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一角 第二十二章 如果我們的車沒有終點站

作者 ︰

我倒在歐源的懷里一陣風兒一陣沙的正陶醉著,突然電話就響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老媽奪命call呀,這小老太該不會是現在才發現我不在家吧,我一個激靈從歐源懷里跳起來,精神得跟什麼似的,講起電話鏗鏘有力︰媽,我很快就回家了,有什麼事情我回家再跟你解釋……

我能想象她在那邊氣爆如雷的表情,我這麼一小姑娘徹夜不歸家任誰都會往壞了想,我閉著眼楮準備承受她暴雨般的責罵,哪知道听了大半天才听到她氣若游絲地說︰月晴啊,媽在醫院呢,快過來看看我吧,我好像快不行了

「什麼,媽你怎麼了,哪不舒服呀,在哪呢」

她的聲音听起來就跟真的不行了似的,雖然她平時一個小感冒也會說自己快不行了,但那幽魂般的聲音不是裝裝就像的,我打听了她的房間號碼就跩著歐源讓他背我去找她,她居然跟我同一個醫院

去到她房間門口,我忙從歐源背上跳下來,當然是單腳跳的,我那只腳剛縫完了針還刺刺痛呢,醫生叫我別太大動作以防導致又出血,讓他見到我這姿勢估計斃了我的心都有,但是沒辦法,讓我媽見到我趴在一男人的背後就算病入膏肓也會跳起來把我給滅了

我一跳一跳地走入房間,歐源跟在我背後看得心驚膽戰的

醫院的房間蒼白得一目了然,我根本見不到我媽,整張床上就躺著一堆綁帶,那幫笨蛋居然把我媽綁得跟個木乃伊似的,手手腳腳包括腦門全是白蒼蒼的綁帶,我媽被綁得那麼嚴嚴實實居然還能拿著手機打電話,我運了運氣,釀足了情緒,猛地撲上去

「媽,你怎麼啦,你不能死啊」

我的哭聲絕對能讓天地為之動容

「呸、呸、呸……吐口水講過,誰要死啊,我還活生生的呢」

「那他們怎麼把你綁成這樣?」

我的眼淚簌簌地流,一滴滴地滴在老媽的臉上,她估計以為是下雨了,我忙幫她擦干淨,然後听她講那過去發生的事情

她一板一眼的說得多動情呀,她說︰「昨天晚上由于清點店里囤積的貨物一直弄到十二點才下班,剛想拉閘關門,就被兩身形粗大的男人從背後用刀頂住了背部,我當時就意識到遭匪了,心想這下完了,三更半夜的路上半個人影都沒有,這下可死定了,我死了不要緊,可你怎麼辦啊,年紀輕輕就要成了孤兒,誰給你煮飯,給你洗衣服,幫你付學費,催你好好念書呀……啊……我的孩子……」

說著說著她就陶然大哭起來,哭得那個肝腸寸斷呀,我都忍不住跟著掉淚,仿佛我真的就成了一孤兒,歐源從背後輕輕拍了拍我肩膀溫柔地提醒我︰「你還不是孤兒呢」

對呀,我猛地醒過來朝我媽嚷嚷︰「都那麼緊要的關頭了,你應該想著如何自保啊,想那麼多沒用的干嘛」

她也猛地收住了哭聲,一板正經地看著我︰「就是因為想了那麼多沒用的,我才有勇氣自保啊,我想著我不能讓你做孤兒就跳起來跟他們打呀,那個壯烈啊,你沒看見啊」

「媽,你太偉大了,我真是不孝,發生了那麼大件事,我居然沒陪著你」

我撲上去抱著她

「放心吧,孩子,媽沒事,倒是你,腳怎麼啦,怎麼包得跟一粽子似的,還有這小伙子,怎麼那麼眼熟」

說著我媽就開始盤問起我來,我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氣,幸好沒讓她發現我昨夜不歸的事情

「我呀,不小心踩了塊玻璃,不過沒事很快就會好,他呀,他是歐源啊,在咱們家門口差點被弄瞎了的那個」

我盡量把事實往簡單易懂了說,所謂說多錯多,說少錯少,不說最好

「哦,是他啊,怪不得看起那麼眼熟,喲,原來摘了眼罩長那麼帥呀,多標致一小伙呀,你一姑娘家也沒人家長得好看」

說著說著她就調侃了起來,我看著她還那麼有精氣神,也舒了口氣

我媽受的大致都是皮外傷,雖不重但也不輕,估計還得在醫院睡上一段日子,我的腳也受傷了,做什麼都不方便,我感覺天好像突然就塌下來了,我想請假照顧我媽,但她不讓,堅決讓我住到學校里去,說是醫院有護士照顧著,可換誰都知道那些個護士又不是保姆誰會侍候你呀,于是我天天早午晚三頓的跑,給她送飯,幫她擦身子,把她感動得一塌糊涂

歐源堅持每次守在門口接送我,我拗不過他,加上走路一瘸一拐的也實在不方便,只得接受了他的幫忙,我想如果雨凡在的話我寧願坐他的機車,也不想欠歐源的人情,可這一周他居然愣是不露臉,電話也打不通,這家伙,又失信了

歐源的好一點一滴地滲入我心底,居然開始佔據我的心靈,一會兒看不見他,他的臉就肆無忌憚地在我腦海里撒丫子跑來跑去,既抓不住,又甩不掉

每天放學我就提著從飯堂里打包的飯盒站在門口等歐源的車,我們的事很快在學校里廣為傳播,連詩嫻和曼音都跑來慶祝我終于釣到一個金龜婿,我們似乎就成了公認的情侶

這天下午陽光明媚,我提著飯盒站在校門口的一顆長滿白色梔子花的樹下等待,白色的花瓣四處飛揚,我伸出手接住這一片片的美好,我記得我媽以前說過,青春就像樹上開了的花,要讓它盡情地綻放,等它飄落了,就剩下一地的後悔

她說這話的時候宛如一個自由詩人,滿臉的感傷,我知道她沒心沒肺的性格是為了生活為了我,她肯定也經歷一場美好而傷感的青春,她讓它綻放了,結果卻剩了一輩子的痛,她抱著這個痛果獨自品嘗了一生,為了那個我不曾見過的父親

想著想著我就想到了歐源,我跟他有可能有結果嗎?他是王子,我是灰姑娘,可我們不是生活在童話世界,現實的世界里灰姑娘是無法走進王子的世界的,我一揮手把手心的花瓣散了出去,歐源就站在那些花瓣後面,他和那些花瓣一樣,始終還是會飄走吧

如果我們的車沒有終點站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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