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曾相見便相識皇妃蒂宸 第十五章 疑中生疑隔閡起(3)

作者 ︰

深夜,西郊行宮的寰院,一個著玄色袍子的男子對月而飲。身後走來一位著淺青色長袍的男子,道︰「主上,屬下已經查到了。」

「嗯,說吧。」玄色袍子的男子轉身,聲音冰涼如水,握著酒杯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婉靜婕妤名喚葉靜蕾,是戶部尚書葉大人之此女,年…十六。」

年十六…那個被稱為主上的男子身子微微地顫了一下,又問道︰「那個戶部尚書在朝中的立場?」

「屬文侍中一派。兵部尚書也是。」

「知道了,你下去罷。」主上打發走了淺青色長袍的男子,卻沒有再飲酒,左手死死地捏著酒杯,右手拿起桌上的筆,蘸墨而書。直到一首詩罷,才喚來那個屬下,道︰「叫人盯緊她,切忌不能動她一絲一毫。」然後便走了出去,只剩一張宣紙躺在檀木桌上,上面寫著——千里含淚欲語歸,夜半未晞祈初霽。終歸纏綿思君心,紅樓一夢永存今。

……

翌日清晨,終夜難眠的靜蕾虛弱地倚在床上,本就才經歷食物中毒卻沒有好好休息的結果可想而知,只一夜工夫靜蕾的面色就無比蒼白甚至還不如剛暈倒的時候。

可即便是整夜糾結于此,靜蕾心中仍是一團亂麻,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奕寧。不是她多疑,而是從小便知的「最是無情帝王家」等一類說辭讓靜蕾不得不疑心,而且她與奕寧相見並不很久,要說僅僅小半年的時間就可以鑄造一段堅不可摧的愛情,靜蕾就是想拼命說服自己卻也不得不放棄,她並不很信一見鐘情,更何況主角還是這個心比天高的少年帝王。

妲月進來看望靜蕾時,見她一臉憔悴,心中有些後悔昨兒不該與她講那許多的,她自己本是認命了,只是不該將正當寵的蕾兒也牽連進來。不過靜蕾既然憑自己昨日所說就能想到這許多,就算昨天自己什麼都沒說以後她也會察覺的罷。妲月輕嘆,走了回去,她能做的只有留給靜蕾一個安靜的空間。

而既然靜蕾不知如何面對奕寧,為奕寧磨墨的差事自然也就以自己身子還未好全而推月兌了,只是雖然奕寧不會計較這個,但靜蕾的身子他卻是上心的。

果不其然,奕寧批了一上午的折子後,便到沁韺閣來探望靜蕾了,只是還未走到門口就看見沁韺閣大門禁閉,只有羅漪站在門口等候。

羅漪見奕寧來了,跪拜道︰「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婉靜婕妤娘娘身子不大好,怕是不能見駕,還請皇上改日再來。」

奕寧皺眉道︰「昨兒她用下湯藥時不是已經好很多了麼,怎麼不好到連朕都不能見?讓開,讓朕進去。」

「皇上,娘娘吩咐…」羅漪還想阻攔,卻被奕寧一聲打斷︰「朕讓你讓開!」

「皇上,」靜蕾在屋內關注外面的動靜,見羅漪擋不住只好親自出馬,「臣妾身子確實不大好,還請皇上改日再來。」

「蕾兒你到底怎麼了?你身子怎麼了?讓朕看一下罷。」奕寧在外很是著急。

「不用了,皇上。臣妾想歇著了,皇上若是真想臣妾早些好便改日再來,現讓臣妾好好休息吧。」靜蕾倚著門板虛弱的道,怎麼辦,她該怎麼面對他,若她真的只是他的一枚制衡的棋子,這些虛無的關心不要也罷。

「蕾兒,朕不打擾你休息,朕在旁邊看著好麼?朕只看你一眼,若你沒事,朕就走。」

「不了皇上,臣妾怕過給你了。皇上九五之尊之身,怎能因臣妾而傷了龍體。」一滴淚珠緩緩地從靜蕾的眼中留下,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誰能告訴她!他到底是在擔心自己喜愛的女子,還是在擔心一枚棋子的死活。

「蕾兒,朕兒時時母後曾生過一場大病,母後擔心自己憔悴的容顏會給父皇帶來不美好的回憶,所以自閉宮門拒絕父皇進去探望。但母後卻因病得太重而險些失去性命,後是在父皇堅持的衣不解帶地照料下才痊愈的。蕾兒,你是朕的妻子,現下你生病了,朕怎會因怕你過給了自己而對你不理不睬?」奕寧柔聲道。

「皇上…」靜蕾有些嗚咽,他說自己是他的妻子,他將他和自己與先帝和皇貴妃那一對璧人相比,靜蕾好不容易建起的防線馬上就要崩潰,也許奕寧是真的喜歡自己吧,靜蕾暗自下定決心,只要奕寧再堅持一次,她就讓步,什麼棋子的都去見鬼吧。于是靜蕾清了清嗓子,道︰「皇上,臣妾只是您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中的一位,而皇上只有一位,皇上若是因臣妾有了什麼事臣妾擔待不起。」

靜蕾本想好了,這句話奕寧很好反駁,他只要說自己什麼都不用擔待就可以了,可是老天卻給她開了一個玩笑。就在靜蕾說出這句話的前一刻,乾清宮來人報夏太師求見,奕寧本也不想理睬,但想到不久前下定的決心,而靜蕾又如此堅持,想了想便道︰「那蕾兒便好好歇著罷,朕改日再來看你。」然後長嘆一口氣,離開了沁韺閣。

而門內倚門而立的靜蕾則緩緩地倒了下來,他終究還是走了,他終究還是沒能堅持要見自己。難道讓他說一句不用自己擔待就是那麼難麼?也罷,帝王怎麼會真的替一個小小的宮妃擔待什麼。靜蕾完全忘了是自己堅持不讓奕寧進來的事實,她長嘆一聲,南宮奕寧,你終究是沒有那麼喜歡我,妻子?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個妻子。

在正殿的奕寧見完夏太師後,臉色又沉了不少,這個老狐狸,自己已經位極人臣還不收斂,想方設法地擴展勢力排除異己。確實是要盡早除了,只是千萬不要被他看出什麼端倪才好,否則牽一發而動全身,造成朝堂動蕩可不是好玩的,得趕快找文侍中商量商量。不過為了不讓那個老狐狸起疑心定是不能明著來的,看來自己要冷落靜蕾和妲月一段時間了,櫻妃的位分也該復了,只是協力**的大權一定不能給她,那便多一些表面上的榮光來迷惑吧。只是蕾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希望不要有事才好,蕾兒,朕一定會保護你。如是想著,奕寧便坐到桌前修書兩封,讓高功全秘密送往文侍中和葉尚書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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