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情醉 第八章

作者 ︰ 樓雨晴

坐立難安了許久,他就是放心不下語嫣。

嘆了口氣,他向自己的心投降,轉身到廚房親自準備了她最愛吃的桂花糕,再沖上一壺君山銀針送往她房中。

他猜,這個時候她大概也餓了。

嫣兒一向少量多餐,再加上她沒吃早飯,此時必定正需要他手中的點心。

然而,來到她房門前,他又遲疑了。

她排斥他,連帶的,也自含排斥他的心意,搞不好,她還會懷疑他在食物里頭作手腳呢!

在她心目中,大哥是完美的化身,而他是理所當然的壞蛋一個,陷害她是天經地義,待她好反倒難以取信于人。

他苦澀地一笑,不願進去面對她嫌惡的眼神。

就在這時,他看到唐逸幽往這兒走來。

「逸農,你來多久了?怎麼不進去?」

「我──」

唐逸幽瞧了眼他手中的點心,已然心照不宣。「再磨蹭下去,茶都涼啦!你想虐待嫣兒嗎?」誰都知道再好的茶,涼了之後會澀得難以入口。

不可否認,這話是扯動了唐逸農的心。「那就麻煩大哥了。」

說完,他抬手敲了幾下門,然後出其不意地將托盤塞到唐逸幽手中,迅捷地閃身離開。

「-,逸──」

正欲跨步追去,門扉輕啟。

「幽哥?」

低柔的叫喚留住了他的步伐,語嫣帶著三分荏弱、七分蒼白的面容出現在他眼前,他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

「嫣兒,你還好吧?臉色好差。」

語嫣看了看他端在手中的食物,又看了看他。「給我的嗎?」

「呃……噢,對,這是──∣」

「謝謝你,幽哥。」她感動地一笑。突然得到的一份溫暖情誼,讓她臉上多了幾許紅潤。

難道她以為……唐逸幽張口結舌了好半晌,急忙道︰「不,這不是我……「進來再說吧!我還真的餓了。」

語嫣這一提,他趕緊將點心端進去。「多少吃一點,別弄壞身子。」

「嗯。」印象中的幽哥,總是這麼的體貼、細心,連她愛吃什麼都知道。

「你什麼地方不舒服?要不要我給你看看?」他本就是為此而來。

「只是昨晚沒睡好,不用麻煩了。」

唐逸幽見她胃口這麼好,心頭大石也放了下來。「那好吧,你要是有什麼不適,一定要記得差人來告訴我。」

晨暈、嘔吐的情況又維持了數天,語嫣依然未曾深思,直到某日用餐之時──端上桌的鮮魚就擺在她面前,淡淡的腥味撲鼻而來,她變了臉色,來勢洶洶的反胃感直冒土來,她掩著嘴,迅速沖了出去。

「嫣兒!」在座其余三人異口同聲地驚喊,唐逸農反應最快,本能地放下碗筷追了上去。

只見語嫣在廳外吐得一塌糊涂,一張臉白得嚇人。

「嫣兒……」他緊張得手足無措。「你……我……怎麼會這樣?」

一番要命的折騰下來,幾乎榨干了她所有的體力,陣陣天旋地轉襲來,屏弱的身子一晃,軟軟地往唐逸農身上跌去。失去了意識。

「到底怎麼回事!」唐逸農像只暴怒的雄獅,只差沒把房子給拆了。「你不是說她沒什麼嗎?人都昏倒了還叫沒什麼?是不是要到只剩半條命才叫「有什麼」。」

映蝶不敢恭維地咋咋舌。

她不知道唐逸農發起狂來會這麼嚇人。想來,他從前對她還算客氣了。

「大哥,你說話啊!」屋頂快被他給吼翻了,語嫣還能睡得安穩真是奇跡。

「喂、喂、喂,別長幼不分,欺負我老公。」實在看不下去,她出面拉開這個失去理智的男人,免得他一時忘形,抓著逸幽的衣領大罵庸醫。

「拜托你安靜一刻鐘,行嗎?你這麼搗亂,教你大哥怎麼好好診視病情?」

說的也是。

唐逸農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諾,消消火。」她動手倒了杯水給他。

唐逸農看了她一眼。這女人幾時變得這麼善良了?

