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25
事情到這里總算告了一個段落,張曉凡把兩人手中的槍械與彈匣全都拋落到後院的枯井里,再把阮文斌和胡明的尸身背負丟在前院的牆角。
經過伏牛村的毛僵事件之後,張曉凡學會了如何巧妙的運用聚陰符與陽火符兩種靈符。這兩種靈符如果單獨施展,並不會起到很大的作用,但是陽火符能夠成功的點燃極陰的尸身,就像上回放火燃燒毛僵一樣,一盞茶的工夫便將數十俱毛僵燒成灰燼。
當然,人體在死亡之後如果不放置在養尸地中,是無法形成尸變的。要想造成上次的效果,必須用聚陰符人為的讓尸身產生變化。
張曉凡掏出四張聚陰符,分別向阮文斌與胡明的印堂與百會兩穴拍入,只見周圍的陰氣如同漏斗般的形狀涌入其中,無論精純于否,僅僅兩張靈符便調動起如此龐大的陰氣,是張曉凡未曾預料的。
他心下暗暗起疑,鬼腳癬的來歷已經讓人頗為費解,這次又無端涌出這股龐大的陰氣,難道說這座山神廟里真有什麼蹊蹺不成?
「公子,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葉香兒見他在一旁發楞,便出聲問道。
張曉凡搖了搖頭,不答反問道︰「香兒,你有沒覺得這里有什麼古怪?」
「古怪?不會啊,這是山神廟,風水極佳的地方,怎會有什麼古怪之事發生。」
張曉凡頷首道︰「我也是這樣考慮,但你不覺得僅僅兩張聚陰符便能輕松至極的產生這股強大的陰氣,這本身便是非同尋常的事情嗎?按照上次在陳家兄妹身上施展聚陰符的經驗,也只是讓他們身上的陰氣加重而以。」他指著兩人的尸身,皺眉道︰「你再看看現在這種情形,同是我親手繪制的聚陰符,兩者之間幾乎是天差地別,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葉香兒也很是吃驚,她方才還沒有意識到這點,待瞧清楚這種異樣之後,捂著小嘴連連驚嘆,失聲喊道︰「公子,這是你做的嗎?」
張曉凡搖頭失笑道︰「這里除了我還有別人嗎,總不能是柴房里的那娘們做的吧。」他說完之後,認真的看了一眼陰氣匯聚得尸身,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也差不多了,聚陰符能夠持續的時辰不短,可大量的陰氣涌入其中會大大降低靈符的法力。
雙手掐著法訣,口中念念有詞,瞬間用陰陽之力點燃陽火符,抖手向尸身奮力一擲。
「蓬」的一聲輕響,如同將火球丟入油桶一般,沖天的大火燃起。
別看這火光十分強烈,其實火焰的溫度並不很高,甚至還沒有達到燃點。
一盞茶時間過後,火光熄滅,張曉凡湊頭一瞧,只見對方身上的衣物完好無缺,但是尸身已然化為塵埃。
「塵歸塵,土歸土,這也是最好的結局。」
張曉凡拍了拍手,笑道︰「好了,咱們還得去接那位大小姐,要是讓她等上太久怕是得嚇出毛病來。」
「咯咯,公子還懂得憐香惜玉呢。」葉香兒打趣道。
「憐香惜玉就不見得,辣手摧花的事情倒是干過。」
張曉凡自嘲地說著,向正殿邁步行去。
山神廟中的正殿已被胡明打得千穿百孔,本已十分老舊的香案與桌椅全都斷裂開來,就連地面上的青石磚都是彈痕累累,破敗不堪。似乎天機大師的名頭過于響亮,張曉凡心里總覺得這座山神廟透著一種不同尋常的詭異,但又說不上來哪里有問題。
可就當他重新邁入正殿的時候,右腳踏上的青石板忽然裂開,整只腳陷入進地里。張曉凡急中生智,矮身就地一滾,利用身體的慣性把陷入地面的腳重新收回,身上粘滿了塵土。
葉香兒晚了他幾步,並沒有見到這一幕場景,倒是這丫頭眼力勁挻強,剛一進來便發現了地面的凹陷,湊頭一瞧,說道︰「公子,這里面有東西呢。」
張曉凡剛想讓香兒退開,不要靠近那處機關陷阱,卻听到了她的話,于是便說道︰「香兒,你先退到一旁。」
「嗯。」葉香兒十分乖巧的點頭答應,懸浮在空中好奇的望著他。
張曉凡掏出煞刃,小心翼翼的接近那處陷落的青石地板,發覺這處青石地板並不是什麼機關陷井,而像是個藏匿東西的暗格。古人有個習慣,會在家里院落或是房間里的青石板下找到一處地方,用來藏匿地契或是金銀珠寶等物,相信這里也不例外。
待把東西取出,他們發現這處地磚下藏著一個酒壇大小的瓦罐。這個瓦罐十分常見,就是百姓家用來腌制東西的壇子。
張曉凡捧著這個小壇子輕輕搖了搖,里面發出響動,好像真有什麼東西。他心念稍動,把這個壇子向門外的前院一拋。壇子應聲而碎,露出了里面的東西。
