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的蜜糖 第四章

作者 ︰ 子澄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雖然他不曉得什麼時候就會離開台灣,等他離開後他們或許也不會再有什麼牽扯,但她卻會欠他許多人情──救了她的恩情、請她吃飯的恩情,等他離開台灣後,她該怎麼還?

一想到他可能在不久的將來會離開,說不出所以然的,她的心情迅速下墜,即便如此美味的便當擺在她面前,她也突然沒了食欲。

「我不想在吃飯的時候討論這種話題,先吃吧!晚點你還要工作呢!」再說下去,他會忍不住掐死她,倒不如開開心心吃頓飯比較重要。

「好嘛!開動嘍∼∼」黎雅宓當他同意自己的說法,振了振精神,握緊筷子,趁著便當還熱的當口吃將了起來。

袁白浪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凝著她被台燈映照得光潔的側臉,他的思緒突然清明了起來。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主動想疼寵,偏偏這妮子就有這種能耐,這麼特別的女人他怎能輕易被她的固執打敗呢?

她越想和他撇清,他就越偏要和她糾纏不清,等把她追到手、拐進禮堂,成了他的妻,看她要怎麼和他算得清!

黎雅宓連續加班好幾天,袁白浪就連著數天準時帶晚餐到她公司里給她吃,並在她那張小小的辦公桌陪她吃飯,引來公司同事的流言亂竄,甚至有人還自行編譯,編出好幾部狗血劇,令她哭笑不得。

袁白浪的舉動,也讓她那滿腦子浪漫到無可救藥的好友尤美美羨慕不已,天天在她耳邊疲勞轟炸,她都快瘋了。

「不錯喔雅宓,Nelson是個很棒的男人,要好好把握喔!」

包可怕的是,某日總經理經過她座位旁時,突然沒頭沒腦的丟了句話給她,讓她怔愣了好半晌,一整個無言。

怎麼大家都把她和袁白浪湊成對啦?!害她有口難辯卻又芳心小鹿亂撞……

她何德何能能夠和知名建築設計師湊成對?偏偏他像沒神經一樣,一味的寵她,教她都不知該如何拒絕才好。

其實她不是沒想過和他交往的可能,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一再的寵她、關心她。

他會對她這麼好,會不會是喜歡她?

說真的,她很怕自己會錯意,要是他對每一個認識的女人都一樣好呢?也許他根本沒有喜歡她的意思。

因為這層顧忌,她對他仍保持朋友的適當距離,就怕自己過于沈溺于他的體貼和溫柔,一旦證實是自己會錯意,或者是他突然要離開台灣了,那麼她一定會很難受,所以沒敢放任自己太過享受他的疼寵。

「黎小姐,麻煩你在這里簽收一下好嗎?」隆隆作響的建築工地,一個工人打扮的男子,滿身灰塵的拿著一本小簿子遞向她,指著一個空白的字段要她簽名。

「啊?」男人的聲音驚擾了她的思緒,她神色一凜回過神來,七手八腳的接下男人遞過來的小簿子。「不好意思,我有點恍神了,抱歉!」

「不會。」工頭陳威宇抿唇一笑,黝黑的臉上雖沾滿灰塵,卻仍有著陽光般的迷人。「監工很累吼?在工地凡事要小心,不然很容易受傷。」

「呃……是,我知道,我有戴安全帽。」她尷尬的脹紅了臉,伸手模模自己頭上的黃色安全帽,額際微微沁出汗水。

真丟臉啊!到工地監工,閃個神竟然還被工頭當場活逮,實在是沒面子到了極點!

