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默含情 第二章 初到郡主府

作者 ︰

夢是斑斕的,夢中的我一如既往的站在主人身邊,與他一起在沙漠的盡頭看日出日落,他始終溫柔的笑著,那麼晃眼。我逆著光看著他,心里充盈著歡樂,想著如果一直這麼下去到世界的盡頭也無悔。可是,看著看著,他卻離我越來越遠,我伸手去抓什麼也沒抓到。我大聲呼喊,他卻始終含笑的看著我。我追過去,一切不復存在,只剩滾滾沙塵。

我被驚醒,眼角殘留著淚水……難道主人之于我像鏡之花水中月那麼虛幻縹緲嗎?搖搖頭,我走下床,無意識的來到了門外。

「姑娘,您醒啦!」

「恩,小荷。我微微笑

走出房門,已到晚上,月華流瀉,照在庭院里,格外寧靜。抬頭望月,婉約的月面朝南方,在看著誰嗎?周圍絲絲縷縷的雲纏繞著她,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種莫名的充實感,滿滿的像要墜下來。周圍無聲,但我卻清晰听見一種聲音,像是雲在翻滾,天地之間好像只充盈了這一種聲音,像是在告訴我人的渺小……

「縴兒,發什麼呆呢?」

我被驚了一驚,呆呆的望向主人,在這樣的心境下見到他,突然莫名的心酸,鼻子一酸,眼淚就不爭氣的掉了下來,趕緊拭去,裝著抬頭︰「我只是在想人的渺小,天地的廣博,只是渺小的人始終也無法擁有天地的博愛,一些羈羈絆絆讓他們卑微的活著。」

他走到了我身邊,跟我一起抬頭望向天空「縴兒,擁有了羈羈絆絆說明我們有了在乎的東西,說明我們是真實的活著。正因為我們渺小,所以我們做不到廣博,而正是沒有了廣博,我們卻擁有了專注。」

心里又是一陣難受,心慢慢往下沉,眼淚慢慢涌上,我只能拼命的睜大眼楮,頭抬得更高才使得眼淚不會傾注而出。

很想念,那些曾經的畫面,那些溫柔的,寵溺的,調皮的,擔憂的,開懷的笑,縱馬草原,縱情呼喊的你,溫柔脈脈看著你的我。我們一起闊論人生,一起照顧馬兒。現在才發現,我原來偷來了那麼多的幸福,那些本就不屬于我的幸福,現在要悉數奉還。只不過一起帶走的,還有我的心,留下我獨自痛苦,默默付出。

我是無法看到他們恩愛的,如果看到他們成親,親眼看到那個場面,親歷那熱鬧的場景,我想我會受不了的,會心痛的死掉,所以……我一定要在這之前走

所以,我無法陪你很久了,主人。看到你找到了幸福,我應該替你高興,為你祝福。只是原諒我始終沒有勇氣接受這一切,原諒我的自私,但我會一直默默為你禱告。

想到這,我看向主人,他歪著頭溫柔的笑著,看向遙遠的遠方。是在想榮華郡主嗎?

大概感覺到我在看他,他慢慢轉頭看向我,直直看向我的眼楮,

「縴兒,為什麼眼神那麼憂傷?」

「沒什麼,主人。我只是在想,你娶親之後就不能常伴你左右了。」我低下頭

「傻瓜,我們跟以前沒什麼兩樣啊。」主人揉了揉我的頭發,「別胡思亂想了,快進去吧,小心著涼。」

「恩,主人早些歇息。還有,別到處亂走動,小心迷路哦。」

「鬼丫頭,我只是來看看你。好了,快進去吧。」

我轉身,笑容被悲傷替代,怎麼可能呢,我們怎麼可能和以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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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下定決心要走,但還是放不下,總是想著多見他幾次,多跟他說幾句話。所以平時總是有事沒事的出去,希望可以剛好遇見他。

榮華郡主的府邸很大,到處是一些曲曲折折的小橋和流水,一個園子套著一個園子。一個人走是很容易迷路的,我現在就迷路了。唉~想本姑娘一直見得是開闊的大漠和草原,誰曾見過這層層疊疊擠在一起的景致。我嘆口氣,任命的找了個亭子坐下去

