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上下都忙得不可開交,到處都張燈結彩,整個左府籠罩著一片紅色,右院的一角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靈巧的丫頭有些慌張的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的時候敲了敲柴房的門,里面傳來了一個尖細,防備的聲音︰「誰」
「是我,小姐」丫鬟輕輕的答道。
門開了,一個水靈的女人走了出來,她正是左府左丞相與三夫人所生的千金,海陵伊,整個左相府的人都知道左丞相進出三夫人的房間最多,所以三夫人最得寵,三夫人平時就蠻橫無理,像二小姐這樣的更不敢得罪,所以從小嬌生慣養,她想得到的東西沒有人可以阻止︰
「事情辦得怎麼樣」
「回二小姐的話,已經辦妥了,說不定現在……」丫鬟有些得意到。
「好翠兒,辦得不錯,沒有辜負我對你之前對你的恩惠,以後有你的好處」
「上次沒整死她,這次我一定要讓她不得好死」一雙水靈的眼楮里充滿邪惡。
「夫人,不好啦,不好啦,大小姐出事了,快救救她」一名丫鬟慌張的破門而入。正好撞見準備出門的大夫人……
夫人眉頭有些怒意「你大驚小怪的做什麼」
「回夫人的話,小姐掉進湖里了,您快救救小姐」
丫鬟有些慌了神
「還不快去請大夫」
丫鬟一听踩著急促的碎步離開了
一張玉枕上躺著一個美如天仙,柔情似水的女子,一張帶著憐愛縴細的手輕輕劃過那勝雪的肌膚,眼瞼明顯的疲憊不堪,眼角忍不住的淚水滑過微施粉澤的臉頰。
「夫人,你已經幾天幾夜沒合過眼了,這里由我照顧就可以了,如果小姐醒過來,我一定會第一時間稟報您的」
丫頭靈兒擔心的說道。
一張雍容的臉上滿是疲憊,身段富有著婦人獨有的韻味,她輕輕的起身,托著疲憊的身子往門口走去……
靈兒心疼的看著夫人離開的背影再看看床榻上躺著的小姐,眼里盛滿淚水,當年不是小姐可憐自己要求夫人將她帶進左相府,恐怕自己早就不知被賣到哪座青樓去了。
一陣風吹過床榻上可人兒的臉頰,靈兒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快入秋了,天氣開始慢慢轉涼,她起身準備拿些厚一點的棉被,她輕輕的關上房門留下一陣若隱若現的腳步聲。
筱月如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微微的睜開那雙無力的眼楮,看著不熟悉好似熟悉的畫面,她是在哪?滿屋的綾羅綢緞,復古擺設,整潔有序,她感覺好渴,她起身抓起圓桌上青花瓷樣的茶壺猛喝起來,這是什麼地方?她朦朧的睡眼還有些神志不清
隨著一生驚喜的尖叫聲她好像清醒了不少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小姐,我得趕緊去告訴夫人,你不知道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夫人可擔心你了,好幾日都沒合過眼」
筱月如听得滿頭霧水
「等等,你是誰?」
靈兒有些擔心的模模自家小姐的額頭
「小姐,我是靈兒啊,你是不是燒糊涂了」
「靈兒?」
筱月如的頭腦里忽然閃現出靈兒小時候的畫面。
靈兒哭喊著使勁掙月兌拉著他準備將他賣進青樓的後爹,而那個後爹卻豪無憐憫之心嘴里不停的說著︰
「你這臭丫頭辮子,老子要不是賭錢輸了我才懶得來給你找個好前途,你吃我的穿我的,今兒就是你還給老子的日子了」
一輛路過的馬車忽然停在他們的面前,里面傳來一陣幼稚的聲音︰「額娘,您買下她給我做丫鬟吧」
婦人嘴角勾勒出滿意的微笑「好」
「你叫什麼名字」馬車上下來一個小巧玲瓏的女子
「靈兒」一雙充滿感激的眼神里暗暗下定一個決心
「以後你就做我最好的朋友,我跟你一起玩」就這樣她們手拉手的進了馬車。
筱月如使勁的搖著頭,她怎麼會有這樣的記憶,她不是出車禍了嗎?這是在哪里?
