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珍顏 第一章 冥冥間人事既定

作者 ︰

路琪的自述︰我叫路琪,是一名醫學學生,主修中醫美容學,小時候曾有個和尚給我佔了一卦,說我的名字取得不吉利,路琪路琪,一生之路異常崎嶇。

我好歹也受了20年的科學教育,對這些封建迷信當然嗤之以鼻。從小學到大學,不說過得非常順利,但也沒遇上什麼大麻煩,平平安安直到現在。崎嶇?哼!笑話!

「哇哇」嬰兒的啼哭聲劃破了靜謐的黑夜,開啟了一段注定不平凡的一生。

當路琪睜開眼準備洗漱去上課時,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縮小了,還被人抱在懷里。

「這是哪兒?」路琪想問,卻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轟隆!像晴天霹靂般,路琪懵了,怎麼回事?才睡了一覺而已啊,怎麼會出現這麼詭異的事?

、做夢!一定是做夢!路琪給自己一拳,雖然沒什麼力氣,但還是有痛覺。

「妹妹,妹妹」一個小孩的聲音突然出現,路琪這才發現自己在馬車上,對面坐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女,抱著剛才說話的那個兩三歲的小女孩。

「五姑娘醒了啊,餓了沒?來,嬤嬤喂女乃吃好不好?」抱著路琪的婦人解開衣襟,把她那漲得圓滾的雙峰展示在路琪面前。

媽呀!什麼東東?太惡心了,才不吃呢。反抗,拼死反抗。寧可餓死也不喝陌生女人的女乃。

轉眼春去冬來,路琪來到這里已經一年了。一年的時間有太多東西都在改變。

路琪慢慢的接受了自己來到這里的事實,並且她最終還是喝女乃了。本來還想爭取下喝點粥什麼的就好,但她發現自己實在是太小了。

她還知道了自己的嬤嬤叫顏嬤嬤,馬車上那個小女孩是自己的姐姐,女乃娘叫冬嬤嬤。

至于其他的,比如現在的自己姓甚名誰,什麼身份,一概不知。一天到晚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姐姐來和自己玩玩,睡睡覺。

「哎呦喂,我的五姑娘,你怎麼一人兒跑到院兒里來了,大雪天的千萬別凍壞了,可讓奴才如何向夫人交代喲!」

顏嬤嬤一如既往的大驚小怪。抱起路琪就往屋里沖,讓丫頭婆子們燒了兩碳盆的火,又是泡了個熱水澡,又是把她裹的跟個粽子似的,末了還灌了一碗熱姜湯方才罷休。

「姐姐怎麼不來找我玩?」

這一年,她三歲了。

「這幾日天寒地凍的,四姑娘昨兒個染了風寒,不能來和五姑娘玩兒了,過幾日等四姑娘身子爽利了再來找五姑娘,啊!」

「嗯!」路琪點點頭,又開始了上輩子最熱衷的愛好——發呆。

三歲了,也勉強知道些事了。

現在是光緒四年,她叫他他拉.雲珍,姐姐大自己兩歲,叫他他拉.雲瑾。她們的阿瑪是戶部右侍郎長敘,祖父裕泰是陝甘總督,姐妹兩現住在大伯父家,大伯父長善現任廣州將軍。

廣州的天氣能有多冷啊?這個顏嬤嬤真把她當玻璃人了。

按路琪的想法,她更傾向于穿到康乾時期,別的不說,康乾盛世,至少求個一生平安不難吧,可她偏偏穿到清朝末年,正值慈禧掌權。現在的大清江山真可謂是風雨飄搖千瘡百孔啊!

過年的時候,整個廣州都很熱鬧,各式各樣的戲班子整日里的鑼鼓喧天,海港的商船也比往日里多,那里有好多洋人和出洋歸來過年的本土居民,辦年貨的人也很多,街上的鋪子里整日都有客人,小孩穿著新衣服滿大街跑。

這些都是大伯父跟雲珍講的。姐姐雲瑾性子溫婉靜淑,謙遜守禮,反而是她更為活潑伶俐,大伯父自然是更喜歡她些。

大年夜大伯父大伯母給姐妹兩封了個大紅包,遠在京城的阿媽額娘也沒忘了這兩個女兒,寄來了厚厚的兩個紅包和一些吃穿玩物。

雲珍姐妹倆身上穿的大部分都是額娘親手做的,額娘的手藝真是不賴,繡工精湛。

雲珍喜歡刺繡品,上輩子的東西都是機器生產出來的,哪有人親自繡的這般好看舒服。

但她不喜歡刺繡,要讓她成日里躲在閨閣里繡花,非逼瘋她不可。好在她還算小,大伯母也不強迫她學。

倒是雲瑾現在已經可以嫻熟地打絡子了,也能繡些簡單的樣式。這不,過年的時候雲瑾送給雲珍一個親手繡的荷包,上面繡了一團俗氣的牡丹。

雲珍卻開心的不得了,這可是姐姐送人的第一個荷包啊。

廣州是一個對外開放的港口,這里魚龍混雜,最多的是本土居民,也有一些洋人,傳教士和一些在南洋做生意的華人,十三行是洋人最多的地方。大伯父長善喜好和各路人士交往,借大伯父的光,雲珍受到很多西洋玩意兒,還有南洋華人向官員孝敬的東西。