先歇息歇息再慢慢轉吧,這樣想著,我就開始閉目養神。

「春光雖好,處處花開蝶擾,不若佳人傾國一笑。」

睡的正香時,一個聲音不合時宜的傳了過來,我被現實拉回來,朝眼前這位拽文者翻白眼

「姑娘眼楮怎麼了,莫不是進了沙子?別急別急,待小生幫你吹去。」說著,真的湊近了,那兩只白女敕女敕的手眼看就要與我的眼楮親密接觸。

「喂,你想干嘛?」我跳了起來

他的手尷尬的伸在空氣中,訕笑了兩聲說︰「姑娘莫怕,我只不過想要幫姑娘的忙而已。」

「幫忙?我看是佔便宜吧。這位公子,如若動手動腳就別怪我不客氣。」我語氣漸至凜冽

「那姑娘想怎樣不客氣呀?」

看來不給點厲害是以為我好欺負的,想著我抽出鞭子,朝地上甩了甩,立時一聲尖銳又厚重的聲音沖入耳內,塵土飛揚。

他吃了一驚,圍著我轉了轉,模了模鼻子,聳了聳肩。「姑娘何必呢,我只是想幫你呢。」

說完竟然反手想要來奪我的鞭子,我把鞭子繞上他的手,他動彈不了了。

誰知他竟拉著鞭子湊了上來,眼楮一直盯著我「姑娘近看更是別有風味。」

我抬手欲打,他抓住了我的手,另一只手抓住了鞭子,我卻動彈不了了,他耍流氓似的伸出鼻子聞了聞「香氣四溢」我愈發惱怒,他卻放開了我。離開幾步遠「好了,在下還有要事,就不陪你玩了。但是下次再見到你,我可不會像今天這麼斯文,哈哈哈。」說完,搖著扇子走遠了。

我呆在原地,慢慢收起鞭子,放在腰間。我就像是一只受傷的獸,時時刻刻的警惕和保護著自己。草木皆兵,竟跟一個沒有惡意的人刀刃相見。這些年,平和的生活仍不能泯滅我童年時期受的驚嚇和傷害。但是,他也太過分。

我自嘲的笑了笑,揉了揉眼角,慢慢走出亭子,繼續在這迷宮中繞行。

天色漸晚,陣陣襲來的寒意讓我不禁打了個寒戰,秋天了呢,這個蕭瑟的季節,真讓人不爽。

不知不覺,走入一座庭院,比平常的都要大,滿園竟全部用金磚鑄成,看的我很是耀眼。大概是榮華郡主的庭院吧,我細細打量著,沒有生命的跡象,有的只是富貴和炫耀。我冷冷一笑,長長吁了一口氣,轉身欲走。「吱呀-」一聲,身後的門卻突然發出刺耳的聲音。我愣在原地。「妹妹,哈哈,沒想到妹妹光臨寒舍,真是莫上榮幸呀!」

我轉身,榮華郡主輕移蓮步,快步走向我,拉著我的手,「妹妹,隨姐姐進去喝喝茶說說話,好嗎?」。

我呆呆的望著她,點點頭

「太好了,我們進去吧。」她笑意盈盈,親熱的拉著我進去,我像個木偶般的隨她走著。

里面是白色的大理石鋪砌的地面和牆面,碩大的空間擺著各式各樣的裝飾,「妹妹快坐」我被拉到了一張椅子上,舒服啊,軟軟的,跟那些硬硬的木頭完全不同的感覺,另外為什麼有那麼些鮮艷的顏色,粉色的座椅,黃色的畫,綠色的簾子,我完全看傻了

「呵呵。」一陣輕笑讓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轉向旁邊的妙人兒「讓郡主見笑了。」

「哪有呀,妹妹,這些是一些洋貨,連我自己也有些不習慣呢,妹妹看上什麼盡管拿去就是。」

「謝郡主,不敢。」

「妹妹不必客氣,你為駙馬盡忠盡責,區區小物件怎能道盡我得感激呢。」

我越發的不明白,難道讓我來就是道謝的嗎

「妹妹呀,你伺候駙馬這些時日,應該知道駙馬的喜好吧。」我望著那雙苛求的眼楮,伺候,我苦笑

「回郡主,您是問駙馬吃飯的口味還是……」

「知無不盡,你對駙馬知道什麼說什麼就是」

我不禁頭大,最忌諱這種論述題了

「郡主,今日也不早了,就不叨擾了,您的問題我會寫來給您送過來。另外,可不可以讓一個人帶帶路,我迷路了。」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不過接著被笑意取代,「沒有問題呀,勞煩你了,小鶯,你送左使回去吧。」

「謝郡主。」我跟著小鶯走出去,門接著關上,我輕笑。

「左使這邊請」一片光亮,是小鶯手中的燈,在暗暗的夜中讓我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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