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飛帶著李國亭早晨離開旅館。去找掙錢的門路去了。房間里只留下趙二虎一個人。也不知是前天晚上熬夜了,還是失眠了。讓趙二虎感到特別困乏。等馬飛和李國亭一走。他又拉上被子,蒙起頭,呼呼地睡去。
這一覺直睡到太陽上了房頂。旅館的伙計前來敲門。趙二虎才從睡夢中醒來。
听到咚咚的敲門聲,趙二虎有些不耐煩地沖著大門喊︰「敲、敲什麼敲。人活著呢,又沒死,那麼使勁干什麼。」
說著,趙二虎從床上爬起來。伸手拉過床上的衣服,開始穿起來。
「咚咚——。咚咚——。」外面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隨著敲門聲起,傳來店伙計的喊聲︰「到時間了。哎,該交錢算賬了。」
趙二虎一听,又是旅館伙計來催著結賬了,肚子里的火直往嗓子眼冒。
「不就是欠你幾個錢嗎。又不是不給你們。凶什麼凶。那是你們家的門,那麼敲,不怕把你家門敲壞嗎。」趙二虎邊穿衣服,邊喊到。
等趙二虎穿好衣服,靸上鞋,外面的人等的就有些不耐煩了。
「哎,住店的,怎麼還不來開門啊,再不開門,我們可就要破門而入了。」旅館的伙計連客官也不叫了,直接喊起他為住店的了。
趙二虎沉著臉色。走過去開門。剛拉開插在門上的木栓,大門就被外面的人一把推開了。由于外面人的勁大,猛一推門,門扇一打,恰好打在趙二虎的頭上。趙二虎騰騰往後接連倒退了好幾步,差點沒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
「干——干——什麼,你們?」趙二虎穩住晃動的腳步,伸手揉揉額頭,額頭上被門扇撞出個包來。
隨著旅館的門被用力推開,從門外就撞進來兩個個頭不高。但很壯實的旅館伙計,在他們身後,是矮胖的,頭上戴頂黑色的瓜皮帽。身穿青布長袍。長袍上套著一個黑色瓖黃邊的馬夾,朝天鼻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的旅館老板。
那兩個壯實的伙計沖進屋里,一把抓住趙二虎的兩只胳膊,像架小雞似地,把趙二虎架到老板面前。
「干——干什麼?」趙二虎還想扭動身體,從那兩個店伙計手里掙月兌。但那兩人似乎早有防備,兩只手緊緊抓住趙二虎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沒有一點放松的跡象。
「干啥子,你說老子要干個啥子。住旅館的錢呢,在那里?昨天就沒交。今天又過去半天了,還不交,咋個子。想賴賬啊。走,把他送到警察局里去。」老板斜著眼,從金絲眼鏡邊框處,注視著趙二虎。
趙二虎就覺得那目光像針刺一樣,刺的自己難受,再加上那兩個壯實的旅館伙計,用力地架住自己的胳膊,把兩只胳膊架的死疼,就呲著牙對老板說道︰「老板,我們又沒說不給你錢。過一會,我大哥和我二哥就回來了。他們出去取錢去了。回來就給你。不會欠你的錢。」
老板半信半疑地盯著趙二虎的眼楮看了好大一會,似乎想從趙二虎滑溜溜的眼神中看出點什麼謊話來。
「你小子沒騙我們吧。你那兩位哥哥真的是去取錢去了嗎?」老伴問道。
「哎呀,沒問題,就是去取錢去了,我騙你們干什麼。要是真騙你們,我早就跑了。還呆在這里讓你抓啊。」趙二虎說道。
老板這才把目光從趙二虎身上移開,他壞視了一圈。發現屋子里就趙二虎一人。床上的被子還在那里亂堆著,就示意兩個店伙計放開趙二虎。
兩個店伙計剛松開手。趙二虎晃動了一下被店伙計架的有些酸痛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站住。你要往那里去?」旅館老板見狀,伸手攔住趙二虎,問道。
「不是給你說過了嗎。一會我大哥和我二哥就回來了。回來就給你們住店的錢。攔我干什麼。我還沒吃飯呢,餓著呢。」趙二虎邊說,邊伸手拍拍自己真的餓扁了的肚子。
「你不能出去,就呆在房間里。等你那兩位哥哥回來結清房錢,才能出門。」老板橫著身子擋在門口,對趙二虎說。
「老板,你不叫我出去吃飯,還不得餓死了。要是把我餓死了。我那兩位哥哥知道了。他們肯定會賴賬,說不定听到消息就跑掉了。誰還你的錢啊。」趙二虎狡辯到。
