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青被關進錦衣衛詔獄的消息很快就傳到向威的耳中,向威並不放心,親自去了錦衣衛指揮使大營找龍奎。
「向大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您怎麼親自來我們大營?」龍奎心想這老賊耳朵可真靈,這麼快就收到消息。
「呵呵,老夫听說鐵青已經關進詔獄,龍大人果然名不虛傳,厲害。」向威豎起大拇指,奸笑道。
「哪里哪里,我只是盡本分。」
向威左右瞧了瞧,在龍奎耳邊低語道︰「龍大人,你如果想順利娶我女兒,趕快把鐵青處理了,免得夜長夢多。」
龍奎驚怔,心想這老賊等不及了,恨不得立馬除掉鐵青,為了不讓他起疑心,恐怕要犧牲鐵青了。
「好,今晚執行‘廷杖’。」
「老夫和你一並去。」
向威不是親眼看到鐵青受刑,恐怕是不會罷休,龍奎只好答應讓他一起去錦衣衛詔獄。
錦衣衛詔獄的施刑大堂陰森昏暗,牆上的燭火,閃爍著妖異的光芒,潮濕冰冷的空氣讓人難受,隱約听到那些長年被關的囚犯淒涼的申吟。
獄卒把鐵青從監獄房帶出,雙手反綁在背後,雙腳套上沉重的鐵鏈,看見向威的剎那,他的眼神冷漠尖銳,他的心如明鏡,想必是向威要求行刑的。
「女婿,你必須親自掌刑。」向威故意稱呼他女婿,試探龍奎的心是否已經歸向他。
只見龍奎遲疑了一小會。
「怎麼?你舍不得殺他?」
「不,我親自掌刑。」龍奎拿起棍棒走向鐵青,他看鐵青的眼神有點痛楚。
鐵青對他點頭,示意他不用手下留情。
龍奎對獄卒使了個眼光,兩人迅速扒了鐵青的衣衫,使他平趴在木板上。
隨著一聲「打」字,棍棒就如雨點般落在鐵青的大腿和上,鐵青咬緊牙關,緊皺眉頭,抿緊嘴唇,忍受每一下尖銳的疼痛,額上的冷汗黃豆般大,濕透了發梢。
向威坐在那里樂此不疲。
「龍大人,我看這鐵青皮厚的很,換個刑罰吧。」
「向大人指的是?」龍奎放下了棍棒。
向威對身邊的侍衛使了個眼光,只見兩個侍衛抬進來一個火爐,爐上的火燒得旺盛,火炭紅艷,發出‘ 里啪啦’的聲音,火苗像個妖精在跳動著,里面正燒著一塊厚厚的鐵片。
「烙刑?」龍奎驚訝地看著向威,接著回頭看了看臉色慘白的鐵青。
「還不動手?」向威舉起右手,對龍奎示意。
龍奎不得已取出燒得通紅的鐵片,對著鐵青的背部烙下,頓時‘吱’一聲,背上被鐵片烙下的肌膚冒出了白煙,一陣焦味,鐵青魂飛魄散地尖叫了一聲。
撤走鐵片的瞬間,由于高溫的作用,連同肌膚表皮一同扯下,痛得鐵青天昏地暗,突然喊出︰「向威你這老賊不得好死。」
向威一拍桌面,桌上的茶杯抖動了兩下。
「死到臨頭還嘴硬,給我繼續用刑。」
龍奎再次把剛加熱的鐵片戮進鐵青的肌膚,又是一聲‘吱’,冒出白煙,一陣焦味,似乎戮進了五髒六腑,痛得天翻地覆,這時鐵青喊得更大聲:「向威你害人無數,你一定會下地獄的。」
向威怒氣沖天,沖到龍奎跟前,奪過龍奎的繡春刀,一刀刺進鐵青的月復部,鮮血如涌泉般噴出,鐵青頓時吐了一灘血,眼楮瞪得大大的,沒有掙扎半下,只是輕輕地,腦袋磕在木板上。
龍奎的手緩緩垂下,內心痛楚,懊惱沒能保住鐵青,暗里發誓必定鏟除謀逆叛亂之人,決不能讓鐵青白白犧牲。
向威見鐵青已經斷氣,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他,大笑著離開錦衣衛詔獄施刑大堂,此時,詔獄施刑大堂恢復了靜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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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未成,鐵青的遺體不能風光下葬,由于他生前喜歡去崇福寺,龍奎便安排兩個親信偷偷把鐵青的遺體運到崇福寺附近去埋。
向雲得知鐵青死了,悲傷至極,內疚當初出賣了鐵青。
很快,大婚的日子就到了,向雲穿上鳳冠霞帔,美若天仙,坐在梳妝台前,丫鬟正小心翼翼地給她化妝,她的面容顯然有些憔悴。
「小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怎麼一點都不開心呀?」丫鬟心疼地說。
「月兒,你不懂,我並不愛龍奎。」
「月兒懂,小姐你愛的是鐵青姑爺,可是他已經死了,小姐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听到‘姑爺’二字,向雲的淚水潛潛而下。
「是我害了他,其實我沒有想過要出賣他,我是真心想嫁給他的,可是那個夜晚我親眼看到他抱著另外一個女人,我……」向雲忍不住痛哭起來。
那個夜晚,鐵青把向雲送回向府之後,向雲舍不得離開他又從向府出來了,卻看到鐵青焦急地在大街上奔跑,她便好奇地追出去,沒想到竟目睹了鐵青緊張地擁抱上官歆霓的場面,她心生妒忌,便把事情告訴了她爹。
參加婚宴的人很多,來者基本都是那些籠絡向威的大臣,錦衣衛的將士們也都到場參加婚宴,可是向威沒有想到,到來的錦衣衛將士竟是龍奎安排最低層次的錦衣衛,此刻,龍奎早已帶領錦衣衛武功高強的將士和慶親王的軍隊進行激烈的廝殺。
數天之後。
龍奎帶領的軍隊瓦解了慶親王的陰謀,並將其人頭取下,回到朝廷之上,他把向威等人的罪狀呈上,皇帝下令一律將叛逆之人廷杖致死。
然而鐵青以一腔熱血,毅然上疏揭露向威大罪,遭廷杖烙刑,最後被向威持繡春刀穿月復殺死的故事便流傳民間,鐵青為了自己心中的正義戰斗到死,他是讓人敬佩的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