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狐狸!」清晨,從客棧中傳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吼叫。
只見屋內一片狼藉,雞骨頭扔得遍地皆是,上面甚至還粘連著吃剩的半塊雞肉,有些不堪入目。
洛宸昨晚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恍然間感到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一個勁兒地往自己懷里鑽,料到那是她的狐狸瓜瓜,便親昵地擁它入懷,安然入睡。
第二天,洛宸發現自己的衣襟領口等地方沾滿了油漬,她自認為不是一個特別愛干淨的人,但是在某些方面,她是很有潔癖的,比如在這方面,于是,便有了今早的一幕。
洛宸狠剜了小狐狸一眼,二話不說地拎起它的尾巴,正享受著柔香暖玉滿懷的小狐狸一睜開眼便看到它的主人正凶神惡煞地盯著自己,猛地一激靈,卻發現——咦?自己怎麼懸空了?
聰明的它自然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容樂觀,立即擺出楚楚可憐的姿態,很是諂媚,雖然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一只狐狸的臉上,很是怪異!
「別給我裝,你這只色狐狸,看看你干的好事!」洛宸似是無奈,似是氣憤。
「呱哩呱哩~~」主人,我知錯了。
洛宸淡淡地看著看著小狐狸的一舉一動,不由得感嘆,這真的是一只極富有靈氣的狐狸,百年難得一見,如今卻讓自己遇到,真不知是福還是禍,或許自己一開始便做錯了。
良久,倒掛著的小狐狸已有了再次陷入睡夢中的跡象,洛宸輕輕地將它擁回了懷里,低頭在它滑膩的毛皮淺嗅,那是與自己身上一樣的氣味,洛宸幽幽地嘆了口氣,輕道︰「或許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將你留下……」
洛宸戴上了面具,里衣已被弄髒,只得隨便套了一件衣服上去,下樓目過之處皆是一片抽氣聲,路過之處皆是一尊尊「雕像」。
昨日見過洛宸的人都知道,他是孤身一人前來,今日卻多了一只狐狸,很是疑惑,但感受到他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都識相地閉上了嘴。
見到如今這副狀況,洛宸表示很是無奈,她沒想到自己的影響力竟是如此之大,還大意地忘了易容,形成如此局面,也是早晚的事。
正要出門,卻與迎面而來的人相撞了。
「你這個人,怎麼如此莽撞,不長……」一個身著碧色衣袍的俏麗女子一邊沖著洛宸喊道,一邊給身旁的白衣女子撢著衣服,模樣甚是緊張,本是氣勢洶洶的姿態,看清了對方的長相之後,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不好意思,是在下過于冒失,冒犯了,先走了……」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錯,一見她們,就覺得她們是那種不好惹的人,並不願再作糾纏。
「公子留步……」白衣女子娉婷地走到洛宸面前,眼中是止不住的驚艷,眾人見到那白色的婀娜身影皆是眼前一亮,期待著女子接下來的話。
「這只狐狸,賣與我可好?」用的是商量的口氣,眼中透露出來的卻是與她外形截然不同的勢在必得。
「對不起,這只狐狸,在下是不會將它賣與別人的……」連自己都不忍禁錮它,又怎會願意將它交與別人的手上?況且,自己也並不缺這些錢。
「你這人,好不識抬舉,我家小姐好聲好氣地向你買,你竟不答應,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誰嗎?她可是堂堂……」碧子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所謂狐假虎威,也正是如此。
「碧瑤,住口!我與這位公子說話,何時輪得到你插嘴?」白衣女子打斷道,富家千金的氣勢暴露無遺,將原本神氣的小丫鬟一下子打擊得像打了霜的茄子,乖乖地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言語。
「這位公子,本小姐是真的很喜歡你手中的這只小動物,若是你擔心我會不好好待它,我大可以向你保證,價錢,自是隨你開。」白衣女子沖著洛宸溫柔一笑,目光滿是痴迷,還伸出柔荑想要去撫模狐狸柔順的毛,卻被洛宸避開了。
「無論小姐出多少銀兩,在下都不會將它賣與你,小姐,請自重……」軟硬兼施嗎?真不湊巧,她洛宸兩樣都不吃。
「你!」白衣女子憤憤地看了看四周,杏目圓睜,又將目光回到了眼前絕色男子的身上,有中惱羞成怒的意味。
一個男人,長得這麼遭人嫉妒也就算了,竟還這般不識抬舉,令自己顏面掃地,自己這樣說,只是想多留他一會兒,多看他一會兒罷了,連女兒家這樣的玲瓏心思也猜不透嗎?
洛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面具下的臉毫無表情,這種富家千金紈褲子弟在二十一世紀見得多了,哪個不是啃老族?不過是靠著父母豐厚的財產苟活下來的米蟲罷了。
念及此,洛宸不屑地一笑,揮袖欲走,卻被那人拉住。
「你當真不願賣我?」白衣女子有些惱羞成怒,想找個台階下,豈料就連路也沒有。
「難道還有假?」口氣中听不出情緒。
「你……你可知我是誰?」女子紅唇微張,美目中蒙上一層水霧,眼底卻是掩不住的陰狠霸道,或許是因為激動,身形微動。
「那是北辰家的小姐!」有人眼尖,發現了女子腰間的虎紋玉佩。
「是啊,北辰家的女兒!」有人崇拜道。
「這位美麗的公子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竟會招惹到北辰小姐……」某一恐龍花痴妹掩心作悲切狀,完全不理會周圍的人受不受得了。
北辰斐對這樣的結果很是滿意,向身旁的小丫鬟使了使眼色。
「哼,我們小姐可是戰功赫赫的北辰大將軍的二女兒——北辰斐!招惹了我家小姐,可知有什麼後果嗎?」。碧瑤小丫頭經過了「特許」,繼續狗仗人勢。
「原來是二小姐……」洛宸覺得這主僕二人還是挺有趣的,一時興起,便暫時停止了出門的打算,無視掉一旁熱鬧看得正歡的江湖中人,隨意找了一處坐下,向她們調侃道。
洛宸知道古代這嫡出的和庶出的地位差別很大,想必這身份正是這個喚作「北辰斐」的女子的難言痛楚,打蛇打七寸,這個道理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