「你小子人不大,嘴還滑滑的。你不能走。走了,要賬都沒得要。沒吃的,我先管上。等你那兩位哥哥回來,一並算賬。」旅館老板說著,伸手把趙二虎重新推回房間里去。
不一會功夫。老板讓店伙計給趙二虎端來了一碗米飯。米飯上就放著幾個青菜葉子和一小勺泡菜。
趙二虎端著那碗米飯,邊吃邊埋怨︰「澀皮的老板,就這飯啊,把我當叫花子打發啊。老子那也是吃過‘二龍戲珠’的。他媽的。也太小看人了。等我那兩位哥哥掙錢回來,老子才要好好耍弄耍弄你們。哼,瞧不起人。」
吃完飯。趙二虎去開門,發現門被從外面鎖上了。拉不開。
「他媽的。都是什麼人。不就是差你幾個臭錢嗎,用得著把老子鎖在房子里嗎。」趙二虎氣哼哼地罵道。
整個一下午,趙二虎就像關禁閉一樣,呆在這間旅館里,那里也去不了。
直到外面天黑。窗外開始有燈光投入,趙二虎還沒等到李國亭和馬飛兩人回來。
當他剛把屋里的煤油燈點著。旅館老板又來催了。見趙二虎的那兩個哥哥還沒回來,這下。老板不客氣了。不僅不再給趙二虎端飯吃,還放下狠話,要是明天一早不結清欠賬,就把他綁到警察局里去。
等啊等,盼啊盼。看看滿天的星星都出來了,還不見李國亭和馬飛兩人回來。趙二虎心頭就升起一股怒火。他一邊在房間里來回走動,一邊開始咒罵起李國亭和馬飛來。
「你們兩個死那去了。這麼晚了還不回來。是不是搞到了錢,去逛窯子去了啊。他媽的。我都要餓死了,你們還不回來。死了啊。還他媽的拜把兄弟呢。我看你們就是騙我。用得著我了就是兄弟。用不著了,你們自己享受去了。什麼東西。把我一個扔到這該死的旅館里,要活活餓死我啊。真要把我餓死了。老子下到地獄里,也要把你們兩個拉下去。什麼東西。」
趙二虎邊罵邊抬頭往窗外看,看看這天色越來越暗。心里越發著急。他心里想,莫非那倆出了什麼事。回不來了。也未可知,算了,要是這麼等下去。他們再不回來。不說自己肚子餓了,就是這小命,也交給警察局了。還不如今晚我偷點錢,明早把旅館的錢結清了,自己也好走路,老呆在這里不是個辦法。看來,靠人不如靠己啊。
想到這,趙二虎邊輕步走到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听听,發現外面樓道沒人,又伸手拉拉門栓。門還是鎖著。拉不開。就轉身走到窗戶前。
他伸手拉開窗戶,攀著窗欞,就爬上窗戶。
他們住的是二樓,趙二虎攀著自己那間房間的窗戶木框,兩只腳尖踩在窗欞邊上,一點點往隔壁窗戶挪。
第一間窗戶里,住著一對父子。他們正對著煤油燈說話。看那樣子,不會再出去了。
第二間窗戶里,住著一個穿長袍的高個子男人,那人看樣子是個有錢的主。穿著青灰色的長袍,帶著一頂白色的寬沿禮帽。趙二虎在那間窗戶外面窺視了好久。等著偷竊的機會出現,卻發現,那人從衣袋里竟然掏出一把烏黑 亮的手槍,在手里擺弄。趙二虎嚇了一跳。心里想,這個主不能偷,他手里竟然有那家伙,搞不好,把小命就送掉了。
接著,他有悄悄地爬到第三間窗戶下。抬頭望屋里一瞧。嘿,這間窗戶竟然有一扇是開著的。趙二虎小心翼翼地把腦袋從窗欞下伸出來,往屋里瞧。發現這間屋子沒人。太好了。他心里說道。一翻身,就溜進這間房間。
這是一間裝飾很漂亮的房間,屋子里擺放著梳妝台、穿衣鏡,還有一對沙發。中間,擺放著一張雙人床,床上鋪著華麗柔軟的絲綢棉被。床邊還放著兩雙拖鞋。看樣子這間房子是專門給有錢人住的。
趙二虎把目光向床上掃去,他一眼就看見,那張床上竟然放著一個黑色的大皮包。
「這里面肯定有錢。呵呵,這回。老子要發財了。讓李國亭和馬飛看看,看誰有本事。」想到這,趙二虎上前就把那個黑皮包抓到手里,伸手打開皮包。好家伙,里面裝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元。趙二虎欣喜若狂,正要拎著皮包往門口走。就在這時,忽然听見門上的鎖被人打開了。
趙二虎情知不好。有人回來了,再要想跳窗戶,已經來不及了,他急忙四下瞅了一眼,發現別處沒法藏身,情急之下,只好放下皮包,一溜身,就躲到了床底下——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