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習慣和男生一起走,不知道該談什麼話題。學校里的八卦還是不要談的好,會留下輕浮的印象;學校對面新開的飾品店對男生來講應該是很尷尬的話題;要談學習麼,可是今天老師一一哇哇講的公式還沒記住,要是被問倒了豈不是很丟臉…
第一次發現閑談是這麼蹊蹺的一件事情,果然沉默是金。
「我要吃冰糕…」,看到路邊零售店里靜靜立著的冰箱,趙文哲喊道。
「誰管你了,還得要我喂啊!」,從來沒見過一個大男孩喊著要吃冰棍,新鮮。
「你要麼?」
一個寒顫跑遍全身,「我…算了吧!」
幾分鐘後,趙文哲拿著根冰棍在曉辰旁邊很享受地啃著。女孩掂著腳尖給高她一頭的男生撐著傘,後者不聞不問地享受手里的美味…
真麼想都是個蹊蹺的場景。
「你真健康啊」,曉辰用不無欽佩地感嘆道。
「那必須啊!冬天吃冰棍,夏天洗桑拿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趙文哲靈巧的舌頭控制著冰棒的造型,有點雕塑家的感覺。嘴里,卻大言不慚。
「…咱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哈…」
趙文哲沒事人似地走著,卻把曉辰害苦了。曉辰跟在他身後把傘擎得老高,處處給他遮雨。
還沒來得及抱怨,便見趙文哲跑出傘外,把吃剩下的冰棍棒扔進垃圾箱。曉辰盡職盡責地追過去給他擋雨,後者迅速地轉身回頭,兩人無意間撞了個滿懷。曉辰急忙後退,因地滑失去了平衡,趙文哲極其敏捷地用手勾住她的腰。
男孩的胸膛是暖暖的,帶著香甜的氣息…
「吃完啦,嘿嘿」,趙文哲把曉辰扶正,手搭在背後,露出潔白的一排牙齒,被冰加深成深紅的嘴唇輕輕上揚。
「干嘛啊,這樣淋濕了會感冒的,快點…進來」,曉辰不乏憐惜地說。
趙文哲沉默片刻︰「我來撐傘吧…」
不等曉辰發表已經,趙文哲便把雨傘從她手里扣出來。
涼涼的,帶著甜潤的質感,這是兩只手踫觸到一起時的感覺。想玩玩全全地記住這種感覺,絲毫沒有抵抗地把雨傘交了出去。曉辰臉上微潤,透出淺淺的櫻桃紅。
「靠近點。」
「啊…」,臉上變成熟透的胭脂紅。
「你肩膀已經濕了一半了,笨死了,明明傘內還有很大的一塊空間嘛。」
曉辰扭頭看了一下肩膀,衣服被雨水加深了顏色,沾到皮膚上涼涼的。剛才只顧給趙文哲擋雨,竟把自己淋了。
可即便是這樣,該隨隨便便和一男聲靠很近麼?
還沒考慮完,從身體一側流動過來暖暖的空氣…
趙文哲就這樣靠了過來,距離剛剛好,沒有直接的接觸,確能感知到對方的溫度。
曉辰紅著臉低下頭,余光中看見趙文哲筆直的腰桿,發亮的臉。
……
「快到你家了吧?!」,經過一段莫名的沉默,趙文哲突然開口。
曉辰剛剛意識到,「恩,順著這條路,大約200米左右吧。你呢?」
「嗚嗚,還要再走一段呢~」
「那你拿我傘回去吧,反正我就要到了」,曉辰補充。
「這怎麼好」,趙文哲轉轉眼球,「那這樣吧,你打我的傘回去,我打你的傘回去。」說著趙文哲就從包中掏出把傘,遞給曉辰。
「我明天去還你傘哦」,趙文哲已跑到遠處揮手告別,華燈初上,映襯著他的身影溫柔而美好。便是再美的藝術品也比不過此時的場景,有那麼一刻,曉辰有些喘不開氣。
「趙…文…哲…」,曉辰大喊,簡直氣急敗壞。
男孩卻沒理會,輕快地走在來時的路上。
「什麼嘛!明明有傘!明明不是順道!」,曉辰滿腦子疑問。
心里,卻是暖暖的…
經過一夜的雨,氣溫又降了許多,曉辰綣縮在座位上,半打著磕睡。手里把玩著少年留下的那把傘,腦海是空的,心里是暖的。
「曉辰,外面有個帥哥找你」,班里一個大嗓門在門口喊著。
可以想像的是,全班齊刷刷向窗外看去,像是有教官再喊︰向右看齊。
是…趙文哲…
趙文哲把傘舉在頭上晃著,嘴角上掛著一個淺淺的笑,卻是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少女夢中的童話擅自敲定了男主,讓一切都變得真實起來。執子之手的那個人、雨中送傘的那個人、共渡夕陽的那個人,臉龐開始清晰,變成趙文哲的模樣。內心隨之繁盛起來,就連想象中的花朵也隨風搖曳,色彩絢麗。
臉上又是一陣溫熱,曉辰急忙回神,怪自己少女心做怪。
「這是…還傘來了!」,曉辰尋思著,便拿著傘向門口走去。
「嘿嘿,我給你送傘來啦」,趙文哲又投出一個微笑。
背後班里一群女生嗷嗷叫。
曉辰把傘接過來。
「哎~」
「啊?」
「啊什麼啊?我的傘!想獨吞啊!」
手里確實攥著兩把傘。
趙文哲把傘從她手里輕輕抽出,親昵地拍打了下她的頭,「我走啦~還有…你打瞌睡的樣子好傻啊。」
「趙文哲!」
趙文哲吐吐舌頭,躲過曉辰的一記飛踢之後氣宇非凡地走過。
教室內尖叫聲此起彼浮。
這些,都是趙文哲帶來的。
回到座位,同位張著大嘴手舞足蹈地︰「你認識趙文哲。」
「反應那麼大干啥,撞鬼了!我們其實,也不算太認識…」
「他是25班班長又兼學生會會長,威望很高,可牛了呢。」
「就他!真的假的?」,想著趙文哲吊兒啷鐺吃冰棍的樣子,曉辰怎麼也不信他能是什麼會長,頂多會領一群人吃冰棍唄。
「騙你好吃啊,看來你確實不太認識他啊。」
同桌咽了口唾沫繼續說,「不過听說冷冷的,不太和女孩子接觸,可惜了啊。」
怎麼感覺描述的完全是另一個人啊,
「難道他精神分裂?」,曉辰腦子里一個大大的問號。
「曉辰,你時來運轉啊,加油哦。」
「這都哪跟哪啊,怎麼可能!」,曉辰果斷冷漠她,免生枝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