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十三 第十四章 梅園三結義

作者 ︰ 夜半微風之老鬼

正午的陽光照耀在盧韻之的身上,暖暖的退去了冬天的一絲寒意,盧韻之已經來到這個宅院之中三個月了,再過一個多月自己就要十歲了,盧韻之撫模著身上質地上佳的皮襖,在家的時候他沒有穿過這麼好的衣服,現如今自己有好衣服了,但父母卻沒了家也沒了,這個宅院是他的家嗎?自己又把這個宅院當做家了嗎?他不知道,這個問題對于一個九歲的孩童來說著實有點難。皮襖的翻領有一圈兔毛翻出,白灰色的配上淺褐色的皮襖顯得格外的精神好看,盧韻之本就長得很是好看,方臉劍眉膚色白皙,滿臉書卷氣,但是眉宇之間卻透著一絲男兒本色,雖儒不愚。此時他腦中並不是感嘆皮襖有多麼的舒適暖和,心中卻思念起了自己的父母以及曾經的那身逃荒路上的破衣裝。

昨夜下了一場大雪,于是石先生一高興決定讓徒弟們放假半天,眾頑童也是歡天喜地,有的在房中烤火侃大山,有的去正院打起了雪仗。只有盧韻之獨自一人繞道宅院後面的梅林,想要踏雪尋梅,幾天前他曾經路過這里,看到院子之中梅花綻開粉色的梅花和白色梅花交相輝映,讓人的思緒也不禁跟著走入了仙境一般。果然正如他所想的那樣,當他走入這個梅園之中時,一下子沒眼前的美景迷住了,白色的雪壓住了梅花的枝梢,梅花卻在雪的包裹之中露出淡淡的顏色。就在此刻天空有些陰沉下來,一會的功夫天空有飄了細小的雪花,與昨晚大雪不同,此時的雪花有一些淒美的感覺,淡淡的落下淡淡的隨風飄零。

盧韻之伸手接著飄落的雪花,在他的手中體溫的作用下,雪花花去留下一絲晶瑩的水痕,盧韻之嘆道︰「白雪紛紛何所擬,撒鹽空中差可擬。」卻突然听到背後踹來一聲嬌笑,一個女孩的聲音傳入盧韻之的耳朵里︰「未若柳絮因風起。」盧韻之忙回頭,只見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孩站在自己背後,自己剛才看著白雪思緒萬千竟然沒有注意到女孩的到來。

女孩穿了一身粉紅色的小襖,看著盧韻之愣愣的看著自己撲哧一聲笑了,粉女敕的臉上掛著甜甜的酒窩,這一笑純真無比卻又千姿百媚。女孩一笑盧韻之反而慌了,白皙的臉上通紅一片,忙低下頭雙手一拱說道︰「小生盧韻之,失敬了。」女孩倒也不害羞,古靈精怪的繞到盧韻之背後,盧韻之還在弓著身子不敢動彈,女孩卻拍了拍盧韻之的肩頭。他忙轉過頭去,卻見到女孩嬌笑著說︰「我知道你是誰?我爺爺成天提起你,說你是個可塑之才,沒想到你卻是一副書呆子模樣,不過我娘說過這種男人耳根子軟怕老婆,哈哈。」童言無忌,女孩說出來到沒覺得什麼,盧韻之的臉反而更紅了忙說道︰「姑娘莫調笑在下,敢問尊翁高姓大名?」「你還真呆,整個宅院之中能當我爺爺這般年紀的不就是你的好師父嗎?我爺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石單名一個方是也。」女孩笑著對盧韻之說到。盧韻之忙答道︰「原來是師尊的孫女,失敬失敬。敢問如何稱呼?」本來盧韻之的意思是該叫這個女孩什麼好,道理很簡單盧韻之是石方的徒弟,自然是女孩得叫一聲師叔,但是兩人年紀相當盧韻之卻怎麼也難叫出口。女孩反倒是理解錯了,以為盧韻之在問她的閨名,雖然女孩看起來古靈精怪不受禮數舒服,但是盧韻之問出這話之後也不禁臉頰微紅,猶如在臉上開了兩朵桃花一般,卻仍是回答道︰「我看你一點都不書呆,怎麼能第一次見人家就問人家的名字,我叫石玉婷。我今天才知道爺爺看到的都是假象,你是個壞人,我得告訴爺爺去。」說著轉身就跑開了,跑得太急樹梢掛住了女孩的頭發,女孩微微一拽,就跑開了。

這可把盧韻之嚇壞了,不知女孩是在調笑自己,還以為女孩真的去告狀了,嚇得忙喊道︰「姑娘請留步,姑娘留步。」但眼前卻只有女孩跑開的身影,哪里還叫得住。盧韻之低頭看去,剛才那個女孩跑得急,被樹梢掛落在地上一枚玉釵,于是撿起來放入懷中,想著如果再見到就還與她,再不然就交給師父。

盧韻之又看了會梅花,就想要離去,冬天的北京雖然比不上西北一般寒風刺骨,但也是天寒地凍,在雪中站立久了不禁也有些發冷。剛轉身要離開,卻听到院門口有人叫道︰「盧呆子。」盧韻之以為姑娘回來了,然後自己樂了,分明叫自己的是個男人的聲音怎麼能是那個女孩呢。回轉頭去,一枚拳頭卻映入眼簾,盧韻之中拳倒地,一時間眼冒金星。地上厚厚的積雪讓穿的也很厚實的盧韻之跌的並不太疼,盧韻之晃晃腦袋站了起來,眼前站著五個高大的少年,最小的也比自己年長幾歲,定楮看去正是二房的高懷等人。

