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毒女 第兩百章 宮宴前夕

作者 ︰ 顏新

龐馳一貫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他那些個話幾乎都是貼著敬貴妃的耳朵說的,那說的時候因為貼的極其近而龐馳也刻意壓低了嗓子,在這後宮之中原本就應該要小心謹慎。舒殘璨龐馳也是曉得自己這個妹子原本就不是一個謹慎的人,所以很多時候龐馳也是十分的不放心。這後宮修羅場,若不是他一貫是著人看著她,只怕她早就已經是在這修羅場之中沒了半條性命了。而且若不是當初的時候他們龐家也就只有她一個女兒,他也只有她這麼一個嫡親的妹子,龐馳還真心不想將這人給送到這後宮之中來的,因為這人太能夠生事了,即便是現在這般大的年紀了,龐馳也是覺得她至今還是不肯消停的。

「這般這麼做,你可知道了,可千萬是別出了錯才好。」龐馳看著敬貴妃,在那邊叮嚀了一句道,他委實是有些不大放心,只得是這般叮嚀了之後再叮嚀一聲。

「我知道了。」敬貴妃沒有好氣地道,「只要哥哥你能保證這往後的儲君之位是能夠到毅兒的手上,這當不當皇後于我有什麼關系。到時候整個天下都是毅兒的,我還怕他會待我這個皇女乃女乃不好不成!」

龐馳听著自家妹子這般說著,他也點了點頭,覺得她能夠這樣想得開的確是一件好事,他不就是怕自己這妹子事到臨頭的時候還是那樣的想不開鑽了牛角尖麼!

「你既然是這麼想,那我也就放心了。」龐馳點了點頭道,「這時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準備準備,晚上的時候還得再赴宮宴呢!」

素問站在門外認認真真地听著龐馳和敬貴妃兩個人之間的談話,到最後兩個人商議著如何去是對待著容淵,其實也就是一開始聲音還算是能夠听的清楚,但到後面的時候,龐馳和敬貴妃的聲音是壓得更加的低,哪怕是素問有著內力,但是听著的時候,到底也還是有些模糊,尤其是龐馳大約是刻意怕有人偷听,所以到最後的時候這聲音大概幾乎低得完全沒有辦法听到仔細。

素問沒有听清楚兩人之間到底交談的內容是什麼,不過就是想著一個計謀想要在這一次的宮宴上頭對容淵不利罷了。這一點素問倒是半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意外的,所以她在看到容淵的時候也覺得這人竟然不顧的自己的身份,原本這都已經好不容易走了,結果卻還是又回來了,他這樣的做法對自己不能說是完全沒有半點的幫助,但更多的卻還是會給容淵他自己招惹上更多的麻煩。這年少得意,未必不會是不會有人會有人打著他的主意,更何況他這手上還有那麼龐大的兵權,就算不是旁人在那邊算計著容淵所擁有的東西,就算是建業帝也未必會對自己這個弟弟絕對放心的,所以容淵原本就應該要小心謹慎才對,而不是像是以身犯險。

這種事情素問清楚,作為旁人來說自然也是清楚的,如果說素問是站在容淵敵對面,自然也就是在那邊等著容淵犯下錯事,然後尋了機會指責順帶努力將容淵給拉下馬來。

而且,素問也不想欠了容淵那麼大的人情,從她同舒太妃相處不多的經驗來看,可以看得出來舒太妃是一個十分望子成龍的人,不過這種事情也是完全的情有可原的,畢竟這舒太妃年紀輕輕的就成了一個寡婦,獨自帶著這麼一個兒子,可以算是所有的指望也都在這麼一個兒子身上。這些素問也都是知道的,這唯一只有一個母親的情況下多半是會將兒子十分的看中,要是平日里頭不觸及到自己兒子的權益可能還好說一些,但是一等到觸及到自己兒子的權益的時候,這母親就會變得十分瘋狂。所以素問也不敢去想象如今舒太妃知道這些個事情之後會是怎麼樣的一種反應,多半是要整個人都要瘋狂的了。

