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門——
中秋過後,秋風帶寒,鄉村無高樓,空曠招寒,只入秋已來,每晚抱著小火爐子,胡麗睡可香。
原本香甜的胡麗,在黑暗中猛地彈醒,睡她懷里的甄幸福突然一冷,不自在地哆嗦地掙扎了下。胡麗本能地將被子一壓,將冷風隔離開被窩外,用手安撫地輕拍著甄幸福。「乖福娃,睡吧睡吧,肉肉長!」
重回溫暖的甄幸福,在胡麗的輕拍下又睡了回去,倒是附近幾家也醒了,耳朵一豎,一听,「得了,又是找胡大媽接生的,行了,睡吧!」
剛搬過來時,他們還會起來看一看,時間久了曉得怎麼回事後。夜里听到,都當做夢。
「這段時間我怎麼沒听說村子附近有誰有生?!這麼多人找胡大媽呀?!」
「應該是其它村里逃超生的!」
「唉,可憐見的。你這這主任咋手段那麼狠?!我听了都心顫顫的!」村長老婆想到自家媳婦。
「有啥好顫的!」
「要是咱花麼要是都生女兒——他爹你說——」
「呸呸呸!咱方家行善積德,花麼一定能給咱方家添丁。」
「是,我說壞了。我呸!行了吧!」村長老婆可不樂了︰「我睡了,不理你。」到真兩個都是女孩,看他急不!
村長這會可睡不安了,村長家幾代都是單傳,他自己爹就是生了五個姐姐,才生了他這麼一個兒子。他爹上面也有三個姐,下面四個妹。要是兒子也這樣——
村長顫著心兒,一夜沒睡好!
只胡麗听著門外的狂敲聲與叫喊聲,曉得又不知那位要生了,忙著邊穿衣邊喃了起來︰「來了,來了!三更半夜地,小聲點。」
「你們就不會小聲點的嗎?」。門一開,胡麗就罵了。
門外停著一輛三輪車,在水火燈下,一人正坐在車上,男的在拍門,一女妞正站車旁。
「胡大媽救命!」
「行了,胡大媽我那次不救你們的命,等等,你們也給我留下人照顧一下我家福妞!」只從有了甄幸福,夜里接生,胡麗就會將甄幸福交給對家二大伯娘照顧。要時日久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于是對外說好,請她去接生也生,得留個人給她帶孩子,不然別請高明吧!
這下瞧門外有三輪車邊上的姑娘,立即點道。
「二妹你趕緊進去照顧。」男的立即推著身後的妹子向院子里去。
「姐夫你看好路,小心點。姐可還等著你呢!」二妹邊走邊回頭。「行我曉得!」男的擦著汗,邊接過胡大媽遞來的救生箱。
二妹可瞧姐夫的樣子,也知道白說,于是轉頭對架車的男子︰「建仲哥,小心看路。」
「曉得!二妹放心!」架車的年輕男子,擦著汗。
「你仔細些,我家福娃夜里還要醒一次,廚房里有熱水,女乃瓶、女乃粉啥的都在廳里的桌子上,你進屋就見。」
「二妹曉得的,胡大媽咱們趕緊走吧!」
「行了,走吧!」
提著火水燈,小心地趕了好久的路,車子在一草棚來了個急剎,胡麗一瞧,听著里面的悶哼聲,立即一嘆︰「都要生了,怎麼不將人接回家!」
踩車的較年輕言︰「咱村里有個八個月,原想都這般大了沒事,就回家準備生了,結果還是被捉去打了。現在人還躺在床上病著,我哥這是怕呀!」
他們找胡麗之前,就找了村子里的接生婆,說上面下了死命令,人家不敢來。只她家媳婦偷偷讓他們找胡麗,說這附近只有胡麗水平夠,也肯幫他們。
「造孽!」胡麗一听,就曉得他們是安康村的。
「接生婆來了,媳婦別怕!」車還沒停穩,男的背著救生箱就跳下車,又想往里跑,又想拉胡麗下車。
「行了,進去吧。」
一進去,就听到守著孕婦的老婦罵著男人︰「怎麼這麼久!蓮如都痛得沒力了。孩子還沒生下來,唔——」
入夜她帶著小女兒,偷偷來給大閨女送吃食,結果卻發現閨女一個人倒地,申吟著眼看是要生了,問女兒女婿在哪,一問才知道上後山打柴,立即讓小女兒去尋女婿,讓他請接生婆。
結果女婿帶著親家小叔回來,卻說村里接生婆不肯來。得到四方同請胡麗出手。于是拉著小女兒走了,這一走——
瞧著女兒情況越發不好,老婦都等得心慌——
這會瞧到人,立即哭了出來,「大媽救救我閨女!」
看到女兒只能在這遠離人煙的草棚里偷偷模模的生,比自己當年還不如。老婦就不明白,自從年初上頭實行農業生產責任制,包產到戶啥的,村里的這夏稻一收,可比往年重收差不多一半。
家里人手足的肯下力的,現在比以前生活好多了,自家與女婿家又不是養不起孩子,家里吃得飽,穿得暖,反而不給生。以前沒得吃時,啥不說不讓生?!
