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莫逆 第八十七節 各有生活

作者 ︰

帳外的狂沙終究要停止。一夜狂風卷沙的殺戮,這茫茫的沙漠又將消失多少可憐的路人。

一絲溫熱的陽光透過米黃的包帳,這個被沙塵暴摧殘一夜的包帳早已現在半尺之深的沙堆里,躺在猙獰的雄獅毛毯上,古勁振振酸痛的肩膀。外面風沙停止終于讓躲在帳篷里的人都出來透了口氣,听著外面躁動的聲音,古勁從毛毯上爬起來,呆呆坐著,抬頭望著泛黃的包帳,這個不起眼的,甚至之前被自己鄙夷的包帳竟實實在在承受了三天的狂沙,多少讓他意想不到,想來自己是在王朝王宮高牆磚瓦房待久了,就連這個世世代代都保護著沙漠一代游牧民族地域狂沙侵襲的包帳都懷疑!古勁自嘲一番。

三兩個人沒忘這個包帳內還未出來的人,在包帳外清理掉一個小口沙子,用草原特有的尖頭小匕首嘶啦一聲劃開一道大口子,堆積在外的風干的細沙蜂擁進入帳篷內,這一條斜斜的小道,倒好似專為屋內這個設置的小斜梯。

許久沒見到太陽,劃開帳篷的一剎那竟受不了如此強烈的陽光,古勁抬起受傷的右手遮住刺眼的陽光。

外面是幾個粗獷的男子,毫不忌諱他的身份地位,像招呼一個奴隸般粗著嗓子喊著古勁出帳篷。

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每動一下都會牽扯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倒是外面那個肥頭大耳,滿臉胡茬的黑臉男子叫囂的時候,古勁好不理會,反而斜斜躺會毛毯上,不去理會外面那個暴跳如雷的壯男。

耳邊的狂躁的聲音突然嗚咽下去,背對著帳篷裂開的古勁警覺起來。一陣細微的走動,從那個裂口輕盈的步伐緩緩靠近自己。在自己躺的獅皮上,聲音變得更加細微,正想轉身一見來人,卻被一個輕盈的身軀纏繞在自己的身上,古勁側頭一看卻見一女子側臥在自己身旁,古勁一驚起身向後退坐一步。

「怎麼,害怕我吃了你?」女子整理了自己凌亂的衣物,坐在古勁半尺不到的地方,漫不經心地整理自己頭發。

半尺的距離,倒讓古勁好好打量這個「不知廉恥」貼到自己身上的女子,女子面嬌小,細眉彎月齒白,身形偏小,一件半透的紗裙謝謝披在小香肩上,代表清瘦的鎖骨在半露的胸膛上顯而易見,低低的抹胸下豐滿的小山峰在不急不緩的涌動,眼光向下移,小蠻腰在這一動之間變得妖嬈難耐,女子全身皮膚略偏黝黑,倒也這異于中原女子洗白女敕肉的皮膚,讓古勁怦然心動。

女子雙手撐著毛毯轉了一個小圈,順勢倒向古勁的胸懷。這個主動上門的尤物,古勁並沒有推開之意,感受剩下那個尤物在自己身上不斷撫模著,全身的疼痛早被這溫柔鄉撫模的一干二淨。