素問在外頭站了良久,里頭龐馳和敬貴妃的話也是十分的斷斷續續的,素問听到也有些著急,恨不得直接竄了進去听個清楚,省的現在在這里听得這要全不全的,揪心的很。

好了一會之後,這掩上的房門這才開了開來,穿著一身朝服的龐馳這才走了出去,他這大踏步走的可算是十分的行雲流水,幾乎都是要叫人覺著他才是這個宮殿的主人、

敬貴妃看著自己這兄長大踏步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的模樣,心中多少也是覺得有些憤恨。她雖說對自己這兄長是十分的敬重,以往的時候也是什麼事情都是听了他的,也知道自己在這後宮之中的榮寵也是同家族的榮辱是月兌不開關系的,可即便是這樣,敬貴妃的心中多少也是有著一些個不甘願,尤其是在听到這此生再也沒有當皇後的希望,這對于她來說那真的是一個十分沉痛的打擊。

敬貴妃看著自己兄長的背影,還是那樣的堅挺,她一直都以為自己這個兄長是可以為自己遮風避雨的,但現在看來,在自己兄長的心中考量的最多的還是家族而不是她這個妹妹,龐家一定是會出一個皇後的,只是那個人不是她而是煙兒……一想到這一點,原本還對龐煙還是十分寵愛的敬貴妃的心中也已經是沒有之前的那些個疼愛了,她只覺得龐煙對她的那些個尊敬也是是出于算計著的,或許她早就已經是知道這些了,所以才會這樣的討好吧,想到這一點,敬貴妃的心中除了厭惡也就只剩下厭惡了。她剛剛話是說的這般的通情達理,可她哪里是不知道,自己就算是說的不那麼通情達理也是完全沒有辦法,如果不是這麼說她還能夠怎麼說?!難道是要現在當著自己這個兄長的面在那邊說那些個難听的話語,到時候再落得他一個訓斥不成?!

為家族著想,敬貴妃覺得自己已經十分的為家族著想了,如果她不為家族著想,如今又怎麼可能會有現在龐家這如日中天的地位。敬貴妃心中十分的不甘,這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毅兒手上並沒有多少的實權關系,如果毅兒的手上是有實權,又是有兵權的話,那麼自己又何必處處去討好著自己的哥哥,到那個時候只怕是哥哥要來討好她也說不準的。

敬貴妃越想也越發地覺得的確是那麼一回事,現在整個越國最有兵權的人也就只有容淵一人,只要容淵不在了,那麼這兵權她到時候在陛下的耳邊再說道說道,要上那麼一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容淵這人不在就好……

敬貴妃的臉色難看無比,那神情幾乎像是被拋棄了似的,有著一種扭曲的姿態。原本素問是想趁著四下左右沒什麼人在的時候用那惑心術將敬貴妃給迷惑了,到時候也要查探查探剛剛龐馳到底是和舒太妃到底商量了什麼,可到底還是耐不住是在皇宮之中到處都是人,在她身邊都是人的情況下,素問也實在是不好明目張膽地對素問進行下手。

所以素問也就只能隔著那麼多人的情況下打量著敬貴妃,只能揣摩著在宮宴之中可能會發生的那些個事情,當然,素問不覺得以自己現在這宮女的身份,就算是在敬貴妃身邊伺候的宮女身份是能夠直接進入到晚上的宮宴里頭的,如果她想要進入宮宴里頭,多半還是要換一個能夠進入到宮宴里頭的身份的。

素問隱藏在一邊,做著那些個尋常宮女會做的事情,心中卻已經是思量開了,這想的大概也不過就是兩件事情,一件就是安青雲的情況到底是如何了,而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剛剛在那宮殿里頭到底龐馳同敬貴妃是說了點什麼事情。

後宮之中因為這一場宮宴的事情而全天都是熱熱鬧鬧的,素問趁著敬貴妃午憩的時候悄悄地走了出去。素問在皇宮之中到處走動了一番,這越國的皇宮的確是富麗堂皇無比,素問雖說已經不是第一次到這皇宮之中來了,但所經過的地方也不是只有她一個人自己走的,多半都是有著引路的宮女和太監。所以素問也完全是可以說對皇宮並不算是十分的熟悉,幾乎也可以算是陌生的地步。

等到她在這皇宮之中轉了兩圈之後,差不多的宮殿,處處的圍牆也已經將她完全繞暈了。素問只覺得這處處看著都是十分的接近,而且還像是自己之前已經走過一圈一般。面對這樣的情況素問也完全不著急,這大白天的在這後宮之中到處鸞竄亂走也完全不是一個事,反而會引起旁人的注意,所以素問干脆地進了一個沒什麼人的存在的宮殿之中,干脆睡了一會之後等著天黑,這天黑之後也好方便行動。

