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毒女 第一百七十九章 虎毒食子(上)

作者 ︰ 顏新

安卿夢看著安卿玉,在以前的時候她還曾羨慕過自己這個姐姐,不,無雙城之中甚至有很多養在深閨里頭的人都是十分羨慕安卿玉的,安家的掌上明珠,生得又是那般的貌美,有是才名遠播,所到之處無人不側目,這樣的女子誰人不羨慕,更何況欽慕她的人不是皇子就是王孫,許人便是從這些個人挑選的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姻緣在安卿玉的面前就這樣擺放著,隨著她去挑選。舒殢獍

安卿夢也是其中之一,從小到大,祖母,父母總是最關心的是自己這個姐姐,有什麼好的也全部都是留給她的,她從小就是在一旁看著,看著自己這個是姐姐在萬千寵愛之中。她從小就有些羨慕甚至也十分的記恨著安卿玉。這世間所有好的東西全部都放到了她的面前,而她同她明明是一個父親一個母親養出來的,憑什麼卻是要受到這樣不公正的待遇,甚至母親還願意用她來換取安卿玉的妥帖。

現在,她竟然以為現在這個時候的自己還會同她像是姐妹一樣的?安卿夢覺得這真是一件可笑無比的事情,以前風光的時候沒有想過要將她視為姐妹的,現在落魄了,成為一個廢人的時候,她倒是要覺得自己是會成為姐妹的了?

「你怎麼會變得這般的天真呢?」安卿夢看著安卿玉,她真是不知道自己這個親愛的姐姐怎麼就會變得這樣的可笑起來,「你覺得我們現在哪里像是姐妹了?曾經的你是天邊的雲,所以人人渴望著,我在你的眼中大約不過就像是路邊的雜草一般。你想到的時候我便是你的姐妹,你沒有想到的時候,我又能夠算得了什麼呢。但現在不一樣了,就算你是天邊的那一朵雲,現在也早就已經不是那潔白無瑕的雲朵了,你是一朵烏雲。又有誰是會願意多看一眼烏雲的呢?你這張臉縱使還是這般的美麗又能夠怎麼樣呢,你的名聲早就已經毀了,還有你這斷指,誰又是願意取一個斷指且又是個聾子的娘子回去的呢?!可現在的我不一樣,至少我還是完整無缺的,縱然沒有你的才名沒有你的美貌沒有你的名聲,可我還能夠仰仗著父親如今的權勢給自己找一個相襯的人,可你呢,還能夠剩下什麼?!」

「我今日來看你,只是想來看看曾經名動無雙城的人如今是變成了怎麼樣的模樣,這樣一看之後倒是覺得叫我這心中十分的舒爽。」安卿夢露出了笑,她伸手拍了拍安卿玉的臉,不意外地觸踫到了一手的汗水,她卻是半點也不以為意,「姐姐,我的好姐姐。雖然你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廢人,但咱們到底還是姐妹一場,我自然是不會將你這般棄之不顧的,只要是我有空,我必定是會來看看你的,不會叫你這般的寂寞。你可要好好地休養才是。」

安卿夢在說這一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一種扭曲變態的笑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說的這些個話都是帶著十足的嘲諷的,而她也明知道現在的安卿玉已經听不到她剛剛所說的那些話的,但安卿夢卻還是想要將這些個已經隱藏在她心中許久的話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她等待了這麼久總算是等到了她落魄的時候,現在的她又怎麼能夠不來落井下石一番,看看這般落魄的模樣呢重生之邪主。

安卿玉身邊伺候的丫鬟帶著一臉恐懼的神情縮在角落之中,看到安卿夢這樣對待著安卿玉的時候她不敢出聲阻攔只是縮在是一旁的角落之中,怯怯地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安卿玉雖然是看不到安卿夢到底是在說些什麼的,卻是將她此時此刻的神情全部看在眼內,她看著她的唇開開合合的,雖是听不到到底她說了什麼話,但是那嘲笑譏諷的神情卻是留在安卿玉的眼中,看的是這般的透徹,她每一個神情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半點也沒有遺漏。安卿玉知道她此刻說的必定不是什麼好听的話,因為她剛剛已經說她是廢物了,廢物!這樣的兩個字她都已經說出口了,安卿玉又怎麼可能會認為她會是來安慰自己的。安卿玉本是應該叫罵上一番的,就像是剛剛叫罵莫氏和孫周兩個姨娘的時候那樣,她再落魄的時候也不應該是有著他們來這般的落井下石的。可現在她剛剛被安卿夢觸踫到的傷處那是鑽心的疼,她這一張口只是支離破碎的申吟,「賤……賤人!」