胡麗一瞧孕婦人已中年,明顯是補足到肥的身子,這般的情況,一模!就生氣了。「該死,胎位不正,你是怎麼不帶她到醫院?!」
「大媽救救我的閨女——」
「該死!」胡麗一算,也來不及送醫院。「大人,小孩子,要是出事你選個!」
老婦身子一軟,男人也撲到正申吟的妻子身邊,拉著她的手哭出了。
「大媽……」男的拉著妻子的手,蹲起身子,啞了︰「大的,大的!大媽,救大的!」
「小、孩子!孩子爹,孩子,保孩子!」孕婦已有氣無力。
「媳婦——」
胡麗不過一問,瞧室里各人一臉生離死別相︰「行,我盡力!現在听我的,放松。大娘,給做碗吃得來!」
草棚里搭了個土爐,正燒著水,胡麗就著水洗了手,又打生救生箱用酒精給手消毒。
老婦這下有了重心,就著爐里的水立即快速地煮了碗面,正準備喂給女兒時,一只手橫搶了過去。「肚子正餓,大媽不錯,手快!」
肚子有貨,暖了下冷得有發顫的身子,胡麗才覺得有點活力,吸了幾口面,瞧老婦沒動靜,就瞅著自己瞧,胡麗這下可不滿了︰「大媽你看啥?!還不給孕婦喂面,好添點力氣,快呀!」
胡麗瞧老太太太不識做了,看來應該是婆婆,果然不是肚子里爬出來的,就是有差別。
老婦哽了下,最後將鍋底的碎面乘起,細細地喂給女兒。
天急夜過得快,就在太陽要升起前,那黑暗的夜正長著,草棚外閃著點點火光。
「啊唔啊——」
「生了,太好了!」終于生了,草棚內轉來男人的哭喊聲。「媳婦、媳婦!沒事了!媳婦!」
在外面顫著身子,縮在牆角,躲在柴堆後面避風的年輕人,听到屋里轉來的動靜時,立即將煙滅了!「該死,嚇人的天!」
「行了!送孩子跟你媳婦到醫院做個檢查吧!」胡麗給孩子清洗了下,瞧孕婦情況已虛月兌,還好沒出大事。但為妨別的,還是到醫院好了。
「可——」
「怕啥,兒子都生了,你讓他們扎一扎又怎麼樣的?」伸著僵麻的腿,胡麗可氣了︰「你媳婦、兒子不重要呀。」
十幾天後——胡麗瞧著李建伯,就是那個草棚生產的孕婦的男人。
李建伯帶著他的二子一女,媳婦抱著新生的娃兒。
一家幾口穿得厚實地坐著三輪車,被風吹得發紅的臉兒,一家人高高興興喜氣洋洋地,帶著好幾桶油來給胡麗道謝。
「胡大媽,謝謝你!要不是有你,我家媳婦出了什麼事,我的家都不全了。」李建伯也給媳婦這次生產嚇怕了。
「唉,你家都有二個兒子了,咋還讓你媳婦生呀?」別人是沒有兒子要超生,好生個男的,結果這李建伯都有二個兒子了,媳婦年紀也不輕,還生?!胡麗不明白。
「大媽,是我舍不得孩子!」李建伯媳婦慈愛地親了下懷里的小兒子。
「看——弟弟對圓圓笑了!」李建伯將女兒抱在腿上,讓她看著弟弟︰「大媽,這怎麼說都是一條命,咱做不出這殺子的行徑。」
「唉!行,反正你家再多也養得活,隨你呢!」事後胡麗可听說了,安康村的李建伯家跟中指塘的譚家,可都是有錢的人家。
「大媽別說了,這次可嚇壞我,我已結扎,以後再也不擔這怕了。」媳婦比啥都重要!李建伯可舍不得媳婦再受這罪了。
胡麗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李建伯︰「你倒是嫁了個有擔當的男人!」
李建伯媳婦對著丈夫柔柔一笑,笑容里滿是足意。
李建伯一家走後,胡麗將油送了幾家相好的。
之後找胡麗接生的人當中,也有許多是超生,尋著她幫忙的。胡麗來到他們生產的地點,地方,總是無語。
可隨著時有耳聞的,也讓胡麗越听越心寒。