盧韻之怒目直視看著高懷吼道︰「你打我干什麼,我又沒招惹你。」高懷笑著,那張長得挺英俊的臉上卻露出不相符的奸笑︰「我就是看你不爽想打你了,怎麼了,別以為有師兄和師父撐腰你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厲害,兄弟們修理他。」高懷身後的四人應聲而上,盧韻之略退半步,踢起腳下的積雪。迎面而來的一人被雪弄的眼前什麼也看不到,手臂一陣亂揮之後卻哎呦一聲倒在地上,盧韻之接著對方眼楮看不見,先發制人用五師兄杜海所教授的肘擊一下子搗中那人的臉。

後面有一高大少年環臂抱住了盧韻之,盧韻之略一扭身回肘打向那人的腰間,那人也吃痛松手了。一腳沖著盧韻之飛奔而來,盧韻之看準時機側身抓過那人的腳,往懷里一送揮拳打去,正中那人胸膛,那人也一個踉蹌蹣跚著跌倒在地,身後一人本想打盧韻之,盧韻之只回眸一瞪這個比他年長體壯的少年反而不敢動手了。「都是他媽的廢物。」高懷撲了上來,盧韻之措防不及,被高懷一下子抓住了頭發,高懷抬膝踢向盧韻之的肚子。

盧韻之大叫聲倒在地上,五人一擁而上對著盧韻之拳打腳踢,過了一會,才把盧韻之架了起來。盧韻之的形象狼狽不堪,頭上沾滿了白雪,衣服也被撕扯的歪七扭八,也算是衣服質量好,沒有扯爛否則會更加狼狽,他的嘴唇被自己的牙齒隔破了,順著嘴角流出了鮮血。四人架住盧韻之,盧韻之不斷扭動著身子,但是年長幾歲的那四個少年的確比盧韻之力氣大的多。盧韻之被控制中,不管身體怎麼使勁卻依然動彈不得。

高懷大笑著說︰「盧韻之,你這個臭要飯的,快點給小爺磕個頭小爺就放過你,還有以後見了我要躲著點走。你答應不答應。」盧韻之咬緊牙關,不說話。高懷舉起拳頭往盧韻之的肚子上狠狠地打了一拳,打得盧韻之涕淚直流,倒不是盧韻之膽怯了,這只是身體的正常反應,這一拳沒打怕盧韻之,卻讓盧韻之突生一股豪邁之氣大喝道︰」你們這群無恥之徒,以多勝少,以大欺小算什麼好漢,成王敗寇我落在你們手里也無話可說,讓我叫你也行,我見你就叫你狗雜種,而且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盧韻之惡狠狠的對著高懷說著,嚇得高懷往後退了一步才發現盧韻之根本動彈不得,惱羞成怒的高懷又舉起拳頭罵道︰「你這個打不改的賤種,我今天就打死你。」說著就要打過去。

盧韻之怒視著高懷,卻見高懷一下子跌倒在地,原來是一人飛起一腳把高懷踢翻,高懷抬頭看去,之間一個高大的身軀站在他面前原來是曲向天。抓住盧韻之的一人此時也哎呀一聲,放開了手。方清澤抱著那人的腦袋,用膝蓋狠狠的踢向那少年的腰間,抱住盧韻之腿的一人,松開手和方清澤扭打在一起。盧韻之一手一足違背掌控,用力往北控制住的左側一依,然後抬起右腳做了個倒掛金靴的動作,狠狠地踢在了那個緊緊抓住他右臂的少年的臉上,另一人一看大勢已去連滾打趴的跑了開來,卻被曲向天追上一個過肩摔放倒在地。高懷也臉色煞白,卻不肯認輸,爬起來一個箭步把曲向天撲到,盧韻之趕緊上來幫忙,卻被方清澤放倒之人纏住,廝打在了一起

「滾!」曲向天沖著跑遠的五個人大吼著,那五個人跑得很匆忙,衣衫已經在廝打中被扯爛了,在冬天的小風中飄蕩著,有撫著腰的有捂著肚子的,最慘的要數高懷,高懷沒想到曲向天力氣如此之大,輕易就壓在高懷身上,拳頭如雨點般的招呼在高懷臉上,分明把高懷那張英俊的小臉打成了豬頭。

反觀曲向天盧韻之方清澤三人,樣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方清澤和曲向天兩人也衣衫不整,渾身是雪,臉上手上也被抓的盡是血道,方清澤更是被人正中眼圈,不停地用地上的雪冷敷著自己的眼眶,嘴里嘟囔著︰「看我下次不打死他們,媽的,明天肯定是一熊貓眼了。」曲向天卻哈哈大笑著說︰「你我兄弟三人今天以少勝多,打得他們屁滾尿流,也算揚了一口惡氣。我有一建議不值當講否?」

方清澤盧韻之齊聲答道︰「曲兄請講。」曲向天激動的說道︰「我們三人本就是同門同脈的師兄師弟,此刻不如結拜為異姓兄弟,從今天起我們不光是師兄弟更加是異姓兄弟,不知兩位賢弟意下如何?」盧韻之先答到︰「好,我們三人一見如故,今日義結金蘭必當成就不世之成就。」方清澤拽不出這麼多詞只是故作文雅的說道︰「甚是,甚是。」

三人折斷三節梅枝為香,化雪為酒,就在這個美麗的梅園之中,結為了異姓兄弟,曲向天年長當做大哥,方清澤略張盧韻之幾個月為二哥,盧韻之歲數最小,令為三弟。三人叩拜天地,豪言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單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從此在這宅門之內,在這大明王朝,在這天地之間多了三個兄弟,這次結拜讓多年後他們也久久難以忘懷,因為以後發生的事情是他們此刻所想象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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