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被她震攝住,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還真輕敵了,平時縴弱的跟林妹妹似的,稍一發力就扭轉了乾坤,將我變成了囂張跋扈的悍婦。
她憤怒地盯著我,雙眼噴出的火焰恨不得將我活活燒死。謝修農彎腰想去扶她,被她賭氣推開,抓了手袋哭著跑開了,消失前還不忘故意撞了我一下。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我沒話找話地順出一句︰「別死撐了,快去追啊,別明天跪搓衣板。」一出口,就知失了言,他若真追出去了,我還不得嚎死。謝修農無聲地走到我面前,淡淡的香水味道隨風飄入我的鼻子,直接浸入了大腦,熟悉的感覺另我雙眼不受控制地蒙上了一層水霧。他伸出手溫柔地撥開遮住我眼楮的碎發。
「去吃點兒東西?」聲音溫柔的一塌糊涂。
「嗯。」我吸吸鼻子,突然有種做了錯事被人原諒的壞孩子一樣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他的左手與我的右手自然交叉在一起,微笑著對杜竟航說了句「走吧,我老婆餓了。」
我幻想了千遍的劇情,預演了萬遍的橋段就在這樣一場鬧劇中結束了。
不過無所謂,過程對我來說並不重要,結果是謝修農又回到了我身邊,我最愛的男人終于又專屬于我顧妙之一個人了。我很想用大笑抒發此時的快樂心情,卻被杜竟航嘴邊的嘲弄滅了幾分熱情。最後只能低調地仰頭望向玉盤般的圓月,心里無限幸福地默吟了一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情花開,開燦爛,情盟義永不變,夜鶯歌,歌浪漫,透露真愛蔓延’熟悉的手機鈴音響了起來。
翻手袋時才意識到右手被謝修農霸佔著,雖然我心里十分願意被他這樣膩歪著,卻不得不顧慮到旁邊的主子,我嬌嗔地瞪他一眼想抽出手,卻被抓的更緊。沒辦法,只好用左手代替,可恨我不是左撇子,笨拙地鼓搗了半天,手袋悶聲掉到了地上,音樂還在狼狽地唱著。
正不知所措之時,杜竟航優雅地拾起地上的手袋,拂掉上面沾的灰塵,拿出我的手機,按下接听鍵遞到我眼前。
「要我幫你拿著嗎?」。他眼角眉梢的笑意隱隱在月色中浮動,嘲弄的味道似乎更重了。丟死人了,我恨不得現場打個洞鑽進去。紅著臉去拿電話,手指無意地從他的指尖淺淺滑過,傳給我一絲冰涼感覺。
「死丫頭,踫到蔣寄柔了嗎?」。豆子高八度的聲音三米內都听的清清楚楚。
「哦。」我哼哈著,用力想將右手解放出來,謝修農犯抽地就是不放。
「你怎麼這對狗男女了?」
「用你慣用的招數,滅了蔣寄柔,收了謝修農。」謝修農被我的話逗笑了,右手在我臉上擰了一把,我實在騰不出手,嶄時饒了他一條賤命。
「雖然我和大平早料到你們會有破鏡重圓這天,不過你就這麼大度?一點兒也不忌諱自己的男人被別的女人用過?」豆子興災樂禍地挑著事兒,听的我不爽,想想投資在豆子身上的吃的,喝的,用的,玩的,真替謝修農不值,這女人就是一狼崽子。
「那有什麼,我也用回別的男人不就扯平了嘛。」我火大地噎了她一句。這回換杜竟航被逗笑了。
謝修農早習慣了豆子的毒舌,完全置身于事外的輕松表情。
「你思想倒是開放,失戀的痛這麼快就忘了?是誰眼楮腫的跟爛桃似的?」豆子嘿嘿奸笑了兩聲。我依舊拿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不以為然地︰「好女不提當年勇,誰沒有個過去呀。」
「你就不能有點出息?」
「不能,出息在我眼里分文不值。」
「我代表全中國的女性朋友鄙視你!」
「那就讓鄙視的眼神來的再猛烈些吧,姐一笑泯之。」
「滿嘴瘋言瘋語,謝修農給你下了什麼盅,怎麼就把你迷成這樣了。」
「他是這世界上技術最高的小偷,他偷走了我的心。」我一臉陶醉地望向我的男人,他不要臉地俯過來在我臉頰親了一下。
「那你可別得失心瘋,不打攪你們的二人世界了,晚上讓謝修農好好滋潤滋潤吧,你這段時間皮膚可糙多了。」豆子掛線前仍不厚道地扔了顆雷。這個小損人,把我一顆頭攪的大了一圈。謝農修被打壓慣了,早練就了一顆堅強的心髒,可旁邊的杜竟航該怎麼想我,我這都給主子留的什麼印象啊。我偷偷瞄向杜竟航,他的笑容又變得深不可測了,不會對我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任感被抹殺的一點兒不剩吧。
我擔心吊膽地被謝修農拉著走,坐到藤條編制的椅子里時,我小聲在他耳邊說︰「大哥,我手都出汗了。」他松了手,又將我的手心在他的西裝外套上隨性地抹了抹。
「幫你拿吃的。飲料要喝什麼?」
「啤酒。」
「好,等一下。」他轉身走開,剩下我和杜竟航兩個人。看著謝修農走遠,他似笑非笑地捉弄我︰「你又讓我眼前一亮。」我想解釋話到嘴邊又怕越描越黑,最後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兩聲。
「你和謝修農是朋友嗎?」。我揀了個話題將尷尬成功轉移。
「大學同學,他就是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原來如此,好像听anne說過他也是三十歲。
「怎麼都不聯系呢?我印象中從沒听他提過你。」
「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他。」他抓住我的語病,拒絕回答。
「嬌情,那我換種問法,你為什麼不主動聯系他?」
「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和修農對彼此的隱私了如指掌,沒有聯系的必要。」我咽了咽口水,試探地小聲問︰「那你真的不知道蔣寄柔是誰嗎?」。他熟練地點燃一支煙開始吞雲吐霧,隱藏在了煙霧背後那張臉更顯得深不可測。沉默了一會兒,見我仍在等答案,淡淡地來了句︰「可能不知道嗎。」
「那你還演的跟真的似的,杜竟航你太可怕了。」我張著嘴指著他,他臉上沒有太大表情,反將我的手包裹在他透著涼意的手中。我盯著他修長的手指和修剪整潔的指甲徹底傻了。這主子終于被我刺激瘋了,男女授受不親都忘了。我反應過來後下意識地往回縮,還好只輕輕用力便月兌離了他的魔爪,我舌忝了舌忝發干的雙唇,又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你沒病吧,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我胡亂撥開遮住眼楮的碎發,義正言辭地警告他,我可不認為我們之間熟到可以開這種玩笑,y和star的員工都在,若是剛剛的一幕落入小人之眼,我顧妙之清白的名聲還不得毀他手里。再看小人,倒是一臉的自在,朝我臉上吐了一個漂亮的煙圈,慵懶地說︰「你覺得在我心里你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
我伸手搶過他口中的煙在他眼前示威地摔到地上,又用高跟鞋跺了大半天。
「杜竟航,我錯的太離譜了,差點就將你歸到好人堆里了,什麼對事不對人,什麼是我欠考慮我倒歉,什麼以後注意,一天還沒過呢就全忘了,你要有健忘癥早點退休找個養老院養老去得了,沒準哪天我心情好去看你,親手給你糊一頂全城最高的小人帽子,讓你在除了y之外的其他領域也風光風光。」他沒理會我的惡言相向,眼神迷離柔聲對我說了句︰「妙之,你在我心里很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