨慕不及的幸福而尊貴的女人,她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冬天的風有點刺骨,刮在慕容鳳的臉上就像是一把把尖利的刀子,慕容鳳打著哆嗦返回洞里,里面多了一條棉被,似乎還有一套棉衣,狗腿子非常興奮,搶先一步在棉被上打著滾,
干淨的棉被立馬就變得黑漆漆一團一團,慕容鳳毫不客氣逮住狗腿子把它扔在一邊,也沒有月兌上濕噠噠凍了冰渣的衣服,直接將那棉衣套在了身上,被子往身上一裹,窩在洞里繼續睡覺。狗大概有點傷心,兩只前腿不停的撓著慕容鳳身上的被子,將身子使勁往被子下擠。
美好的被子沒有在慕容鳳身上蓋到一天,因為下午就有人來了,像是那日倉皇而跑的兩小偷,又帶了一個同道中人來,大概是來抓鬼或者查看慕容鳳是不是曾是富貴人家的後來被歹人害死在這里,這樣的話也可以報官領筆獎金。
那日兩小偷倉皇而走並注意到慕容鳳蓋著被子,慕容鳳的頭發被那夜官兵削得半禿不禿,但好歹露出了她的臉,臉上雖然有瘡有膿有污泥,卻也不像是死人之臉,又蓋著那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被子,分明就是個乞丐。
兩小偷似是不相信,一個用手在她鼻子上試氣,另一個干脆狠狠的踢了慕容鳳幾腳。
慕容鳳耐不住鼻子那的癢癢,打了個噴嚏,面條粗的鼻涕全噴在了小偷手上,她猶不自知,翻了個身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