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有染 第十六章 舉步維艱

作者 ︰

近些日子年味越來越濃郁,花凝的心里卻沒有那麼多的歡愉。每當蜷在小窩里,看著小學以來的日記,眼淚就不由自己。幾次下決心撕毀,卻又不舍的從紙簍里撿回來黏好。這樣反反復復,日記本兒早已破碎得不復如初。看著自己寫給嚴 的那些信,折折合合。縫隙處,遺留下的痕跡,就像心上某處的傷痕,再無治愈的良方。

這天上午,花凝看到爸爸媽媽都上班去了。她溜到電話前,幾次拿起電話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來。最後,還是咬咬牙,撥通了程松皓的電話。「嘟……嘟……嘟……」花凝打了半天也沒有人接,不由得松了口氣。程松皓听到電話聲,看了看床頭的鬧鐘。才十點,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花凝蜷在沙發里,想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她喃喃道︰「最後一次,要是你還不接,就算了。」「大早晨的,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有事兒就不能明天再說?」程松皓一邊嘟囔著,一邊從床上爬起來。他赤著腳光著上身從屋子里沖了出來。

花凝听到電話響了好多聲,還沒有人接,就撂了下去。程松皓剛走到電話前,鈴聲戛然而止。他氣得直撓頭,困得要死接個破電話又沒了聲音。程松皓索性蜷在沙發上又睡下了,不知睡了多久電話再次響起來。

「喂?松皓,你醒了?下午和嚴 去打球,你去不去?」「打球,打球,打你還差不多。昨晚上兩點多才睡,別再吵我。」程松皓一听是韓梓旭,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火什麼呀,太陽都曬了還不起。」韓梓旭郁悶的說。「怎麼樣,他下午來不來?」嚴 問。「誰知道啊,要他打個球還吵我,不理他。」韓梓旭說道。嚴 拍了拍韓梓旭的肩膀說「別叫他了,下午還去老地方,我再帶個人過去。」韓梓旭有些猶豫,想了一下說道︰「要不,我下午再問一下,你們兩個好久都沒有一起打球了。」「改天再和他打,今天我想讓一個人去咱那兒看看。」「可是……」「別可是了,下午老地方打球,不見不散。」「好吧。」

「叫還是不叫?」韓梓旭回到家,滿心糾結。「如果能夠讓他們兩個和好如初,何嘗不是一樁美事。」暗下了決心,他決定下午去家里找程松皓。嚴 回到家里,找出了從沉依那里拿來的通訊錄,撥通了花凝家的電話︰「花凝,下午有沒有時間?」「怎麼了?」「我想帶你去個地方。」花凝想了一下,沉依的事情自己應該幫下忙才是。「好吧,下午幾點?」「兩點半吧,我去你家樓下接你。」「不用了,我自己過去。」「你腳傷還沒好全,自己怎麼可以?就這麼說定了,有人敲門我先掛了。」嚴 害怕花凝不答應,慌忙找了個借口掛斷電話。

下午嚴 接了慕容花凝,到籃球場。「看這里挺隱秘的,你是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慕容花凝打量了一下四周說。「我和松……」嚴 轉念一想,便改口道︰「我送同學回家偶然間發現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到這里來。打打球、聊聊天,反正也沒什麼人。」「那挺好的。」花凝羨慕的說。「你要是喜歡以後可以常常來啊,隨時歡迎你。」花凝愣了一下,隨即說︰「那我可不可以和沉依一起?」嚴 听到後,臉色略略一沉,說道︰「我和她已經分開了,你叫誰來是你的事情,不用我同意。」

嚴 的話讓花凝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氣氛頓時變得有些的尷尬。嚴 看花凝悶著頭不說話,輕咳了一聲說︰「你腳好點沒?」「好多了呢,現在都活蹦亂跳的了。」「是嗎?」。「那你跟我打球去?」嚴 站起身來說。「不要」花凝露出一點兒小委屈地表情說,「其實還有一點點難受。」「呵呵,不逗你了。幫我拿著外套,我去打球。」「你要是投不進去怎麼辦?」「還敢小瞧我,等我投進去,看你服不服氣?」嚴 拍著籃球說道。「投不進去,投不進去。」花凝叨念道。「如果球進了,花凝你可要接受懲罰哦。」嚴 說完,找好位置,「 當」一聲,球應聲而入。「真的進了呢。」花凝歡喜的說。「球是進了,可是某人要受罰了。」說著,嚴 朝場邊走去。