安卿夢當然也听到了安卿玉那罵自己的那一句話,她無所謂地是笑了一笑,道︰「姐姐,你就是這樣,在人前的時候裝作是一個仙女一般,但是一到了人後,你那一張仙女的臉就已經消失不見了。罵人的時候比那些個潑婦還要狠,只覺得天下間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就是應該順著你的意思來的,如果不順著你的意思來,便是我們的不對。」安卿夢笑了起來,那一雙眼楮之中恨意流轉,但她的笑容卻是無比的燦爛,「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呢,為什麼非要整個天下的人都是要這般地討好著你的?你這麼些年來所享受過的好日子好東西還算不夠多的麼,輪了也是應該要輪到別人了。賤人?這樣兩個字應該送給姐姐你才是。」

安卿夢說著這話,她將自己手上剛剛用來擦手掌心鮮血的帕子朝著安卿玉的臉上隨意地一丟,「真髒,就像是你這個人似的。」

安卿夢轉身欲走,在看到那站在角落里頭瑟瑟發抖的婢女,她看了一眼那丫鬟漫不經心地道︰「之前府上發賣出去不少的丫鬟,後來又買了不少新的丫鬟,你這般面生看來應該是新來的吧,你叫什麼名字?」

那丫鬟沒有想到安卿夢會突然之間問她的話,這愣了一愣之後方才道了一句︰「回二小姐的話,奴婢是新來的丫鬟名叫佩紫,被管家安排過來伺候大小姐。」

安卿夢點了點頭,她一雙眼楮勾勾地看著那明叫佩紫的丫鬟,她道︰「姐姐傷得極重,性子脾氣在受了這般刺激下自然是不怎麼好的,而且還有這般自殘的行為出現,剛剛你也是瞧見了是不是?」

佩紫听著安卿夢的話,剛剛明明是二小姐動手的,如今卻說是大小姐受了刺激在自殘,但佩紫也知道如今大小姐這般模樣,想來也已經是徹底成為一個廢人了,多半也就只能養在將軍府里頭不可能再有什麼作為了,所以佩紫當下就做了決定,她平靜地道︰「是的,大小姐受了刺激,已經有了自殘的行為,奴婢會告之夫人。」

佩紫看了一眼安卿玉,反正現在的大小姐也听不到聲音更是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剛剛大小姐這樣對待著夫人,想來往後的日子在這府上的日子也是不會太好過了。

安卿夢十分喜歡佩紫的識時務,她點了點頭道︰「你且好好地照顧著,必定少不得你的好處。」

佩紫低低地應了一聲「是」。

安卿夢走出了安卿玉的房門,听著從身後傳來的那些個鬼吼鬼叫之聲,她全然當做沒有听到一般,外頭因為已經過了傍晚的時間這才是有些黯淡了,安卿夢看著這個漸漸暗沉下來的天,她雖是覺得心中出了一口惡氣,覺得心中舒爽不少,但卻還是覺得自己有些意難平。這安卿玉如今是落得這般下場的確是老天開眼了,但安卿夢的心中卻還是記掛著另外一個人,比之怨恨安卿玉更是叫她怨恨的一個人——素問。

安卿夢慢慢地踱回自己的房,她越發的變得沉默,若不是府上還有人伺候著她,每日的吃食都是要送去的,基本上府上的人也全部都已經忘記了這安家之中還有著一個名叫安卿夢的小姐的一婦當關最新章節。

安卿夢這些個日子以來也算是看的十分的透徹,素問的能力並非是自己能夠撼動的,若是自己沉不住氣先去招惹了她那便是會惹得她打擊報復回來,倒不如像是現在這樣就等著素問有一日也像是安卿玉一樣落魄的起來,那個時候自己必然也是能夠像是當初她一般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出現在她的面前將當初她賦予給自己的痛楚全部都還給她。

不急。

安卿夢這樣告訴自己。

容淵和容辭在素問那邊稍稍呆了一會之後便是回了慶王府,一來雖說他們一直都是同素問交好的,但這男女大妨畢竟還是要守著的,時間一長必定是會傳出一些個難听的話語來,二來,事已至此,素問決定不日之內便是回到安家去,那麼剩下的事情也是需要他們去尋找出一些個答案出來,總不能事事都是仰仗著素問來進行的。

