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情殤 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作者 ︰

夜,華燈初上(斷情殤第一章人生若只如初見內容)。

新雨過後,西子湖面上煙波浩渺,暮靄沉沉。湖心一只蘭舟之上,閃出幾朵桔紅色的燈火,在裊裊青煙中若隱若現。一首悠揚而又婉轉的曲子,從湖面傳來,傳到岸邊的亭榭之內。

湖邊上,一隊隊士兵,身穿鎧甲,手持刀槍,筆直地站在涼亭四周。涼亭內,一個四十余歲的中年男子和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少年,正在相對宴飲。

那個中年男子體形碩大,坐在椅子上,都七尺有余,丹鳳眼,臥蠶眉,虎背熊腰,腿如巨柱,臂如鐵筋,拳大如斗。相貌堂堂,舉手投足之間,英姿颯爽,微風凜凜。關公在世,也不過這般模樣。

那少年則身形頎長,皮膚白皙,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里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

那中年男子姓錢,名叫錢,乃是五代十國時期吳越國的皇帝。而那少年,是吳國皇帝楊行密的次子楊隆演。

這次,楊隆演乃是受了父皇之命,出訪吳越國。兩國國土相連,唇齒相依,當時正逢亂世,朝代更迭頻繁,楊隆演此行,大有互結同盟,共同進退,以示友好之意。

錢早有與吳國結盟之意,只是沒有機會,這次楊隆演主動前來,自然十分高興,在西子湖畔設宴款待。

酒過三巡之後,楊隆演微微有些醉意,正要趁著酒興,當即賦詩一首,並起筆書寫,作為禮物送給錢。楊隆演乃是聞名天下的才子,其書畫每幅都是精品,千金難得。當他攤開宣紙,將毛筆蘸足了墨,正要書寫之時,卻不禁被湖心傳來的琴聲所吸引。

楊隆演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正在寫字,忍不住閉幕凝神,欣賞這如天籟之音般的美妙琴音(斷情殤1章節)。直到一首曲子彈完,墨汁滴滿了宣紙,黑乎乎一片。

楊隆演回過神來,大為驚嘆,不禁向錢問道︰「陛下,敢問這蘭舟之上,彈琴的是何人?」

錢笑道︰「皇子有所不知,此人乃是錢塘牟中郎家的千金,名叫牟惜影!」

楊隆演不禁大喜,問道︰「可是人稱吳越第一才女的牟惜影?」

錢道︰「正是此女!朕知道皇子喜歡琴棋書畫,特意親自登門拜訪,才請得牟惜影姑娘此行。憑二皇子的文采,只怕只有牟姑娘能夠與你切磋交流了!」

說話間,蘭舟已經劃到了湖邊,楊隆演從涼亭內望去,一襲白影,在浩淼眼波之中,猶如仙子下凡一般,踏著漣漪而來。只是那女子頭戴面紗,未能看見嬌容,不免有些遺憾。

正在這時,只見女子的面紗微微動了動。微風吹過,楊隆演只覺得一股暗香襲來,與此同時,半張芙蓉之面出現在粉色面紗之後。楊隆演看到她的面龐之後,立刻痴了,只見這女子面如凝脂,粉頰似桃花,眉如柳葉,目如山間清泉,純澈不見底。天生麗質難自欺,目光閃動,蘭心慧質,絕非普通胭脂俗粉可以比擬。

錢看著楊隆演的神情,微微笑著,眼珠子卻轉了一下,嘴角的笑容變得高深莫測。

而站在楊隆演身後的中年婦女,看到楊隆演痴痴地望著那女子,卻隨即臉上露出了幾分愁容。

這中年婦女錦衣華服,鳳冠霞帔,一臉富貴之氣,正是當今吳王楊行密之妻王貴妃的妹妹瓊花夫人。站在瓊花夫人身旁的,還有一位少女,面容嬌美,風姿伊人,乃是瓊花夫人的女兒邱白露。

船到了岸邊,左右兩個丫鬟扶著牟惜影下船,沿著石階而上,來到近前(斷情殤第一章人生若只如初見內容)。牟惜影躬身施禮道︰「民女牟惜影,參見陛下,參見二皇子!」

楊隆演趕緊上前攙扶,他的手剛要踫到牟惜影的胳膊時,卻被身後的瓊花夫人攔住,對他說道︰「二皇子,你是天之驕子,怎可親自去攙扶一位民間女子?」

楊隆演遲疑了一下,然後戀戀不舍地縮回手,錢趕緊哈哈一笑,對這牟惜影說道︰「牟姑娘免禮。」然後又看了一眼楊隆演,說道︰「二皇子乃是當世文采第一人,不知道牟姑娘有沒有膽量與二皇子一較高下呀?」