靈兒看著她那怪異的舉止
「小姐您怎麼了?」
「這是哪里」筱月如擔心的問道
「這是小姐的閨房啊」靈兒更加害怕起來
「不是,我是問現在是哪個朝代,是清朝還是明朝」她看看靈兒的穿著再看看自己的接著又自言自語到「不對,是唐朝?」
「小姐在說什麼啊,我怎麼都听不懂,現在是白翼國度,1200年啊」靈兒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家小姐。
白翼國度,1200年從來沒听說過的國家,歷史里面完全沒有這樣的記載。
她緩緩的走向床榻邊上設的一面雕刻精美的銅鏡,一身白衣素裝,披散的黑絲將她顯得更加憔悴無力,鏡子里面一張熟悉的面孔,這分明就是自己,她側了側臉,有些期待的靠鏡子近了些,用那細白縴長的手指劃過眼瞼下蒼白的肌膚,胎記不見了,她忽然看到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如果像自己想的那樣,這是自己的前世,可是臉上的胎記去哪了,那麼這個戒指又怎麼在自己手上,不管這是自己的前世,還是巧合穿越也好,至少她離李家齊越來越遠,在不同的國度里,他再也不會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她淡然的一笑,既然命運將自己安排在這個國度里,那麼她接受吧
她轉身看向一臉茫然的靈兒,微微一笑:
「我睡了多久」
看到小姐終于正常了些靈兒高興地答道
「小姐,你那天掉進荷花池,被人發現後救起到現在,你已經睡了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我都昏迷了一個多月,那麼2012的自己怎麼樣了,是死了?她輕蔑的一笑而過,死了又怎樣,反正不會有人為她難過,除了家齊和自己的孩子。不知家齊去美國治療怎麼樣了,孩子在那邊還好嗎?她有些崩潰。強忍的淚水還是不听使喚的往外流……
「小姐,小姐,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掉進湖里呢」靈兒慌忙的拿出手絹為小姐擦掉臉上的淚水,她有些猶豫的將手里的玉墜交給她
「小姐,這是我在湖邊撿到的玉墜,這個好像是二小姐身邊的丫鬟翠兒的」
筱月如拿過玉墜她腦海里忽然閃過一些記憶,自己在荷花池邊賞花,忽然背後被人推了一把,在跌進湖里的瞬間她看到遠處一張模糊的面孔,接著她就被湖水嗆得暈了過去,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筱月如有些緊張的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為何她會有這具身體的記憶,這到底是誰。
不管怎樣她都必須要弄清楚,在這具軀殼上到底放生了什麼,這個玉墜到底意味著什麼。
「小姐,你還好嗎」靈兒小心翼翼的問到
「我很好,就是感覺好累想躺下休息一會兒,不想被打擾,這段時間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靈兒雖然覺得小姐醒來後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很奇怪,但看到小姐沒事就好,于是將小姐扶到床邊躺下為她落了羅帳輕輕的退了出去。
筱月如听到遠離的腳步聲,緩緩的睜開眼楮,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需要更加的了解這具軀體的事情,它輕輕的閉上眼楮……
她,海陵晨,芳齡17,是左相府的大千金,自幼長于深閨,姿質天然。不僅體態嬌好,姿色迷人,而且舉止文雅,談吐得體,琴棋書畫樣樣都精,是一個有教養的才女,她有一個哥哥海陵澤,是當朝皇上的貼身侍衛,還有一個小她一歲同父異母的妹妹海陵伊,海陵伊,這個人為何她想起她時會有一些奇怪的感覺……
她想盡量在腦海里找出關于他們更多的記憶,更加的了解這個國度的自己,可是頭總是暈乎乎的,她真的乏了,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離墨哥哥,父親說我長大了會嫁給你,是真的嗎」
「晨兒,你願意嫁到宮里和很多女人同享一個丈夫嗎」
一個清秀瞑目的少年模著海陵晨的頭眼里滿是心疼
晨兒搖著腦袋回答︰
「我不願意,但是我想嫁給離墨哥哥」
少年嘴角有些喜悅
「宮里到處都勾心斗角,各個都各懷鬼胎,明爭暗斗,你怕嗎?」。
「只要有離墨哥哥在我就不害怕,應為離墨哥哥是皇上」晨兒歪著小腦袋調皮的笑道
「好晨兒,等你長大了,我要你做我的皇後」
少年的眉間有著超過他年齡的霸氣。
「家齊,家齊,是你嗎?」。
筱月如忽然坐起身,剛才那是夢嗎?為何夢里那個少年和家齊如此相似。
如果不是夢,難道這滿屋的綾羅綢緞就是為她準備的,她要嫁進這個朝代的皇宮,如果是這樣她是不是應該嫁進去,那個離墨是家齊嗎?
