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狂妄妃 第七十九章 圍困

作者 ︰ 紫煙飄渺

清月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望著畫卷上青煙竄起,看著火苗瞬間攀上了畫中女子的臉,看著繚繞的熱氣讓那如花般的容顏變得飄忽,火苗冉冉將畫卷一點點蠶食,猶如飛蛾撲火,灰飛煙滅。

君凌睿此刻是不懂她的,也或許,他從來就沒有懂過。但他能看的出,她似乎入了一個絕境,一個沒有任何人的存在,只有她一個人,孤獨,孤單,無人訴說心內淒涼的絕境。

看著這樣的她,君凌睿心里莫名堵得難受,伸手輕輕將她擁入懷中,下顎抵著她的額頭,不再問她任何問題,只與她一同靜靜望著被火焰燃燒的畫像,看著那畫卷漸漸變成了飛灰。

雖然他不認識畫中的女子,但他能看得出,她對這女子有種說不出感情,說不出是愛、是恨、還是痛。但,總歸是能讓她情緒大變的人。

自他認識她以來,不管是囂張跋扈也好,沉著冷靜也罷,但卻她從不是一個趕盡殺絕的人,要不然,白逸軒不會平反,劉天賜不會還活在這世上,可如今……,她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將一個人曾經存在的證據給毀滅了。

第一次,清月沒有推開他的懷抱,就那麼靜靜的任他擁著自己,感受著他身上的溫暖,良久,良久,直到畫卷成灰,火苗變淡,才幽幽的開口,說起那遙遠的一幕。

「曾經有一個女子,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可她的家人卻不同意,因為那男人有著皇子的身份,若那男人可以成為未來的皇帝,或許她會榮耀一生,成為天底下最為尊貴的女子。可偏偏那男人不是,他只是一個沒有巨大後盾但卻野心勃勃的皇子,如果女子跟了男人,那麼她就會陷入腥風血雨之中,因為別的皇子必不會讓一個野心勃勃的男人危及到自己的地位。而她家人想要的,只是女兒的一生平安,幸福度日,哪怕那男人只是一介平民也可以。」

「而那女子卻認定了那個男人,就像著了魔一樣,無法自拔的愛著,為了那個男人,她陪著他奔赴戰場,陪著他奮力與敵人周旋,努力學習著任何不懂的東西,只為能助他一臂之力完成他的夢想,甚至可以忍著痛苦而與家人反目。」

「最後,她的家人實在舍不得女兒如此辛苦,只好舍棄了平穩的日子,加入了這場腥風血雨之中,為那個男人打拼天下,為女兒努力營造最好的未來。」

「終于有一天,那男人成為了皇帝,女子喜不自禁,她以為從今往後,她便可以不再到處到奔波,可以與男人終身廝守,一生一世。」

「在男人將要登基的前半個月,男人忽然感慨著女子武功比他強太多,甚至神情中流露出一絲絲的黯然。女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這些年的打拼中功力已經超越了男人,而天下任何男人估計都不喜歡自己的女人比自己厲害。于是,女子便去了深山,尋找那傳說中的藥草,一心要為男人制出一種可以提升功力的藥。」

「深山中險阻重重,可為了那男人女子什麼不怕,可幾天過去,她始終沒有尋齊最後一份藥草。可男子登基的日子已經日漸臨近,而她也是更加心急火燎,當下,她便不顧一切深入了山林最危險的地界,終于她在那里尋到了,可同時也受了很重的傷。可當想到那個男人可能喜悅神情時,她卻甘之如飴。」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她回來之後面對的竟是家破人亡。原來,男子早在她進山的第二天就已登基,而她的家人,也在男人登基之後被冠以通敵之罪而被滿門抄斬,上至八旬老翁,下至幾個月的孩童,一個不剩,一只狗一只螞蟻都沒有放過,遍地殘血,枯骨成堆。」

「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一怒之下,便殺進了男人金鑾殿,她想要問問他可有良心,想要問問他為何如此殘忍,而他,卻只是一句‘功高震主’便了事。女子被激怒了,她的家人為了男人如此拼命,而他竟然如此輕描淡寫的就將她的家人全部斬殺,這讓她如何承受?她恨,她怒,她想一劍殺了男人,可在舉劍的剎那,她還是遲疑了,因為心竟是那麼痛,可就是那一遲疑,男人卻將她一箭穿心,一——箭——穿——心吶。」

