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淺淺許深深 第二章 冤家宜解不宜結

作者 ︰

這日下班之際,顧昭卻叫住了向淺。

「顧經理,有事麼?」

「向淺,今晚你留下加個班。」

「資料不是都整理完了麼?」向淺不解。

「室內的工作是完了,不過今晚要去見一些客戶。你要是不願意加班我再叫其他人去就是,不過加班工資會適當的多給些。」顧昭一副隨你的樣子。

「沒事,我晚上也沒事,我去就是。」向淺是喜歡工資的人。

「那你趕緊收拾下,我先去取車。」

「哦。」

向淺下去的時候就看到一輛捷豹的跑車,顧昭就那麼閑散的坐在上面。

向淺上了車,「顧經理,我們要見的是什麼類型的客戶?」

「呵呵,不要這麼小心翼翼的,咱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的情分了?我還能把你賣了不成?而且都下班了,叫我顧昭就好了。」顧昭轉頭眯著那雙桃花眼看著向淺。

陰謀,陰謀,絕對的陰謀。向淺心想,卻還是不動聲色。「我說顧經理……」

「顧——昭……」顧昭打斷。

「呃,顧——昭,我們是去見客戶,不是去打游擊,開這麼拉風的車過去只怕不好吧?」

「怕什麼?這車是咱們坐,又不是給客戶坐的。」顧昭含唇而笑。

「但是,這樣只怕給客戶留下不穩重的印象,會影響對方跟我們合作的決定吧。」

「呵呵。這你就不懂了,隨便你什麼姿態去見客戶都沒關系,只要你有資本讓他有錢賺他就會跟你合作。不要忘了商人可都是利字當先的。」

向淺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反正錢賺不賺都是他們顧家的。

沒想顧昭卻把車停在了錦繡汨都的門口,在別人眼里這里或許是天堂,但在向淺眼里,這根本就是個浪費時間金錢的惡俗地方……

「我們在這里見客戶?」向淺心嘆,這丫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

「嗯。這不都來了麼,先進去吧。」向淺只能無奈的跟進去。

「您好,先生,有預定包間麼?」

「醉湘居。」

「您是顧先生吧,周少早打過招呼了,就等您了,這邊請。」說著就帶著顧昭他們一路十八彎的到了醉湘居的門口。

當向淺跟著顧昭進了那所謂的醉湘居的時候,向淺真正的懷疑顧昭是不是來見客戶。房間里大約有十來個人,男男女女摟抱在一起,這是些什麼客戶?沒有哪個像是要跟他們合作的,不要說合作,就連文件也沒有一份。真是擔心這次洽談能不能有結果。

那些人看見顧昭倒是馬上都熟絡起來了,之間一人上前就用胳膊肘沖顧昭一抬,「你小子總算是出世了呀?可把咱這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想的。」

「呵呵,我這不是沒辦法嘛,才回來什麼都剛上手,就給耽擱了,我今兒個可是一下班就朝這里來了。」顧昭也侃來。

「你待會就等著受罰吧。大家說該不該罰?」那人轉頭就朝眾人問去。

「罰,罰,一定得罰。」

「咦,這位是?」那人看著向淺問。

「您好,我是向淺,是顧經理的助理。」向淺趕緊的上前自我介紹,生怕給客戶留下太拘謹的印象。

顧昭似乎這時才記起向淺,對向淺說道︰「這是周寧波,我打小的兄弟,叫周少就好了。」

「周少好。」向淺將體面功夫做足了。

周寧波卻略有深意的看著顧昭,「沒想到喝了幾年洋墨水回來倒把風格給換了。」邊說著又邊拉著顧昭坐下,「咱們這一群子人今兒個總算是齊了,大家就給顧昭這小子來點狠的,不要客氣啊。」

這下向淺知道自己上當了,這哪是來見什麼客戶的?壓根就是一群吃喝玩樂的公子哥一起出來瀟灑的。向淺這種被騙了的感覺很強烈,瞪眼看著顧昭,卻見剛被罰喝完一杯酒的顧昭也看過來。

向淺走過去,咬牙低聲道︰「你這是欺騙下屬,假公濟私。」

看到向淺滿眼的火氣,顧昭只好在向淺耳邊解釋道︰「我知道不該騙你,但是你也看見了,我要不拉個人過來,待會只怕月兌不了身。」

向淺還是不語,就這樣瞪著顧昭。

顧昭無法,只好說︰「你就看在你踩了我一腳的份上幫我個忙?」

這事顧昭不提還好,一提向淺就覺得自己才是最吃虧的那個。但向淺也知道,自己踢人不對,兩人在公司里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以後還指不定要相處多久,也不能總有個疙瘩在這,把心一橫,「下不為例。」