「晨兒,你終于醒了,額娘真的好擔心你」
身邊還是如睡前一樣,只是不知道靈兒什麼時候進來了,床榻邊還坐了一個滿眼喜悅的年輕婦人,不停的模著自己凌亂的青絲,婦人憐愛的眼神里滿是溫柔,筱月如有些沉醉,這是這個身體的母親,對于她從小就失去雙親的人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親情,她從來都沒有感受過……
「母……母親」她有些不適應
婦人的眼里盛滿淚水,心疼的模著女兒光滑細膩的肌膚
「晨兒,母親好怕你再也醒不過來」
筱月如長這麼大,除了李家齊和孩子給過她愛,還沒有人這麼擔心她,這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母愛嗎?如此親切
「母親,孩兒好想你」
筱月如卸下所有的偽裝,毫無顧忌的撲進婦人的懷里,緊緊的抱住面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壓抑這麼久的心情終于爆發,這段時間發生這麼多的事情讓筱月如心力憔悴,沒有一個可以訴說的地方,
上天對她還是公平,把她帶到一個陌生的世界,也送了一個可以讓她抱著痛快哭一次的母親。
「過幾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你們娘兒兩在這里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一個中年男子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
這就是左相府的主人,左丞相,海陵靖,先帝駕崩前將協助小皇子管理國家的責任交予他,手握兵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整個白翼國的人都對他恭恭敬敬,就連皇上都要給他三分薄面。
「宮里人來過,三天後婚禮如期舉行,既然你已經醒了,看你身體也沒什麼大礙,就趕緊準備吧。」海陵靖看到海凌晨的身體狀況眉頭有些喜色,只是馬上就被掩飾過去了。
這個小小的舉動並沒有逃過筱月如的眼楮,這就是海陵晨的父親,可還是為何他要在自己家人面前要表現的如此嚴肅,而且還要隱藏自己的感情。
筱月如起身微微的俯了俯身︰
「父親」
「起來吧,身體剛恢復多休息休息,婚禮的事,還是讓你母親給你安排吧」海陵靖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越貞琴,有些無奈。
「喲,姐姐,你在這兒啊,沒想到晨兒這醒得還真是時候,要不再遲兩天就是我家閨女嫁進宮里去了」一個妖嬈的女人扭動著身子從門外走了進來,她就是左府三夫人。易鳳兒
「姐姐,身體可好,妹妹最近忙于婚事所以沒有時間過來看你,希望姐姐莫要見怪」一個水靈的女子親切的走了過來拉住筱月如的手,而眼神有股恨不得海陵晨馬上就死去的怒意,她就是三夫人的女兒海陵伊。
「好多了,一場小病,妹妹不必擔心,到是妹妹也在忙于婚事?」筱月如推開那張虛偽的手。
「哪有,左府上下都以為你不會醒過來了,所以父親決定讓我帶你嫁,還是姐姐福大,命大,及時醒了過來,妹妹真是替你高興」海陵伊嘴角抽動著,故意加重了語氣,旁邊的易鳳兒面色也難看起來。
「好了好了,既然醒了,那就趕緊去準備吧,皇宮可不是那麼容易呆得地方,姐姐可要多叮囑晨兒」易鳳兒不屑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越貞琴,扭著蠻腰挽住丞相的胳膊,「這麼久沒回府里,我都快想死你了。」
「是真的嗎?那麼今晚去你的房間看看你有多想我」
也不顧眾人的眼光卿卿我我的走出了房間,在離開前,海陵靖擔心的看了一眼越貞琴。
而越貞琴從海陵靖進來的那一剎她都一直面無表情,也不願多看任何人一眼,她的眼里只有海陵晨,只要海陵晨好就好,其他人都跟她無關。
海陵晨擔心的走向母親身邊「母親,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這里有靈兒就夠了」
越貞琴拉著海凌晨的手微微的笑了笑,
「母親不累,到是你,剛醒過來身體還沒恢復好,你也需要多休息」語閉便在丫鬟的陪同下離開了房間,海陵晨目送母親離開,這個海陵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心思明明在自己母親身上為何要對易鳳兒溫柔似水,故意冷落母親。
「你的命還真夠大,這樣都沒有讓你死」海陵伊變臉如變天般冷笑道︰
「是嗎?」。海陵晨微笑著反問到。
海陵伊有些驚訝,平時這個弱不禁風的姐姐,怎麼忽然變得如此厲害。
「哦對了,剛才靈兒在湖邊撿到一樣東西」海陵晨故意說到
海陵伊不屑的看了一眼海陵晨手上的玉墜她不相信這個平時與世無爭的人會抓住自己的什麼把柄。
「那與我何干」
「靈兒打听過了,這個玉墜好像是你家丫鬟翠兒的貼身物品,仔細一看這個玉佩好像是一對母子配,想必這對翠兒很重要吧,所以……」
海陵晨走到翠兒的身邊轉了一圈看著翠兒眼楮里的變化,將玉墜放進翠兒的手里附耳說到
「以後辦事小心點,東西掉了無所謂,要是被人發現誤會了可就不好了」
翠兒害怕的往後躲了躲
「謝。謝謝大小姐提醒,以……以後我會保管好的」
海陵晨滿足的在臉上揚起一道淺笑,這樣的笑容海陵伊可從來都沒見過,她有些膽怯。
「沒用的東西」
海陵伊憤怒的給了翠兒一巴掌便匆匆的離開了
翠兒捂住自己的生疼的臉,附了附身
「這個玉佩對奴婢很重要,奴婢謝過大小姐,來日必將報答」
最後猶豫的跟著自己的小姐離開了。
靈兒有些驚訝的看著小姐
小姐以前不是這樣的,今天怎變得這麼厲害,但是這樣的小姐她很喜歡,以前的小姐雖然溫柔,但是經常都會被二小姐欺負。小姐變成這樣她也不會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