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市街頭,一片狼藉的醉清風里氣氛格外凝重。
一邊是人多勢眾、摩拳擦掌的俞家家丁,個個都是面露凶光的彪形大漢。而那俞家二少爺被羊脂暖玉的結界傷到了手,躲在僕人們身後耀武揚威的沖著辛默軒叫囂。
一邊是勢單力薄、款款而立的辛府千金大小姐辛默軒,雖然斗笠青紗蒙面,但依舊掩蓋不住她身上那股子和辛蘇嘯一模一樣的倔勁。
「你這命賤的小子,算你倒霉。今天踫上了大爺我,要好好修理修理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俞家的那鷹鉤鼻只當眼前的這個戴斗笠蒙面的人是個不知好歹的毛頭小子,指著辛默軒扭頭沖身後的大漢們嚷道︰「今天誰能將這賤民打斷手腳,回去了重重有賞!」
「是!」幾個大漢一听這話更是一下來了干勁,一個個都頗有一副「不打死、誓不休」的架勢。
辛默軒身為大將軍之後,雖沒有過征戰沙場,跟著父親多年,從小又沒有太多約束,所以生的一副灑月兌本性,面對幾個彪形大漢只是冷冷一笑,並不放在眼里。一言一行雖無她爹爹辛蘇嘯那股懾人心魄的過人妖氣,但其舉手投足之間所遺傳到的魄力也略見一斑。
而那邊俞家的一行人,平日里是橫行街頭,哪怕是打得過他們的,懼他爹的官職只能磕個頭裝個孫子。向來是求饒的見多了,今日突然踫上了個硬骨頭的,一時間反倒也拿不定主意了。
「廢物!廢物!都愣什麼!還不給我上!」俞家的鷹鉤鼻一腳踹到其中一個的上罵道︰「連個黃毛小子都解決不了!要你們一幫飯桶什麼用!哪一個不上去揍的,回去了賞他四十大板嘗嘗!」話音一落,幾個大漢面面相視使了一個眼色,其中一個揮著拳頭,大吼一聲率先向著辛默軒撲了過來。
「雕蟲小技。」辛默軒輕聲嘲諷一笑,單腳迅速劃地退後半步,在那笨拙的大漢撞到她的一瞬間微微一個側身閃到一邊,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豎起手掌一掌砍向那大漢的後頸,那大漢瞬間只覺得腦子一沉,轟然倒地失去了知覺,一攤死肉般仰面擺了個「大」字。
輕松解決掉一個,辛默軒瞬間又恢復之前的姿態面向一行人站著,整個過程中,不過才僅僅移動了一步半。
一行人詫異的盯著身手矯健的辛默軒,附近橫行霸道也去了個遍,怎麼從來沒見過這個身手矯健的臭小子?先前囂張跋扈的俞家二少爺此時氣焰被打壓下去不少,捂著燒焦的手掌又退後了幾步,躲到了手下們的身後,盡量與辛默軒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突然間,背後猛不然沖上來一個大漢,還沒等辛默軒回過神,那大漢已經一把揪住了辛默軒的斗笠,順勢就要去抓辛默軒的胳膊,辛默軒靈敏一彎身子,閃身躲過那大漢伸向胳膊的手,接著揮手沖著那臉就是一拳,粉拳雖小但是威力十足,只听「 」的一聲悶響,正中拳心的大漢一搖一晃地倒了下去。
但就在大漢倒下去的同時,辛默軒被他攥在手里的斗笠面紗也被拉掉,整個斗笠滑落下去,辛默軒的容貌一瞬間就這麼真真切切的暴露了出來。
糟了!
辛默軒來不及抬手抓那斗笠,整張臉被對面一行人看了個全。
瞬間,整個醉清風里沉寂下來,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听見。
「…什麼!!!…竟然竟然是…是個女的!!!!」幾個大漢瞪大了眼愣在原地。
一眾手下不可置信的盯著眼前這個看似溫婉的女子,完全不能將她與剛才那個動手起來不留情面的蒙面人相提並論,而俞家的鷹鉤鼻早已是被辛默軒的容貌所驚呆,痴痴的站在原地死死盯著辛默軒的臉,連手上的傷痛都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
一陣微風穿進醉清風內堂,拂得那女子耳畔發絲微微拂動,周身散發著股淡淡的體香,密密叢生的睫毛下一雙靈動如水的雙眸,眼神里透著幾分怒氣更是楚楚動人,任你是錚錚鐵骨,也招架不住這雙眼的一瞬凝望。這美人兒瞪人的時候都如此銷魂,要是笑起來,那豈不是要讓人軟骨融心嗎?!醉清風什麼時候來了這等上乘貨色,為什麼自己竟然一無所知!
如此尤物,絕對不能讓別人先下手!
一片沉寂之中,俞家的鷹鉤鼻突然弓著腰、扯起嗓子沖門外大喊起來︰「老鴇!老鴇!老鴇你趕緊給我滾過來!」
雙方都被這鷹鉤鼻這突然一聲大喊嚇了一跳,這喊聲還未落,只見門外穿紅戴綠的一個老女人忙不迭地連滾帶爬進了來,到了俞二少爺腳邊後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滿臉堆笑道︰「俞大爺,您有什麼吩咐。」
鷹鉤鼻也不言語,只是婬笑望著對面靜靜站著的辛默軒,故弄玄虛的朝老鴇努了努嘴。老鴇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見對面的蒙面人竟是一位楚楚動人的絕子,一時間也有點發懵,賠笑問道︰「您的意思是…」
「混蛋!」鷹鉤鼻一腳踹向老鴇破口大罵︰「老家伙裝什麼糊涂!這美人兒你是什麼時候帶回來的,有這等貨色為何不先孝敬你俞大爺!我看你這雞窩是不想繼續開門做生意了!」鷹鉤鼻罵完指著辛默軒趾高氣昂道︰「這小美人兒從今日起帶去我府上,什麼時候大爺我玩夠了,什麼時候你去再領回來!」
「饒命啊大爺!當初帶走「春」「夏」「秋」「冬」四個姑娘,老鴇我是一句多的話都不敢多說的,全圖您喜歡就好,可…」老鴇說著頓了頓,甩手一指身後的辛默軒道︰「…可這美人兒確實不是我醉清風的姑娘,我是實在無能為力啊俞大爺。」
就在老鴇叫苦連天時,醉清風的門口突然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緩緩進來,那步伐听上去穩重帶健,每一步都邁的穩若泰山,徑直向著辛默軒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