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弈 十一章 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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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絕望

陷入黑暗中的蘇夜失去了意識,醒來仍是一片黑暗,四周寂靜,唯有一聲一聲的滴水聲(心弈101章節)。蘇夜動了動身體,帶起一片鎖鏈嘩嘩聲。蘇夜甩了甩頭,仍然一片昏沉,看來又是被用了藥。

身體一陣陣發冷,水汽陰寒透過皮膚侵入骨髓,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已經身無寸縷。這里是……水牢?蘇夜腦子飛快的運轉,想起自己在湖底發現的那個水牢,那時只是遠遠望見一眼,就覺得無比陰寒,這回身在其中,才知道小師妹受了多少的苦。

暗淡的水光在牢底閃動,蘇夜被吊在牢中,腳尖著地吃力的懸掛著,受力的手腕被勒的酥麻不堪,渾身像是有幾萬只螞蟻在爬,說不出的難受。

赤果的身體被水底寒氣侵襲,原本的體溫被散去,只有徹骨的冷意在全身游走,蘇夜被凍的渾身汗毛乍起,不停打著哆嗦,連牙齒都踫撞出咯咯聲響。

中秋過後天氣漸冷,平日里穿著長衫已然覺得冷涼,這蘇夜被關在水牢,又是秋後寒夜,本來就是極弱的身子,更是痛苦到極致。

不過嚴洛此刻也不好受,月華主殿的燈火通明,大夫們七手八腳的為嚴洛包扎,那個神醫秦苑又四處都尋不到,最後被發現在蘇夜房里爛醉如泥,嚴洛恨的嘴角抽搐但也沒有力氣發落秦苑,只叫人關起來好生看著(心弈101章節)。

這一刀插的可不淺,蘇夜胸前衣襟已經被鮮血染紅,離心髒要害只差兩寸,如果蘇夜刺的再準一點,怕是此刻嚴洛已經是一具尸體。

傷成這樣的嚴洛還拖著被打暈的蘇夜一路走了兩里地返回到月華宮,能留的小命在已經是奇跡。自從遇見蘇夜,嚴洛就接二連三的受傷,海棠站在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嚴洛,心中恨意劇增,趁眾人沒有注意,轉身出了門,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里。

水牢里一直一片死寂,蘇夜除了身體上的不適還從心底漸漸生出一股深深的孤寂,平日里雖然喜歡獨處,但還有小鶯說說話,還有書本解悶,而現在放佛置身于死亡世界,沒有一點活物,沒有生的氣息。所有負面記性涌上腦海,無法克制那份回憶,肆意蔓延。

三年前的聚賢山莊,無數武林豪杰雲集于此,蘇夜在少年一輩中,出類拔萃。年少輕狂,少不了得意些,言談間透出一股傲氣,頗有鋒芒外露之意。

那一日,他又打敗了一個對手,正在梨樹之下被眾師弟眾星捧月般吹捧,不由得飄飄然。遠方的一個身影停住,目光直看向蘇夜,即使隔的很遠蘇夜仍然能感覺到那道銳利目光,便抬起眼與之對視,目光中一股輕狂不羈,竟沒將那人放在眼里。

那人一愣,笑了笑轉身離開。蘇夜不禁更為得意,卻不知此人就是他明日的對手。進入決賽的人,除了他,只有嚴洛。

當夜夜半時分,蘇夜正琢磨第二日的戰術,听見一聲輕響,未等起身就被一個黑影壓住。蘇夜伸拳打去卻被壓制的死死的,他本擅長劍法,近身搏斗並不是擅長,如此突然的襲擊搞的蘇夜沒任何準備,他怎麼也料不到會有人有膽子在聚賢山莊鬧事。

「別動,我不想害你。」年輕的聲音傳入蘇夜耳中,看來是與他年紀相差不大之人。

「誰?」蘇夜出聲詢問,「放開我,你要怎麼樣?」

那人听得蘇夜語氣冷傲出聲拒絕,直接低頭吻住了蘇夜的唇(心弈101章節)。蘇夜瞬間腦子一片空白,從未經歷過人事的他從來不知接吻是什麼感覺,他曾幻想過這麼吻小師妹,可是怕被師父打斷腿從來沒有實施過,本來還想贏了武林大會回去給師妹提親……

被吻住的蘇夜腦子中只閃出這些個念頭,並沒有反抗,這倒那人得了手,對蘇夜身體上下模索起來。蘇夜身體一顫,想推開這人卻發現手腕被按住掙月兌不開,這人武功不弱,制住了蘇夜的經脈要穴,使蘇夜有力氣用不出。那人的手撫上蘇夜敏感雄性特征,不斷加以廝磨,蘇夜年輕火盛哪里經得住這番挑逗,很快就泄了那人一手。

發泄後的大腦一片空白,直到被進入的一剎那蘇夜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聲申吟被那人唇舌壓抑在喉嚨深處,蘇夜被那人頂的身體不斷顫動。直到一聲雞啼那人才離開,而蘇夜早已體力不支。

今天的比試……蘇夜有一種想哭的沖動,這種飛來橫禍怎麼會遭到他的身上,難道要去告訴聚賢莊主自己被強了所以過幾天再比試麼?

