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今沒想到臨走之前李沐說的真的一語成讖。
本來已經談得差不多了,與美派來的人都是有備而來的,case很快搞定,這邊老總也很喜歡蘇今的設計。最後還盛情邀請與美一眾員工去酒吧。蘇今本不想去,這些日子她有些累,想回酒店好好睡一覺。哪知這邊公司不放人,蘇今無奈,只好跟著去了。
這條酒吧街在北京久負盛名,算是京城人夜生活的繁盛之地了。酒吧里很嘈雜,音樂聲很大,那些同事進了酒吧,一個個如魚得水地各自走開,蘇今和一個同行的女同事坐在一起。
兩人本在聊著天,蘇今見她不停對著她身後放電,笑笑,回頭順著同事的視線看過去,笑容卻僵在嘴角。那廂,林涵舉杯優雅地對著蘇今的方向敬了杯酒,蘇今的女同事連忙舉杯回敬。
林涵放下酒杯走過來,蘇今對女同事說︰「我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你幫我和他們打聲招呼。」女同事看著走過來的林涵心不在焉地應了,蘇今也不管她是否听進去了,抓起包就打算離開。
林涵攔在蘇今面前︰「怎麼看見我就走了?」蘇今對著林涵嫣然一笑︰「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不認識你。何來一看見就離開這麼一說呢?」
林涵頗為紳士地彎了下腰,嘴角上揚直直地看著蘇今說道︰「那請我先作自我介紹,我叫林涵,林涵的林,林涵的涵。」蘇今冷冷地看著林涵,嘴角仍是彎著︰「還是不認識。」說罷往旁邊打算走開,林涵又一閃擋在蘇今面前︰「去哪?我送你。」「不用了。」蘇今冷冷撥開林涵,朝外走去。
出來後,北京的冬天還是很冷的,刺骨的寒風忽忽的刮著。蘇今裹緊身上的大衣,但是還是無法抵擋北風的寒冷。夜很深了,雖然這條街還是很熱鬧,但是過往的出租此時不知為何這麼少,蘇今站了半天一輛也沒看到。
一輛黑色輝騰緩緩停在蘇今面前,林涵搖下車窗,對著蘇今說道︰「真的不要我送你?」蘇今將頭偏向一邊沒有搭理林涵。林涵將車熄了火,停在路邊,下車站在蘇今身邊。
「難道是不喜歡我開車,還是喜歡我騎單車搭你?」林涵霸道地將自己的圍巾圍在蘇今的脖子上,還賤賤地問了這麼一句。蘇今伸手欲扯開圍巾,林涵握住她的雙手拿在嘴邊哈氣。「還是這麼冷,這個時候來這邊都不知道多穿點。」
蘇今雙手被鉗制,又改用腳踢林涵,林涵一一躲開,嘴里還欠收拾的說道︰「你看,蘇今,你還是只會這麼幾招。」蘇今站住不動,瞪了眼林涵,掙月兌自己的手掙不開,沒好氣的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不想怎樣啊,你不肯上車我就下來陪你啊。兩個人一起就不會那麼冷了。」林涵雙手包著蘇今的手,時間仿佛一下子倒回到曾經,兩人也是這般在冬日里相望。林涵微微一笑︰「蘇今,我好想你。」
蘇今心內一震,抬起頭,終于可以平靜的看著林涵︰「可惜,我一點也不想你。」林涵仍是笑著,語氣溫柔的否定︰「你在撒謊,你最喜歡說謊了。」
「林涵,不是每個人都會如你一般滯留在過去不願醒來的。我們都有自己新的生活了,為什麼不能好好地將那段回憶封存?這樣至少,你我回憶的時候,不至于沒有太多難堪。你現在這樣,那些我曾經珍視的,就都變了質。」蘇今低著頭,聲調蒼涼。
林涵仍是包著她的手,又搓了搓,笑道︰「終于熱乎了一些了。去車里吧,這邊不好打車的,我送你回去。」說著擁著蘇今要往車那邊走著,蘇今卻不動。
林涵嘆了口氣,妥協道︰「是的,你說的沒錯。是我不願從過去走出來,只是我和你不一樣,我是因為知道自己還愛你,且這份愛從沒變過,所以我才會做這些事。你若要回憶,我給你就是,只要你回到我身邊來。」
「林涵,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我跟你,不可能了。不可能回到過去,也不可能走到未來。」蘇今眼眶微紅,當初那麼相愛的兩個人都沒堅持走到最後,現在又能走多遠?
林涵不屑笑笑,捧起蘇今的臉,和蘇今四目相對︰「那你說說,為什麼不可能?我把它們一一排除。」蘇今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林涵溫柔替她拭干。
「我有男朋友了。」「那就和他分手。」
「我離過婚。」「我不介意。」
「我恨你。」「我愛你。」
「……林涵……你為什麼又要回來?」「因為我愛你。」
「我不能對不起李沐。」「你不愛他卻和他在一起更對不起他。」
「……」「……」
「那,你還願意等我多久?」「等到你回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