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今從班導的辦公室出來,恰巧踫到付軍,許是來交畢業論文的,見到蘇今也沒怎麼說話。蘇今有些許尷尬,兩人也是因為林涵的關系才認識的,現今見面總不能裝作不認識吧?于是上前跟他打了聲招呼,「付軍,沒想到在這踫到你了。」
付軍本來看到蘇今了,想著裝作不認識就過去了,沒想到蘇今竟然主動上前主動打招呼,這下竟是避無可避,但是想想兩人也沒什麼特別大的恩怨,蘇今都如此大方,自己總不能連個小姑娘都不如吧?于是也露出招牌的笑容,揚了揚手中的報告,「這不是來交畢業論文嘛!你怎麼會在這里?」
蘇今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班導找我訓話了,上學期因為……因為他的事沒有考試就回去了,後來也沒有趕回來考試,上學期的成績很差,最近又有些頹廢,就讓我過來了解了解狀況。唉……」
付軍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林涵家里的事情,這個時候林涵出國去無疑是一件明智的選擇,但是付軍了解林涵,他太過重情重義,總是很難去舍棄一些對他來說產生了感情的事物。林涵平時雖看著果決勇敢,冷靜睿智,但是一面對感情,就很容易潰敗。
四人一時竟都無語,要說四個人里面誰比較了解女人,恐怕就屬和女友經歷了多年愛情長跑的林涵吧!但是問出這個問題的是他,倒叫其他人不知道如何接話了。老三嬉皮一笑,「女人的心里想什麼我倒是不知道,我只要知道自己女人心里想什麼就好了!」
幾人被說的紛紛有些傷感,當初滿懷著激情來到這所學校,環視室內一周,這個屋子里呆著的人恐怕就是自己接觸到的最初的一批人吧!四年轉瞬即逝,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改變,有收獲亦有遺失,有過開心也有過失落,有過成功也有過失敗,但是始終有這麼幾個人不管怎樣都陪在自己身邊,突然一下子面對離別,有些猝不及防。
幾人又是一陣面面相覷,付軍皺了下眉,「之前都沒有听你說有這個打算,怎麼這會突然間就說起來了,你的證件都辦好了嗎?」林涵望著天花板長舒一口氣,接著又是一陣冷笑,「既然都是計劃好的事情,還需要我去操心這些麼?所有的事情都給我準備好了,只把我這個當事人一直蒙在鼓里,現下倒好,我就是一件東西,想帶走就帶走,想丟開就丟開!你們說,我怎麼活的這麼窩囊呢?!」
老三笑道︰「能出國是好事啊!好多人想出去還出不去呢!你在外面踱了一層金回來,大家都對你另眼相待,你還有什麼不開心和郁悶的?」老三說的是大多普通人的想法,的確,出國不管怎麼說也是一件好事,只是林涵還有許多丟不下,他之所以這麼傷心也許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蘇今在這個時期沒有考慮到他的感受就伙同他的父母將他逼出了國。
其他幾人均是對著他一陣鄙視,林涵手伸過去對著他的酒杯撞了一下,「你說的太TM對了!可是我現在連自己的女人心里在想些什麼都不清楚!現在她小嘴一張,就是輕飄飄的一句讓我出國去,我出了國,還能回來嗎?她會等我嗎?我的父親怎麼辦?」兩跟打為。
許是喝多了,林涵回想起與蘇今從初遇到現在的一幕幕,眼角有些潮濕,那是自己用生命去愛過的一個人啊!怎麼會突然說舍棄就能舍棄的?只是想到蘇今今天說的那番話,又想起她之前的種種表現,許是早就和自己的父母合計好了,只是一直在猶豫,但是期間竟然一絲口風都沒有透露給自己過,不免對這個和自己在一起這麼久了的女人感到有一絲看不準了。
林涵又開了一瓶酒,「呵呵」笑了兩聲,轉過臉看向付軍,一手拍著付軍的胸膛,「我剛剛說的還不清楚嗎?我要出國了,人人都覺得我是輝煌騰達了,可是,」林涵狠狠拍了拍胸口,「只有我知道我自己這里TM有多疼!你們說說,我要出國了,你們開不開心?」
四人一起踫杯高聲叫道︰「為我們四年的大學干杯!為畢業干杯!為了……該死的分離也干杯!干!」林涵一氣喝完,將易拉罐捏扁丟到一邊,「該死的分離!呵!」