「來,天氣很熱,擦擦汗吧!」陳威宇由口袋里抽出毛巾一條,才拿起來想給她擦汗,這才發現毛巾上滿是他自己的臭汗,滿布灰塵的臉上不禁漾起赧色。

……這毛巾髒了,我去辦公室幫你拿面紙。」

「不用了陳先生!」拉住陳威宇的手臂,她快速在空白的字段上簽好名還給他,以手背稍微拭去額上的汗珠,圓臉上揚著甜美的淺笑。「我自己會處理,謝謝你。」

「應、應該的。」陳威宇盯著她的笑顏看得有些痴了,不由自主的開口邀約。「你渴嗎?我請你喝飲料好嗎?」

他雖然是工頭,但仍跳月兌不了做粗工的形象,加上這工作場所所能認識的女人,大多是歐巴桑級的媽媽出外幫忙貼磚貼補家用,實在沒什麼機會結識適婚年齡的女人。

他的年紀不小了,也該成家了,他見黎雅宓經常到工地監工,長得很甜又有禮貌,是他喜歡的類型,所以他打算把握機會,藉雙方互動以達悄悄追求的目的。

黎雅宓怔愣了下,沒料到他會如此突兀的提起,在這她正好感到口干舌燥的當口。

「我正好也有點渴了,才想喝杯飲料,沒想到你就提起了。」她再次伸手擦了擦額,抬頭看看頭頂上熾烈的太陽。「不過我不要你請,我們各付各的好嗎?」

「都可以。你等我一下!」見她沒有拒絕,陳威宇喜上眉梢,連忙沖到辦公室放下簿子及原子筆,再火速沖到她面前。「走吧!」

瞪著他臉上的灰塵,黎雅宓忍不住輕笑出聲,隨他走出工地。

「頭ㄟ,把妹喔!」

「幾ㄟ烏古錐啦!贊捏!」

在走出工地範圍的途中,耳邊零星傳來口哨聲,夾雜著工人嘻鬧的聲音,令黎雅宓局促的拉緊身上的包包,沒敢看向那些起哄的工人,一顆頭垂得好低。

「他們就愛開玩笑,你別介意。」陳威宇搔搔頭,被工人們鬧得不好意思了起來。

她額上冒出三條黑線,僵著笑,發窘的加快腳步離開工地。

現在的她,無暇再去思考其他煩人的事物,因為她的腦子已經被袁白浪佔得滿滿的,卻還不曉得自己到底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午後,袁白浪在飯店的游泳池游了幾圈,然後上岸回到房里洗了個澡,神清氣爽的坐在房間里的沙發上,拿起報紙翻看,才看不到兩頁,手機就響了起來。

「Nelson,有空嗎?」陳聖儒的聲音由手機里傳了過來。

「干麼?」眼楮還盯著報紙的財經消息,他有點心不在焉。

「我要到工地看看,你要是沒事的話就一起去吧!」陳聖儒說道。

「不要。」工作時他偶爾也得到工地去巡視,那滿是灰塵、施工雜音和工人汗臭味的地方,他可懶得去。「干麼找我去?」

「也不是非要你去不可啦,不過你可別後悔。」陳聖儒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句。

他心下打了個突,忙不迭的反問︰「什麼意思?」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雅宓今天似乎就是到那個工地監工。」陳聖儒雲淡風輕的提及。

十分鐘之後,袁白浪已然坐在陳聖儒的車里,目的地是黎雅宓前去監工的工地。

「看來你對我公司那小助理來真的?」陳聖儒注意著前方車況,不忘調侃他一句。

「什麼真的假的?少無聊了你。」沒好氣的睞他一眼,袁白浪索性將臉撇向窗外看風景。

不管他理不理,陳聖儒兀自再問︰「說真的,我記得以前在念書時,就很多女人纏著你,你成名以後應該更多吧?怎麼這回到台灣來,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他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自己的第二個孩子都快出生了,而這個同窗好友卻連半點消息都沒有,偏偏他特別有女人緣,著實沒道理到現在還單身,他實在好奇死了,不問難受。