但他還是很捧場地喝了一口。

這時,唐逸幽剛好站起身來,表情十分復雜,難分悲喜。

「逸農,我不曉得該不該恭喜你。」他頓了頓。「嫣兒……有了身孕,你當父親了。」

「噗──」一口茶噴了出來,唐逸農臉色丕變。「什……什麼?咳、咳……你別開玩笑!」

「千真萬確,不會錯的。」

唐逸農傻了,表情一片茫然。

嫣兒有喜了,在看不見他們未來的情況下……他該怎麼辦?嫣兒得知後,又會是什麼反應?

「你打算怎麼做?」

「我不知道,我心里好亂。」他苦惱地扶著頭。

心靈深處,他有著將為人父的喜悅和驕傲,但是……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他和嫣兒是剪不斷,理還亂,這個孩子的存在,會被祝福嗎?

「把一切源源本本地告訴嫣兒吧!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想瞞也瞞不住了。」

唐逸幽輕搭上他的肩,給他支持。

「再說吧,走一步是一步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曉得該如何啟口,而語嫣……也未必會信。

「你以為你還能瞞多久?你當語嫣是白痴嗎?她肚子會大,早晚都會被發現!

到時事情會更沒完沒了。」這一點,映蝶的想法和丈夫倒是不謀而合。

實在很看不慣他縮頭烏龜的作風,堂堂男子漢,做事一點氣魄也沒有,嗟!

「是啊,逸農。難道你想讓你的孩子受委屈?」

他不想,可是……「如果你說不出口,那就由我來吧!」

「不,大哥!」唐逸農深吸了口氣。「要說也該由我來說。」

他不該再逃避下去了,是悲是喜,他一次承擔。

由于語嫣身子骨十分虛弱,所以唐逸農到廚房去做了點清淡營養的-粥,好讓她醒來之後可以食用。

而留在房里照顧她的唐逸幽,反倒成了第一個面對她質詢的人。

「幽哥……」喉嚨有些干澀,頭還昏昏沉沈的,她努力想撐起虛軟的身子。

「別起來。」唐逸幽輕聲制止,體貼地倒了杯水給她。「感覺好些了嗎?」

「謝謝。」喝了口水潤喉,她抬眼問道︰「我到底怎麼了?」

顯然她先前的想法太過天真,她似乎哪兒出了問題。

「呃……」完蛋!逸農怎麼還沒回來呀?

瞧他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她本能地猜測。「難不成我得了什麼不治之癥?」

「當然不是!」唐逸幽驚喊。「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如果不是,你為何不敢告訴我?」

「那是因為……」唐逸幽一生從不說謊,又豈堪招架她的逼問?「你……你沒生病,只是……只是……懷孕了。」

「我懷……」語嫣瞪大眼。「幽哥,你別開我玩笑。」她根本不曾與人相好,哪來的身孕?

瞧!他們連反應都好一致呀。

他輕嘆道︰「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這事若非屬實,我豈敢信口雌黃?」

「不,絕對不可能!一定是你弄錯了!」她明明是清清白白的,今天他卻突然告訴她,她有了身孕,教她如何不激動。

「嫣兒,你先冷靜下來,听我說──」

語嫣怔了一下。難道,問題出在那兩個月餃接不上的空白?

老天爺!這兩個月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你說我有了身孕。那孩子的父親是誰?」多荒唐啊!人家信誓旦旦地指稱她已為人母,而記憶中的自己卻仍未曉人事,今天還得請教人,她「孩子」的父親是誰。

唐逸幽避開她的目光。「別問我,想知道什麼,去問逸農。」

一句話重重敲上心頭,莫非……「是唐逸農,是他!對不對?」她跳了起來,尖喊出聲。

他的沉默,證明她所言無誤。

語嫣全身像被掏空了般,失魂地跌回床上。

是他,真的是他!