而衛生所也因著胡麗給超生的接生一事,也找上胡麗。胡麗一出衛生所卻沒事人的一切照舊。
隨著時日的流過,胡麗收拾好家里,將不能放的送人的送人,做人情的做人情,住胡麗四周,或與胡麗相交好的都得了胡麗的東西。
自然也回了胡麗不少能放的。
胡麗將素容喜歡的收拾起來,給她帶去。起北風時,胡麗就臘了好些肉、鴨啥的。這會都收拾打包好,準備走人了。
姨婆的謝禮——
敖清曉得素容要找人接胡麗,三人請了一個早上假,一大早來接人。
熱情過後,素容原本以為不過是上次那樣三大袋,可——
「姨婆,你這是打劫那里回來了啦?!」五大袋子,足足五大袋子的麻包袋。瞧著乘務員給抬下來的五大袋子。
將甄幸福小朋友搶抱在懷里的素容黑容額了。
「姨婆里面都是啥?」好重。
何珵用力一提,還是分毫不動。
胡麗也汗︰「別提了!這三袋是人家送的禮。」
「你也不用全拿來給我吧,咱這里啥都有!」素容曉得胡麗幫人接生,人家孩子出生後,為表感謝,家里境況好的,送的也多。
胡麗在四方同,只要那個月接生孩子了,她就幾天不用買肉買菜。
平時下地有人幫著做,出門有人拉著車,地位非同一般。
甄幸福小朋友沒理會大人的事兒,‘啊嗤’一聲。提醒大伙,不要忘了她,身為孩子的她在寒風之下久了會得病的。
「天——瞧我傻的,姨婆你的腳沒事兒吧,走,咱們先找個地方躲躲風,可別冷著它!」
「唉,大冷天的,還是先回家,到時有啥事再給你們說。」瞧甄幸福顫了子,小臉可憐地冷紅。胡麗可心疼地將甄幸福小朋友抱回懷里。
挫著手,自己傻冒了!「行——我去租推車。」素容又找了上次的大叔,還好人家正當班。順利將五大麻袋給到車站。
敖清出了個主意。「我去那邊市場,給尋架三腳車吧!」
火車站不遠的邊上有一批發市場,敖清很順利的租了架三腳車,車子坐得下人,可冷風難熬,商量後,敖清與五大袋子坐三腳車回大院。
剩下的女人們高高興興地坐電車回家。
女人們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看得敖清苦悶,識人不清。
「小兄弟呀,你這貨真重,都是啥呀!」用力踩著,車夫抽著大氣,每一下呼下來的都形一團白煙。
「其它不清楚,只一這袋是油。」敖清呼著小團白,指了下最下面的袋子,袋子里裝著幾個白色塑料桶。
回到家,梳洗過後,大伙都坐在鋪上厚毯的長椅上。看著胡麗一樣樣地從麻袋里往外掏,大伙才知道為什麼那麼重。
「那袋子年糕,有紅糖、有紅羅卜、有南瓜味的,還有純味,都是各家送的,我說太重,拿不了,但想著你們愛吃,想東西雖重,但行禮不多,就找了個麻袋放一起,車上一搬沒事兒。
這袋呢是我自己給臘的肉,有肉干,有臘肉,還有五花臘肉啥的,還臘了幾只鴨子、幾條臘魚。里面還有些是別人送的,這兩袋就是我帶的。」
「那其它三袋呢?」素容抱著洗過的甄幸福,好奇地瞅著。甄幸福九個月了,運動能力明顯增強。在素容的懷里掙扎著要下地,素容只好將她放下地,甄幸福好奇地打亮著陌生的房子,扶著長椅,橫著走了幾步,到胡麗後,捉著胡麗的衣服,扯著胡麗。「不一呀啊依!烏不一呀啊依!」
「哦,知道了,太太這就抱抱呀!」胡麗熟練地將人抱了起來,甄幸福,拉過胡麗的手,環著自己,然後邊︰「嗚一嘛不!嗚一嘛不!」感覺安全後地四下打量著。
素容不依了︰「幸福,娘親抱抱不好嗎?」。
甄幸福打開素容的手︰「吐!」
「好了,你別逗她,這丫頭可是個小氣的。」胡麗說著親了親幸福︰「是不是呀,我家的福妞!?」
