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壞 夢境

作者 ︰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

燈火通明處!

這是她此時心里最直接的感受。

夜。繁華的國度,似乎在西邊,事實上她並不知道眼前的地方在哪里,但不知為何腦袋里卻冒出模糊的印象。甚至她現在見到的並不是「國」這麼一個概念,而是國都。可這個「國都」實在不是她所知道的‘帝都’長安,也不是‘神京’洛陽。

滿街色彩斑斕的花燈,行人熙熙攘攘,不亦樂乎。她想這應該是元宵節,是了,不然怎麼可能會如此氣氛,平時的街道不可能會這樣。哪怕是天下最繁華的洛陽。雖然洛陽比這里宏大繁華,但就算是洛陽也不時時刻刻的在節日氣氛當中。

元宵佳節的街道,分外迷人。而街道的盡頭處,更是華麗璀璨。那是王國的核心宮城,宏偉壯麗王宮,高大的圍牆內,此刻正閃爍著美麗的光華,預示著里面的喜慶。但是見到這個情景,不知為何,她心里卻異常難堪。

此刻的圍牆內不算神秘,因為宮城的大門正開放著,擁擠卻有秩序,平時這里沒有人不想接近,沒有人不想進去,但卻又害怕接近,害怕進去。

開放了外宮城,似乎是國王要告訴人們他要與民同樂,共慶佳節。但是當她「看」到王城里面人們歡快的嘴臉,尤其是在王城核心的人,心里卻是異常不忿。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從來就沒見過這些人。

呼!一點星光,從王城中閃爍著升上夜空。

熙熙攘攘的行人都默契的停住了腳步。

「砰!」絢麗的光點爆發開來,化作閃爍雨點,一襲光傘張開,天空中怒放美麗的火花,緊接著兩點,三點,越來越多的光點升上半空。這是喜慶的煙花,今天這個佳節,王與民同樂。

她也定住心神看著。

看著那美麗的花火爆開了。

深邃的夜空中,點點星光好似彩色花瓣飛舞散開,最後消失得無影無終。

「人生如是,轉瞬即逝。」心里莫名其妙的冒出這樣的感慨,忽然有種身在其中的感覺。但這樣帶來的感覺卻不是愉悅,而是堵心。

煙花的確好美,但很快就消失了。似乎傷感,但是剎那芳華,難以忘懷。

消失得很快,但是更多的光點接踵而至。眼見美麗將會再次綻放,不斷綻放。

如此的美好,但她的心情卻很不好,看著眼前鏡像,忽然覺得心間充滿恨意。不知怎麼,明明沒有身在其中,可她居然看得到宮城最里面的人,這時候她的這種恨意達到了高峰。他們好像得到了什麼,表現得很開心,那種笑容看著很不舒服。尤其是那個站在中間的男人,她對他特別憎恨,他手上拿著一顆散發著幽光的珠子。

不知為什麼,越是這樣,她就越不忿,沒有理由,她覺得自己內心充滿怨恨。沒有原因,她覺得自己從來不是如此嫉恨的人,事實上也不會,像這樣的痛痛快快過節日她又不是沒試過,寶珠也見過不少,甚至她自己都有不少。這種感覺應該不是源于嫉恨,但是她想不明白。不過對于這種莫名奇妙恨意她也沒有克制,下意識的感到,釋放出來才舒服。

總之,看著心里就有氣,不吐不快!

這種感受很奇怪,因為這不是她的個性。她覺得自己變了,變得很奇怪。當然了,這一切都很奇怪,現在見到的這些她一點都不熟悉,這些人,這些地方,人們的衣著甚至一些事物,生命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她對眼前的事物完全沒有印象,但現在的感受卻是那麼真切。這種感覺很不舒服,手捂著頭搖了搖,她不要再見到這些。再也不要。

視線越過煙花,黑夜中星光閃爍,那是美麗的星辰,永恆不變。

「砰——轟!轟轟轟!」劇烈的爆鳴夾雜著閃雷般耀眼的彩色光芒,煙花盛會進入最後的高潮,火花爆開的光膜覆蓋整個宮城上空。天空在震動,人心也跟著顫抖激動,接著,大地也跟著震動……噢,大地震動可不是好事!然而卻真實的發生了,就在她捂著頭念頭升起的瞬間。

「轟—— !」沒有任何征兆,整個宮城居然瞬間碎裂,接著王城里傳出爆炸聲,應該是煙花沒發射就爆炸了,大火起……

劇烈的晃動,剛剛還無比宏偉壯麗的都城居然瞬間化作碎石,忽然間凜冽的強風大作,這風蘊含著毀滅的氣息。宮城的位置揚起漫天塵土,一瞬間,前一刻還聳立著掛滿紅燈放著煙火的宮城居然已經變成一片砂石場!而整個都城也化為廢墟,全城人幾乎被活埋。僅僅是轉眼的功夫,一點繁華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奇怪的是,所有的一切似乎對她本身沒有影響。

看著城里淒慘的景象,到處都染上了淒厲的色彩。她心里卻是一陣不舒服,很不想看到,不想看。

視覺忽然延伸,以已經成為廢墟的都城為中心蔓延,眼前是整個國家。這個國家暴雨成災,江河泛濫,大地震動,山石崩塌,到處都是災難,許多的軍隊出現在國家境內,服飾上有著明顯的不同,竟然是數支不同的軍隊,一時間,殺聲震天!

一個國家,地震,水災,驟風,侵略,暴亂,戰爭。

天災,人禍,滅亡!

詭異!說不出的詭異。

不想再看,她抬起頭來,夜空中綴著點點柔和的星光,變得朦朧。

茫然了,她看不清自己現在心里的感受,亦悲亦喜。但最後,終究剩下難受。

一直到現在,整個景象如此真實的反映在腦海里,而自己的情緒也被眼前的情景帶動了。她想不明白。怎麼會這樣?自己好像在天空俯視,又好像身處其中。俯視?她又不會飛!就算是做夢那也太奇怪了吧,從來都沒有接觸過,這種俯視著一座城甚至一個國家的角度,哪怕是想象也想象不出來吧?但這太真實了!怎麼在夢里卻如此實在的反映出來呢?

「清嵐?」隱約間听到一聲呼喚,忽然一名少年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身體一個激靈,等等,夢?對!夢!自己這是在做夢呢!還是噩夢。忽地覺得自己整個身體也不斷的顫抖著,肚子里有種翻騰的感覺。心里一驚,之前她親眼看著災難發生,大地震動,但她本身是沒有感覺的。但現在居然感到了身體的顛簸。沒由來的心慌,手上突然一緊,瞬間好像全身冒了冷汗。少女驚聲中睜開了眼楮。

可能是剛醒來,目光有點模糊。眼前是數個朦朧的人影,漸漸合在一處,輪廓間依稀看出是個少年男子。隨著眼神變得真切,神游的思維也回來了,她發覺剛剛那個真切的夢境和里面不真實的自己開始變得模糊了。最好!做夢就是這麼回事,醒來就飄渺了。

少年嘴角微動,隱約間听到一聲呼喊。

渾身一個激靈,清嵐完全清醒過來。

她又變回了現來的樣子——呃,眼前這個少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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