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就是魯國和越國的分界地了,方卓模了模胸口的過關文書,向後揚了揚手︰「我們先在這里休整下,爭取在天黑之前到達魯國的汾城。」方卓臉色有些沉重,這一路上太過于風平浪靜了,讓他心有不安。其他四國一定得知了越國出使的消息,肯定會千方百計來阻攔,但是到目前為止,他一個人影也沒有見到。
翠花掀起車簾透氣,馬車底下置了個小火爐,就著火爐烤著肉餅,馬車里頓時彌漫著肉香。雲風月用鉗子撥著銀碳,火爐里赤紅一片,翠花見狀絮絮叨叨︰「小姐,你也不怕火烘著了臉!看這餅的顏色應該是可以吃了,不過干了些,也不知附近有沒有泉水?」水壺里的水用光了,再不打就撐不到下一站了。
「小姐,婢子去找找有沒有水!」翠花跳下馬車,提著裙擺走了。
這丫頭做事情就是風風火火的!雲風月揭起一張餅,遞給坐在前頭的郭進道︰「走了大半天了,你也餓了吧。這餅是我們在鎮上買的,味道還不錯,還能裹月復。」像她這樣的已經不錯了,旁邊的士兵都各自靠在樹干上掏出自己的干糧,這些干糧又冷又硬,不像這拷過的這麼熱乎!
郭進也毫不猶豫地接過大餅,咬了一口,脆香脆香的,很有嚼勁。雲風月看著他大口吞咽的樣子,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咽了口水,她也餓了!
火爐上的肉餅也泛著金黃的顏色,討喜極了。雲風月也捻起一塊餅來咬了一口,人餓了,真是吃什麼都好吃。
不過終究是太干了些,雲風月還未吞咽就覺得被卡住了,臉色漲得通紅。
「小姐,我這里有水。」郭進趕緊遞上自己喝的水袋,一手扶著水袋喂給她,一手在雲風月背後給她梳氣。
她被郭進這一動作弄得更加著急,這動作太過親昵些了吧!氣緩下去,雲風月趁著咽東西的間隙想道,瞥眼看郭進的神色,一如往常,似乎剛才並無越矩的動作,一本正經,看來他只不過是有些著急罷了,並沒有其他想法。她作了個結論。
「謝謝。」雲風月誠懇地道謝,邊喝水邊道︰「這是到哪兒了?」
「已經過了三岔鎮,再往前就是魯國的汾城,我們應該能在天黑之前趕到。」郭進的手掌也不敢逗留太久,此時漫不經心地回答雲風月,心中卻還在回味著剛才手中的溫熱。
「我倒是忘了問了,這魯國可是要比我們這兒寒冷得多了!你御寒的衣物可有備好?」雲風月直覺地認為郭進不會有錢買的,畢竟她也去送過一回棉衣了。
「我還撐得住。」
她看了眼他攜帶的小包袱,應該是不會有那麼大的容量放一件棉衣的,而且加上他出來匆忙,說不定也沒細想,便從隨身攜帶的香囊里掏出一塊碎銀給他︰「到了下一個鎮,就去買一件吧,即使不冷也備著。」
雲紅和雲紫二人在馬車上顛簸了許久,也覺得有些累了、渴了、餓了,不過她們二人本身就是丫鬟,沒人服侍,少不得還要服侍楚天遙和日暮雲,馬車上的配備也沒有雲風月的馬車那麼齊全,只好大餅就著涼水吃了些。兩人在雲府的時候都是大丫鬟,平時還有些小丫鬟好生伺候著,即使是在逐出雲府的時候,雲之崖也給了她們豐厚的銀兩,在吃住的方面哪里受過這種苦!不過她們也心知這個時候沒有人遷就她們的,只好乖乖地蹙眉咬大餅充饑!