相對于素問的那一份淡定,這安青雲倒是顯得十分的不淡定,這午膳一過之後,便是離傍晚的時候入宮也就只剩下那麼兩個時辰左右了,這秋日里頭又不像是夏夜里頭那般日頭長,所以這傍晚十分太陽一落山之後,這天便是一下子黑了下去。而這宮宴便是在天黑的時候開始的,所以基本上得是在這天還沒有黑之前就要入宮了。

而這一次的宮宴除了原本這朝中人員之外,這家眷和子女也便是要一並入內的。這能夠進入皇宮內院參加那些個宮宴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府上的那些個小妾姨娘一類人,而是那名正言順的。這子女之中也不可能會是那庶出的子女,而是嫡子嫡女。自打得了這個消息之後,這孫姨娘和周姨娘幾乎是咬碎了一口銀牙,能夠參加這皇宮之中的那些個宮宴對于她們來說那幾乎是一輩子的榮光了,可惜就是自己那身份硬生生地擺著,半點也是由不得人,她們也知道這允許嫡子嫡女參加這宮宴這代表著的又是旁的意思了,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是得了陛下的眼緣得了陛下的金口,不求陛下金口賜封個公主郡主縣君的封號,只求能夠賜上一紙婚約這也是求也求不來的好事情,說不定還能夠一下子飛上枝頭當了鳳凰也未必呢。

一想到這些,孫姨娘和周姨娘更是恨了,只恨自己比那莫氏要年輕漂亮身段好,但卻到底還是輸在了一個名頭上,只恨自己不是明媒正娶的安家婦。一想到這個這兩個平日里頭都是十分討好著莫氏的兩個女人氣得這今日一早開始就佯裝自己病了起不來身,這該有的晨昏定省的表面功夫都懶得再做下去了。

但這對于旁人來說是無上榮光的事情,可對于莫氏來說並不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她看著那安青雲命人送來的衣衫和首飾,整張臉都是青黑一片。她從素問被安青雲送到了大牢之中去了之後,她已經整整一日滴水未進,甚至連眼楮都沒有合上過,她披頭散發地坐在花廳的凳子上怎麼看怎麼頹廢,尤其是那一張臉,那些年原本莫氏的身體就已經被折騰的十分的破敗了,也虧得是素問肯花下極大的本錢將她給將養的十分好,所以在浮雲小築素問身邊的那一段日子,莫氏雖說沒有變的十分的年輕,但整體從精神上來看那是十分的不錯的,但不過就這一天一夜的功夫,莫氏整個人就完全像是老了十多歲似的,原本就已經多少有了一些白發的頭發現在更是變得花白了起來,那幾乎是一夜愁白了頭。

原本莫氏讓秦媽媽出去送了那些個信息便是想著讓挽歌去想想法子,雖說是不知道挽歌到底是想過了才用那劫獄的法子還是沒有辦法才只能夠用那劫獄的法子,昨天半夜的時候那一堆人挨家挨戶詢問,直到問到了安家之後莫氏這才知道素問他們現在是這樣的情況,這般鬧騰的厲害讓莫氏也就越發的心驚肉跳起來,她也實在是不知道素問如今是怎麼樣的情況了,只是怕素問他們會被找到,這找到之後會不過會受苦。

莫氏整日都陷入在後悔之中,那個時候素問同她說的她是一個字也沒有听進去,就覺得安青雲這樣應該已經是改過自新過了,自己被安青雲騙了也就算了,可自己甚至還幫著安青雲去騙自己的女兒,這才是自己現在一想到之後覺得痛苦的,她怎麼能夠這麼做呢,如果當初不是自己的緣故,現在的素問應該是不會受了這種無妄之災了。

尤其是在今日這繡坊的人送來了之前她所定下的那原本用作參加宮宴的衣衫的時候,莫氏整個人陷入了悲哀之中,尤其是在看到素問的那一件衣衫的時候,莫氏更是狠狠地哭了一場,原本她還想著同素問一起去參加這個宮宴來著,但現在可好,也就只剩下她這一人了,既然就只剩下她這一個人,那她又何必參加那些個宴會。

