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曾相見便相識皇妃蒂宸 第五章 萬千寵愛于一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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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安雪嵐照例來到翠黛宮,走進翠黛正殿就看見了靜蕾與妲月的貼身侍女湖敏在說著什麼。「姐姐,雪兒來了。」安雪嵐歡樂地奔了過去。「嗯。」靜蕾應著,又對湖敏道,「妲月素來身子柔弱你也是知道的,這些日子過去就好了,好好照顧她。有什麼需要托人來翠黛宮跟蘭鶯和羅漪說一聲就是了。」湖敏應著,見安雪嵐來了,行了禮便退出了翠黛正殿。「姐姐,月姐姐病了麼?」安雪嵐關切地問。「也不是病了,妲月從小就會在初夏時節感到不適,過些日子便好了。」靜蕾安撫道。「嗯,姐姐,今日天氣這麼好,別悶在宮里了,我們出去轉轉吧!」「是啊,已經夏天了。芳菲歇去何須恨,夏木陰陰正可人。我們去憶安林取樂如何?」「甚好!」安雪嵐笑道。二人便收拾了些東西出去了。

雪嵐似乎特別喜歡憶安林,一個人在林子里跳來跳去的,也不許她的宮女苓兒跟著。靜蕾則顯得要安靜得多,懶懶地倚在樹邊,一邊看著雪嵐一邊以彈箏為趣,心中暗嘆這皇宮還真是將雪嵐拘束緊了。不一會兒,安雪嵐就蹦蹦跳跳地回到了靜蕾身旁,手上還拿了一個用柳條為底的花環,她調皮地將花環戴在靜蕾的頭上,贊嘆道︰「真美,姐姐比仙子還美!」靜蕾笑笑,卻不語。羅漪則跟著打趣說︰「仙子哪有我們小主美啊,要是再披上那金鵲霞披就更美了。」「金鵲霞披?」雪嵐好奇,轉而激動道,「雪兒好想看姐姐更美的樣子,雪兒這就去取。」說著,便向翠黛宮奔去。「雪兒,你等等!」靜蕾連忙阻止,見她已跑遠,只好對羅漪說︰「你和苓兒快去跟著,她哪里知道位置啊?!」

待羅漪和苓兒慌忙追去後,林子里只剩下了靜蕾和蘭鶯二人。仙子?靜蕾笑了,想起自己曾名揚京城的容顏和如今冷清的形勢,暗暗自嘲,又有哪個仙子會像自己一般呢?哀傷襲來,靜蕾輕輕地撥動琴弦,讓古箏悠遠的聲音來掩蓋自己的無奈。