「我最討厭纏人的女人,她們愛纏是她們的事,與我無關。」他輕哼,半點沒將那些花痴女人放在眼里。

「那雅宓呢?換你想糾纏她?」陳聖儒笑了,約莫明白好友的心事。

「……你管大海的喔?」顴骨泛起可疑的粉色,袁白浪羞惱的瞪著窗外的風景,彷佛那飛逝的景色與他有仇似的。

「雅宓在我事務所做了快一年了,個性好又勤快,人緣更是一等一的好。」陳聖儒還特地為了好友,去做了一番「市場調查」。「不過听說有個男人對她還不錯,經常打電話給她噓寒問暖的,偶爾還會在事務所樓下接她,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想追她。」

「你不僅當老板,還管包打听?」袁白浪譏誚的損他,約莫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吳慶宗,她的同鄉,打從他第一天到台灣就打過照面的家伙。

「欸!我是為了你未來的幸福,才先幫你問問有哪些情敵耶!」陳聖儒鬼叫了起來。

這不識好人心的家伙!

「我要的女人自己會追,情敵我自己會處理,不需要你出手。」袁白浪可酷了,連好朋友的好意也不買賬。

「是是是,你行,最好你有追女人的經驗。」陳聖儒也不惱,涼涼的提醒道。

袁白浪猛然一愣,仔細想想,自己似乎還真沒有追求女人的經驗──以往都是

女人主動倒追,他只是被動的選擇接受與不接受,現下要他主動去追個女人,似乎有點技術上的困難……

「那是人類的本能,與經驗無關。」他僵著臉,死愛面子的嘴硬。

「最好是!」快接近目的地了,陳聖儒見前方有家咖啡館,遂提議道︰「要不要先買點飲料去探小助理的班?」

袁白浪聳聳肩不置可否,當陳聖儒將車駛向咖啡館前方,他忽然眼尖的發現咖啡館外的露天傘下有抹嬌俏且熟悉的身影──哇咧!那女人怎麼會在這里?更教他不爽的是,她身邊竟還有個不是吳慶宗的男人?!

陳聖儒也看見了,睞了眼和工頭陳威宇邊喝咖啡邊聊天說笑的黎雅宓,下意識睞了眼袁白浪,果然見到袁白浪擺出臭臉。

「Nelson?」陳聖儒挑挑眉,頗富興味的覷著他。

「開車!」他沒好氣的以臂環胸,將頭靠上椅枕,閉目養神。「工地我不去了!載我回飯店!」

那女人好樣的!有了一個吳慶宗還不夠,現在又多了不曉得打哪兒冒出來的青仔欉,到底他有多少個還沒出現的情敵?

不行!哪天那女人就傻傻的被別的男人追走了,那他可怎麼辦才好?看來他的動作得加快了!

結果在袁白浪的堅持下,陳聖儒只好原車將他再送回飯店,就當他當司機開車接袁白浪逛大街,什麼正事兒都沒做到。

不過他倒是見識到袁白浪的醋勁,為此,袁白浪還被他大大的嘲笑一番。

袁白浪氣悶的回到飯店,慍惱的跑到健身房狠狠的跑了它一個小時,待他將負面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才回房沖澡。

當他走出浴室,邊走邊擦拭著身上的水滴時,手機突然響起。

懊死的陳聖儒!罷取笑過他還不夠嗎?現在還打來做什麼?

他惱火的連看手機一眼都懶,兀自坐在床畔拿吹風機將頭發吹干,可打電話那人似乎不懂什麼叫放棄,手機鈴聲持續響個沒完。

待頭發吹干,他吐了口氣,不怎麼甘願的拿起手機。「該死的家伙,你最好有重要的理由……」

「Nelson,你在跟誰說話啊?」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女音,成功堵住袁白浪的低咒。

「媽?!」沒想到老媽會突然打電話給他,袁白浪感到有些驚訝。「怎麼突然想打電話給我?」

葉庭嫣挑挑眉。「想打就打啦!怎麼,老媽打電話給兒子還要報備的嗎?」就說生兒子不貼心吧!丙然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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