安青雲來看莫氏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那一個完全像是一個瘋子一樣的女人,原本莫氏就沒有什麼姿色可言,當初安青雲娶了她也不過就是因為她是自己父親定下的婚事,而她的家中也已經沒有什麼人在了,當初父親也還是在的說什麼也是不讓他將這一門婚事給退了的,若是安青雲真的對莫氏有幾分情誼在的話,當初也就不會讓蘇氏這貴妾生下了安家的長子了。所以從一開始的時候,安青雲對莫氏就沒有什麼情誼可以言。

這一點素問早就已經看透了,只可惜莫氏怎麼都是看不透的。

安青雲看著那披頭散發坐在那的莫氏,面對那一張憔悴且是充滿著皺紋的臉孔的時候,安青雲更是沒有什麼好感,若不是今夜的宴席上是要帶著自己的嫡妻出場的,他當然是不會想到要帶著莫氏出門的。安青雲因為那些個關系,只覺得自己年輕了不少,看著現在的莫氏同她站在一處比較的起來的時候,莫氏都幾乎是快成為他母親一般的人物了,安青雲自然是覺得莫氏是帶不出門的,而且莫氏也從未參加過那樣大的場面,到時候要是說錯了話,這丟人的也就是安家。可惜這聖旨也已經有了,即便是安青雲再怎麼不樂意到最後的時候也還是得帶著。

「怎麼夫人是這個樣子,來人啊,還不給夫人梳妝,這晚上的宮宴還得去參加的呢,你們是不打算要你們的皮了不是?」安青雲看著院子門口的那些個丫鬟道。

莫氏听到安青雲的聲音,她抬起了頭,看向他的眼神充斥著冷漠,「誰說要參加宮宴了?安青雲,你覺得現在這個時候我還會有這樣的心思同你去參加那宮宴嗎?」

安青雲迎著莫氏的眼神,對于莫氏,他自然是半點畏懼也沒有的,他的聲音之中充滿著冷漠,他道︰「就算是你不想去也還是得給我去。你還以為你是個孩子麼,在這里同我鬧什麼小性子。我這般容著你那也是有著界限的,別以為自己就能夠蹬鼻子上臉了。你這不想去也得給我去了,你想不去,行!除非你死了!」

安青雲冷哼了一聲,對于莫氏,別說是威脅了,安青雲從來都是不在這人的。這莫氏這種女人這唯一會的也就不過就是這一哭二鬧三上吊而已,安青雲也不在乎了,莫氏死了就死了吧,等到他恢復成為正常人之後,憑著他現在這正二品的身份,想要當他安青雲繼弦的人多了去了,多的是未嫁的黃花閨女!

莫氏指著安青雲,被他剛剛那話氣到不行,可她這手指也就不過是剛剛伸出而已。安青雲已經到了莫氏的身後,他一把抓過莫氏的頭發,逼著她不得不抬起頭來向後仰視著安青雲。

「我告訴你,你最好是乖乖听話,說不定到時候我這心情一好就會放過你那寶貝女兒,你要是現在惹怒了我,你也知道你那寶貝女兒現在是一個在逃犯,到時候這要是抓到了她,我真要是讓人私下處決了她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是想看著她生,還是想要看著她死?」安青雲微微低下了頭對著莫氏說道,他的眼神之中全部都是殘暴的氣息,那氣息逼得莫氏整個人微微地發抖起來。

「你這個畜生!」莫氏狠狠地啐了一口,她伸手想要去撕碎安青雲的那一張臉,但她現在這個情況不管她這手怎麼往後伸卻是怎麼都夠不到安青雲的臉。

倒是安青雲拽著莫氏的頭發的手更加的用力,莫氏也梗著一口氣硬生生的一口也沒有叫喚,她說什麼也不向安青雲妥協,也不向他求饒。

倒是安青雲最先放開了手,在他松開手的時候,這手掌心之中還拉扯了不少的頭發,安青雲像是嫌棄一樣地將手上的頭發給拂了個干淨。

他看著莫氏,聲音平淡半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的,甚至也沒有在意剛剛莫氏罵他是畜生這樣話他也沒有在意,他拍了拍手道︰「可不是畜生麼,你這可是畜生的女人,這生的也都是個小畜生,也就只有那般畜生的孩子才是會處處同自己的父親作對的,當初在護國寺之中你可還記得你那女兒對我說了什麼,她是怎麼對我的?既然她都是能夠坑了我的,我為什麼就不能夠騙了她的,這道行不如人也沒有旁的辦法也就只能是認了。」