「這什麼餅,真不是人吃的!」雲紫一臉痛苦地咬著餅,嘴酸得很。
「別抱怨了,都怪我們早上沒有買好干糧,現在只能吃和他們一樣的糧食。」雲紅努嘴,指了指馬車外那些與自己干糧奮斗的士兵,其實這幾塊餅還是從這些士兵的牙縫里省下來給她們的。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想當初跟著小姐出門在外的時候,我們有哪一頓不是吃好的喝好的!」雲紫一臉嫌棄地看著自己手上烏漆抹黑的一團。
雲紅也有些食不下咽︰「是啊,小姐歷來都是喜歡享受最好的。」因為有雲府龐大的財力以及龐大的關系網的支持,雲府的小姐從來沒在這上面遭過罪!
雲紫臉上飄起惡毒的笑容︰「哼,我們不習慣,小姐就更不習慣了!」她一想到現在雲風月也在遭罪,心里就升起報復的快感。
雲紅心情也好了許多。
這兩人此時對造成此次出行的雲風月又怨又恨,只是她們二人完全不想當初是因為誰的緣故月兌離了苦海!
楚天遙和日暮雲二人倒是沒有什麼不習慣的,兩人身處江湖,出門在外,自是萬事從簡,能有好的便最好,沒有好的他們也能應付,不過二人看著雲風月對著郭進溫和的笑,都不約而同地皺了眉。他們清楚雲風月的魅力,招惹男人的本事,自是不會小看這回事兒,但又覺得雲風月不會自降身份和這麼一個車夫要好,畢竟他們七人都是人中之龍。
「你可覺得月兒變了許多?」日暮雲眉間現清愁,他怎麼覺得月兒離他越來越遠了,而且待他們那麼生疏,若是以往的話,她早就要求和他共騎一匹馬了,晚上也會過來和他說會兒話,親親他,可是這些親昵地舉動卻仿佛一夜間消失一般。
楚天遙也發現了,她以前每次見面總會叫他冰山,還總是來拍他的肩膀,但是最近也鮮少有這樣的舉動。
不過楚天遙卻有些心虛,月兒是自從見到他與雲紅一起之後就對他不理不睬了,莫非是她不信他?
兩人想著想著腳步便不由自主地往雲風月身邊湊去。
「月兒。」
「月兒。」
兩人同時開口。
雲風月一臉懵懂地看著貌似有些受傷的日暮雲和楚天遙︰「什麼事兒?」
「你已經有一天沒理過我們了。我們是你的未婚夫婿啊。」日暮雲一臉哀怨。
雲風月頓時囧了,心中吶喊,這不是我願意的好不好!臉上卻淡定道︰「我知道。不過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要避嫌。娘親說未婚夫婿若是大婚前見面太多的話,會折了各自的福氣的,我雖不太相信這話,不過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這以後的以後,我們還有一輩子,舍棄這麼一點點的相處的時間,來換以後的天長地久,我覺得值得!」說完,雲風月還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真的?你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對我們生疏的?」日暮雲將信將疑。
娘親,女兒對不起你!「當然是真的,我與你們許久不見,豈是我樂意的?你們知道我二個月多前生過病麼?」
日暮雲和楚天遙倒是不知道,不過兩人還是點了點頭。
「我那次生病差點死去。」是已經死了,雲風月在心中加上一句,「後來有一位高人說就是因為以往我與你們見的太多沖撞的。所以我才一直忍住的,你們竟然還怪我!」雲風月哀怨地換了他們一眼。哼,連我生那麼重的病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當得未婚夫!
「那你現在有沒有事兒?」日暮雲被死字驚呆了,趕忙問道。
「已經沒事了。但是你們最好不要和我多見面,我怕到時候我等不到與你們長相廝守的那一天!」扯,扯死了,她在心中狠狠地吐自己口水。
「你先讓我把把脈。」日暮雲拉過雲風月的胳膊。
雲風月掙月兌開來︰「沒事,你還不相信我的醫術?只是那次我自己也查不出來原因,而且我平時自己還會游泳,那次竟然無緣無故地溺水,我就是覺得太邪乎了,讓我不得不相信罷了。」日暮雲是神醫,一般作為神醫都有一股傲氣,自是認為這世界上沒有自己整治不了的病痛,雲風月也拍他太鑽牛角尖,不相信她的話,才又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