「吃吃!」甄幸福也親親胡麗,之後得意地雙手糾在嘴邊,樂呵呵地笑著。
「好,給——」胡麗從隨身的包包里拿出長餅干(就是中秋,那個豬仔餅),甄幸福立即捉了,拿到嘴里咬著。
「幸福要長牙牙呢,真快。」素容瞧著那泛白已冒了點牙的牙床。
「不快了,不過出來也好,現在可好咬東西,口水也多。」
素容接過胡麗手上的手巾,給甄幸福小朋友擦著口水。
「姨婆這些怎麼處理?」
「拿出來,先分好,等明天一送人,剩下就沒多少,也好處理多。」
「嘩,又重又難開。」何珵幫著解袋口,結果放棄了。
「哦,那袋是小林村的林世全送的,也不知他听誰說省城冬天沒菜,知道我要來過春節,就給送了這大袋,他家自己腌的瓜菜干。他說,里面有白瓜干、腌酸青瓜,還有他自己做的冬瓜糖。
他真大方,我都怕他是不是將家里的貨全給咱了,看他回家還不給他老婆打罵。他怕口散了不好,打的結可硬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坐那趟車,竟給他尋上了。
這油是安康村李建伯送的,說是感謝我給他媳婦接生,早前就給過一次,結果听說我送人了,這不怕我沒油吃,又給送來了。
我原想不要,這油可貴著呢,李建伯說他家小舅了就在油廠做,不花錢,而且人家都給送到車站還給提上車,我還能扔了嗎?
我能咋的?這袋——」睇了眼最後一袋,胡麗一嘆︰「送的那人不知是誰,只他交給乘務員,開車後乘務員找上我,我才知道的。里面我模過了——一袋的大米。」可香了。
「大米,這人真可愛,好香,是今年新收的米,對不?」素容立即嗅著袋口。「這頓就煮來吃~」
敖清听到是素容要煮新米,立即眼楮一亮,好吃!
「耶?姨婆這些人你都幫他們接生過?」何珵問道。
「嗯!」胡麗這段時間正常接生的,還比不上接超生的次數。誰送的還真不知道,但看行事作風,就知道是那邊的。
胡麗坐那里指揮著三人給收拾著,敖清更是拿著刀按著胡麗的指示,將圓、大、厚的年糕給分切。這可是體力活,沒點力氣還真不能干。
「嘩,好姨婆那你接生一個,人家送你一袋子,你不是可以一年不用買東西?」正處理著肉干,邊偷吃的何珵,突然感覺自己應該學醫。
「姨婆,是不是有什麼事了?以前可沒這情況?」素容以前一放假就給父母送到四方同,村里的事兒她見得可多,送禮表心意這事不是沒有,還多著,可送的不過是青菜、雞蛋啥的家常物。這麼重、這麼多量,可是少見得很。而且送的人還這麼多?嚇人啦!
「新來的那醫生,我曾跟你說過,你還記得不?」
「就是那個給幸福打針的?怎麼不記得?!這人超沒愛心。」
「她兼任了婦女主任。這可是個狠手的,送這禮的這些人都是超生,逃了出去,躲起來。在外面偷生。媳婦難產,沒辦法下偷偷來請我給他們家的媳婦接生。我想他們就是因為這樣才謝我的吧!」
自從新婦女主任上任,四下的村里,現下逃計生的人可多了起來。想到被捉去打胎的,胡麗心就不舒服。
「國家說要計劃生育,這些人也過份。怎麼可不依國家行事呢!?」何珵停下手。
「你呀還小,等你結婚了就不這麼想了。孩子還是多生些好。」要是自己能多生幾個,從林還有其它的寄托,也不至那般傷心害了身體。
「我就不會。國家說了一個就好,我听國家的。」
想到城里無處不在的︰一個就好!的標語。胡麗搖搖頭,笑笑不語。
素容即心里一嘆,這丫的說得可硬,將來還不是報怨為什麼只能生一個,發夢都想生多一個啥的?!