「而且你不要以為我是不知道你身邊那秦嬤嬤是做什麼事情去了,這原本她安安分分的也沒有什麼事情,或許死也不用死的那般的痛苦,這如今劫獄事情一出之後,你以為她還能夠逃到哪里去?」安青雲掃了一眼莫氏,「你現在要是听話,這往後的時候,或許我還能夠讓你再同她見一面。不然,你就等著看到她的尸首,不,就算是這尸首安家也是不要的,免得是沾了安家的地方!」

莫氏听著安青雲那毫無人性的話,她淚流滿面,一邊哭著一邊對著安青雲道︰「安青雲你不是人,你真不是人。你這人沒有良心,你早晚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就算是下十八層地獄又怎麼樣,你那好女兒只怕現在已經是在那十八層地獄之中等著你了。」

安青雲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在門口的那些個丫鬟進了門來給莫氏梳妝,那些個丫鬟也不敢不听安青雲的話,這進了門之後便是攙扶著莫氏到了梳妝鏡的面前,將她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慢慢地打理著,直到梳了一個端莊的發髻,又選了得體的發簪。莫氏不願意換衣服,也是那些個丫鬟一邊制服著莫氏的掙扎一邊將那新做好的衣衫穿到了莫氏的身上,只是莫氏一直都在那邊哭哭啼啼個不停,自然是不能夠給她上了妝容。

安青雲就站在一旁認認真真地看著,看到丫鬟們那一臉為難的模樣的時候,安青雲倒是這手一擺隨意地道了一句︰「這不上妝就不上妝吧,反正一張老臉也沒有好看到哪里去的,到時候擦紅抹綠的反而倒像是個什麼德行似的徒惹人笑話。給夫人用井水泡上幾塊冷帕子,叫她清醒清醒。我這還沒死呢,讓她就算是要哭也晚個幾年再哭,別在這里哭的就像是死了什麼人是的。」

莫氏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只是一個勁地嗚咽著,在心中詛咒著安青雲,只覺得自己當初果真是瞎了眼楮才會相信這個男人的。早知道有今日,當初她就應該將自己的眼楮戳瞎了才對那樣就不至于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她真是悔不當初極了。

安青雲看著莫氏那模樣厭的厲害,但為了晚上的晚宴,他又不得不盯著這個愚蠢至極的女人,免得到時候她再給自己出什麼意外。等到這一次宮宴之後,他就想著要不就將莫氏也一並解決了得了,省的這擱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在那邊哭哭啼啼個不停。倒是那小賤人,安青雲倒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去劫獄了,這一點可是安青雲怎麼都沒有想到的,但在昨晚听到那些個衙役們描述的時候,安青雲便是大概知道將素問劫獄的人大致是誰了,原本安青雲還以為會干出這種事情來的人多半應該是那個有著一頭白發號稱是素問的師父的男人才對,那個像是謎一樣的男人才是十足可怕的人,他這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場,就連安青雲也覺得自己完全是承受不起,但安青雲轉念一想之後,要是那個人親自動手的話,大概是不會有機會讓人給發現的。

所以安青雲一下子就猜到了那動手的人一定是挽歌。

安青雲對于劫獄這件事情沒有多少震驚,這挽歌同素問是一個德行的,自然是不過會顧及做了那種事情之後會有怎麼樣的後果,只是安青雲覺得十分的憤怒,那人明明是答應了他會將素問的事情給解決了的,但現在竟然是騙了他,這騙了他也就算了,竟然還讓素問逃了。安青雲剛剛說的是那般的鎮定,好像是早晚素問都是會被官府的人給查找到一樣,但其實安青雲自己也沒有底,這越國這般的大,這東岳大陸這樣的大,到時候素問就算是在越國之中要在茫茫人海之中尋找一個人的存在那也是一個十分為難的事情更何況是在茫茫人海之中尋找一個人,那完全就是如同大海撈針一般的困難。

而他能夠等多久,他還要維持自己那個樣子多久?!

