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妝 第八十五章 初露醫術

作者 ︰ 九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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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福安。」遠處走來一大幫衣著精致的人,有老有少,有雍容,有嬌美。

洛夏斷定,如果這些人出生在現代,一定走失叱 一方的人物,只可惜現在這些人都被關在這座叫將軍府的宅子里,放眼的也只有眼前的利益,最後弄得整個家都支離破碎起來。

「夏兒,听你丫鬟來報,說羽兒已經醒了?」老夫人滿臉喜色是誰都看得清的,而她身邊的三個老人看著洛夏更想是看著一塊珍寶一般,只怕她說出的話不和他們的心意。

洛夏不動聲色掃了掃在場所有人的臉色,最後依舊點了點頭,「回老夫人的話,大少爺已經醒了,只是現在身體虛弱,恐怕不容太多的人看望。」

「待會就我和太醫進去,你們不進去的話就回去,要進來的話就別給我添亂子。」老夫人撂下這句話,已經攜著洛夏離去,就連素來和她親厚的唐氏也被留在一邊。

唐氏一雙鳳眼緊緊地看著前面的人,手中的帕子都要絞爛了。

「看來老夫人看重的嘴中還是嫡長孫啊!」鄭氏一搖一擺走了過來,輕蔑地看著唐氏。

「哦!我听說最近四少爺又在哪里闖禍了,哎呀,這連自己丈夫的心都留不住,還真是……」唐氏恢復成原來的態度,晃著腦袋道,眼中滿是得意。

想排揎她,還早個一百年呢!

「你!」鄭氏指著唐氏,可是轉頭見自己夫君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轉身離去,這下可真的是傷透了心了。

「還不快去,得罪了你夫君可沒有好果子吃哦。」唐氏也樂得看戲,反正鄭氏已經是府里過得最慘的了,竟然連一個姨娘都比不過。

鄭氏憤恨地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轉身離去了。

劉氏看著兩人的一去一來,倒是沒有說什麼,而是看著自己的夫君道︰「我們進去吧。」

「恩。」劉氏和祁世硯也算是府里最和諧的一對了,劉氏為他升了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其中大女兒在生下兩歲的時候便夭折了,那時候劉氏傷心欲絕,直欲去做姑子,最後還是被祁世硯勸了下來,如今又孕有一子一女,可謂是享盡天倫。

可是祁世硯是個書生,平常在字畫上面花的錢更是數不勝數,所以四房中,劉氏這一房往往是最缺錢用的。偏偏祁世硯到現在也只混了一個小官。

幾人相攜進了暖軒閣,被丫鬟領著到了花廳,有人沏茶上來伺候,倒是沒有一點怠慢。

「羽兒,羽兒,快醒醒,是祖母啊!」老夫人進門就看到了床上那抹蒼白的身影心里一痛,哪里顧得上洛夏的攙扶,人已經撲了上去。

「你不是說羽兒已經醒了嗎?怎麼現在還是昏迷。」老夫人沖著洛夏喊道,語氣中滿是厲色。

洛夏上前,「老夫人,大少爺確實醒了,只是我方才去門口迎接你們了,想必大少爺是累著了,這才閉上眼楮休息了。「說完,她用手在旁邊推了推。

老夫人只感覺到抓在手中的手動了一下,她連忙看了過去,果然見祁颯羽的眼楮已經慢慢睜開。

「醒了!真的醒了!」現在最高興的莫過于三位太醫了,祁颯羽已經醒來,那就說明他們的官職是保住了。

「女乃女乃?」祁颯羽看著面前蒼老的面容上布滿了擔心,心里一酸,就想掙扎著坐起來。

「好孩子,快別為難自己了。」止住了他的動作,老夫人的關心溢于言表。

後面三位太醫看在眼里,也更加深了祁颯羽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

洛夏將三位太醫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他們現在放心還太早了,待會還有更刺激的呢。她將目光放在床上的人影身上,只見他手指有意無意地指向了桌上的茶壺,然後心里不住的呢喃道︰「渴,我要水。」

「老夫人,您陪著大少爺,奴婢來倒。」見老夫人就要起身,她連忙上前一步,人已經到了桌前。清澈的茶水在杯中沖泡開來,濃郁的茶香讓眾人都深吸了一口。

洛夏也不理會他們的表情,而是上前到了祁颯羽的身邊,老夫人讓開身體,洛夏則是扶著祁颯羽坐了起來。

兩人在暗地里交換了神色,洛夏便知道這茶水里面已經被下了毒,而祁颯羽的意思是讓她直接把這茶水喂他喝下。

不行,這茶水你不能喝,如果是劇毒怎麼辦?

快點,要不然被女乃女乃看出蹊蹺來就遭了,別忘了你身後還有三個太醫。

可是……

洛夏猶豫不決,兩人的視線來往密切,卻是被她的袖子遮住,最後,在他的堅持下,她還是將那茶杯緩緩送到了他的嘴邊,心里一陣酸痛,這樣的人,他身體里面究竟有多少毒啊!