在晚膳上的時候,素問倒是同魔尊提了一提關于自己打算要在這幾日之中回到安家的事情,魔尊對于素問說出來的這個決定雖是有些意外,卻也不至于到了震驚的地步,但魔尊還是問了一句︰「為何?就為了你的母親?還是為了那兩個人?」

魔尊覺得那連個人基本上還是襯不上自己這寶貝徒弟的,雖然他們的言行之中是沒有什麼所求的,但卻還是有所求的,魔尊覺得要想配的上自己這徒弟的,至少也應該是別無所求的才是。當然,魔尊也並非認為這嫁入高門之中必定就是一件好事的,如果可以的話,魔尊寧願素問尋一個江湖中人,這江湖兒女的哪有那麼多的顧及事情,而且,魔尊其實更希望的是素問管那麼多勞什子事情干嘛,不若就同他回了魔宮,這魔宮與世隔絕且世事無爭,魔宮之中多少的人陪著哄著寵著,這多好。這女兒家的又不是非要嫁人不可,他就樂意養著寵著哄著。

素問手上拿著筷子,想了想道︰「也並非是這般如此,只是覺得同安青雲的事情早晚也是要處理掉的,上一次是我大意,本以為這安青雲已經成了那般田地自然是不可能再咸魚翻身的,而如今,他這事看著蹊蹺的很,若是不查明,就算我願意同師父你回了魔宮,只怕也不會是這般輕易能夠走人的。」

而且,素問覺得安青雲那是完全有備而來的,他這般逼著自己回了安家,只能證明他這身後還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牽扯著他,那背後的人是誰,為什麼安青雲會痊愈起來,而他的個性又為什麼會為之改變,還有建業帝又是怎麼回事,這種種的變化之中應該是有著千絲萬縷的改變存在,所以素問覺得自己應該去尋找這個答案來,更何況她也不想整日月復背受敵,誰知道安青雲背著她又會作出什麼事情來,到了安家,雖說自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同樣安青雲也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到時候比的就是誰的動作快了。

魔尊听著素問這麼說,他也便是沒有說什麼,她一貫都是有著自己的主意的且也是有著自己分寸,這一點他半點也是不為素問擔憂的。

他點了點頭,也便是沒有多問什麼,只是又道了一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再拖上兩日便是,若是現在就回去了,倒是叫人覺得有些起疑了,不急。」素問姿態頗緩,安青雲今日剛剛來到自己這邊來好說歹說說了那麼多好听的話自己已經這般給回絕了,要是明日就巴巴地跑回了安家去倒是叫人覺得有些心生懷疑了,那樣的情況下不去,如今自己又跑去,旁人一看便是知道必定是有問題的,旁人是這樣想的,安青雲又怎麼可能會不這般地想著呢。

所以素問打算再拖兩日,若是安青雲是真的是想要她回安家,必定還是會有別的作為的,所以她不用著急。而且,素問隱約還是有一個感覺,覺得莫氏也必定是會來尋她的,素問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她也沒有多傷感的感覺,原本就不是一條船上的人,有人中路到站又重新折了回去,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而莫氏現在這般,素問也覺得算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不算有太多的意外,只是心中不免還是有一些個噓吁,覺得明明是有更好的路給她走的,她到底還是選擇了一條回頭路,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算不如天算了。

莫氏是在第二天一早早膳的時候到了浮雲小築的,她的身邊依舊是跟著常年陪伴在一旁的秦嬤嬤重生之我的書記人生。其實秦嬤嬤在知道莫氏今日要尋了素問這個決定的時候也是覺得有些不妥的,秦嬤嬤是看著莫氏這麼苦過來的人,她明明是可以棄之不顧卻依舊還是陪在莫氏的身邊,到底是看著長大的當做自己的女兒來看待的。雖說覺得莫氏又重新回到了安青雲的身邊心中到底還是覺得有些不值得的,可卻又無可奈何,但現在見莫氏要來勸素問的時候,昨日晚上秦嬤嬤就便是覺得有些不大妥當的。