韓梓旭和程松皓停好車子,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韓梓旭一眼就看到了嚴 和花凝。他回過頭,對程松皓說︰「去別的地方吧,這里好像有人佔了。嚴 還沒有到,我們去外面等一下吧。」「誰佔了?這里平時不是沒人嗎?」。「走吧。」韓梓旭拉過程松皓的胳膊說。「我可沒答應你要接受懲罰。況且,我還辛辛苦苦幫你拿衣服是吧。」程松皓腳下一滯,「梓旭,我好像听到花凝的聲音了。」韓梓旭在一旁有些懊惱,早知道嚴 叫得是花凝,自己就不應該自作主張。「問你話呢,你怎麼……」程松皓回過頭,看到不遠處球場上嬉鬧的兩個人。便不再說話。「梓旭,那個是不是花凝?」「別看了,鐵定不是啊。」「那你拽我干嘛。我過去看看,不是我們就走!」「松皓!」韓梓旭攔不下他,只好大聲喊他的名字。

嚴 和花凝听到聲音停了下來,看到程松皓一臉的怒氣沖了過來。韓梓旭看著程松皓過去,一臉的頹然,這下怎麼辦啊。他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便悄悄轉身離去了。

「你怎麼會知道這里?難道,你們兩個認識?」花凝小心翼翼的問道。「自然是認識的。」程松皓一臉篤定的神情。「松皓!你?」嚴 有些著急,這家伙在想什麼,不是說好暫時不告訴她的嗎?花凝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內心好像亂作一團棉麻,沒有了頭緒。程松皓看到花凝難過的表情,心生不忍。他話鋒一轉道︰「溫萱都告訴我了」他低下頭湊到花凝耳邊︰「你是為他才轉到明藤中學的,我怎麼可能不認識。」花凝听罷,心里頓時一塊石頭落了地。隨即,轉過頭用手捂住了程松皓的嘴巴,紅著臉說︰「不許亂說,沒有的事情。」嚴 在旁邊看得不明就里,看著花凝面對程松皓時又羞又急的表情,他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陳醋。

韓梓旭饒了一大圈才找到沉依,可是他心里卻萌生了幾分悔意。那里的情況不定怎樣呢,自己把沉依接過來會不會……「韓梓旭你怎麼停下了,我們要去哪兒啊。」「下來吧,就是這里。」韓梓旭有些遲疑。「我們過去吧,花凝也在。」「花凝?」沉依困惑的看了一眼韓梓旭。韓梓旭慌亂的把頭扭到一邊說︰「你一會兒就知道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祈禱,那邊不要發生什麼狀況才好。

程松皓將花凝緊緊地拉在自己身邊道︰「不論我們是否是朋友,慕容花凝都是屬于我的,你嚴 沒有半點機會。」花凝看著嚴 受傷的表情,竭力的想掙開程松皓的手。心痛的感覺,正一點一點吞噬著她的理智。「我問的是慕容花凝,不是你。你沒有資格替她決定什麼!」「我……」「花凝,你可要考慮清楚啊!」韓梓旭慌忙說道。花凝回頭,看到了韓梓旭身後出現的沉依。咬了咬嘴唇,看著程松皓說︰「我每次見到你總是那般小心翼翼,那般患得患失。嚴 他從未屬于過我。也從未成為我生命中的唯一。而你,卻在不經意間闖入我的世界,成為我生命中最美的奇跡。」她又望了望嚴 繼續道︰「兒時的幻想不過是稚女敕的幼芽,敵不過風雨的侵襲。」「我從未覺得自己是在幻想,我能感覺到你和我一起時的歡喜,和他一起時的掙扎。我說過這棵幼芽早已在我心里……」「嚴 !不要再說了。」花凝深深嘆了口氣,壓了壓眼淚,示意程松皓放開自己。

她走到沉依面前,婉而一笑,輕輕拉過她的手說︰「我已經將話說得很清楚了,接下來要靠你自己嘍。」她轉過身將沉依拉到嚴 面前說︰「沉依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再因為不相干的人傷害到她。」嚴 此時已經紅了眼眶,他難過的說︰「不相關的人?呵呵」嚴 壓了壓自己的情緒,摟過沉依,不屑的說︰「好,我會和沉依很幸福。不相干的人是不是可以走了?」沉依看了看花凝,又看了看嚴 ,心想︰「花凝,我能夠察覺到你們兩個之間的感覺。只是原諒我自私的將他佔為己由,沒有父母疼惜時候,他就是我的唯一。即使這樣卑微的匍匐在愛情的腳下,我亦是幸福的。原諒我吧。」花凝看到嚴 不屑的表情,腳下一軟。程松皓上前拉住花凝的手,才發現她的手早已失去了溫度,冰涼的可怕。

「花凝,我們走吧。」程松皓小聲的對花凝說。「嗯」花凝機械的點了點頭,任由程松皓牽著離開。此刻的她,只能夠感受到漫無天際的冰涼。好像生命在瞬息被抽離,不留一絲一毫。「松皓,你和花凝走了我怎麼辦?」他又看了看嚴 。「不許去打擾他們!第一,你走回去。第二,你先走會兒,我送完花凝,折回來迎你。」說完,他帶著花凝就離開了。「我這是干的什麼事兒,回回都如此!韓梓旭一臉地憋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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