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李沐載蘇今回家。蘇今坐在副駕駛座上一直一眼不發,李沐轉身看向她,伸手將車內音樂打開「喜歡听什麼歌?」蘇今晃過神,「唔……我找找看,你看著路。」
蘇今翻出一張粵語版的經典老歌,放進CD,老歌緩緩在車內流淌。
「我小的時候很喜歡听粵語歌,」蘇今緩緩地說,李沐認真地看著前方,側面看過去,他面容俊逸,和他在一起也是自己的一種福氣吧。蘇今轉過頭也看著前方繼續說到。
「父母只有我一個女兒,很疼我,從小到大事事完滿。因為喜歡听粵語歌,父親還特意帶我去參加演唱會。可是人群太擁擠,父親將我抱在懷里很吃力,後來讓我拉著他的手。但是我沒有拉緊,就這樣和父親走散了。
我被擠出演唱廳,我知道父親一定很焦急地在找我,我就站在門口等他。沒有哭,害怕一哭,壞人就把自己抓走,就會再也見不到爸媽了。可是演唱會開始了,里面人聲鼎沸。可是通道漆黑有寂靜,和里面就像兩個世界。
那個時候的自己害怕到了極點,以為自己會就這樣死去,死死憋著淚水。這個時候,有腳步聲遠遠傳來,隨即一束光打來,光線刺眼,我逆著光看到的一個高大的身形站在我的面前。
他蹲下來,我看清他的樣子,長的很凶的一個人,可是語氣卻出奇的溫柔‘是蘇今小朋友嗎?’我不做聲,爸爸說過壞人都是哄騙小孩紙吃糖的語氣。他或許看到我的惶恐,沒有逼我。通知其他人過來,後來我爸爸出現一把抱住我,一個大老爺們哭著對那些工作人員不斷說謝謝。
演唱會自然沒有看了,爸爸抱著我走出來,我還看了一眼那個找到我的叔叔,他沒有看我們。」蘇今轉頭問李沐「很平淡無奇的一次走丟的經歷是不是?」
李沐開口「那時候你幾歲?」蘇今心中一跳,曾經有一個人也這樣問過自己。「記不清了,反正很小吧。」前方是紅燈,李沐停下車,回身問蘇今「你記得這麼清楚,這件事就一點也不平淡無奇。」
蘇今怔了一下,「或許吧,那次之後,我在夜里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有些沒有方向感,很容易走失。曾經有一次還在酒店的花園走丟過一次呢!」李沐笑「蘇今,你是個無法從過去走出來的人。」
蘇今沉默,綠燈亮起,兩人一路無話。
走不出過去,不是不想走出來,是有些印記無法消散。若可以走出來,誰會願意停在過去?
下了車,蘇今緩緩走著,前方路燈下有一對情侶相擁,蘇今走過去,男孩擁著女孩低低地說著「我愛你。」真是年少啊,蘇今暗想,就這樣說出了愛,將來要如何做才能對得起這句話?女孩模糊的聲音傳來「我也是」,蘇今腳步未有半分停滯。
他說愛你,沒說只愛你一個。他說愛你,沒有說永遠愛你。他說愛你,沒有說永遠只愛你一個。這個世界充滿變數,你變了心境,變了裝束,變了外表,變了氣質,你的一切都變了,每個人都看到了你的變化。可是為什麼,你還會走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