可無論如何靜蕾都沒有想到,身著淡藍色素錦上衣長裙,發絲隨意地攏到身前,僅在額前有兩束編發並插著一支木蘭脂玉簪,戴著花環的自己在林中彈箏的景象會落入一著一身明黃的男子眼中。而她更不會想到,從這時起,她便開始逐漸走進了一張精心編制的網中。一曲終後,靜蕾低聲問道︰「蘭鶯,好久不彈,我的技藝是否生疏了?」「如果這是生疏,那朕就沒有听過不生疏的了。」身後的男子緩緩地道。靜蕾震驚,猛地回頭,見一位身著明黃色龍袍英俊瀟灑而又不怒自威的男子站在自己的身後,忙跪下道︰「臣妾常在葉氏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那男子,也就是奕寧微笑著走上前來,扶靜蕾起來,笑道︰「你就是那位綠頭牌遺失了的葉常在?為何一人坐在這兒彈箏?」「回皇上話,」靜蕾低下頭,道,「臣妾正是。臣妾是與安貴人一同來憶安林中取樂的,方才安貴人去翠黛宮取東西了,臣妾便在此處彈箏等她。」「朕本是有事去依玲宮找雪嵐的,那兒的宮女說去了翠黛宮,朕想著還未見過你,就自己來了。」奕寧道,又見靜蕾低頭不語,就用手輕輕地將她的下巴捧了起來。倉促之中,靜蕾對視上他的目光,復又閃躲地轉過去。「你真美。」奕寧認真地看著靜蕾,「美的一塵不染,清麗而月兌俗。朕又不是老虎,為什麼不敢看朕呢?」「皇上是天子。」靜蕾只好再次對視上他的目光,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解除了空間高度上的枷鎖,發現帝王不再是那麼遙遠,也可以像官家少爺一般和自己面對面說話。于是靜蕾的目光不再閃躲,溫柔了起來。奕寧仿佛看穿了靜蕾的心思,笑道︰「天子又不是天,天子也是人。就像你雖是朕的嬪妃,但也是女人,更更像一位仙子。」靜蕾驚住了,沒想到身為帝王的他也會將自己視為天子,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時,傳來了雪嵐銀鈴般的聲音——「皇上和雪兒想到一塊去了,雪兒也認為姐姐像仙子一般。」「雪嵐?」奕寧和靜蕾一同轉身,看見安雪嵐笑吟吟地站在那兒,手中拿著取來的金鵲霞披。奕寧走了過去,揮手免了她的禮,然後拿過金鵲霞披,問道︰「這便是你取的東西?」「是,臣妾方才說姐姐像仙子,羅漪說姐姐有一件金鵲霞披,穿上後就更漂亮了,臣妾就趕忙去取了。」雪嵐道。「你還真是月兌不了孩子氣。」奕寧假意嗔她,復又走到靜蕾的面前,將華貴的金鵲霞披小心地披在她的身上,道︰「美麗的仙子,你願意為朕再彈一曲麼?」「榮幸至極。」靜蕾揚起明媚的笑容,緩緩撥動了琴弦。她彈得是《平沙落雁》,白皙而修長的手指在箏弦上不斷地撥動,仿佛在繪制雁群降落前在天空盤旋顧盼的情景,讓鴻雁若隱若現的身影化為琴聲,漂浮在空中。一曲終,去不見奕寧有任何反應,靜蕾有些恐慌,生怕犯了什麼忌諱,剛欲詢問,奕寧卻拉起了她的手,看著它道︰「好一雙靈巧美麗的手,你知道什麼叫余音繞梁,三日不絕麼?」靜蕾方才安心,微微一笑站起身來,道︰「臣妾的箏可不敢與韓娥的歌喉相比,不過是閑來無聊時打發時間罷了。」「你果真學富五車,那日朕沒有看錯了。」「臣妾是怕」「朕明白。」奕寧溫柔地打斷了她,然後轉身對旁邊的雪嵐道︰「雪兒,你母親來看你了,在依玲宮等著你呢,你快去罷。」雪嵐高興極了,謝過恩一溜煙便走了。

雪嵐走後不久,天色已晚,奕寧看了看天,然後牽起靜蕾的手。事出突然,靜蕾正欲掙扎,奕寧的手就放在了她的櫻唇上,道︰「天色不早了,朕送你回宮,不要拒絕朕。」靜蕾笑了,緊緊地抓住他的手,小鳥依人地貼在她的胸口,感受著這種溫暖。當二人以這樣的姿勢走進翠黛宮時,宮女太監們都驚住了,但很快反應過來,跪拜道︰「奴婢(才)參見皇上、小主,皇上、小主,萬安。」奕寧揮手免禮,就繼續走進正殿,將靜蕾按在椅子上。「皇上」靜蕾張口又不知該說什麼。奕寧輕吻她的前額,道︰「你先休息,朕晚上再來看你。」「嗯。」靜蕾注視著他,道︰「臣妾等您。」

奕寧走後,翠黛宮的奴才們在憶書的帶領下,齊聲道︰「恭喜小主,賀喜小主。」「快起來,」靜蕾忙說,然後又正色道,「既然我已不是那個遺忘無寵的常在,那麼你們以後當差一定要格外小心,切莫落了什麼把柄到別人手上去了或讓那些想害咱們的人有隙可乘。記住,我和你們的榮辱是系在一起的,明白了麼?」「奴婢(才)謹記小主教誨。」奴才們齊聲應道。