「夫人,小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明白的,當初她已經將話說得這般的狠絕,自然是不願意再回到安家來的,夫人你怎的又勸著小姐回來,到時候若是小姐不同意說不定是要記恨于你。」秦嬤嬤對著莫氏道,她試圖阻止,怎生也沒有想到莫氏竟然是會想著將素問勸回到了府中來,她覺得這壓根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秦嬤嬤,你可知道問問竟是將卿玉的手指給削了下來!」莫氏說起這個時候都是稍稍有些心有余悸的模樣,「若是她傷的是個江洋大盜或是作奸犯科之人也便是了,可她怎就這般……這般凶狠?!我雖不怎喜歡蘇氏所出的孩子,可到底也是一個女子,問問這般做,叫人往後這輩子是要如何是好?我知問問為人能干,可到底也還是一個女子,而且,她終歸還是要許人家的,她這樣逞凶斗狠,無雙城之中又有誰家願意娶了問問進門做媳婦的?且,我同安青雲這般,我心中也是無法介懷當年之事,但安青雲既未寫下休書,也未寫下和離書,我和他到底還是存著夫妻的名分的。再者,即便是我同安青雲之間是休棄亦或是和離,這對于問問和晉琪都不是一件好事,太容易叫人詬病了,我到底還是希望著他們二人能夠像是正常人一般地生活著的,而不是因為我的關系受人指指點點,甚至是相不到一門好的親事。你且听听如今無雙城之中對問問的傳言,是多麼的難听!」而且,昨夜安卿玉的院落那邊那淒慘的叫聲叫了整整一夜,也不知道安卿玉是因為疼的還是因為別的原因,那叫聲格外的淒涼,幾乎是將人身上的寒毛也叫的全部豎起。莫氏是一夜未眠,心中只要一想到安卿玉的事情傳遍整個無雙城之後又會出現的那些個言論,莫氏的心中就是十分的害怕,她覺得素問不應該這般下去了。

秦嬤嬤听了莫氏的話之後也稍稍是有有些動容了,外頭的風言風語太多,對于一個女子來說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而且秦嬤嬤也是听到過那些個閑著沒事干整日里頭只會嚼著舌根子的三姑六婆說素問的時候那些個話的,要是換成一般的女子早就已經是被這些個人說的直接抹了脖子又或者是躲在家中不敢出來了,哪里是還能夠找到什麼好人家的,可素問雖然是不在意這種言論,許到底也是因為素問的不在意,所以那些個人說起來的時候也就越發的無所顧忌了,這樣長久以往,對女兒家來說必定是致命的,所以秦嬤嬤也能夠算是理解莫氏的想法和她為什麼希望素問能夠回到安家了,至此,秦嬤嬤也便是不再勸著莫氏,只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隱憂,覺得這般一來素問小姐只怕是不見得會諒解夫人。

莫氏到了浮雲小築的時候,素問將將是吃過了早膳,魔尊用了早膳之後打算在無雙城之中隨意地走走的,素問本想陪著,但听到丫鬟說是莫氏來了之後便才是作罷了,而魔尊也不願意讓挽歌陪著,這不過就是眨眼的時間,這人便是在素問的面前消失不見了,素問知道魔尊更是不怎麼想見到莫氏,在魔尊的眼中,大約莫氏這樣的人也是配不上成為自己的母親的。

素問在自己院落的花廳之中見了莫氏,其實她也早就已經猜到莫氏來的用意,甚至在莫氏開了口猶猶豫豫地要求自己回到安家的那些個話,素問也全部都猜到了。她看向莫氏,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頭,莫氏的日子似乎也不是那麼的難熬,她身上穿的用的戴的也都是精巧細致的很,看來在安家,安青雲也並沒有怎麼苛待她,只是越是這般能夠料想得到,素問便是覺得自己心中對莫氏那一點點的好感和那一點點的溫暖正在漸漸地變涼。

在莫氏苦口婆心地說著她要她回到安家的緣由的時候,素問其實並沒有什麼憤怒的感覺,甚至還能夠有些理解莫氏為什麼會這樣做,她是一個很典型的古代婦女的形象,任勞任怨,以夫為天,以子為榮。當初願意跟著自己走出安家的大門並非是因為她真的是想要離開安家,而是因為安青雲的所作所為讓她心寒和憤怒,所以她才願意離開。但等到對方的姿態一放軟又或者說因為別的關系的時候,她還是會不顧一切地回去的,這就是像是撲火的飛蛾是的,明知是錯也偏偏要做。