第一個竄進腦海的,是她方及箕那年,他藉酒裝瘋,硬是強吻了她的卑劣行徑。那晚,她好氣憤,又好傷心,足足哭了一夜……如今,又歷史重演了嗎?這家伙仍是惡性不改,而這一回……是啊!若非強來,他怎可能得到她,她相信自己絕對會誓死反抗到底,絕不如他的意。

唐逸農,這個該死的家伙!她與他到底有什麼深仇大限?打小到大,他從不讓她好過,不是惡意捉弄,就是冷嘲熱諷,她寄人籬下,也就認了,可是他為什麼非要逼得她無路可退,見她生不如死,他就能快意嗎?

原先她還以為他不失為磊落君子,結果呢?他卻趁人之危,強佔了她。

她錯了!錯得離譜!她的一生,全毀在他手中!

「唐、逸、農!」她咬著牙,含淚一字字逼出聲音。

「看來你什麼都知道了。」唐逸農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

語嫣抬起頭,死盯著門口的唐逸農。

唐逸幽看了看兩人,決定暫時退開。

行經弟弟身旁,他輕道︰「我什麼也沒講,你好好和她把話談開。」

唐逸農不置可否。

老天爺!這兩個月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你說我有了身孕。那孩子的父親是誰?」多荒唐啊!人家信誓旦旦地指稱她已為人母,而記憶中的自己卻仍未曉人事,今天還得請教人,她「孩子」的父親是誰。

唐逸幽避開她的目光。「別問我,想知道什麼,去問逸農。」

一句話重重敲上心頭,莫非……「是唐逸農,是他!對不對?」她跳了起來,尖喊出聲。

他的沉默,證明她所言無誤。

語嫣全身像被掏空了般,失魂地跌回床上。

是他,真的是他!

第一個竄進腦海的,是她方及那年,他藉酒裝瘋,硬是強吻了她的卑劣行徑。那晚,她好氣憤,又好傷心,足足哭了一夜……如今,又歷史重演了嗎?這家伙仍是惡性不改,而這一回……是啊!若非強來,他怎可能得到她,她相信自己絕對會誓死反抗到底,絕不如他的意。

唐逸農,這個該死的家伙!她與他到底有什麼深仇大限?打小到大,他從不讓她好過,不是惡意捉弄,就是冷嘲熱諷,她寄人籬下,也就認了,可是他為什麼非要逼得她無路可退,見她生不如死,他就能快意嗎?

原先她還以為他不失為磊落君子,結果呢?他卻趁人之危,強佔了她。

她錯了!錯得離譜!她的一生,全毀在他手中!

「唐、逸、農!」她咬著牙,含淚一字字逼出聲音。

「看來你什麼都知道了。」唐逸農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

語嫣抬起頭,死盯著門口的唐逸農。

唐逸幽看了看兩人,決定暫時退開。

行經弟弟身旁,他輕道︰「我什麼也沒講,你好好和她把話談開。」

唐逸農不置可否。

房門在他身後關上,他端著剛煮好的粥,一步步走向她。

啪!

一記又猛又熱的巴掌朝他迎面襲來,指甲在他臉上括下了血痕,他動也不動。

「你餓了吧?多少吃一點。」聲音輕輕淡淡,听不出太多情緒。

「不要你的假好心!」她沖動地一手揮去,任熱湯濺灑開來,細致的肌膚燙出紅腫。

「何苦?」他嘆了口氣,輕執起她的手想拭去燙漬。他也潑灑到了,但他並不覺得疼,只有她,才會讓他有疼的感覺。

「你不要踫我!」她迅速退了開來,拿他當蛇蠍毒物,遠而避之。

他沒說什麼,靜靜退開一步。

他為什麼不說話?心虛嗎?還是歉疚?不,他對她所造成的傷害,絕對不是簡單幾個字便可一筆帶過。

「我問你,我們之間──真的曾有過……有過……」

他知道她要問什麼,輕斂幽眸,低道︰「有。」

晴天霹靂,是嗎?

