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投機半句多,衣服分完,洛河無緣無故發了一通火,也沒有向洛夏他們告退就直接離開了,美名曰回自己的房間,但是洛夏隨後問了洛桑,才知道他的房間只是一間柴房。
這也讓她想起自己穿越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柴房。
雖然不知道洛河為什麼鬧脾氣,但是他在離開的時候只丟下了一句話︰如果你們沒什麼事的話就離開吧!
洛桑當場被氣得吹胡子瞪眼。
而洛夏還想問他一些事情,卻也不想去打擾他,因為她知道,如果洛河下了最後通牒,就真的誰也不會理會了。可是她還是惦記著他身上的傷,想將這玉露膏拿給他。
就在她兩難抉擇的時候,只見祁颯羽說道︰「娘子,我們回去吧!」
洛夏知道他無聊了,可是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洛桑在一邊很想說不讓他們回去,但是他又不敢反駁祁颯羽的話,畢竟他也掛著將軍府嫡子的名頭。
最後,洛夏還是決定先離開,就連晚飯也沒有吃,就匆匆帶著綠真和小李子離開,一點也不管洛桑的挽留。她之前已經留給了洛河傷藥,夠他用一陣子,如果她還能出府的話再將藥帶給他。
洛桑一直送到門口,直到看著那輛豪華的馬車駛離了十八胡同這才趕回了屋中。果然,他才剛進去,就見馬氏正坐在床上伺候著洛泊喝藥,而洛泊,滿臉的恨意。
「爹,怎麼樣了?她幫不幫忙?」洛泊著急道,將到了嘴邊的藥揮開。
可是他才說了一句話便感覺到胸腔中抽痛起來,一個倒吸氣,最後他只能強制自己冷靜下來。馬氏一臉擔憂的看著他,完全沒有之前那撒潑的樣子。
「唉!」洛桑嘆了口氣,「她不肯幫忙!」
「我就說那個賤人,這下嫁到將軍府去當了鳳凰,沒想到轉過頭來竟然就棄娘家于不顧。」馬氏開口就罵,也不想想她口中的賤人還是自己的女兒。
顯然,洛桑還是要理智些,這才問起洛泊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洛夏說起話來沒有一點緩和的神色,就像是在給他們下馬威一樣。
洛泊神色一白,吞吞吐吐的將今天發生的事都告訴了自己的父親,顯然,在他的心中,父親的意見還是有用的。
「糊涂啊!」洛桑听完就恨罵了一句。
「我也知道這件事實在是太踫巧了,沒想到被她抓個正著,本來我以為沒什麼事,沒想到她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僅抓著這件事不放,還恐嚇我。」洛泊想起之前在雲來酒樓里發生的事情,就恨得一陣牙癢癢。
「恐嚇你!兒子啊!那賤人怎麼恐嚇你的。」馬氏一听自己兒子受了委屈,馬上關心道。
洛泊懶得理會她,本來在他的眼里,馬氏就是打字不識一個的村姑,跟她說了也白說。
而馬氏顯然是習慣了兒子的態度,見他不說話就是沒有什麼事,便也沒有多問。
洛桑嘆了口氣,「你說說,這三百兩你打算怎麼辦?」想起這一大筆錢他就感覺前途一片黯淡。
只是沒想到洛泊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本來洛夏待在將軍府里還好,我也難以找她,可是這次她也出來了,而且也知道了洛河的處境,要知道,從小到大,她在乎的就只有這一個,所以只要洛河還在我們家一天,我就有辦法從她手上弄到三百兩銀子。不!不止三百兩,我要弄到更多然後讓我們全家都過上好日子。」洛泊說著,臉上也激動起來,在他的眼中,洛夏已經完全成了一只會下金蛋的母雞。
而洛桑也是贊嘆地模了模自己的八字胡,「恩,這個可行,今天我看他們的穿著都是上等的,哪里會沒有錢!我明天就去請大夫看看小河,現在我們先好好供著他,到時候用來威脅洛夏也有資本。」
洛泊點了點頭,「這樣最好。」
馬氏在一邊听著,臉上的笑意也越發的深了起來,在她的心中,只要讓洛夏和洛河不好過她就好過。
「泊兒,這次你一定要好好養病,那賭你也一定要戒,現在有了洛夏這棵搖錢樹,我們也不必擔憂太多。」馬氏勸著自己的兒子。
洛泊這次也難得听話的點了點頭,「母親放心吧!」
「恩,知道就好。」馬氏臉上浮現出受寵若驚的神色,這才在落桑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離開了他的房間。
洛泊靠在床椽上,抬頭看著頂上的天青色紗帳,不知道想到什麼,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直到有點掩飾不住這才大笑起來。
剛走到門口的洛桑和馬氏听到自己兒子的大笑,臉上也閃過十分欣慰的神色。