「好,絕沒有下一次。」顧昭又彎起他那雙惹禍的桃花眼。向淺心下一緊,不得不承認這丫長得真不賴,真想伸手去捏捏這張禍水一樣的臉蛋。這一屋子人卻都是奇葩,猜拳罰酒月兌衣的都用上了,向淺只覺得尷尬,就要出去透口氣,不想那

周寧波卻端著高腳杯的酒走過來︰「向小姐不要介意,這幫子人也只在自己人面前一起了才這樣,平時在外面可都是衣冠楚楚的三好公子哥,長相好,家世好,對女人更好……」

「不是衣冠楚楚的禽獸麼?」一說完這話向淺就後悔了,只好說︰「那個……周少不要誤會,衣冠楚楚是您說的,我只是提醒您也許您用錯了。「向淺越說覺得描得越黑,只好說︰「周少,我先去趟洗手間。」

向淺不會想到周寧波根本就沒有生氣,倒是讓他明白了顧昭找自己唱今天這出戲的原因了。

向淺從洗手間走出來就看見了斜靠在牆頭的顧昭。向淺兩眼斜視︰「顧經理,你看你的忙我也幫了,我可以回去了麼?」

看著向淺又是這樣,表面全套的恭敬子功夫,偏偏那雙眼楮告訴你她不會屈服的神態,顧昭就不想讓向淺快活。當然,今天顧昭就沒想過要放過向淺。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一個月的觀察,總算是讓這小心翼翼的女人放松了防備,今兒個特地找周寧波和著自己唱了這一出戲,自然不會讓這機會跑了。

「你看來是逃不掉了,現在要搭伴跑車,你看今天都是兩兩成對的,你最自然是給我搭伴的。」顧昭邊說邊拽著向淺往外走。然後,上了那拉風的捷豹,留下一股子尾氣……

「顧昭,你丫也太得寸進尺了,你這是不尊重我的個人意願,你這是綁架。」向淺在車上氣憤的說。

偏偏顧昭對向淺的憤憤不平滿不在意,自顧將車里的音響擰到最大,也不理會向淺。

當向淺下車後,向淺就呆住了,具體說是當向淺看見面前那幾輛鐵車之後,整個心都顫了。向淺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反應,但對于面前那些鐵車卻是排斥的。而這邊顧昭更換了衣服,給向淺戴好安全帽,就徑自抓著向淺一起坐上了摩的。

直到顧昭說︰「不怕摔下來就抓好了。」向淺看著周圍都是這身裝扮,這才反應過來,馬上就要下車,而顧昭這邊根本不給機會,只听幾聲「隆隆……」向淺就飛出去了。向淺一聲尖叫,死拽著顧昭,緊緊的摟住顧昭的腰。顧昭只當向淺是第一次坐這麼刺激的跑摩,本就是為了嚇向淺才找這些人來唱戲,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過向淺。于是將車速一提,在轉彎的地方一陣陣的漂移,向淺整個人都冰冷起來。

顧昭停下來的時候,向淺依然緊摟著顧昭的腰,全身發抖,顧昭只好拽開向淺摟在腰際的手,這才發現向淺的不對勁,一雙手冰冷的顫抖著,顧昭回來看向淺,只看見向淺臉色蒼白,兩眼呆滯,但是臉上卻掛滿的淚水。這麼一下,顧昭心下莫名的就疼了。「向淺,向淺……」向淺卻是完全不應。顧昭只好扯開向淺的手,將她帶下車來,卻發現向淺整個人都在發抖。「向淺,你怎麼了?」向淺依然不應,一陣干嘔就摟著自己的手臂蹲在地上發抖,對外界仿若未聞。