清月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顫抖的咬牙重復著最後四個字,憤怒的眸子中有淚在顫抖。

一箭穿心啊,她傾心所愛換來竟是這樣的結局,多麼的——可笑啊。

君凌睿就那麼靜靜的听著,一語未發,心情隨著她或平緩或激動的聲音而不停的起伏著,讓他仿佛看到那絕世女子憤而闖宮的一幕,那樣的悲壯,那樣的……讓人揪心。

隱約中,他清楚了她口中所說的女子是誰,身為一國皇子他自然也會了解別國的重大消息,曾經身為紫芒國頂梁柱的楚家,自然也在其中。對于楚家的興起及滅亡,他更是有所耳聞,當時還曾經深有感慨過。只是,對于女子闖宮那一幕,以及女子的死訊,他卻是一無所知,就好像那女子自入了深山便再沒有出來過一樣。恐怕,全天下的人到現在也是這樣想的,而她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不過,怎麼知道的,他也不太在乎,他在乎的是眼前這個女子,為何說起楚家女子,她會這樣悲痛,為何說起那一切會如此激動,就好像那是她的親身經歷一般。

君凌睿凝望著眼含清淚的清月,看著她眼中在漸漸雲升高漲的火苗,不禁凝緊了眉。

要不是他清楚她自小就在光放國長大,更是從未出過光放國,他會的真懷疑,她跟那個女子是否有什麼關系,亦或者,那女子曾經到過光放國?

良久,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相對無語,各有所思。

半晌,清月終于回過了神,深吸一口氣,可能是因為對人說出了一切吧,心里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輕松,然而,在她對上君凌睿那深思的眸子時,忽的警覺自己好像太過大意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說起這些,可能是因為熟悉了他,也可能是因為他的剛才給予的溫暖。但不知為什麼,就算說出了這一切,她卻並沒有任何擔心。因為她知道,這男人會為她保密,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肯定,但她就是知道。

「你說……,那女人是不是很愚蠢?」清月輕咳一聲,似有若無的轉移著他的注意力。

「愚蠢?這兩個字可與那女子沒什麼干系,她只是愛錯了人而已,那男人,配不上她。」知道她不想再說,君凌睿也不勉強,只是感慨著那個女子的遭遇。

配不上?

清月微微的一怔,倒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由嘆息一聲。

「是啊,那男人配不上她,也或許,根本不配。」

「那我呢?我配得上你嗎?」

忽然間,君凌睿松開了環著她的大手,對她眨眨眼,問了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只把她一時沒轉過彎兒的思路差點生生折斷,震的她半天沒合上嘴。

他這是問的什麼問題?

看著她震驚的樣子,君凌睿心中不禁好笑,再次向她挪進一步,雙手搭在她的肩頭,半真半假的再次開口。

「我……可配的上你?」

他與她幾乎近在咫尺,不過一句輕輕的話語,灼熱的呼吸便噴灑在她的臉龐,只把她震的渾身僵硬,心頭突突直跳,不禁懷疑,他唱的是哪一出?

見她不語,君凌睿的頭再次緩緩靠近,眼楮靜靜凝視著她的眼楮,唇輕輕的靠近再靠近,目的是那樣明顯。

隨著他目的明顯的靠近,清月瞬間瞪著大眼,腰身警覺的隨著他的動作向後彎再向後彎,直到彎再沒有後路可退。可就算這樣,他還是依然在靠近,情急之下,只好抬手撐住他的身體,往後猛的一推。

君凌睿隨著她的推搡的動作,立刻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就那麼笑眯眯的盯著她的唇,心中暗自可惜著只差了那麼一分距離。

雖然他也不是真的想怎麼樣,但可能的話,他還是希望她的反應可以再慢一拍的。

清月見他不但沒有半點悔意,還如此色迷迷的盯著她笑,不由毛骨悚然打了寒戰,下意識的咬咬被他緊盯著的唇,一閃身就逃出了暖閣。

君凌睿見此不由哈哈大笑,然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趕緊追了出去。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清月听到他追出來的聲音跑的更快了,心中暗自懷疑他是不是有病呢,被她如此拒絕竟然還能緊追不舍。

