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榮華府張燈結彩,婚期到了,我惆悵不已,也沒有心思出去玩,只是收拾思量要走要帶的物品,
「帶些銀兩,帶幾件換洗的衣裳,出門在外,江湖險惡,還是女扮男裝比較保險,幸好前幾日出去偷買了些男裝。再帶把匕首,帶把劍,恩恩,這就差不多了。」我顧自嘟囔著,卻未發覺身後一雙欲泣的眼楮。
「姑娘……你要去哪?」
我嚇了一跳,回頭看,小荷孤零零的倚靠著門,不知多長時間了,夜已深,我是趁睡時收拾的,想神不知鬼不覺的走掉,小荷怎麼會發覺呢?黑夜中,只有小荷一雙大大的眼楮含著淚光,愈發明亮。
「小荷,怎麼還不睡?」
「姑娘還沒回答小荷呢,小荷就感覺很奇怪,姑娘最近總是送小荷很多東西,還一直不停的交代小荷這交代小荷那,原來姑娘要走了,不要小荷了。幸好小荷近日不敢睡,今日听到動靜就來看看。如若不是,姑娘就那麼走了,嗚嗚嗚」說完小荷就抽泣了起來。
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上前替她擦著眼淚。
不想她撲通一下跪下,「姑娘要走帶小荷一起走吧。」語氣中有著堅定和不可質疑。
「那怎麼行呢?小荷,我此去就不再回來了,而且前路迷茫,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呀?我怎麼能讓你跟我去受苦呢?」
「小荷是個孤兒,從小就被舅舅一家人看成負擔,每天不是打就是罵。等小荷大了些就賣到榮華府為奴僕,每天就是干些粗重的活,還要受其他人的欺負。後來調小荷來伺候姑娘,姑娘從來沒有嫌棄過小荷,還要與小荷以姐妹相稱,每日對小荷真個是好的沒話說,我早已把姑娘當成小荷的親人了,跟著姑娘去哪都是好的,怎麼會是受苦呢。縱使是上刀山下火海,小荷也心甘情願。」
我听著,看著小荷瘦弱的淒涼的身影,已是淚流滿面,把她拉起拉到懷里,「傻丫頭,我跟你一樣是苦命的人,最能理解,又怎舍得對你不好呢?如果你不嫌棄,以後跟著我做我親妹妹,姐姐一定好好照顧你。」
「真的嗎?」。听完這句話,小荷抬起頭,眼楮里是驚喜。
「當然了,還能騙你不成,快去收拾收拾,我們今晚就走。不管以後怎樣,我們姐妹兩在一起相依為命。」
「太好了,我這就去收拾,姐姐!」說完又慌慌張張跑出去,連撞了好幾次,這個丫頭。
收拾完,我們一起來到府牆,帶著小荷翻出牆外,都不在話下,幸好我選擇黎明,不致在夜晚太過危險。回過去看那府邸,再見了,前塵,我要去尋找我的以後。欠你的人情,下輩子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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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街道走著走著,天便大明,找了個酒家住下,休息了一上午,算是補覺。精神恢復了些,我與小荷就穿上男裝,真個是一大一小兩個翩翩佳公子,我們到了街市,莫不讓人驚艷。
「什麼時候洛陽城有這麼兩個妙兒人呀?」
「對呀,你看那大公子,桃花美目,眼若水波,五官精致,微小麥色的肌膚更增添了魅力,不知讓多少芳齡女子為之痴迷。」我不禁笑,前幾次都是跟薩仁一起出來,他那凶凶的眼神讓所有驚艷的眼神和話語都收回。不知他怎樣了,那個只對我溫柔非常的草原男子。
「還有那小公子,長的很是秀氣可愛。」
「他們結伴出行,真是一幅畫呀。」
「為什麼他們總是去女飾處呢,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哎呀呀,那不知要有多少姑娘傷透了心呀。」
額……中土的人都好過熱情,追隨了我們一路,我趕忙拉著小荷走開,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下榻的酒家,估計隔天就有上門提親的人了。
就這樣走走停停,到了晚上,回到酒家,稍吃了飯便各自回房,我躺著,卻百無聊賴,這樣沒有目的的生活好生不習慣,尤其是遠離了我以前生活的中心,覺得空空落落的,想著,便掌了燈,坐在那里慢慢喝著茶。
喝的茶是西湖的龍井,比在草原時喝過的女乃茶差遠了,一股子苦澀的味道,一如我現在的心情,就這樣皺眉品著,慢慢就過了一個時辰,夜慢慢深了,無奈我越發精神抖擻,便想著出去到山上的林子里練練武。剛要打開房門,突然听到有人破窗而入,我未來得及轉身便被人捂住口鼻,來人氣喘非常,很艱難的說了句︰「別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點點頭,便覺嘴上的壓力變輕。終于听到外面一陣喧鬧,是官兵的聲音,馬蹄和腳步的聲音,他們直接沿著路走下去,估計是搜尋後面的這人。過了一陣,腳步聲漸遠,只覺後面那人殺氣斂去,悶哼了一聲,竟慢慢滑落子,倒在了地上。
我轉身看他,一身黑色緊身衣,頎長結實的身材,帶著黑色面巾,只露出閉著的長長的丹鳳眼,可不是那天在集市看到的黑衣人嗎?只不過那天穿的尚是在中間束著黑絲寬帶的,下面是四片長長的裙帶,中間各有分岔的衣服,顯得玉身長立。他們中原有身份的男子均喜歡那種裝束。可今天這身緊身衣分明是刺客的打扮,他要刺殺誰呢?
看他胸前有很多血,大約傷到那兒了吧,我把他放到床上,打了一盆水,月兌掉上衣細細擦拭掉血跡,看到他的傷口,像是被劍所傷,離心髒只差分毫,手臂上也大大小小有很多傷口,都一一擦拭,涂上我們大漠的金雨,這可是靈丹妙藥,只要不死的涂上它都能很快康復。
之後拿紗帶幫他包扎,倒去血水,擦掉地板上和窗台上所有的血跡,又走到下面去查看,卻發現下面路上並未血跡,血跡沿著路一直向前,我沿著血跡一直延伸到山中樹林,怪不得官兵不會追隨至此,原來是他早已布置妥當。
回來坐在床邊,看著他沉沉的睡著,倒像個嬰孩,沒有一絲戒備和殺氣,一臉的沉靜和安詳,甚至是……些許的溫柔……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