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至花信 第7章 一節游泳課

作者 ︰

和外面高溫的世界截然不同,一進泳池就感覺一股涼爽濕潤的空氣迎面撲來,周曉白舒服地伸展著肢體身體走在泳池邊的甬道上,感覺心情頓時豁然開朗。她悠然地下了水,找了一個正對著女更衣室入口的位置,等著伊盈換好衣服過來。兩人本來一塊進的更衣室,這丫頭實在是太磨嘰了,周曉白等得不耐煩了就先出來了,泡在水里的感覺正是她所喜歡的,也因此忘記了等人的焦慮。

伊盈果然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她一進泳池立刻成為了全場的焦點,周曉白也不由得以欣賞的眼光打量著這個平日里和自己鬧在一塊的小妮子。沒想到剛剛見過的那件藍底小白花的連體游泳裙,包裹著伊盈修長勻稱的身材之後居然看起來如此清麗月兌俗。她知道伊盈買東西的挑剔勁頭兒,而且不吝嗇價格,想來這件泳衣應該也是價值不菲。看著伊盈有些緊張地到處張望,她抬起手臂使勁兒晃了晃,伊盈這才很有氣場地款款走了過來。

「啊!這麼涼……」伊盈爽快地鑽進了水里,冰涼的池水讓她仍不住尖叫了起來。

周曉白樂了,打趣道︰「美女呀,這麼心急,我本來要提醒你水有點涼的哩……」

「去死,也不早說,剛冰死了,」伊盈面露黑線,轉而又笑了,「不過水里面涼涼的還蠻舒服的。」

周曉白只好把自己下水前的準備工作復述了一遍,伊盈倒是不耐煩了,「知道啦,知道啦,趕快教我游泳吧!」邊說還一邊東張西望,眼珠子咕嚕嚕著亂轉。

「你找誰呢?」周曉白順著伊盈的眼光迷茫地張望著。

「隨便看看吧,說不定有熟人呢!」伊盈淡淡地應了一下,「怎麼開始學呢,要不你游一趟我看看。」

周曉白做了個無可奈何的眼色,然後舒展雙臂,一蹬池壁就游了出去,把伊盈羨慕得昏天暗地。周曉白沿著泳池的短邊游了一個來回,然後又輕巧的停在泳池邊上,雙手搭著泳池邊,舒服地用腿劃著水玩兒。

「親愛的,快教我呀!」伊盈巴巴地湊了過來,一臉興奮地吼著,「你游得真好,快教我!」

「喏!」周曉白繼續悠閑地蹬著水,假裝不耐煩地說,「好好看著,這不就是腿上動作嗎?」。

「啊?」伊盈被噎了一下,「就這樣?」

「是呀,你以為呢?」周曉白在心里偷笑著,「你總不能還沒學走就想學跑吧,這是基本動作,趕緊照著做呀!」

伊盈郁悶地照著周曉白的動作劃了幾下,咕噥著,「這也太簡單了吧?」

「簡單?」周曉白早料到她會作此反應,「那你看好了,這是手上的動作,你做幾次,然後手腳動作連續起來做!」

周曉白扶著池壁站穩了,認真地示範起手上的動作,伊盈也仔細地跟著做了好幾下,然後就積極地練習著想把手上和腳上的動作合起來。可惜,這丫頭實在太心急了,越是這樣就越手腳不協調,反倒讓自己嗆了好幾口水。周曉白站在一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走上前去決定換一種方法試試。

周曉白拍了拍潛在水里專心練習的伊盈,惹得她又是一頓嗆,她一邊抹著臉上的水,一邊劇烈咳嗽著。

「喝飽了沒有?」周曉白故意沒好氣地問。

「你……」伊盈的呼吸才略平靜了點,似乎又被激怒了,「你什麼意思……咳咳……咳咳……」又是一頓咳嗽聲。

「哎,沒辦法了,來吧,」周曉白一邊說一邊伸手扶在伊盈的腰上,「往前趴,我托著你,不然一會兒你晚飯都吃不下了。」

「去死!」伊盈不信任地吐了吐舌頭。

「發什麼楞呀,你握著我的手臂,慢慢往前倒,我托住你的腰。」周曉白指揮著伊盈的動作,同時伸出另外一只手,托住了伊盈的背,緩緩用力催促著她的動作。

「別怕,慢慢來,先不要動,靜靜感受水的浮力。」周曉白用兩只手輕輕扶住伊盈的腰的兩側,在浮力作用之下這個動作豪不費力,她看著伊盈的腰繃得緊緊的,感覺到這丫頭整個人的狀態仍然非常緊張。這也難怪,不會游泳的人總是對水有一種本能的恐懼感,以前自己在學校游泳課上,已經深刻地體會過這種懼怕水的緊張情緒。