「呵呵。」女子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你比那木頭更懂風情。」

女子在男子鼻尖上淘氣地刮了一下。

「奴家是應該稱呼你公子呢,還是……公子呢。」女子嫵媚的在男子耳邊呵著氣,弄得古勁心里又酥又癢。

「公子,是奴家不美嗎?」。細女敕的手臂掛在古勁脖頸上,女子更加放肆,不斷用臉摩擦著男子略微長出胡茬的臉上。

「公子正能克制!奴家想公子原先是個懂風情的種吧,這任人沉睡二十多天,醒來還沒想起風情這詞。看著胡茬,長在這細白的臉上可真煞風景,奴家給公子修整下。」

女子從小腿間拔出一把匕首,還沒等古勁回答,便動起手啦,鋒利的匕首在女子細女敕的手腕上轉動,男子沒有任何反應,讓她在自己身上做些奇怪的事情。

女子下手干淨利落,待剔除所有的胡茬,見古勁還未有其他動作,只好失落地從男子身上爬起。

「沙停了,出來透透氣吧。」失去原先嫵媚的聲音,這語氣倒向一位女王再向一個不停自己命令的臣子下命令,女子扭著小細腰走出包帳。

這個身若細蛇的女子,那種嫵媚讓任何男子都砰然血涌,若不是自己對心里那人念念不忘,此時此刻倒會被這小妖精給魅惑住,古勁嘆了口氣,緩緩出了帳篷。

屋外,狂沙後的世界,出了白茫茫的沙漠,一無所有。

現時值六月,但嘉靖王朝東北部的銀雪山上,漫天的白雪覆蓋在半山腰以上,也正因是六月酷暑之月,若把這放在十二巨寒之月,這滿山的雪早已堆積幾尺之深,這是個極寒的地方,若不是這邊有豐富的資源,任世人都不願待在這邊,而在高高的山頂之上,那個斷崖難以攀登的地方卻又一個仙境。

洞外又飄起茫茫的小雪,這種小雪沒七八天就會下一場,六月飛雪倒習以為常。穿過深深的洞口,里面突然豁然開朗,原是里面是一個深深的峽谷,四面環繞著高高的山,若沒有發現懸崖上的那個入口,任是武功在高的人都無法進來。山頂很涼,峽谷內的一條小河結了薄薄的冰,一男子斜靠在一張小椅子上,手里若不經心地握著竹竿,順著竹竿望去,原來是這男子在此垂釣,湖面被砸開一個小小的口子,細細的魚線進入水面,靜靜等待魚兒上鉤。

六月,這偌大的湖並沒有完全冰封,對著釣竿上的魚兒自然沒有多大的興趣,許久沒有上鉤,男子閑散的靠著,竟不知不覺的睡著。

湖一邊是一個茅草小屋,一銀發老人走出屋子,看著茫茫的細雪下還曬在外面的草藥,老人氣不打一處來。

「蘇兒!」老人來到男子貪睡的地方,氣呼呼的叫喚道。

「啊!」男子突然跳起來,緊張地把手中的魚竿扔進了湖上,「師傅,您老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若是師傅再不回來,你都不知道又要把藥材毀了!」

「啊!師傅。」看著遠處茅屋還晾在外面的草藥,男子恍然大悟,「哦!師傅啊,這要怪你!誰讓你來得這麼巧,我,我正要收來著。」

「收著收著,就到湖面上釣魚來了?」

「師傅,這是意外,徒兒是來休息下,看看……」

「看看中午能不能改善伙食?」

「師傅,您老真聰明,這都猜到了,徒兒佩服!」男子笑著回答。

「那,魚呢?」

「這不是剛給您嚇得把魚竿都丟了嗎?」。男子故意生氣的回復道。

老人看看掉在湖面上無法撿回來的魚竿,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徒弟,心起一個壞點子。

「咳!蘇兒,許久沒有孝敬師傅了吧,今兒師傅給你給機會,給師傅捕一條大鯉魚,那藥材的事情師傅就既往不咎。」

「可是,師傅……魚竿都……」

老人邪惡一笑,突然抓住男子的肩膀,右腳一旋風掃腿,男子重心不穩搖搖晃晃,欲墜落到湖里,但男子早知師傅有陰謀,在老人伸出手的一剎那,緊緊鉗住老人腰部的衣服,就在快墜落的一剎那,那件緊緊牽扯住的衣服保住了自己。老人看著自己徒兒反應,滿意一笑,但這小子還是要治理一番,老人褶皺的大手握住男子緊抓在腰間衣物的手,說是慢那是快,一個死掐虎口,男子吃痛放開了手,老人心不軟,借力一推,男子就筆直掉落進湖里。

陰涼的湖水猛然流進大衣,好在男子水性很好,沒有嗆水。

「抓不到魚就別給我上來!」老人甩出一句話就轉身離去。

男子已經全身濕透,在水里努力保持平衡,看著湖面小屋那個師傅認真打理藥材,無奈下,只好深憋一口氣沉進湖底,為自己犯下的過錯贖罪。

銀雪山上,風又加大幾分,湖面的水又冷了幾分。在湖底潛水找魚的男子,在這冰冷的湖水里,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那個笑著有個淺淺小酒窩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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