她的表情,正在訴說這樣的訊息。

「那麼,我懷的孩子也是你的?」

這樣的語嫣是他不曾見過的,面容凝上千年寒霜,控訴的眼滿是悲恨。

「是。」

「唐逸農,你真該死!」她恨恨地咒罵出聲,淚水似決了堤的直落,一掌又想向他揮去。

他一手扣住她,口吻滿是悲戚︰「我高估了自己,你甚至不曾問我緣由。」他還以為,她會給他解釋的機會,問完再來質疑……呵,他真是人看得起自己了,她根本從一開始就鄙視他到底,全然否決了他。

「我還需要再問什麼?你人面獸心的行徑嗎?不必了,唐逸農!我現在只想將你千刀萬剮!」

「所以,我也用不著再說什麼了,是不是呢?」

不甘呀!她曾用那麼純稚的柔情對待過他,教他如何相信,一切早已隨風而逝,春過無痕?

他不甘就這麼含恨放手!

心緒翻涌下,他深擁住她,俯下頭狂切地印上她的唇──怎麼能忘?她怎麼能忘?他們曾如此溫存相依呀!

語嫣不敢相信他做了什麼。這該殺一萬次的家伙,竟又故技重施地羞辱她!

想也沒想,她用力往他下唇一咬!

唐逸農驚痛地放開了她。

口中有血腥味,卻比不上心頭泣血狂痛的萬分之一。

他淡淡地笑了,分不清往下滑的是他的血還是淚。「如果我告訴你,會與你發生肌膚之親,是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你也不會相信我,是吧?」

「胡扯!我寧死也不會讓你踫我一根寒毛!」

「是嗎?好一個貞節烈女。」他狂笑出聲,聲聲淒切。「隨你愛信不信,這就是事實,我不曾強迫過你,若不是那晚你主動,我們今天不會演變成如此!」

「住口、住口!唐逸農,你好卑劣,這種扭曲事實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你不怕不得好死嗎?」他簡直無恥至極!

「不得好死?」他淡諷道。他現在已經萬劫不復了,那管得了死這回事?「問問你自己的心,給我一句話,我,以及你月復中的胎兒,對你真的一點意義也沒有?」

「有,當然有!你讓我嘗到了最惟心的恨,還有永遠也洗刷不掉的屈辱!唐逸農,我恨你,我到死都不會原諒你!」

唐逸農心下一驚,她決絕的話語令他心生不祥──果然!

語嫣飛快奔至銅鏡前,執起利剪,一口氣往心口上刺!

他的心跳幾乎要停止,魂飛魄散地沖向她,阻止她瘋狂的行徑。「你瘋了!桑語嫣!」

「對,我是瘋了!與其活著蒙受屈辱,我寧可一死了之,也無法忍受自己一身的骯髒污穢──」

啪!

這一掌,換他來打醒她!

他打她,不僅為他,也為了她。

「讓我踫過叫骯髒污穢,是嗎?桑語嫣,我會永遠記住你這句話!」人生至悲也莫過于此,他豁出去了!「好,既然如此,罪魁禍首是我,你若真想解月兌,應該是一刀狠狠往我心口上刺,糟踢自己算什麼?你就算死了,也改變不了我是你唯一的男人的事實!」

一刀往他心口刺,是嗎?

她仰起頭,唐逸農就這樣直勾勾地瞅住她,等她下手。

她不斷告訴自己︰她恨他、她恨他……今天她就是殺他一萬遍,他都死不足惜,但是為什麼她這一刀就是刺不下去?