素問不能否認莫氏其實也可算是一個好母親,她的作為,透過她的言論,素問能夠感受得到她所作所為並非是真的為自己考量的,而是處處都是在為自己這一雙兒女著想,她的出發點都是善的,素問不能說她壞,只是,素問覺得自己並不能夠接受特種精英玩網游。

「你為何……你為何是要將安卿玉的手指給削了,她若是做錯了什麼,你小懲大誡也便是算了,又何必是做的這般。」莫氏不免地又說到了安卿玉的事情,「她到底是個女子,這般只怕是難以嫁人了。」

挽歌听著莫氏所說的這一句話,他踏上前了半步,想要告訴莫氏傷了安卿玉的人並非是素問而是魔尊,在挽歌即將要說出這個事實的時候卻是見素問朝著自己看了一眼,阻止了他說出真相來。

「是我做的那又如何?」素問滿不在乎地道,「我以前便是警告過她,她早就已經該管好自己那一張胡亂說話的嘴了,我這沒有削掉了她的腦袋已經算是十分的客氣了。」

莫氏被素問那滿不在乎的口吻駭了一駭,她好一會才踟躕地道了一句,「她……她到底是個女子,你不該下這般的狠手。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以前應該是怎麼樣的?在安卿玉到我面前叫囂的時候給她兩巴掌就將事情揭過去了?」素問似笑非笑地看著莫氏,她道,「娘,我是江湖出生的人,江湖之中的人快意恩仇,江湖械斗殺人如麻也是常有的事情,我從未說過我不殺人,或者是不殺女人。安卿玉現在應該是是感激我沒有直接取了她的性命才對。」

莫氏的眼神之中更是驚訝,她只覺得眼前的素問陌生的厲害。或許從一開始的時候素問便是這個樣子的吧,誠然如同她所說的樣子,她生在江湖長在江湖,有的都是江湖人的習性,江湖人做事不問一個為什麼。她那個時候本以為素問的個性不是如此的,至少在她的面前不是如此的。

素問看著莫氏現在看著自己的眼神之中那陌生的色澤,她哪里是不知道在莫氏的腦海之中其實是將自己過于理想化的,她覺得自己再是怎麼樣的也是一個不會動手傷人性命的人,她其實更多的是希望自己會成為她腦海之中的那一個女兒,就像是那高門之中常見的那些個女孩一樣乖巧听話,輕聲細語,順從無比,不管是怎麼樣的時候都不會做出那種傷人的事情來。

或許,自己在莫氏的面前從來都沒有做出過多少狠戾的事情來,才會給莫氏造成了這麼大的誤會,覺得她和普通的女子沒有什麼詫異的錯覺來。

「我從來不自認為自己是一個賢妻良母的人,甚至也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永遠都陪著一個曾經對不起我的男人身邊,您那樣的日子我是過不去的。或許在你們的眼中,外頭那些個所謂的風言風語是完全不能忽視的,甚至也會覺得那樣的我委實叫你們有些為難或者是丟臉,但在我眼中,我並不覺得有什麼的。我一不作奸犯科,二不欺行霸市,三無草菅人命。我行的端走的正,沒什麼可在意將那些個話的。」素問正色道,她外面的那些個風言風語只是一直沒有在莫氏的面前提而已並非是代表著她什麼都不知道的,只是覺得這嘴巴長在別人的身上,別人是要怎麼說就是怎麼說的,自己管也管不了,越管反而是會越有更多的話出來,倒不如隨著他們去說,說的厭倦了也就不會再說了,又或者無雙城之中有更大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們就會自動自發地將她的事情給遺忘了,「娘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了,若是今日安青雲前來,我必定是連面也不會見他一見的,既然是你開了這個口,我自然也是會想一想,但是娘,這日子到底是我在過的,旁人不管我過的如何都是有話說的,好不好只有我自己最清楚。你就先請回去吧。」

素問說著便是低下了頭不去看莫氏如今的神情,她話已至此,這母女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這往後莫氏要過怎麼樣的日子也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與她無關了,這溺水的人她拉了上來,這自己想要自殺的人她又何必去費神去救,自尋死路的人這就像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一般,那就讓莫氏過著她想要過的日子了吧。