更讓安青雲覺得憤怒的事情是,他昨夜還趁著夜色到了之前折騰給那人休息的地方已經不見那個人的身影了,而安青雲半點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從哪里來的,那個人所有的一切自己都是完全是沒有半點的信息,一貫都是那個人神出鬼沒地來尋了自己的,但自己卻是不知道要上哪里去尋了那個人的。

安青雲整個晚上都是沒有睡妥當的,等到他這好不容易要入睡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的書房之中似乎是有人在的,但等到他起身去看的時候卻是發現整個房間之中也就只有他一個人的存在而已並沒有別的人的存在。

許是因為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再加上昨夜壓根就沒有怎麼睡今日一早便是要早早地起了床去上早朝的緣故,安青雲只覺得自己今天的精力十分的不濟,多少是覺得有些疲勞。而且剛剛又經過莫氏那樣一鬧之後,安青雲更是覺得自己不爽利得緊,他琢磨著自己這今晚不是要病發了吧?可昨日見到那個人的時候,他明明同自己保證過這最近幾日之後都是不會病發的,而他也會在下一次病發之前將素問送到自己的面前。

一想到那個人的保證,安青雲雖說是不敢是全信,但多少還是有幾分相信的,只是今晚到底是宮宴,安青雲也不想自己在那樣重要的場合之中鬧出點什麼事端來,到時候慘的也就是只有自己。在那種地方變成那樣的怪物一樣的的德行,安青雲覺得自己的前途也就完了,而他是會真的被當做怪物一般或許還會有人命令著將自己殺死。

安青雲十分不想去參加那宮宴卻又不得不去,這最後的時候,安青雲看著那放在花廳的桌子上的那一身像是春日里頭枝頭綻放的海棠一般嬌艷的衣衫他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厭惡,都是那小賤人的錯,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緣故,自己現在就已經是一個正常了,而不是需要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了,現在也不知道那小賤人到底是在哪里,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能不能將人帶到自己的面前來了。

夜幕漸漸西沉了下來,素問在看到日頭稍稍有一些個暗沉下來了之後便是出了這偏僻且沒有人居住的宮殿,因為今夜是宮宴的關系,宮廷之中的護衛自然是要比尋常的時候要來的嚴厲的多了。素問倒也是不怕自己被人認了出來,她頂著那一張平常無奇的臉孔問了那下個守衛絲樂坊的位子是在哪里,她這神情半點慌亂也無地說自己是敬貴妃宮中的人,因為敬貴妃擔憂這晚上絲樂坊的人會辦事不利,所以特地叫她再去仔細盯一番,只是她是剛剛到敬貴妃宮中的宮女,所以這一不留神就走岔了。

許是素問的神情太過鎮定半點也不像是在說謊著,所以那些個巡查的守衛倒也沒有懷疑,倒是給她指了一個路。素問覺得許是這其中到底還是因為如今這後宮之中敬貴妃的地位最是崇高而敬貴妃一貫是作威作福慣了所以也沒有人敢對敬貴妃宮中的人說一個不字,這狐假虎威就是這麼一回事。

素問得了那些個人的指示,尋到那絲樂坊倒也不是一件難事,而素問這一路走來,包括自己在後宮之中迷路的那些個地方也一並記在自己的腦中,多少構畫了一下皇宮之中的那個地形圖,雖不能是將整個皇宮的地形圖全部都記憶在自己的腦海之中,但至少她剛剛走過的地方,素問是知道自己要怎麼走才不會叫自己再度迷路了。

這絲樂坊之中的宮伶原本就十分的謹慎,如今見到素問自稱是敬貴妃宮中的人又是來再度這檢查一番的,自然是十分的尊敬。

素問巡視了一圈,看著像是做這最後的檢視,但是這實際上卻是在巡查著有沒有自己的可乘之機,她現在這宮女的身份能不能到這宮宴之中還是一件說不準的事情,而且這宮宴的時候守衛是更加的嚴厲,若是不能到這宮宴之中自己貿貿然闖了過去,還不得被人攔了下來。所以能夠正大光明地進了這宮宴之中的,除了參加宮宴之中的人外,最不被人懷疑的也就只有這些個絲樂坊的宮伶了。

素問隨意地走動著,她最是擅長的是醫術,對于樂器一類的東西也並不算是那般的擅長,不過想到樂器,素問倒是想起自己那師父倒是擅長古琴的很,偶爾撫琴的時候倒是真的有些仙人一般的意味,只可惜她這倒是沒有同魔尊學了個仔細,她覺得這行走江湖還是應該要有一技在身才好,這琴學得再好,這到最後的時候也不過就是彈琴賣藝?素問覺得她賣藝葬師還倒是有點可能性的。