敖清也停下的,暗里搔頭,他是鄉村戶口,可以生兩個,可何珵是城市的,那是按哪邊算?!而且無論男女,他都想生多幾個孩子!可何珵說只想生一個,看來得說服一下。
胡麗將別人送的南瓜、紅羅卜、紅糖、原味的年糕切成四分之一各一塊、五花臘肉加臘鴨一只、酸青瓜加一罐花生油給何珵帶回去︰「這是送你爺爺、女乃女乃的,你也看到有這麼多,別客氣。」
「那我就不客氣,謝謝姨婆。不過年糕太大了,我家吃不了這麼多,敖清再給切半留著。鴨子也只要半只就可以了!」何珵想,這些鄉土物女乃女乃要是看見了,可有得喜的。
國家已實行計劃經濟,但在內陸,八十年代初買東西還是要糧票、布票啥。物資也不豐富,是個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東西時期。
胡麗送的這些,在城里更是少有蹤影。要不是跟素容多年好友,與胡麗也相處容恰,何珵都要收不下手。
胡麗也曉得爺孫三人,年糕又是糯米做的——膩!敖清要切,也沒阻止。「也行!敖清呀,那你將鴨子給切一半出來,這些年糕再分切,給放袋子里。
何珵呀,年糕都拿,多出來的讓你女乃女乃送點給左鄰右里也是好的。」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姨婆!」
等敖清處理好年糕後,一伙人吃過中午飯。敖清嘴里吃著新米,可大口大口的吞咽著。何珵也不停地挾著爽口白瓜干,這頓飯真好吃。
胡麗︰「敖清呀,現在天氣冷,路上還泛著冰,你送何珵回家時小心道上滑。」
「曉得!姨婆,咱們先走了,你快關門吧。別讓風亂竄。」敖清手里提著可以生吃的青瓜酸、冬瓜糖、還有胡麗自制可即吃的肉條、肉沬。
「行,你們明天記得中午過來吃飯。」
「好的,姨婆!姨婆再見。」何珵與敖清朝胡麗揮著手。
冬天夜黑得快,敖小小也提前下班回來,素容又給敖小小介紹了胡麗、甄幸福,四人早早吃過晚飯,
夜里,素容、胡麗加甄幸福一家三口早早躺在床上,兩個大的看著精神十足的甄幸福依 一地叫著邊爬來爬去,兩人聊著分離中,這段時間發生的點點滴滴。
「姨婆,我看你過完年就申請提前退休好了,反正我明年就得考大學,你帶著幸福來照顧我正好。」素容听完胡麗的話,覺得機會來了,真是天賜良機。
「我再看看吧!」胡麗著實喜歡四方同的生活。
「姨婆,又不是退休了就要你離開四方同,來照顧我就不能回去。」
「我知道,只是——我那有那麼快可以退休。」
「那就申請病退,你要是提前退下來,我想人家還更多謝你,更高興這下可得個職位出來,人家又可以安插個人,賣個人情給別人,或是插個自己人都是好事兒。肯定不會為難姨婆你!」素容偷偷扯著胡麗,「而且你不是看不過那人的行事作風嗎?明年就申請,也不會早多少年,不正好?!」
「你呀!我再看看吧!」病退,退休金可沒正常退休的多。她要是退了,家里的兩個娃誰來養?!