莫氏听著素問的話,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再能說點什麼,如今的素問看起來同以前的時候有些十分的不一樣,但是這哪里不一樣又說不上來,她只覺得自己同素問之間的距離似乎是拉遠了,比以前的時候還要來得陌生的可怕。她突然之前有些後悔,或許自己就不應該同素問說剛剛那些個話,可轉念一想之後她又覺得自己也是沒有什麼錯的和表姐同居的日子。江湖之中實在是太過復雜了,在莫氏的眼中就是像是一大壇子渾水一樣不能在里頭浸染太久,或許素問一開始是會覺得不習慣的,但是這時間一長之後終究還是會適應的,至少這樣的日子應當叫人覺得安定的。

莫氏這麼一想之後,也就沒有剛才那般的訕訕的了,她想,素問到底是自己的女兒,應該是會想通這樣的道理的。

待等到莫氏一走之後,挽歌這才冷冷地哼了一聲,覺得這莫氏如今是越發地將自己當做一回事了,如果當初要不是素問,現在的莫氏只怕還是鎖在那簡陋的小房屋之中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現在倒是學會了說這些個冠冕堂皇的話來提出諸多的要求了。

挽歌看著素問,他道︰「姑娘,你是真的要回到安家去的?」挽歌覺得素問這麼一去之後極有可能會這樣被賣了出去,如今這莫氏都已經做好了隨時定下婚約,等到時間一到就將素問送上花轎打包給人的意思。

素問越發的漫不經心,「你覺得我是那麼容易被安排的人?」

挽歌看著素問,他搖了搖頭,素問的確不是這樣的人,所以安家的劫難只怕是要再度降臨了。

無雙城的秋已經微微有些深了,夜晚更是夜涼如水的很。可偏偏就是在這樣一個沁涼的幾乎是不可能出現雷雨的日子里頭突然之間出了一陣雷雨。那雷十分厲害。不過這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情,畢竟在冬日里頭也有雷聲的出現,像是這樣的秋日出現了一場雷雨也屬正常了。

安青雲是在睡到半夜的時候驚覺自己的不對的,他整個人突然就像是被火在燃燒一般。他算了時間,自己吸食過鮮血不過一日的功夫,按說應該是在明日的時候再吸食一次才對,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之間渴望著鮮血,而那一股渴望更是像燎原之火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安青雲以極快的速度從床上爬起,到了書桌上將那機關開啟,他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里頭那渴望就像是出了匣子的猛獸,希望有新鮮的血液填塞自己的身體。

他身體發生這種異狀之後一貫是借口公務繁忙而獨自一人休憩在書房的,身邊沒有著人伺候自然地也便是沒有人發現自己這些反常,他跌跌撞撞地沖下了那地道,到達自己每一次渴望著鮮血的時候所到的那一間密室,每次只要自己渴望鮮血的時候,在這密室之中那個人總是會在那里等待著自己,還有新鮮的「食物」。

可這一次,在安青雲沖到密室之中的時候,他沒有像是往常那樣看到那個人的存在,甚至也沒有看到「食物」的存在。他不知道是自己這一次發作的時間提早了一些對方還來不及準備,還是什麼,他只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是在燃燒著,皮肉也漸漸地開始有一種疼痛開始擴散開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即將要發生一些個變化,而他如今卻沒有任何的「食物」。

女人,年輕女人的鮮血,這讓安青雲發了狂一樣地想著,他知道自己府上有不少的婢女,且還是年輕的很的婢女,只要自己隨便弄來一個便是能夠解決如今的燃眉之急,可府上的丫鬟婢女那都是有記錄在案的,若是突然不見必定是會有人起了爭議的。

安青雲的腦海之中很快地就有了一個人選,他想到了安卿玉。

這個女兒如今對自己來說已經是一個廢子了,起不了什麼作用,哪怕之前在她還沒有受了那樣的對待時,安青雲也知道安卿玉在無雙城之中許不到一個好人家的,而且這女兒自己一貫是捧在手掌心的,但在之前自己受重傷的那段時間,這個女兒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安青雲並非是完全不記得的,只是不願意再去想起這種事情來。但現在一想之後,安青雲便是覺得既然自己以前這般疼愛著這個女兒的時候也沒有見她將自己當做父親來看待的,甚至是連一天的侍疾也沒有。

既然是他賦予了她骨血,那麼就讓他這個當父親的把這一切全部都拿走好了。安青雲這樣瘋狂地想著,而且這個瘋狂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之中是越發的堅定起來。