「緊張嗎?」。伊盈的臉整個埋在水里,看不出什麼反應,周曉白鼓勵地說,「不過是1米2的水深而已,實在不行了就一腳蹬地站起來嘛。」

「找到平衡了嗎?」。見伊盈埋在水里一半的頭用力地點了點,周曉白繼續說,「那你先輕輕抬起頭換個氣兒吧」

伊盈果然是悶壞了,急忙抬起頭狠狠吸了幾大口空氣。

「現在開始做手上的動作,不用怕,我扶著你,感覺水的阻力,掌握劃水的節奏。」

伊盈听話多了,輕輕的伸展雙臂重復做著劃水—收回—劃水,偶爾也快快地抬下頭換口氣,整個身體也不像之前那麼僵硬了。

「現在試著加上腳的動作?」周曉白趁勢鼓勵伊盈學習進一步的動作。

伊盈表現出了一些不自信,在加上腳的動作之後,手上的動作卻不自覺地慢了下來,結果腳的動作越來越快,手卻越來越慢,周曉白明顯感覺到了手臂上重心的搖擺不定,她只能盡力扣住伊盈的腰努力穩住重心,同時大聲指揮著伊盈的動作,「手的動作快點,剛剛的節奏呢?收手的同時再瞪腳,用手的節奏帶動腳。」

一陣折騰之後,伊盈的動作果然連貫穩定了起來,在水中漂移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周曉白開始覺得有點吃力,但她盡量快速地在水中行走著以跟上伊盈的節奏。她知道伊盈已經離成功不遠了,自己需要做的只是在一個合適的時機,輕輕地放手。

伊盈在周曉白的幫助下,沿著泳池的短邊游了一個來回,兩人停在池邊稍作休息,周曉白感覺自己累得夠嗆了,伊盈卻是情緒很高漲,開心地分享著剛剛的心里感受,時不時發出歡喜的笑聲。

休息了一會兒,伊盈就著急著要再去練習,周曉白卻偷偷想著自己可以暗自開始下一步的動作啦。周曉白仍然是按照剛剛的方法扶著伊盈來游來游去,又幾個來回下來,伊盈已經差不多完全克服了對水的恐懼,游得更加放松和愜意。又開始了一個新的來回,周曉白看時機差不多成熟了,就輕輕放開了手。伊盈似乎完全忘記了周曉白的存在,仍然是奮力地向前游著,直到要換氣的時候,才突然發現要腰上的支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心里有一絲著急,感覺肚子也開始緩緩向下沉,一時慌張著又亂了節奏,好在胡亂掙扎了一番,雙腳已經穩穩地站在了池底,只是咕嚕這又是幾大口水進肚,心里好不郁悶。她抬頭一看,周曉白正靠著對面池壁,望著自己賊賊地偷笑呢,心里恨恨地想著,哼,小樣,等我游過去不打你。

伊盈是個絕對聰明的丫頭,她仔細尋思著剛剛的動作,只怪自己太緊張了,便自己試著獨立游了幾次,雖然每次都游得不遠,但是總能穩穩落地,倒也游得很開心。好一會兒折騰,終于到了周曉白跟前,準備好的責怪她的話卻早給忘了,倒是乖乖地請教起來如何換氣。

周曉白簡單說了下原理,指揮她怎麼練習,這丫頭卻是領悟不出個所以然。又游了幾次,卻總是一換氣就沉船。周曉白想游泳這個東西不是一天能練出來的,必須得她先能有駕馭水的能力,自己也累了,先讓她練練基本動作,下次再專心教她換氣吧。

周曉白來了這麼一會兒了,還沒有好好游兩圈呢,她打了招呼讓伊盈自己先練習著,自己就慢慢游向了深水區。

周曉白十分享受在水中游弋的感覺,她似乎天生不怕水,從小她就喜歡泡在水里感受著溫潤如玉的水滑過皮膚的感覺。夏天的晚上,媽媽和鄰里的嬸嬸們各自帶著小孩一起到村頭的小河里洗衣服洗澡,曬了一天之後的河水,是村里人們忙碌了一天之後最大的享受。記憶中,媽媽總是唱著歌幫自己洗澡洗頭,也會很用心地教自己一些簡單的游泳動作,她學得很用心,也很羨慕弟弟在爸爸的教導之下,早就能夠游到河對岸了,一到夏天他總是整個人曬得黝黑錚亮。

周曉白游了兩圈,突然感覺有點累,看來教人游泳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當她回到了原來的地方,發現伊盈正和一個人熱烈地聊著天,居然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到來。周曉白也不願打擾這兩人,便在一邊悄悄地趴著休息,出于好奇,她又看了一眼這個陌生的人,卻發現很是眼熟,貌似見過,仔細一想,這也是公司的同事。記得才來不久,有次在食堂排隊吃飯,伊盈神秘地指著一個高大的男孩兒,花痴地說著︰「好帥呀!」當時自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可是過了不久,這丫頭卻有些黯然神傷地跟自己抱怨帥哥居然已經結婚了,沒頭沒尾的,想來說的也是他。好巧不巧,居然在泳池又遇到了這個早婚的帥哥,難怪伊盈又犯花痴,想到這里周曉白只有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伊盈這才發現周曉白,便為兩人做了介紹,「我部門同事周曉白,成本部趙振林。」趙振林微微一下,露出了兩顆小虎牙和深深的酒窩,原來是個萌哥哥呀,難怪伊盈這麼著迷,周曉白淡淡地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趙振林離開之後,周曉白叫起了伊盈,兩人便一起出了游泳池,身後引落一片口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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