「有塊玉牌,還有封信!」葉香兒最是激動,急忙閃身穿出門去,蹲子猛瞧。
張曉凡緩步走上前去查看,發現果真與她所說的一樣。玉牌是用雜玉制成,成色與品相很是一般,但從泛黃的細縫處可以看出,這東西是塊古玉,價值十分有限;至于那封信箋就顯得有些古怪,信封上沒有任何字跡,里面也是薄薄的一張泛黃的信紙,由于年代久遠的緣故,變得柔軟異常,似乎稍稍用力拉扯,便會四分五裂。
「懸壺濟世者,奪陰陽之造化于震。然則,福禍雙至,無行于單,相贈白玉一枚,方能化險為夷。燕山空巢,已然北飛,無需多做停留。伯溫字。」
讀完這封信箋,張曉凡腦中轟然炸響,腦中一片空白,口中喃喃地說道︰「伯溫字,伯溫字……」
「公子,這封信是寫給誰的?」葉香兒使勁湊頭觀看,奈何她並不識字,只能在邊上干著急。
良久之後,張曉凡才緩過勁來,苦笑道︰「是寫給我的。」
「啊!」葉香兒掩口驚呼,說道︰「是給公子你的?哪、哪又是誰藏在青石板下,又會知道公子恰好走到那兒發現這封信呢?」
「我不知道……」張曉凡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去想。試問誰又能猜測得到時隔六百余年,會有人把這封信藏在山神廟的青石板下,又算準了張曉凡會因為路過胡楊村,以小孩的腳為由頭,將其引入彀中,最終把這封信還有這塊玉牌交到他的手上。這一切的一切如果真是人力所能推算出得話,那這個人絕不是凡人。
「天機大師,果真名不虛傳。」張曉凡感慨萬分的說道。
當他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還不能夠確定下來事情,由于幼年之時便接觸醫書,對于生澀的文言文接觸最多,很快便反映過來,也同時看懂了信里的含意。
葉香兒問到信中寫些什麼內容的時候,張曉凡便解釋道︰「信箋的開頭便指出拿到這封信的人是一名醫生,懸壺濟世暗喻醫者;奪陰陽之造化于震,則是說在震位拿到了一件寶物。震位,指得是八卦中東面方向,信中暗示我在東海得到了陰陽魚,並且得到了大量的好處。而後面的意思有些蹊蹺,點出得到寶物之後將劫難重重,所以留下一塊白玉。至于最後的‘燕山空巢,已然北飛’也許是指燕子山里面的寶藏已經空空如野,什麼都沒有留下,寶貝已經到了北方的某個地方或是某個人的手中。」
葉香兒听完也楞在那里,俏臉上滿是震驚之色,木納地說道︰「可是劉伯溫是六百年前的人啊,他怎麼知道公子在東海拿到寶物,又怎麼猜得到公子一定會到這里來拿這封信?」
張曉凡說道︰「這就是天機大師的厲害之處,不過按我的猜測,這里面一定還有別的事情,否則我與他非親非故,為什麼會留下這麼一封書信與玉牌,更別提最後一句,分明是暗示我早早離開這里,不要浪費時間。這里面究竟有著什麼隱情?」
葉香兒靈機一動,說道︰「會不會是他不想你拿到燕子山里的寶藏,所以誆騙公子離開?」
張曉凡啞然失笑道︰「先不說我沒有打算去燕子山取寶,就算有這個想法也沒有這個本事。」他揚了揚手中的信箋說道︰「既然這位天機大師能夠在六百年前推測到今晚我來到山神廟,怎會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能耐去山中尋寶?再者,按我估計這燕子山中很有可能是個空巢。」
張曉凡透過殘破的門窗,望著遠方燕尾狀的山巒,沉聲道︰「當年燕王起兵謀反,短短四載左右便讓建文帝焚宮遁身,他又是從何得來那麼多的錢糧與甲冑,要知道那是以一王之力抗衡整個大明江山。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筆支助他起兵的財寶很有可能就是燕子山里的寶藏。劉伯溫號稱有鬼神莫測之能,既然能夠算出燕王謀亂,又怎會想不到建文帝事敗?與其逆天而行,不如順行天意,早早的結束這場動亂,也好讓黎民百姓安居樂業。」
說到這里,張曉凡將信箋與玉牌都入囊中,知道這里不能久留,便找到寧美怡,一同離開了山神廟。
然而,就在他們走後沒有多久,整幢山神廟由于年久失修,轟然間化為一堆瓦礫,遠遠的望去就像是一座墳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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