傍晚,大太監高功全來到翠黛宮對靜蕾說︰「葉常在萬安。皇上有旨,請葉常在在一個時辰內梳洗完畢,一個時辰後會有馬車來接葉常在到城北的淺翎台中,皇上隨後就到。」「謝公公特來告知,蘭鶯,賞。」靜蕾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欣喜。高功全走後,憶書欣喜地說︰「小主,恕奴婢多嘴。這嬪妃第一次侍寢通常是在養心殿,較為皇上喜愛的不過是在自己宮里。而像小主一般頭次侍寢去淺翎台的,奴婢所知的也只有先帝的洛景皇貴妃和如今的櫻貴妃了。小主可真是福澤深厚啊。」「淺翎台是什麼地方?」「是先帝專寵洛景皇貴妃時為她在城北幻離湖的湖心島所建,那里風景幽美又清靜而遠離繁雜,實是歷代寵妃的侍寢良地。」「這樣啊,沐浴更衣罷。」

用君子蘭和牛女乃沐浴後,靜蕾選了一件白底淡藍花紋的薄紗寬裳寢衣,披上淡紫色的錦緞披風,將柔順的青絲用最喜愛的木蘭脂玉簪子簪起,顯得嫵媚而隨意。馬車很快就來了,將靜蕾送到淺翎台後車夫什麼也沒有說就走了。靜蕾小心地推開正殿的門,發現里面一個人也沒有,叫了半天也無人應,只好壯著膽子向里走。當她推開最里的一間屋子的門時,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隨著笛聲的漸近,蠟燭也一盞一盞地點亮了。靜蕾看見奕寧身著紫色的袍子背對著自己坐在榻上,而吹笛的是一位蒙面的女子,她隨著音樂的節奏轉著圈,很快便出去了,點燈的高功全在點完所有的燈後沖靜蕾福了一福也關門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靜蕾和奕寧二人。奕寧緩緩地問︰「淺翎台,你可喜歡?」「臣妾喜歡。」「喜歡就好,也不枉朕思索了半天。」奕寧轉過身來,目光瞬時停留在靜蕾的身上,道,「陶淵明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孰不知蓮怎能比得上朕的靜蕾,簡素而不失嫵媚,淡雅而不少清傲,著實配得上‘蕾’字。」「多謝皇上夸獎,」靜蕾緩緩走上前,道,「可惜蓓蕾終究不過是未開的花苞,實不如其它盛開花朵的艷麗。」「花的美,蕾遲早會擁有,然蕾的美,終究只是屬于蕾的。」奕寧站起身來,拉靜蕾坐下,「蕾兒可有字沒?」「曾用過‘婉榮’二字。」「‘婉榮’?可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的婉榮?」「是,皇上英明。‘婉榮’二字確實是父親從《洛神賦》中取得,只因臣妾不願命似甄宓,方才不願沿用。」「你不回命似甄宓的。」奕寧注視著靜蕾。

「請皇上恕罪。」靜蕾跪了下來,道,「臣妾直言,臣妾在閨閣之中從未想過會有朝一日成為天子嬪妃,只因陰差陽錯走到了這一步。臣妾從小就很羨慕黃月英、卓文君等女子有一位能都相濡以沫的夫君,故有心不論貧賤富貴只求如意郎。現臣妾既已屬于皇上,皇上便是臣妾唯一的夫君,唯一的依靠。故雖臣妾自知僅為低階嬪妃,還是懇請皇上能給臣妾一個恩典,在與臣妾相處是能夠用心待臣妾,哪怕只是假裝用心待臣妾,臣妾便心滿意足別無他求了。」奕寧看著靜蕾好一會,心中動容,扶靜蕾起來,道︰「蕾兒,你知道朕為什麼要帶你來淺翎台麼?淺翎台中有著父皇和母後最美好的回憶。朕一直都很羨慕父皇能遇上母後,那個與他真心相愛,懂他,體諒他的女子。朕也希望能有這樣一位女子陪伴著朕,而不是日日算計朕可以給她和她的家族帶來什麼榮華富貴。蕾兒,朕在你的身上看見了她的潛質,朕會認真地待你,但你的心一定只能屬于朕,懂麼?」「是,皇上。」「沒外人的時候,朕許你喚朕‘寧’」「是,寧~」靜蕾心中一片感動,將頭伏在奕寧的膝上。奕寧笑了,輕輕地解開靜蕾的披風,將她抱到床上,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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