「你滾開、滾開──」她崩塌地大喊,痛恨自己的心軟!

難道,真如他所言,她是心甘情願與他……不,絕不可能!她才不像他說的這樣!

「這個孩子不該來的,我不要他,我不要……」她失去理智地捶打著小月復,淚水淹沒了視線,她陷入激狂……「住手,嫣兒,你住手,不要傷害自己!」他驚喊道,死拉住她。

「不、不……」天在轉,地也在轉,眼前一切全都模糊了起──「嫣兒!」他驚叫一聲,摟住昏厥在他懷中的她。

一番忙碌後,唐逸幽替沉睡中的語嫣拉上被子,轉頭看向始終沉默的弟弟。「嫣兒的身子很虛弱,所幸有驚無險,保住了孩子。」

唐逸農抬眼看去,神情有著磨盡了滄桑的心力交瘁。「我高興不起來。」

「所以,我也用不著再說什麼了,是不是呢?」

不甘呀!她曾用那麼純稚的柔情對待過他,教他如何相信,一切早已隨風而逝,春過無痕?

他不甘就這麼含恨放手!

心緒翻涌下,他深擁住她,俯下頭狂切地印上她的唇──怎麼能忘?她怎麼能忘?他們曾如此溫存相依呀!

語嫣不敢相信他做了什麼。這該殺一萬次的家伙,竟又故技重施地羞辱她!

想也沒想,她用力往他下唇一咬!

唐逸農驚痛地放開了她。

口中有血腥味,卻比不上心頭泣血狂痛的萬分之一。

他淡淡地笑了,分不清往下滑的是他的血還是淚。「如果我告訴你,會與你發生肌膚之親,是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你也不會相信我,是吧?」

「胡扯!我寧死也不會讓你踫我一根寒毛!」

「是嗎?好一個貞節烈女。」他狂笑出聲,聲聲淒切。「隨你愛信不信,這就是事實,我不曾強迫過你,若不是那晚你主動,我們今天不會演變成如此!」

「住口、住口!唐逸農,你好卑劣,這種扭曲事實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你不怕不得好死嗎?」他簡直無恥至極!

「不得好死?」他淡諷道。他現在已經萬劫不復了,那管得了死這回事?「問問你自己的心,給我一句話,我,以及你月復中的胎兒,對你真的一點意義也沒有?」

「有,當然有!你讓我嘗到了最惟心的恨,還有永遠也洗刷不掉的屈辱!唐逸農,我恨你,我到死都不會原諒你!」

唐逸農心下一驚,她決絕的話語令他心生不祥──果然!

語嫣飛快奔至銅鏡前,執起利剪,一口氣往心口上刺!

他的心跳幾乎要停止,魂飛魄散地沖向她,阻止她瘋狂的行徑。「你瘋了!桑語嫣!」

他的心已經死了。留住孩子,究竟是幸抑或不幸?他再也無法分辨。

「你怎麼這麼說!」唐逸幽不苟同地道︰「那是你的親骨肉呀!」

「是的,就因為是我的親骨肉,所以注定了是一樁錯誤,如果孩子是你的,今天不會是這樣的局面。」

「別這麼想,逸農!給她一些時間吧,嫣兒只是一時受不了刺激,等她情緒穩定下來,她會想通的。」

「是嗎?」他給她的時間還不夠多嗎?從幼時到年長,從她萬念俱灰到失憶,再從失憶到找回所有……他足足給了她大半輩子,夠久了!

「別再自欺欺人了,事實是什麼,我們心里有數。她不可能真心地接納這個孩子,就像她永遠不可能接受我一樣。」

「怎會這樣?你沒跟她說清楚嗎?」

「說了,她不信。」並且否定了他的人格,當他是禽獸敗類。

他還能再說什麼呢?她從一開始就扭曲了他,說得再多,也只會更讓她唾棄自己罷了,他何苦自取其辱?

唐逸農崩潰似地抱住自己的頭,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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