「你們這絲樂坊的人準備的如何了,貴妃娘娘讓我來看看,這晚上宮宴上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到時候可別怪娘娘是沒有提醒過各位仔細著自己的腦袋!」

頤指氣使的聲音在樂坊的門口響了起來,那姿態囂張盛氣凌人的很,素問一听到這個聲音便是覺得有些糟糕,她原本以為敬貴妃應該不會是會再派人來這里了,所以這才編造了這樣的一個謊言。這好巧不巧的,這人要是在自己前面出現了,那自己再出現的時候也可以用敬貴妃放心不下所以著人再探查一回以免出錯來搪塞過去,可現在倒好,這人卻是在自己用了這樣的理由之後才出現,這不是鬧得自己這身份被人揭穿了不成麼?

「貴妃娘娘不是已經著人來查探過了,怎的……」樂坊的掌珍一臉困惑地問著。

素問快手快腳地閃進了樂坊之中的一個房間,這剛剛進了那個房間才將門給關上的時候這便是听到這有嬌滴滴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道︰「催個什麼催,這舞我已經排練了無數回了,自是不會出什麼錯的……」

那人的聲音還沒有說完,素問就已經足尖一點整個人越到了那宮伶的面前,她點穴的手還沒有收回來。那人瞪大了眼楮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素問,那眼神之中盛滿著驚恐,對于突然之間出現的素問害怕無比。

這宮伶生得貌美無比,那縴腰更是盈盈不及一握,幾乎是有當年趙飛燕的之態。只是現在她的臉上全部都是驚恐的顏色也已經看不出來到底是有多麼的貌美如花了,倒是的確是有幾分如花的味道。

「抱歉。」

素問看了這人一眼,她原本也是不想對這宮伶出手的,只是誰讓現在這種情況變得這樣的棘手,要是她現在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尤其是在那真的被敬貴妃指派來看著這些個宮伶的宮女面前,基本上這倒霉的也就是只有她自己了。再者,她也沒有打算殺了眼前這個宮伶,只是不想因為她的大呼小叫而將一些個無謂的人引了過來而已。

素問想了一想,她將自己身上這宮女衣衫給月兌了下來,又將這宮伶身上的衣衫給解了下來穿在了自己的身上。這宮伶身形同自己差不多,所以這衣衫就算是穿到了她的身上也是沒有多少的問題,只是等到穿著的時候素問這才覺得這宮伶的腰比自己還是瘦了一些,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算是夠瘦的了,卻不想這人比自己還要瘦上幾分,看著那腰肢,素問也不得不承認這宮中多餓死,楚王好細腰這樣的典故也不是完全沒有理由的,要想要有這樣的腰,也不知道是餓了多少頓方才餓出來的。

這宮伶素問倒是多少有些印象,今日一早的時候素問隨著敬貴妃到這絲樂坊的時候也看過這人的舞蹈,這女子是以輕盈為主,跳的是那水袖舞,學的也是那趙飛燕跳得是那鼓上舞,在那小小的鼓面上跳動旋轉,翩然起舞的動作的確是美艷無比。

不管是誰看著這人跳的那一支舞都是要嘆為觀止的,素問也不例外,只是那敬貴妃在看著這宮伶跳舞的時候那神情沒有半點的喜悅,甚至還是有些仇視。

素問當然知道敬貴妃是在仇視著什麼,這女子越美越年輕,對于已經這般年紀的敬貴妃來說都是一種刺激,而且這後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那美貌的女子,但一個女人同樣如花似玉的時候當然不會覺得旁人是一種威脅,可但一個女人垂垂老矣而旁人還在風華正茂的時候,這心中自然也是會有別的想法的,比如說妒忌,比如說是仇視。

尤其是建業帝還健在著,誰知道建業帝會不會看上了這樣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子,後宮之中的女人都是天子的女人,到時候就算是敬貴妃也是不能說一個不字的。

那宮伶瞪大了眼楮看著素問,尤其是在看著素問月兌了自己原本那一身宮女的衣衫解下自己身上的舞衣的時候,她的眼楮更是瞪得極大,恨不得是將素問給吃了。

她該不會是想要取代自己去殿前獻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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