林涵一一和他們踫了一下酒瓶,「所以今天算是我們哥幾個聚在一起最後一個晚上了,以後恐怕再難尋到這樣的機會了!不喝的盡興一些哪里對得起我們同室四年的情誼!」再讀讀小說閱讀網付軍搖了搖頭,「走的時候倒是什麼都沒說,只是他向來倔強,就算有什麼想說的話,也不會對我們說的。只不過我覺得他那麼大的事情,有可能你們以後不一定還會有機會再見了,你避而不見,我不知道是你太狠心還是真的是家里有事。」付軍終歸還是話里帶出了一絲不滿,或許對著蘇今也沒想過如何去設防假裝,當初無論如何也是用真心交過的。
到底她的心里在想些什麼自己竟然絲毫看不出,到底是自己對她知道的太少,感覺太過遲鈍?還是她太會隱藏自己的心事了?林涵不得而知,只覺得心里堵得難受,被至親至信的人這般對待,始終讓他覺得很難受。
蘇今終于鼓起勇氣,「那天,林涵走的時候你們有去送他嗎?」付軍點了點頭,笑著道︰「只是那天似乎沒有看見你的人?」蘇今微微低下頭,垂下了眼皮,「家里出了點事,我不得不趕回去……他……他有說什麼嗎?」
蘇今自然也是听到了付軍話里的情緒,只是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真的是家里有事,如果他真的沒說什麼,想來也是真的不想再說什麼了。」又看了看付軍一眼,「你不是還要去交畢業論文嗎?快去吧!我就不在這里拖著你了。」
付軍見她臉都快皺在一起了,想了想還是個小姑娘,會不會是自己想太多了,畢竟她和林涵之間的事情自己也了解的不多。不由得笑了出來,「你的臉都快皺在一起了,真的有這麼嚴重嗎?補考過了就好了,誰大學的時候沒幾件事啊?!放心了!」
又是灌了一大口,林涵眼角通紅,付軍幾人都是面面相覷,付軍推了推林涵一下,「你剛剛說什麼?出國?現在咱們都快畢業了,你怎麼選擇這個時候出去?還是蘇今讓你去的?你們到底發生了什什麼?」
蘇今點了點頭,小聲地問道︰「那天……那天……」蘇今有些扭捏,看得出有些糾結,付軍看見她的表情也知道她要問什麼,但是他只是等著蘇今自己問出來,蘇今還有些關心林涵,只是林涵走的那天那個寂寥的背影深深印在腦海里,對他有些刺激。zVXC。
升到大四,課程已經很少,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將來的規劃在籌謀,或是踏入社會,或是繼續呆在象牙塔,或是出國深造。他們,從五湖四海聚在一起四年,終于在最後還是要各奔東西。有時候真的會覺得畢業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總是一次次地去面對一些分離,而我們也就在這一次次分別中慢慢長大。
付軍本想說幾句,最後想了想,還是默默地陪林涵喝了幾口酒,「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林涵又灌了好幾口酒,淡淡地道︰「明天。」三人均是一愣,就連一直沉默不言的老四都嘆了一句,「這麼快……」
付軍忍不住還是多嘴問了一句,「那你出國,你和蘇今打算怎麼辦?」林涵早就又開了一瓶酒,靠在櫃子上,一手無力地垂在一邊,臉上微微有些酒醉的暈紅,冷笑著道︰「我能有什麼打算?打算都被他們打算好了,我還能去做什麼打算嗎?」
付軍知道她或許有些失望,那天林涵明明歡天喜地地剛搬回宿舍,過了許久竟然帶了許多酒回到宿舍,對著宿舍一干人苦笑道︰「今天咱們不醉不歸!」自己還上前笑嘻嘻地拍了他的肩一下,玩笑道︰「這麼一副借酒消愁的姿態,難道失戀了?」
沒想到一語成讖,林涵將酒往他懷里一推,「少廢話!喝酒!」既然兄弟相邀,哪里有拒絕的道理,一個個紛紛停下手里的事,林涵大喇喇地坐在宿舍的地上,背靠在櫃子上,拿出一瓶酒開了灌了一大口,問道︰「你們說,女人的心里都在想些什麼?」
喝到最後幾個人均東倒西歪了,老三這個人平時話嘮,醉了之後話更多了,甚至還發酒瘋的開始唱歌,一腳踩在椅子上,翻出許久之前一時興起買來的一把吉他彈唱起來,大家都喝了酒開始瘋了起來,紛紛跟著和,椅子鬧到隔壁宿舍來投訴才作罷。
付軍笑著對蘇今說道︰「那好的,我先去交論文了。你好好加油!」說著轉身,蘇今也轉身打算離開,付軍卻像是又想起什麼一般,回頭叫住蘇今說道︰「對了,雖然林涵臨走的時候沒說什麼,但是前一晚他醉了之後還一直不停地叫著你的名字。蘇今,出國並不是什麼必須分離的事情,你如果有心,倒沒有必要去擔心太多。」
說完,付軍便擺擺手就離開了,留下蘇今站在遠處靜靜地發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