雲珍不怕生,喜歡說話,長善在會客閑談時經常將雲珍做男孩打扮帶在身邊。

二月初三,是雲珍的生日,長善為雲珍辦了家宴,也請了幾位熟識交好的友人一同用餐,大伯母還請了戲班子在園子里擺台子唱戲。

「珍兒知道唱的什麼嗎?」。長善將雲珍抱在膝上,指著台上一群濃妝艷抹的戲子逗著雲珍。

雲珍翻了個白眼,想想自己也活了二十幾年卻被當作小孩兒耍,真不爽!

「麻姑獻壽」雲珍脆稚的聲音很是好听。

「呵呵,五姑娘真是聰明呢小小年紀難得啊」

說話的是一個叫文廷式的年輕讀書人,今年剛中了舉。

「文叔叔,今天我都四歲了,才不小呢!這出戲每年大伯和伯母生辰都會唱」

「哈哈哈,五姑娘不樂意了。好,好。五姑娘四歲了,是個小大人了。」文廷式看著雲珍嘟著嘴的樣子煞是可愛「那五姑娘可知道唱的什麼內容?」

雲珍冒火地丟給文廷式一個白眼,唱的什麼東東她哪知道啊。這些戲子吳語呢喃,又帶了粵語的調調,簡直就是天書嘛。

「無非就是說些祝壽之類的話,什麼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都有今日,歲歲都有今朝啦!」

「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都知道啊,五姑娘可請了西席?」這句是問長善的。

「哪里請了西席,這麼個小女娃哪個先生願意教?不過是我平日里無事教著認了幾個字罷了。」

長善嘴上這麼說,心里卻是得意的,暗自盤算著佷女兒挺聰明的,新東西一學就會,是該請個西席了。

雲珍白了長善一眼,撇撇嘴,心里暗說︰口是心非,虛偽!

「晚生左右無事,便做五姑娘的先生,大人意下如何?」

長善一愣,這個文廷式雖然年輕,卻才識淵博,非常出眾,又不墨守成規,反而機警聰明,懂得變通。他若願意教雲珍可真是求之不得。

「那怎麼行呢?你還要再去參試的,這可多麻煩,又得叨擾你了。」

文廷式忙擺手稱無事「這不還有三年嘛?就當是溫習了。」

于是,這兩人一唱一和的就把事定下來了,完全忽略了當事人的意見。

雲珍快要抓狂了︰畫個圈圈詛咒你們買方便面沒有調料包!

雲珍不知道的是,她這個師父才識確實不錯,後來還被欽點為榜眼。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拜師如雲珍前世在電視上所見一樣,敬上一杯茶,磕幾個頭便算禮成。

雲珍泡了廣州青年人最愛喝的茶——石歧茶。廣州人有喝茶的風俗,更有俗話說︰清晨一壺茶,不用找醫家。

廣州人尤其喜愛喝涼茶,品種也非常之多,將藥性寒涼和消解內熱的藥材煎水即做涼茶喝,可分為︰王老吉涼茶,三虎堂涼茶,黃振龍涼茶,石岐涼茶,二十四味,葫蘆茶,神農涼茶,金銀菊五花茶,夏桑菊茶。

雲珍最愛的是夏桑菊茶。廣州有早中晚三期茶市,早茶是最為興旺。

雲珍跟著長善去過幾次早茶市,整條茶街說是座無虛席也不為過,一桌的茶客剛走,馬上就有下一群茶客接替,小二們提著茶壺東奔西走,忙得不亦樂乎。

除了涼茶,廣州人四季也喜好飲用糖水,將藥材、豆類、生果及面制食品加糖煲制而成,有清潤消暑生津益身之功效。

豆類糖水有紅豆沙,綠豆沙,眉豆沙;糊類糖水有芝麻糊,杏仁糊,花生糊,鳳凰女乃;

藥材類有百合糖水,蓮子糖水炖木瓜,麻蓉湯圓,姜汁撞女乃,糖西米。

雲珍上輩子一直以為豆沙芝麻糊什麼的都是現代小吃店里的玩意兒,沒想到清末廣州民間就這麼流行了,而且味道更為地道可口。

長善特意將竹園收拾妥當作為雲珍的學院,這座竹園環境清幽,翠竹繁密。

「五姑娘先寫幾個字讓我看看可好?」書房中只剩下文廷式和雲珍兩人了。

「先生好生見外,既然拜了先生做師傅,先生叫我珍兒便可。」

文廷式一愣,這在清朝女子的閨名哪能隨意呼叫,除了長輩親人也只有丈夫可叫了。看來這五姑娘到底是個小孩什麼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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