周少那些人也都發現了不妥的地方,「顧昭,怎麼回事?」

「快,快,叫救護車。」顧昭朝周寧波吼道,又將向淺緊緊的摟在自己懷里,不斷的拍著向淺的後背,不斷的和著向淺。

……

「宋叔,怎麼樣?」顧昭看見宋松青出來趕緊問道。

「還好,只是受到驚嚇了,已經注了鎮定劑。不過,這女孩似乎有某方面的心里疾病,是不是受過什麼創傷?」宋松青問道。

「是什麼?」顧昭忙問。

宋松青看顧昭疑惑的樣子,「具體是怎麼回事,還要等當事人醒來之後了解才知道。最好先聯系下她家人。」宋松青說完便月兌去身上的白大褂。

「嗯。辛苦宋叔了,這麼晚還煩您過來一趟。」顧昭靦腆的說著,一臉恭敬。

「沒事,只要你小子沒事就好,不然還不說你姑姑和你媽,就單你大哥我就應付不過來了。」宋松青溫和的笑著便出去了。

顧昭想起要通知向淺的家人,讓周寧波將向淺的包送過來,翻著向淺的手機除了一個可 ,其余都是規規矩矩的存著全名,基本都是公司的同事,只好撥了可 的號碼。

掛斷電話,好奇心驅使,顧昭繼續翻下去,自嘲道︰「原來自己叫顧嫌人,現下估計自己更是招向淺嫌棄了。」

「小子,這次怕是要彌足深陷了,不要怪做哥哥的沒提醒。」周寧波說完就走了。

顧昭不知道向淺為何會變成這樣,那樣怕,那樣沒有安全感的向淺是顧昭沒有看見過的,那麼一瞬,顧昭覺得這個世界都留不住向淺,突然就慌了。顧昭本只是想嚇一嚇向淺,事情卻沒有按顧昭預計的方向發展。可笑只來得及預想結局,卻沒能預見結局。第一次見到的向淺明眸里隱隱含著怒氣,可是卻撞進了顧昭心里。顧昭沒想到自己對向淺的第一面記憶如此清晰,可就是那雙眼楮經常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之後見到的向淺一直都是狡黠的,別看平時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其實顧昭知道她就沒服過自己。顧昭就是不喜向淺骨子里的那股傲氣,卻又看不得在自己面前一副無可挑剔,恭恭敬敬的樣子。這才有了飆車嚇她的想法,卻沒想到……顧昭開始後悔自己這般斤斤計較,不止後悔,甚至是深惡痛絕……

「淺淺,淺淺……」可 趕過來後就直接沖到病房里去,坐在床邊的顧昭趕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可 走過去,看見向淺只是睡著了,也沒有哪里磕著踫著才放下心。

顧昭示意可 出去說話,可 幫向淺掖掖被子就隨著顧昭出來。

「顧先生,是吧?你到底把我家淺淺怎麼樣了?」可 也不待顧昭開口直接就興師問罪了。

「嗯……可 小姐?」顧昭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可 。

「我姓林……」

「林小姐,今天這事我該擔負起責任。」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 冷漠著問道。

「我也不清楚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只是,我帶她 完車後就這樣了?」顧昭滿臉歉意。

「你說你帶她去飆車了?啊?你是不是想要害死向淺啊?她不就是踢了你一腳嗎?有什麼大不了麼?大不了我林可 讓你給踢回去啊?有你玩這麼狠的麼?」可 一听說顧昭帶向淺去飆車整個人尖銳起來渾身是刺。

「能不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我不知道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我只是……」

「是呀,你是不知道事情會這麼嚴重,只是差點害死向淺而已。」可 繼續諷刺道。

顧昭看著氣憤的林可 知道自己說什麼都不對,只好沉默起來。

林可 在走廊上的侯椅上坐下來,顧昭跟著坐在旁邊。然後可 開口「向淺的父母是車禍死的,當時向淺就坐在那輛摩的上,要不是向淺的父母緊緊的將向淺護著,估計現在也沒有向淺了。當時向淺是個什麼狀況你肯定不知道了,是啊,抑郁癥再加創傷後應激障礙,她整個人就是個刺蝟,自己縮在里面,外面的一切都讓她害怕,她總是一個人窩在牆角,你看著她發抖戰栗但是你近不了也什麼都做不了。很多人叫我放棄,可是我不相信我認識的堅強的向淺會被打倒。她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可 啊,不要擔心,我沒事。」可是你不知道,當時她看著我笑我卻哭了,我花了一個月才讓她開口說了這一句話啊。以後我都得小心翼翼的守著她,不然你不知道哪個空擋她就到牆角去了。」可 聲音很是低沉。「我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也許,是你是怕你再傷害到她,也許,我相信向淺,她說你不是真正的玩世不恭,她說,那小子可能不那麼壞……」

顧昭只是沉默不語,就這樣听著。

等到向淺醒了,顧昭想跟向淺說些什麼來著,但是向淺卻不看顧昭,只是看著可 ︰「你怎麼來了?」

「還不是大小姐你不讓姐姐我省心?」可 調侃道,「好了,這一股子藥味的地兒多不吉利啊,走,姐姐帶你回家。」

「對對,我去取車。」說著就自顧著出去了。

向淺跟可 坐在後座,一路上也沒有開口和顧昭說話。下車後,顧昭只好自顧著上前說︰「向淺你就在家里休息幾天再來上班吧。」

「不用。」向淺卻開口了,只是也沒有看顧昭,就牽著可 朝家里走去,只給顧昭留了一個縴瘦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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