錢這句話一語雙關,雖然表面上是說文人之間切磋交流,但是實際上是對瓊花夫人剛才阻止楊隆演而不滿,認為她有輕視吳越國之意。所以借牟惜影一事,想讓瓊花夫人見識一下這民間女子的才華。

牟惜影回道︰「民女豈敢與二皇子較高下!」

錢對牟惜影這句回答十分滿意,哈哈大笑,卻不說話。楊隆演趕緊說道︰「文采豈分貴賤,牟姑娘才名遠播,小王如雷貫耳,是小王該向姑娘請教才是。」說完微微一禮。

牟惜影躬身道︰「吳國二皇子的大名,天下皆知,請教實不敢當!」

錢說道︰「你們文人就是喜歡互夸,哪有我們武將爽快。要知道誰的文采更勝一籌,有這麼多的人作見證,你們當場比試一下,豈不就見分曉了!」

楊隆演暗想︰「我身為吳國皇子,贏一位民間女子也是應該,輸了卻臉面無光。況且這次是為兩國友好結盟而來,千萬不能因為小事而誤了大事!」

想到此處,便笑道︰「切磋交流乃是好事,不過此時天色已晚,不如明日我與姑娘約好,黃昏之後,仍在此地,我們單獨比試一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錢听後,心想︰「楊隆演果然機智,他知道眾人面前,無論輸贏都不妥當,便約她單獨相見,一來避免了比試的尷尬,二來堂而皇之地約了美人,果真厲害(斷情殤1章節)!」

牟惜影回道︰「民女願接受皇子邀請!」

眾人結歡喜而散,唯有瓊花夫人依舊愁容滿面。

回到驛館之後,邱白露去母親房中,卻見母親悶悶不樂,問道︰「娘,你怎麼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瓊花夫人見女兒笑靨如花,一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樣子,嘆道︰「你都要大難臨頭了,居然還笑得出來!」

邱白露皺眉道︰「大難臨頭?此話何解?」

瓊花夫人站起身來,語重心長地說道︰「皇上膝下有兩位皇子,大皇子楊渥終日游手好閑,不學無術,難成大事。未來的王位,多半會傳給二皇子。你與二皇子自小青梅竹馬,如無意外,你們是最匹配的一對。但是我今天看到隆演看著那個民間女子的神情的時,便開始擔心,只怕他是喜歡上那個女子了!」

邱白露笑道︰「娘你多慮了,二皇兄怎麼會喜歡那個民間女子?」

瓊花夫人說道︰「隆演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很清楚他的脾性。他雖然風流倜儻,但是卻眼光極高,一個女孩能夠令他一眼看著痴迷,今天我是第一次見到。」

邱白露道︰「盡管如此,那個女子只不過是吳越國一個小官家的女子,二皇兄總不至于到吳越國來搶人吧!」

瓊花夫人道︰「白露,你錯了。今晚吳越國君找這個女子才獻藝,只怕另有目的。無論如何,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你未來皇後的地位!」

說這句話時,瓊花夫人的目光中露出了殺機。

楊隆演回到行館之後,隨行的侍衛首領朱誠關了房門之後,進言道︰「瓊花夫人險些誤了大事,錢已經有所不滿,我們應該及早回京才對,以防不測(斷情殤第一章人生若只如初見內容)!」

楊隆演嘆道︰「姨母向來處事穩重,這次怎麼會因為本王去攙扶那女子這樣的小事,而得罪錢呢?」

朱誠道︰「二皇子是局外人,自然不明其中的奧妙。瓊花夫人一直以來,有意撮合邱君主和二皇子,今日見二皇子對那民女有意,自然心急之下去阻攔,一時情急,才說話得罪了錢。」

楊隆演略有怒色,喝了一口茶,說道︰「本王早就跟姨母說過,我對白露,只有兄妹之義,沒有男女之情,可她就是不听!」

朱誠道︰「無論如何,錢顯然有結盟之意,這件事盡快談妥,迅速返京才是!」

楊隆演言辭閃爍,目光閃動,說道︰「本王本王想想多留幾日!」

朱誠聞言,心中疑惑,思忖片刻之後,才試探地問道︰「莫非二皇子是為了那個女子?」

楊隆演道︰「朱侍衛無需操心,本王自由分寸。總之絕對不會誤了父皇交托的大事!」

朱誠見楊隆演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言,跪安退出。

錢回宮之後,單獨召見牟惜影。牟惜影進宮,行禮之後,錢為牟惜影賜座。

錢嘆道︰「今天委屈牟姑娘了!」

牟惜影道︰「為皇上分憂乃是民女分內之事,豈敢說委屈!」

錢點了點頭,隨即又長長嘆了口氣,說道︰「當今天下大亂,群雄四起,李唐皇室後裔,已經被朱全忠誅殺殆盡,想要恢復往日李唐盛世,已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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