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榮光 第九章 可悲的身份面臨又一次危機

作者 ︰

小柯意識到自己的冷汗已經濕透了後背,冷風一吹居然頗有寒意。這些到底是什麼人?他想回頭問問奧尼爾,卻發現,背後的那人居然不知在何時消失了……小柯一陣慌亂,此刻卻听見那個差點被巨鳥襲擊了的流浪旅人的申吟,他趕忙跑過去,扶住那人的肩膀問︰「喂喂,你沒事吧?」

那人緩緩地抬起頭,臉上都是灰,十分狼狽,他看著小柯,露出一個詭異的表情︰「魔獸,受死吧!」

接著,下一刻,小柯就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小柯沒有忙著睜開眼,他閉著眼楮回想了一下,然後動了動手,果不其然,又是這種該死的熟悉的感覺——鐵鐐銬!!他認命地嘆了口氣,睜開眼楮,看見自己被關在一個大的鐵籠子里,籠子被放在一輛車上正緩慢前進,周圍有許多穿著灰色衣服的人,這些衣服雖然看起來一致,卻都是十分普通的面料,不像是高級的軍裝。

眾人見他醒了,連忙凝神戒備散開包圍圈,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惡狠狠地盯著他。

小柯「誒」了一聲︰「所以說,好人難做,要是知道你是個托兒,我才懶得理你。」一句話說得一個離他較近的灰衣人臉上紅白交錯,惡聲喊道︰「大膽魔獸,不安好心,我身為雷神護衛隊,當然要除惡!」

「這麼說,你是恩赫里亞?」小柯想起了奧尼爾所說的天界勇士。

「我不是!」那人卻像被點了死穴,頓時更加惱怒了。

小柯看了一會兒他普通的淡橘發,和琥珀色的眼楮,以及陰晴不定的臉,完全搞不清楚,索性閉上眼,靠著籠子養神去了。

眾人見他如此老實,都不太相信︰「喂,魔獸,別想著耍花招!」

「我要是說我是人不是魔獸,你們信麼?」小柯閉著眼楮說。

「不信!」听這斬釘截鐵的語氣。

「那算了……」小柯嘟囔了一句。自己都有點糾結︰自己怎麼這麼輕易接受了魔獸這稱呼呢……周圍的人見他不再動彈,只是隨著車子一晃一晃地,就又恢復了隊形,繼續前進。

沒走幾步,小柯突然躍起︰「喂,你們見到過一個金發茵眼的吟游詩人嗎?」。還別說,小柯這一躍頓時又嚇壞了眾人,他們立刻四散握緊武器大氣不敢出一下,有幾個膽小的,竟然發出了一些不妙的氣味……

小柯愣了︰「干嘛這麼怕我啊……至于嗎……」

「告訴你,」那個淡橘色頭發的灰衣人假裝強勢地說,「雖然你是一只能變人的高等魔獸,我們也是有萬全的策略的!我們護衛隊這麼多人,對付你一個還是綽綽有余的!」

小柯不回答,板著臉又示意性地動了一下,意料之中的眾人大亂。

「噗哈哈……」小柯忍不住笑了出來。和著自己還算挺有身份的魔獸——能變人的高級魔獸啊!

「你……你你……笑什麼?」那人忍住膽寒,鐵青著一張臉問。魔獸如能變人,那是非常厲害的高級統領。如果在場的都是真正的雷神護衛隊就算了,那是天界戰士,這麼多人一定對付得了這樣一只。只可惜,他們只是在護衛隊撤離之後的候補隊,這樣的隊伍,殺一只中等的魔界鳥都費了大勁,對上這樣一只魔獸,對方眨眨眼都能把他們撕了。

「原來你們不殺我而要把我鎖起來,是因為怕我啊~」小柯笑得很囂張。

「你!」淡橘子頭氣得瞳孔一縮,手指虛空一握,一個金色的咒文隨著他的拳頭打到了小柯臉上。小柯很不爭氣地頭一歪,直接被撞暈了。

「要不是看在鴻德大人要親自了結你的份上,早就殺了你了!!」淡橘子頭暗哼一聲,「別愣著了,能化人的魔獸也不過如此,我們一定要在天亮之前進入艾馬頓的大門!」話雖這樣說,其實他也松了一口氣,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感到一絲微微的自豪︰我就是用這只拳頭,打敗了魔獸啊!