他從地道之中走了出來,趁著自己的身體還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的時候疾步地到了安卿玉的院落,在安卿玉的院落門口守著兩個人,自打安卿玉變故之後整夜整夜地就在那邊不停地嚎叫著,整夜整夜地咒罵著,咒罵著素問,咒罵著安青雲,咒罵著這府中上上下下的所有人,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有那麼多可以咒罵的,這般的不止歇邪師全文閱讀。

安青雲過去的時候也是如此,房中那咒罵的聲音因為這兩日來的嘶喊而有些沙啞,卻還是固執地堅持著,而那兩個守著門的丫鬟正在打著瞌睡,安青雲這微微一聲咳嗽的方才將她們兩人給吵醒。

「老爺!」丫鬟急忙請安,哪里是想到安青雲在會這半夜的時候才過來,一下子便是緊張了起來。

「我去看看大小姐,你們下去歇息吧!」安青雲對著兩人道,「屋中還有誰伺候著?」

「是佩紫姐姐。」丫鬟一邊回答著,轉了頭低聲喚道,「佩紫姐姐,老爺來了。」

佩紫听得喚,匆忙來開了門,見安青雲在外頭急忙福了一福。佩紫的模樣十分的狼狽,安卿玉自從受傷之後,她便是將伺候的丫鬟當做唯一的出氣筒,打罵已經是成了常事了,尤其是在晚間的時候,更是不得讓人安寧。

「我去瞧瞧她同她說會話勸解勸解,無需你們伺候,且下去吧!」安青雲朝著三人道。

三人得了安青雲的意,也便是直接回了自己所在的下人房去睡了,心想著大約是大小姐這不節制的咒罵終于是將老爺給引來了,只怕老爺是怒了,要教訓教訓小姐了!尤其是連日來不斷遭罪的佩紫恨不得安青雲如今是能夠狠狠地教訓教訓安卿玉才是。

安青雲進了門,隨手將房門虛掩了,安卿玉正躺在床上,看到這走進內殿里頭的人是安青雲的時候,她是更加的怨恨,也就是自己這個父親那一巴掌害得自己如今已經成了聾子,什麼聲音也听不到,就算是明知道旁人是在奚落她什麼的,她如今也是一個字也听不到了。

「你這殺千刀的老烏龜!是你!都是你害得我變成了這樣!是不是覺得我厭煩了,想要把我丟出去了,我告訴你,門都沒有。就算是我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要你們過的舒服!」安卿玉厲聲地喊著。

「又何必呢,你是我的女兒,我一貫是最疼你的,我知道你如今是生不如死,放心,爹很快就會讓你解月兌的。」安青雲輕笑了一聲,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身體劇烈地發生了變化,皮膚瞬間萎縮起來,眼楮也像是惡魔一般發著綠光。

安卿玉看著這樣變得像是怪物一樣的安青雲,她高聲尖叫了起來,那尖叫聲幾乎是沖破雲霄,府中巡查的小廝也是听到這慘叫聲,他們搖了搖頭,繼續不當一回事地巡查著,因為這樣的聲音實在是太常見了,幾乎每一天都每一個時辰之中都是能夠听到安卿玉發出這樣的尖叫聲的。

安青雲像是一頭餓狼一樣撲向自己的「食物」,他如今看向安卿玉的眼神已經不是再看一個女兒而是在看一個食物,能夠拯救他的食物。

他尖利的牙齒一下子咬住了安卿玉的脖頸在那血管處咬出了兩個洞,他貪婪地吸吮著新鮮的血液,他藏在右手衣袖里頭的匕首落了出來,十分熟練地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劃下一道,猩紅的鮮血從他手腕上流下,滴落在錦被上被錦被給吸收的干干淨淨,他的右手捂上了安卿玉的嘴,他含著那脖頸的傷處,用壓低了的聲音那邊安撫著安卿玉的情緒。

「乖一點,很快,很快你就不知道痛苦了,你解月兌了,我的乖女兒。」、

安青雲用力地吸吮著,而此時此刻的安卿玉一雙眼楮瞪得像是銅鈴一樣的大,她半句聲音也發布出來,甚至她連低下頭都做不到,她被迫揚著腦袋,就像是那高傲的孔雀一般,她長長的頭發散著,她那絕美的臉毫無隱藏,就像是在綻放最後的美麗一般,那是屬于臨死前的最後美麗,奪目而又淒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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