洛夏坐在馬車內,因為擔心洛河,一路上話也沒有說,綠真擔憂地在旁邊看著,最終還是端了杯茶上去,「女乃女乃,你這樣擔心也沒有辦法,先喝杯茶吧。」
洛夏看著面前的瓷杯,才抬起頭來,看見的便是綠真一張小臉上的擔憂,她轉頭看向祁颯羽,卻見他似乎有些疲憊地靠在軟榻上休息,也就沒有打擾他。
接過茶杯,洛夏沖著綠真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沒事,我知道,我自己現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小河的事他自己
一定會有辦法的。」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洛夏反而更加擔心,她在心里勸著自己,過兩天再去看他,不管怎麼樣,她也要把他從那個家給弄出來。
盛夏的傍晚,被太陽轟曬了一天的街道好不容易出現點點涼意,在鋪滿石板的道路上,之听見車輪的咕嚕聲,在一路亮起的街燈的照耀下,漸行漸遠。
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已經是酉時了,府門外已經掛起了燈,大宅兩邊兩個碩大的石獅對著大街上的人,在這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點可怖,洛夏想,應該是這大理石的顏色太蒼白了些吧。
把祁颯羽叫了起來,洛夏讓小李子去暖軒閣通傳一聲,讓他們先準備好飯菜,然後自己就帶著祁颯羽去老太君那了,綠真則是盡忠職守地跟在他們的身後。
到祈壽軒的時候,老太君正用完晚膳,見洛夏和祁颯羽過來,有點驚訝,然後親切問道︰「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去永州了嗎?」。
從永州一來一回也要兩天的時間。
吩咐身旁的丫鬟給兩人搬了坐,洛夏和祁颯羽福身坐下,這才道︰「今天本來是要去永州城的,說來也巧,今兒個在街上馬車差點撞上一個人,一看,才知道是我那大哥,我這才知道老子娘已經賣了原先的鋪子來了洛陽城。」
老夫人不禁唏噓,也感嘆,要不是遇到這件事,兩人還真是白跑一趟。
「那他們現今搬到了何處?」
「在十八胡同那。」洛夏說道。
「十八胡同?」老夫人沉吟了會,這才道︰「那地方雖然擁擠了點,但也是個好住處。」
洛夏點了點頭,「今兒個看見他們還好,我也放心了。」洛夏見老夫人的神色似乎對他們家的事沒有興趣也沒有多說,只是說起了今天出去的見聞,其實說來說去,他們也就在天河大道逛了一圈而已。
听到洛夏說起他們還沒有用晚飯,這才催促著他們趕緊回去。
「那女乃女乃,我們先告退了。」洛夏臉上掛著恬靜的笑容,滿是親切之意。
祁颯羽也學著洛夏道︰「女乃女乃,那我們先回去了。」
「好好,你們快回去吧,可別餓著了。」說來說去,老夫人最在乎的還是自己的孫子,很顯然,祁颯羽的一句話比她的幾句話都要管用。
洛夏也不在乎這些,她也想趕緊回去,還得好好打算了一下,不能將自己的時間就這樣耗費在將軍府里。
回到暖軒閣的時候,飯菜已經備好,牽著祁颯羽上前,見襲雲已經出來伺候,只是沒看見襲香和芍藥,也沒有多問,兩人直接坐定,準備用飯。
越往夏季走,苦夏的日子則是最難熬的,洛夏還好,因為平常就比較喜歡食素,但是卻苦了祁颯羽,他喜食肉,但在這樣的季節,吃多了肉不容易消食有時候還容易上火。洛夏見他扒了幾口飯就不想再吃,一時也發了愁,看來她還得想想法子應付他這苦夏的癥狀。
回到房間的時候,兩人照樣不用丫鬟進去伺候,旁邊的小角房中已經放好了水,洛夏這才伺候著祁颯羽沐浴。
其實說到底,兩人已經是夫妻了,但是洛夏也沒有看過他的樣子,下意識的,洛夏還是蠻注重培養祁颯羽自己動手的習慣,所以大多時候都是她幫他寬完衣後就由他自己去洗澡。
听著那邊嘩啦啦的水聲,洛夏一時在房間中無聊,這才坐在凳上支著下巴發起呆來。
雖然以前的記憶已經不是很清楚,說來說去,十歲前的記憶她竟然一點也沒有,就算是記性不好,這情況也太詭異了。只有一個可能,除非她根本就沒有十歲前的記憶,或者是她失憶了。她所有的記憶都是自己在洛家生活的事,雖然都不是什麼好的記憶。
這次洛泊雖然是受傷在床,三個月的時間也不會弄出什麼事,可是以自己對他的了解,恐怕事情不會這麼結束,而且他那邊還欠下了三百兩的巨債,他除了從自己這里弄錢,其他地方也沒有辦法。
那錢她是沒辦法還,而且小河在家也危險,是的,危險!雖然家里都是他的親人,可是正因為這樣才危險。
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