素容手里有錢,胡麗是曉得,但胡麗並不覺得自己就不用照顧素容了。
素容沒多說什麼,胡麗以前暗地里透露過,不喜歡那婦女主任的行事作風,那主任也不喜姨婆,因姨婆是正規讀出來的護士,主任想讓姨婆負責打胎那塊,姨婆並沒有按她說的去做,堅決不同意她那死硬做法,為此兩人還常吵架。
姨婆也早就生了退意,只那時還在生她的氣,許多事沒透給她知道,她也只能知道個大概罷了。
「姨婆,想那麼多干嘛,就算你不在衛生所掛牌,難道你就能給人接生了?你給李建伯媳婦接生時,難道還是給主任請示過才去呀,咱憑良心做事,不用證憑心即可。」
「要不——明年我回l省讀大學,姨婆你請調回去也行呀!怎麼樣?!這可以了吧,這下不用病退了?!」
「等你真的考上l省大再說!」
「要是我真的考上了l省大,姨婆你就調回去?!」
「越來越會說條件了?!」
「姨婆——」
「行呀——你要真考上,我就回l省。」如果素容真有本事考上l省大,讓她一個人在外生活,自己也不放心。
要是素容真考得上,胡麗是要調回去,既可以就近照顧,又可以不用看那主任的臉色,倒是一舉兩得。只胡麗著實舍不得離開四方同的鄉間生活。
「耶——我就知道姨婆舍不得我!」素容一個激動立即摟著胡麗耍起嬌。「姨婆人家舍不得你!離開你,我會活不下去的。」
「呿——我家的容妞大了,都會說鬼話兒了。」胡麗捏了下素容的小下巴,兩人一副相親相愛樣,甄幸福這下不干了,立即爬了回來,打丟胡麗捏著素容下巴的手。然後自己爬進胡麗的懷里,將素容給隔開。
捉著胡麗的手模自己的臉,又扭著頭,挑釁地朝素容︰「依依啊呀!」地叫著。
見甄幸福只親胡麗,不親自己,而且又將自己給擠開,氣得素容——「壞心的、沒良心的小心肝。人家是白眼狼,你這只小白眼狗!」
「多大的人了,亂說什麼!」胡麗敲了下素容。
原本被甄幸福挑釁的素容,這會又因著甄幸福被胡麗敲了下。
可不樂意了,硬是抱住甄幸福的臉,狠狠地親著。
「嘩!」非禮呀!猛遭報復性非禮的甄幸福小朋友,立即反抗。嘴里叫著,雙手打著,腳踢著。
「哼,不讓親?!我偏要親你——」
胡麗立即阻止︰「好了好了,你倆別鬧了,還讓不讓人睡呀!乖——哎呀,容妞別動!」
一時間房內熱鬧非常——
在閣樓上的敖小小听到糊涂不清的語句,感覺里面的親昵,想起了爹娘。透著窗,看著一角的天空,敖小小了下眼楮,在樓下的笑鬧聲中睡了。
第二天,胡麗起來時,敖小小已將早餐做好上班去了,素容也不在上學去。胡麗給甄幸福穿上許明輝送的羽絨連身嬰兒服,喂飽吃好,然後放到地上,讓她自己模著行著。
甄幸福也是個愛美的孩子,用手模著身上連體羽絨,新鮮地扯著拉鏈。向胡麗點著自己的衣服, 衣?!胡麗回了她「漂亮!」
然後甄幸福得意地‘衣呀’起來!
逗完甄幸福,胡麗又將昨天夜里分好的鄉物,拿出來,分了好幾份,又尋出幾個玻璃樽,將油分裝。穿上紅色的羽絨大衣抱著同樣大紅的甄幸福給一家家送去了。
程大媽這、方偉業、李愛芳、韋女乃女乃的也是各味年糕八分之一,四塊疊起來用紙包起來,加一樽油。
只方偉業家多了一條五花肉,李愛芳愛多了腌白瓜干(賀大媽說過喜歡)加冬瓜糖,給賀大媽的孫子寶貴吃的。
韋女乃女乃是冬瓜糖加臘鴨,韋老爺子喜歡吃臘鴨炖芋頭。
程大媽側是冬瓜糖加兩條鯉魚魚干,冬瓜糖不用說是給程虎小朋友吃的。
大院里的對胡麗的到來,也很歡迎,回送了不少東西。
韋女乃女乃的是小玩意,加自己臘的肉干,還有孫子帶回來的牛肉干,想著素容小女娃因應愛吃。
程大媽的是蜜糖、加菜干。
葉春來回禮北京的果脯加葡萄干、杏脯啥的一系列北方干果。
賀大媽回的是自家曬的菜干,自家臘的肉,還有媳婦回老家時,親家給送的自制干粉。
大伙是有來有往,熱情得很,尤其程大媽、韋女乃女乃這些與胡麗較相熟的,更是拉著胡麗問衣服是那里買的,可好看。暖和不?想不到中年人也能穿,可好看了。
兩人得知是家在城中正華街叫h&j的店里有得買,上心了。
媳婦回來後,都就給媳婦說了。兩家的媳婦也醒目,一有時間就去行了趟,從些成了那里的忠實擁躉。
很快就來到了農歷新年,敖清他們只能在大年三十前回家,一過初五就得上課。
胡麗來後,素容等的火食立即升級,胡麗經常請敖清來吃飯,何珵也時不時插上一腳,而敖清因此可是受益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胡麗的湯水不斷或是營養趕上,甄幸福在長牙,敖清竟也好象開始長高了。
何珵原本以為敖清就這樣,不會再高,結果︰「敖清你這是第三度發育耶,厲害!」
何珵站在敖清身前,用自己的身高比著——
敖清沒好氣地瞅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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