她走的急,但君凌睿追的卻不急,只是亦步亦趨的,在她身後以不被她拉下太遠的距離為準,慢悠悠的跟著。

他不知道她來紫芒國來做什麼,跟那個女子、那個龍浩天又是什麼關系,但不管她做什麼,只要她想做他就會陪著,只要她安然無恙,只要她開心快樂,其他,他無所謂。

兩人一前一後,不遠不近,到也算是亦步亦趨,疾行過一段路途,清月也始終沒能撇下後面的人,當下腳步便也慢了下來,瞥一眼身後男人同時慢下來的腳步,不由覺得好笑。

不追那麼緊,也不放棄,這男人到底是想做什麼呢?

他追的不是那麼急,清月也慢了下來,一路三停兩頓的猶如逛街一般,而身後的人也是一副自得其樂樣子,偶爾清月走的慢了,還停下來跟街邊的小販閑侃兩句。

但就算他們走的再慢,總歸也有結束的時候,拐過一個街角便看到了飄搖閣所在,清月一路雖慢卻不曾停過的腳步,卻忽然停了下來,靜靜望著飄搖閣皺起了眉。

「怎麼了?」見她臉色有些不對,一路從未跟上的君凌睿,此時也走了過來。

「你看……」清月說著一指飄搖閣的方向,君凌睿目光隨著看去,不由也微微皺眉。

只見,原本還算門庭若市的飄搖閣,此時卻是一片冷清,幾排官兵團團將飄搖閣圍住,凶神惡煞的模樣,讓周圍經過的百姓心驚的遠遠繞開了這里。

這是怎麼回事?早晨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看了對方眼中的狐疑。

看這架勢,前門是不能走了,清月一轉身又回到剛才經過的巷子,君凌睿見狀也連忙跟上,跟著她的七拐八拐不過一會兒就來到了飄搖閣的後方。可沒想到,那里竟然圍滿了官兵。

清月見狀微一皺眉,腳步一轉又換了個方向,三彎七繞走進了一戶普通人家的宅子,然後悄無聲息的飛過這牆跳過那牆,轉眼便到了飄搖閣後院。

當他們出現在飄搖閣後院的時候,君凌睿看清月的目光變得十分怪異,這一路的拐,也幸虧他方向感極好,要不然肯定會被繞暈了,這女人是怎麼做到的?

「主子,你可回來了。」

紫溪從上午開始就坐在後院中了,這一見到清月的到來,立刻跟見了救星似的,趕緊迎了過來。

「外面怎麼回事兒?」清月也不廢話,直接問道。

「還不是那個人,一直等不到主子出現可能是惱羞成怒了吧,他上午一走,就來了這許多的官兵將這里給包圍住了,說是奉命來等您,您什麼時候回來,就什麼時候接您進宮,您一直不出現,他們就一直在這里等。」

清月听得不停咋舌,他這是存心將飄搖閣圍困住a啊。

半年不見當真是刮目相看,龍浩天如今竟然連威逼這樣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了,以前他不是最注重名聲的嗎?現在,難道就不怕百姓議論?

「主子,怎麼辦啊?看這樣子您不出現,那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紫溪不由皺眉問道。

「怎麼辦?涼拌唄。」清月無所謂的笑笑,對紫溪說道︰「反正也沒什麼生意要做,你就去歇著吧,那些人願意幫飄搖閣守門,就讓他們守著吧。」

紫溪不由瞠目結舌,眨眨眼以為自己听錯了,卻見主子還是那麼一副輕松的樣子,似乎對那些官兵一點也不以為意,撓撓頭,帶著滿月復狐疑轉身走來。

飄搖閣做的是販賣消息的生意,她對各國的皇帝多少也有些了解,雖然不至于害怕,但好歹也是一國皇帝,她家主子這樣……真牛。

「你是打算以不變應萬變呢,還是打算放棄這里?」直到這院子里只剩下兩,君凌睿才悠然開口。

至于妥協的可能,他是自動掠過,他可不認為這女人會是個妥協的主兒。

「兩者……都不是。」清月聞言狡黠的一笑,巧笑嫣然看向他︰「有沒有興趣做個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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