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位于市區中心的一家畫廊,妘鶴停下腳步,舉目端視畫廊門口的那幅畫,畫上有三頭貌似好斗的公牛,公牛拉長變形的軀干隱入了一架構圖復雜的巨型風車里。看上去這兩樣東西互不相干,要不就是用色的關系,反正妘鶴不能很透徹地明白畫的涵義。
「很有意思,是不是?」一個柔和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飄過。
這是個中年男子,第一印象就是他微笑時露出的一口幾乎過于完美的雪白牙齒。他站在妘鶴身邊。
「是的,不錯的畫展。」妘鶴近似于敷衍。
「是的,你應該來看看這幅畫。」中年男子莽撞地拉著妘鶴的手往旁邊走。妘鶴輕輕地甩掉他的手,對于陌生人,妘鶴有很強的戒備心,她是那種不輕易給別人機會的人。
男人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他指著牆上另一幅畫說︰「你看看這張是不是更有品質?」
妘鶴側著腦袋和他一起欣賞那張畫,畫面上有一顆偏向一側的藍寶石,兩條懸掛下來的蛛絲般的細線系住一雙人眼,凝視著那顆鑽石。
「很令人愉悅的構圖,顯示了時間的永恆。是這個意思麼?」妘鶴試探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男人豎起了大拇指︰「你可真有洞察力,一看就知道你是那種有藝術燻陶的女孩。」
趁著男人心情比較好,妘鶴提出了問題︰「何力萍在這里工作,是嗎?」。
「哦,是的,何力萍,很聰明的一個女孩,很有藝術氣質也很能干。她為我們布置的很多畫展都做的很成功。不過,她也經常介紹一些不怎樣的青年畫家過來,這點讓我有些不滿意,因為那些畫家雖然有很多作品,但很多時候沒有什麼創造性。」
「其中您認識一個叫張華的年輕畫家麼?」
「是的,他是其中的一個,但他的作品沒什麼震撼力,不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也不知道何力萍為什麼一再要求給他辦個畫展,可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效果。」
了解到這些,妘鶴點點頭,告辭了中年男人,離開了畫廊。她一直不明白,何力萍和張華到底是怎樣的關系,難道僅僅是認識?她為什麼要竭力推薦這個不怎樣的畫家來舉辦畫展呢?難道僅僅是她嫉妒劉可心,喜歡張華?太讓人費解了。不過,妘鶴一直感覺何力萍是個很怪的人,究竟哪里奇怪她也說不清楚。
涵冰坐在車里,拿著化妝鏡照自己的假發,斜眼從鏡子中看見妘鶴︰「你怎麼進去這麼長時間?這會功夫我又換了一套假發,你不知道吧,現在很多人都戴假發呢,因為現在的假發都看起來像真的一樣自然,還能改變一下形象,有些人戴了假發就像換了一個人。所以我說你不要老是那個發型,多沉悶啊,不如你也買個假發戴戴。」
听到這些,妘鶴心中一動︰「假發?換了一個人?」
涵冰把鏡子收起來,放到了包里,發動了車︰「我說你嘟囔什麼呢?我說你是不是真的以為劉可心謀殺了王麗呢?如果真是劉可心憎恨王麗把她推下樓,那她可就隱藏的太深了。回頭我倒要試探一下她,看她是不是真的在裝?裝的也太像了。」
妘鶴淡定地說︰「那可未必,事情還會有變化的,你就等著吧。我倒認為試探她倒不用,看好她倒是真的。」
涵冰理所當然說︰「對,千萬別讓她跑了。」
妘鶴不置可否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