伏在籠子里的小柯緊閉著雙眼,也松了一口氣,他不得不以這種方式來逃避,逃避所有人的恐懼與敵意。他做人做了二十年,也許很渺小,也許很平凡,但他確實是人群中的一員。可是來到這個世界,卻莫名其妙地被孤立,成了人類的敵人——成了原本是自己同類的敵人。他的心中有些不明的哀痛。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怪物,魔法?他在心中暗暗地嘲笑著,這個足夠光怪陸離的世界,自己到底算什麼呢?這時的小柯想起了那個古怪的吟游詩人,只有他完全不怕自己啊。

一路顛簸,小柯終于看見了所謂「艾馬頓」——並非想象之中巍峨端莊的姿容,而是處處盡顯繁華。高大的明黃色的城牆,在風雨洗禮之後沒有斑駁,反而更加明亮,貼以白色瓷磚,繪有彩飾。而城門則是純紅色,在門兩邊各雕刻著一個拿錘的神采飛揚的青年戰士形象。

小柯愣愣地看著門上的雕刻,隨著逐漸的靠近,雕刻也越來越清晰,小柯突然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有一個人在他心里也越來越清晰。押送小柯的隊伍在經過城門時,紛紛停下,低頭,滿臉虔誠,一手做錘形,唯有小柯一臉茫然,對門上的那個身披戰衣的人有莫名的熟悉感。

清晨的艾馬頓,除了早起的商人,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一個買早點的小販笑嘻嘻地湊上來,手做錘形︰「塞雷大人,執行任務回來啦?累了吧,歇息歇息吃個早點吧?」

淡橘子頭滿臉嚴肅,擺擺手,正要說什麼,那小販探頭探腦的瞅見後面的大鐵籠,以及一個黑發黑眼的少年,瞬間臉色煞白,嘴唇也抖了起來,話也說不清楚︰「大大大人……小的先告退了……」然後一溜煙消失在房子後面。本來清冷的大街,在看到帶著小柯的隊伍後更是變得干干淨淨,只剩幾片樹葉打著旋飄過。

叫做塞雷的淡橘子頭神色復雜地看了滿臉無辜的小柯一眼,暗自嘟囔︰「這魔獸,到底打什麼主意。」說完,下令加快腳步,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到達,免得給居民制造不安。

接著,小柯被帶到了一座華美宮殿……的地下室。打開籠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不是小柯不配合,而是這些被普通居民崇拜的護衛隊實在沒有膽量打開籠子。經過一直投票,他們最終決定由身為隊長的塞雷打開籠子!

塞雷在籠子外面,黑著臉,拿著鑰匙。

小柯在籠子里面,笑吟吟,看著塞雷。

小柯那雪白的牙看的塞雷一陣頭皮發麻,兩人對視半響。塞雷把鑰匙一拋扔了出去,小柯听見「撲通」一聲,就笑不出來了。

「你干嘛把鑰匙扔了?!」小柯怒問。

「我決定……不開籠子了……就……就這樣吧。」塞雷說著,轉過身去。

「干嘛這麼怕我?!」小柯大叫,「我在那個村莊的時候也沒受過這種待遇!!」

「村莊?」塞雷疑惑地回頭,略略思索,「難道是科頓村?怪不得那里半夜里平白無故的起了一場大火,原來是你干的好事!」

「你……」小柯氣結,說,「對,是我干的,怎麼樣啊?!你們這些愚蠢的家伙,還不快把我放出來!」

塞雷點了一下頭,仿佛做了什麼決定,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說︰「你們先出去吧,我守住這里。」眾人看著他們的隊長,都露出不舍的表情,這場面如此悲壯,看的小柯簡直——想嘔血啊!!

無力至極的他不再言語,只是一個人看著地面,現在才真正明白了奧尼爾的話︰自己一個人,真的會寸步難行……

就這樣坐了許久,直到一束光打到了小柯面前。

「到你出場的時候了。」一個沙啞的聲音這樣命令道。接著,小柯的籠子便被人蒙上了一塊黑布,抬了起來。

一片漆黑里,小柯听得到周圍嘈雜的聲音。那種被議論的感覺,仿佛自己只是一件貨品,卑微廉價得令自己都惡心。

接著,當布被掀起來的時候,小柯驚呆了。自己居然是在一個展示台上,自己居然……真的變成了一件物品!從未有過的強烈的羞恥感攫住了他,令他難以呼吸。大量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台下坐滿了達官貴人。

一個諂媚的令人肉麻的聲音響起︰「這就是本次拍賣會的壓軸拍賣品,來自鴻德先生的——一只魔獸的新鮮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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