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妝 第三十一章 唐氏的心思

作者 ︰ 九優

「女乃女乃,您不用對我說謝謝的,這是我該做的事。」听到洛夏的道謝聲,綠真慌張的連忙擺手,一邊又忐忑地看了一下坐在一邊的馮媽媽。芍藥在一邊一臉的嗤笑,這什麼主子,居然還對一個奴婢道謝。

「綠真,你幫我做事,我謝謝你是應該的,以後不用再這樣戰戰兢兢了。」洛夏不想綠真到時候也像一般的丫鬟一樣對她畢恭畢敬,雖然在思想方面以後還得好好教教她。

「你看,馮媽媽也不會怪你的,對吧!馮媽媽。」洛夏說著又笑著跑到馮媽媽身邊,開始撒起驕來。

馮媽媽看著她們主僕相處的樣子也非常欣慰,少了以往的偏見,她也越發覺得跟面前的人相處是非常輕松的一件事。

「綠真,主子這樣看重你是你的福分,還是好好接受吧。」馮媽媽有心要笑,倒是平常嚴肅慣了,表情倒是變得有趣起來,洛夏在一邊看著,心里沉重的感覺也消散了不少。

芍藥在一邊看著眾人相處和諧的樣子,雖然不太想加入進去,但是因為要巴結馮媽媽,所以她也不得不隨時插上兩句話。

就在幾人聊天的時間中,洛夏發配了院里廚房管事婆子一事很快就被全府的人知道了,當然,其中最讓人關注的便是那王婆子便打得以後都下不了床了,最後還是被她兒子給領了回去。

「這又是怎麼回事?前幾天才打了襲香,這次又是管事婆子,她究竟打算干些什麼!」唐氏听著下人的回報,就算脾氣再好現在也沒了好臉色。

只見她一襲絳紅色的錦緞深衣,白色的封腰上綴著一根翠綠的腰帶,旁邊掛著一條金瓖玉的流蘇,將整個人襯得雍容華美。只是,此時的唐氏臉色卻不是很好看。

蘇雲將兩只手規矩得垂在一邊,之前這個消息還是一個不怎麼認識的小丫鬟告訴自己的,沒想到只是稍稍打探了一下就發現事情已經鬧成了這個樣子。

「夫人,王婆子是從我們院子里撥過去的,現在落了這麼個下場也沒見那邊給我們個消息,這可不行啊!」蘇雲在一邊勸著,說沒有私心是假的,要知道王婆子在府里的時候對自己比親生女兒還要好,可是現在這個下場怎麼能讓她忍下這口氣。

而且說來說去也只是一個嫁過來沖喜的女子罷了,比起她們這些個奴婢也高貴不到哪里去。

唐氏坐在檀木椅上,被蘇雲這麼一提醒,怒氣一時也消散了不少。

以前她不曾管過暖軒閣的事情,其中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祁颯羽已經是這個樣子了,而且平常暖軒閣也有襲香和襲雲兩姐妹照料著,並沒有出什麼事。

只是沒想到只是娶進來一個女子就接二連三地鬧出了這麼些事情。

「娘,我听說那個賤人發落了王婆子!」

這邊事情還沒有得出結論,那邊祁茗秀就已經跑了進來,她旁邊的小丫鬟在後面追趕著,一張臉已經通紅起來。

唐氏抬起頭,臉色一正,「什麼賤不賤人的,你這還沒談婚論嫁,就學著這麼些東西!」

祁茗秀見自己的母親果然生氣,這才上前一把栽在她的懷中,撒嬌道︰「娘,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王婆子以前也是看著我和姐姐長大的,這不是著急嗎?」。

唐氏其實也就是做做樣子,被自己女兒一安撫,早就沒有了之前的辭言厲色,反倒是一臉慈愛。

「我哪不著急啊!可是你也知道,我素來就不管那邊的事情,這要是突然管了,被老夫人怪罪下來可怎麼辦?」說完,似是非常擔憂一般。

祁茗秀一听這話,心里就已經開始生氣。

「什麼啊!女乃女乃老是寵著那個傻子,憑什麼?就連我們的婚嫁她也沒有一點關注的意思。」

「秀兒,不可這樣說,那是你大哥!」唐氏說著,又開始教訓起自己的女兒。

「什麼大不大哥的,不就是個傻子嗎?我才不認這樣的大哥呢!說出去還丟我們將軍府的臉。」祁茗秀想起這些心里就來氣。

唐氏倒是不厭煩的強調著祁颯羽在府中的地位。

「算了,娘,那邊的事情你管是不管,不然的話我去找女乃女乃了。」祁茗秀看樣子是打定了主意要讓洛夏吃癟,這邊看唐氏並沒有什麼異議,人又跑了出去。

她身邊那小丫頭也是連忙給唐氏行了一禮又追了出去。

大堂中就剩下唐氏和丫鬟蘇雲。

「夫人,小姐這樣沖動,對以後可不好。」蘇雲上前,見唐氏坐在椅子上,悠閑地從旁邊端起茶喝了起來,最後眸光暗了暗,又乖巧地站站在一邊。

唐氏仿佛沒有听見她的話一般,只是抿了一口茶後將茶杯往桌上一放,清脆的踫撞聲似乎在提醒著什麼一樣。

「是啊!秀兒這個樣子可不行,你說,明明我跟她說了這麼多,為什麼她還是不懂!這次又要跑到老夫人那里去,你說,老夫人這次是會責怪她呢,還是讓我重新開始管理暖軒閣?」仿若是自言自語一般,唐氏只是淡淡地看著前方,卻不知道的焦距落在哪里。