咕嚕咕嚕!一絲水線沿著他的嘴角流下,洛夏連忙拿出手帕擦拭干淨,然後將茶杯放在旁邊的茶幾上,接著扶著他躺下。

老夫人見洛夏動作熟練,神色自然,便知道她平常便是這樣照顧他,心里頓時感到欣慰也感到可惜。

喂完水,洛夏再次退到後面,等著前面祖孫兩好好說說話。

「太醫,你們上來看一下,羽兒的身體是不是已經恢復了,還有,他中的毒……」說到這里,老夫人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洛夏上前,神色滿是憂傷,但還是安慰著她,「老夫人,放下吧,大少爺一定會沒事的。」

老夫人看著她眼楮中真摯的擔心,只感覺冰冷的心瞬間一滯,這樣的人,她是多想留在身邊啊!可是……

握著她的手,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兩人緊張地等著三位太醫的診治,只見之前依舊把脈的那位太醫在看脈的時候臉色大變,「這……這是!」

「老牛,怎麼了?」後面的兩人太醫臉色劇變,他們從來沒看到過如此驚慌的他。

「不只一種毒。」他沉重道,再次看了看脈,待確定他沒有感覺錯,這才抬起頭來,看向好友兼同僚的兩人。

「怎麼回事?」這次出聲的是老夫人,她本來以為自己的孫兒已經恢復健康,哪里能想到。

「回長公主的話……」

「唔……疼,好疼啊!」突然,前面傳來祁颯羽的申吟聲,只見他原本還很平淡的神色突然發生的巨變,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冒了出來,嘴唇已經白得沒有了任何顏色。

看到這樣的他,洛夏神色一緊,連忙抽出絲帕來幫他擦汗。

「太醫,你們再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個不行,就兩個都上來看,大少爺疼成這個樣子,不可能是沒有事的。」洛夏焦急道。

好吧,她承認她心急,她擔憂,那是因為他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嘴上說不信任她,但是卻做到這個地步。

祁颯羽,你這又是何苦啊!

被洛夏一個提醒,幾人也來不及追究洛夏的大不敬罪,已經輪流開始為他把脈,可是隨著三人臉色越來越凝重,祁颯羽汗流得更加厲害,她心里咯 一下,究竟是什麼毒,為什麼連太醫也束手無策。

只是旁邊一個較矮的太醫在診完脈後,神色復雜地看了洛夏一眼。

被他陰沉地眼一看,洛夏心里咯 一下,有不好的感覺升起。

老夫人一雙手窩在拐杖上,爆出青筋,皮膚也越發的白得透明起來。

只見那太醫站起身來,沉重道︰「大少爺身體內原本潛伏著一種毒,可是剛才又攝入了新毒,現在兩種毒在互相抵抗。」

砰!

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接著,便是老夫人一聲怒吼,「洛夏,我將軍府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害羽兒。」老夫人聲音沉痛,可是一雙眼楮在這個時候卻亮得驚人。

遠在花廳的眾人也听到了老夫人的怒吼聲,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是何事惹來母親如此眾怒。

砰!

洛夏一下子跪了下來,眼楮已經通紅一片,在那神色中,有著深深的痛惜。

「老夫人,洛夏絕對不會害大少爺,剛剛我只是喂了茶水而已,想必是這茶水有問題,可是現在主要的要醫治大少爺,他現在痛成這個樣子,如果不想辦法止痛的話,奴婢怕,奴婢真怕大少爺會這樣痛過去啊!」洛夏哭喊著,腦海中關于祁颯羽的身體情況越發的清晰,和那個太醫說得一樣,兩種毒現在正在進行拉力仗,不管最後是誰贏,他也只能弄得個身死的下場。

「想,快給我想辦法!」老夫人說出這句話,感覺全身的力氣都用光了一般,身體搖晃了一下,最終往後一倒,倒在了一張圓凳上。

「老了!老了啊!」老夫人神色痛苦,太醫正在全力治療,而老夫人的眼神卻仿佛變得悠長起來,那焦距,根本就沒有落到祁颯羽的身上。

太醫的忙碌,老夫人的嘆息,洛夏哭泣的聲音和堅毅的眼神在這樣的空間中上演著一曲和諧,只是期間祁颯羽的痛呼聲,卻深深地破壞了這一切。

最後,依舊是那個矮太醫,他陰翳著眼,視死如歸般道︰「長公主,我們沒有辦法。」

轟!短短的一句話壓迫著老夫人的最後一根神經,只見老夫人身體晃了晃,好似在椅子上都已經坐不穩,直欲倒下去。

洛夏連忙上前扶著,听著前面祁颯羽的痛呼聲,然後看著已經呈現半昏迷的老夫人,心里一痛,咬著牙道︰「你過來扶著老夫人。」

命令的語氣,等他接過洛夏手中的人後才回過神來,可是這個時候洛夏已經到了前面,只見她一手一個人將其推開,然後自己單指握住了祁颯羽的手腕。

小個子太醫在看到那熟悉的手勢後,身體一滯,臉上神色劇變,滿是不可置信。

「你們快起拿參片給老夫人服下。」看了沒看身邊的人,她直接下著命令,本來以為他們能救他,可是沒想到醫術如此不行,不就連祁颯羽種的毒都弄不清楚,更是連止痛都做不到。

「照她說的做。」小個子太醫發話,其他兩人雖有疑問,但還是行動起來。

直到老夫人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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