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清嵐是好姑娘不會冤枉好人。
少年忽然扯了她一下,卻听他淡淡的道︰「你看那邊,真是一個好地方!」
清嵐抬頭,原本靈動的眼楮已經些紅腫,順著壞人的手指看向窗外,好地方?哪里有什麼了?一片樹林……忽然一愣,頓時氣苦。不遠處,那不正是她被壞人抓了的樹林附近麼!當初自己滿心歡暢的下山,就是走到這里被壞人抓走的!又來這里做什麼?清嵐可不相信壞人有那麼好心送她回去。
這人成心和她過不去不成?要這麼欺負她!
少年顯然是回應她剛才‘離開’的話語,你說離開就離開?記住你的狀況,你可是被我抓來的!
而少年當然不會把清嵐送回去,這里是天池山下,清嵐當初師門靜妙觀所在的地方。這次只是路過而已,少年的目的地是神京‘洛陽’!
少年的確沒有那麼好心,馬車漸行漸遠,很快就離開了天池山範圍,又趕了大約一個時辰的路,天色已經黃昏。
負責趕車的是一個老頭子,這時候他停下車來問是繼續趕路還是就在附近歇息,並表示晚上進城並不容易,而他家就在這附近。
很明顯這老頭是想回家了。
少年平時愛欺壓人,這會兒倒沒為難他。清嵐暗自埋怨,自己的地位連一個趕車老頭子都不如,平時自己有什麼要求,壞人可沒那麼好說話。而且老頭有工錢,她沒有!
說話的當口,老頭子已經趕著車偏離大道,沒多久就出現在一處農家小舍旁,小舍很是樸素,卻五髒俱全。
老頭子家里只有他老伴,具體兒女什麼的,少年沒問,清嵐自然也不敢開口。
倒是他老婆子主動嘮叨大兒子在城里許久沒回來看他們了,小兒子去了長安求功名,只是听說現在天下不太平,卻是很讓人擔憂,女兒又嫁得遠,好幾年沒見了……
開始埋怨官府,又埋怨賊軍,其實言語之間也埋怨天子,只是不敢直接說出來。兜兜轉轉的,到最後所有的罪責都歸在了老頭子身上,郁悶之極的老頭子似卻敢反駁自家婆娘,倒是弄得很是尷尬。
「老婆子別胡說。」轉頭不好意思的道︰「客觀,我給你安排房間,您這是要一間還是……」房間他倒是有空余的,他也模不清這對年輕男女是什麼關系。不過很快少年就給出了答案。
「要一間就可以了。」說著又拿出了一串銅錢,道︰「麻煩你了,這個不算車錢。」
這一切自然也沒問過小清嵐的意見,導致清嵐差點氣得內傷,她很想表示一句男女有別,分開房好不好?事實上之前在山上他們是住一個房間的,不過那時候房間是分內外間的,而這里的屋子明顯沒有這麼分明的布置。
不過少年沒有給清嵐表示不滿的機會,直接打發她收拾房間去了。而清嵐很悲催的發現,縱使她有諸多不滿,該做的還是要做。只得很無奈的跟著老婆子離開。
清嵐進到房間,對著席被把自己的委屈發泄一通,最後悲哀的發現這里諸般事物並不是壞人的,而是趕車老人家的。只好撅著嘴兒把房間收拾的妥妥當當。
泛著昏黃燈光的房間中,少女清雅的身姿來回娉婷,偶爾揮袖擦著額角汗水。如果被什麼武林少年才俊看到,一定會大罵什麼人這麼暴殄天物。這麼個清麗的姑娘應該好好愛護才對。
不過某人似乎真沒有這種覺悟。清嵐打掃完畢,剛走出房門,就見少年手上提著山雞野兔從外邊進到院子里,居然去打野味了?這麼快?
想到壞人剛才離開過這里,清嵐不由得很傷心的發現自己錯過了一次逃跑的機會,不由得暗罵自己怎麼那麼听話就乖乖的收拾房子了?如果她偷偷瞧一下的話,不難發現壞人有離開過。那樣她就有機會了。
不過她很快就想到,就現在這樣,自己怎麼可能逃得了?壞人不可能給她這個機會,要離開哪有那麼容易!壞人的本領她是知道的,而且她也不相信壞人會那麼不小心。想到這里又釋然了,沒有充分把握的時候,還是安分守己吧!這樣至少壞人不會太過為難她,若是逃離後被抓回,那就難說了。不由得有點後怕自己剛才的念頭,暗暗告誡自己要冷靜,想要逃離並沒有那麼簡單!
平時少年獵到野味,殺了之後都會交給清嵐處理,當初他教這個四肢不勤的大小姐丫頭烹飪可是沒安好心的,只是現在少年顯然不願意與他人分享清嵐做的食物,這次是交給老頭處理了。
倒是害得已經準備就緒的清嵐一陣郁悶,不由得暗罵自己的思維越來越像服侍周到的丫頭了。
酒足飯飽,清嵐迅速跑去找老婆子打听沐浴的事,剛才打掃完房間,後來又熱乎乎的吃了晚飯,早就渾身粘稠的難受,這種事自從她武功有所建樹之後就比較少有了,不由得有點懷念以前有武功在身的日子,開始琢磨要怎樣才能讓壞人讓自己恢復功力呢?
不過這機會太渺茫了,她也知道自己恢復功力的話,逃離的可能將會大大增加,壞人怎麼可能肯?
農家的設備比較簡陋,說是沐浴,其實就是一盤讓其簡單清洗的清水。清嵐輕手輕腳的除去衣衫,仔細的拭擦著。
事實上當初清嵐在靜妙觀的時候也不比這好多少,倒是壞人師徒所在的山谷里,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弄的,各種生活設施齊全,而且高級華麗,雖然她的身份雖然是打雜小師妹,但除了做一些打掃疊被煮飯什麼的基本工外,也是能享受全數設施。倒是和一般的丫鬟終究是不一樣。
不過她很快就想到那時候是因為老前輩師父指定了她身份的緣故,他怎麼就不好人做到底呢?而壞人還是一樣的壞,自己可是被壞人抓去的!要不是他壓迫,連這些工作也不用做。忽然又想到,她以前在靜妙觀的時候不也是要這麼照顧師父?而且在靜妙觀的時候還沒那些享受……想到這里又有點迷糊了,不由得捂著頭不再去想。總之壞人抓了自己,還想自己做女奴,壞極了,怎麼可以本末倒置?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清嵐開始打量起自己,看著自己晶瑩如玉的手臂,一手捧著清水輕輕撫過,冒出的念頭卻是,好像沒壞人的白?心里又是一陣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