只是蘇雲知道的是,她的眼里沒有一點感情。

「我看夫人應該可以重新管理暖軒閣。」蘇雲在一邊搭腔道。

「原來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唐氏仰起頭,依舊是那麼溫和的笑著,但是蘇雲卻感覺心里發冷。

「小姐,三小姐往祈壽軒去了。」竹桃打探完消息就連忙趕了回來,挑開簾子就對著還在做女紅的祁茗秀說道。

祁茗秀手頓了頓,接著針尖一轉,朝著白鶴的眼楮處扎了進去,頓時,那黑白分明的瞳孔中突兀地出現了一滴血紅。

「你說,母親這樣利用她,她也看不出來,我是不是該因為有這樣一個妹妹而感到可悲呢?」

竹桃小心的察看祁茗秀的表情,見她並沒有什麼意思,這才小心道︰「小姐,三小姐雖然每次被夫人利用,但最後不也是便宜了我們嗎?反正夫人最後疼的也是小姐,我們又何必管她呢。」

「你說得也是。」祁茗秀說完就收了嘴,然後接著手上的活。

竹桃見這次小姐並沒有什麼吩咐,索性就在旁邊伺候著。

與此同時,祈壽軒內,祁茗秀正在和姚嬤嬤說著話。

「姚嬤嬤,女乃女乃究竟什麼時候出來啊!我有事情和她說!」

姚嬤嬤一直守候在老夫人的佛堂外面,之前見祁茗秀急匆匆地跑過來,只得趕忙將她攔下來。

「三小姐,老夫人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打擾她禮佛。」姚嬤嬤說這話,一點也沒有通融的意味。

祁茗秀在府里名聲一直不太好,驕陽跋扈也就是她這類型,可是即使這樣,在姚嬤嬤面前她也不敢太放肆,所以只能軟了語調道︰「這樣的話,那我就說給嬤嬤你听吧!你應該知道王婆子吧!她今天被大嫂從暖軒閣里趕了出來,還被打得半身不遂,你說這事怎麼辦?」

姚嬤嬤一听這事,倒是臉上掛滿了笑意︰「原來是這件事,三小姐你也不用擔心,老夫人已經安排好了,是不會出什麼事的。」

安排好了?

祁茗秀听著這話,一時也辨不出真假,只是若是讓她就這樣回去她也不甘心啊!

瑄衣站在自己小姐的身後,低垂著頭,不敢出聲。

祁茗秀知道這樣下去是沒有結果的,只能眼楮一紅,慢慢道︰「姚嬤嬤,您也知道,王婆子以前也是喂過我和姐姐的,這次她落得這個下場,雖然我不想追究太多,但是不管怎麼樣也得給我們一個說法不是。娘也不想插手大哥那邊的事,可是我們心里也是有不舒服的。」她雙手絞緊了手中的帕子,連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低垂著頭,雙眼中閃爍起淚花來。

姚嬤嬤一听這話就知道是二房那邊不想放過洛夏了,她知道,有馮媽媽守在暖軒閣,如果不是經過了她的同意,洛夏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所以,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王婆子真的犯了事。既然她們要個說法,不如就讓她們弄個清楚吧!

「三小姐說的在理,你在這里等一下,我這就去請老夫人。」

姚嬤嬤剛說完,那邊祁茗秀嘴角已經勾起了微笑,倒是一臉溫順地等在佛堂外面。

那邊,洛夏並不知道自己闖下了什麼禍,只是看著已經蒸好的涼皮,臉上露出了歡快的笑容。

她將涼皮一整塊揭下來,過了涼水後就放在了砧板上,把涼皮按照同樣的寬度切下。然後便是調料了,她將做好的辣椒油和其他調味料放在一起,再弄點香菜葉拌在一起,把涼皮用一個盤子裝起來,把調料灑在上面,一盤拌涼皮就這樣完成了。

「馮媽媽,你快過來嘗嘗,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了。」洛夏看著那水晶一般的涼皮,心里興奮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馮媽媽沒想到還真讓她做出來什麼涼皮,而且這東西她連看都沒有看到過,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筷子,她想也沒想就夾起一塊放在嘴中。

香菜的香味和辣椒油的香麻味刺激著她的味蕾,似乎所以的感官都被調動起來,馮媽媽又夾了一筷子,直到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

「馮媽媽,怎麼樣?」洛夏小心地問著。

被洛夏一提醒,馮媽媽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將手中的筷子放下,這才贊賞道︰「我這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可口的東西,看來還是女乃女乃厲害!」

听到馮媽**肯定,洛夏心里也很高興,招呼著芍藥和綠真一起來吃,自己也夾了一筷子。

芍藥和綠真也是第一次吃,剛開始因為有點辣,倒是讓她們一個個紅了臉,但是由來擴散開來的香味總是讓她們忍不住再吃第二口。

洛夏只是暗自思忖,沒想到味道還和以前的一樣,看來手藝是沒變了。

一盤涼皮很快就吃完了,芍藥和綠真等放下手中筷子的時候才醒悟過來,自己竟然搶在主子面前把東西給吃完了。兩人臉色劇變連忙給洛夏告罪,洛夏也不是什麼講規矩的人,只是揮了揮手讓她們不用放在心上。

而馮媽媽因為洛夏給她孝敬了一盤涼皮也就沒有多較真。

「綠真,你快把剩下的涼皮拌好,我給相公拿過去,對了,之前那瓶辣椒油也給我一起帶過來。」洛夏自然地吩咐道,只是多拿了一瓶辣椒油而已,也就沒有引起馮媽媽等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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