蘇夜做了簡單的清理咬牙穿上了衣服,盡量使自己走路姿勢正常慢慢走向比試場,場上卻已經站著一人。一身華服玉樹臨風,臉上雖然還有少年的輪廓但眼神堅定透出幾分靈性。

這就是嚴洛麼?為何這身形,如此眼熟。

蘇夜硬著頭皮上台,雙方行過禮相繼拔劍,在武林前輩的示意下,比試開始。

蘇夜為了盡早結束比試開場就使出了崆峒精髓劍法,將嚴洛逼的步步後退,但是有人可以看出,嚴洛敗退的腳步有條不紊,顯然是仍有余力,相反蘇夜的腳步卻有些虛浮。

嚴洛近乎痴迷地欣賞著蘇夜行雲流水的劍法,在蘇夜長劍遞到胸口的那一刻,嚴洛的眼神落在蘇夜脖子上的紅色痕跡移不開,竟閃躲慢了半拍,胳膊被劃出長長一道血痕(心弈101章節)。悶哼一聲嚴洛後退幾步,輸了這場比試。

蘇夜也有些發愣,本來絕不可能贏的一場比試,竟這麼莫名其妙的贏了,但當蘇夜的眼神與嚴洛相對的那一刻,他忽然覺得事情不是表面的這麼簡單,昨晚……

蘇夜痛苦的閉上了眼,想起了那一生孽緣起始的地方。那個人……便是嚴洛,除了嚴洛,再無他人能給他那種壓迫感,嚴洛,毀了他一生的男人,他卻無法下手將人殺死。

蘇夜開始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沒用。恨不徹底,愛亦不徹底,他對嚴洛的感情,百轉千繞,早已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夜夜肌膚相親,日日耳鬢廝磨,再大的恨,也被柔情化解,再濃的愛,也被仇恨沖淡。

嚴洛……嚴洛……你究竟要害我到何地步才罷休。

人最怕的是寂寞,在寂寞的時候會把自己的回憶再翻出來一遍遍回味咀嚼,此刻的蘇夜,昏沉的腦子中只有嚴洛……嚴洛的笑,嚴洛的手指觸感,嚴洛的體溫,嚴洛的話語,嚴洛的狠戾,嚴洛的威脅……嚴洛看自己最後一眼時的難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嚴洛,原來你也是會難過的麼?」蘇夜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連鎖鏈都被震的嘩嘩直響。笑聲在這漆黑水牢里顯得格外淒涼。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笑的出口。」妖嬈的女聲忽然響起,蘇夜停住笑聲,有些驚詫。

「海棠?」蘇夜嘴角挑起一抹笑容,「怎麼?嚴洛死了?」

「你那麼希望他死麼?真是白白糟蹋了教主一片寵愛。」一陣香風飄過,海棠已經走到蘇夜面前,紅色的指甲挑起蘇夜下巴,鋒利指甲劃破蘇夜脖頸皮膚,皮膚處立刻泛起紫黑色,這個渾身是毒的女人……

「我做夢都想他死,他的寵愛我不稀罕,你以為我是你麼?竟然愛上嚴洛這種人渣(心弈十一章絕望內容)。」蘇夜出言譏諷,眼皮已不住打架,強烈的困侵佔理智,不知這個女人做了什麼手腳。

「死到臨頭還嘴硬,想教主死?先殺了你再說。」海棠陰毒出聲,抽出腰間彎刀在蘇夜赤果上身劃動,流出一道道鮮血。

當短刀移到蘇夜脖頸時,蘇夜已經閉上了雙眼。能這麼死了,也好……活著實在是太累了……冰冷的觸感抵在皮膚上讓蘇夜打了兩個冷戰,他並不想反抗,他已經絕望,他殺不了嚴洛,活著只能徒增痛苦,他的一生,再無可戀。

眼前閃現出一個白衣人影,縴塵不染,溫潤如玉,只希望他能平安過完下半生,不要再念著我這個廢人。

「住手!」叮的一聲輕響,火光四濺,一枚透骨釘打在海棠手里的短刀。

「誰?居然敢來妨礙你姑女乃女乃?」

「我。」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出,一襲黑衣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長發半束披散在身後,一雙眼楮用黑紗蒙住。「杜希。」

那人自報性命緩緩走出,幾乎沒有把海棠放在眼里,海棠在崇雲的低位不低,敢對她如此態度的,全教上下不超過五人,偏巧這杜希就在這五人之中。他是只屬于杜寒鳴的暗衛,只听杜寒鳴一人調遣,他似乎是被杜寒鳴救過一命便盡心效忠,連姓氏都是杜寒鳴賜予。

「是你?」海棠美目微 ,「是大公子讓你來的?」杜希做任何事必是大公子的意志,這是教中人人盡知的事。

「不錯,這個人,不能殺。」杜希言語甚少,一句話只撿重要的幾個字說。

「我若想殺,沒人阻的了我!」海棠冷冷一笑指甲一彈一股煙霧彈起,直朝蘇夜臉上噴去。杜希霎時騰身而起月兌下衣服呼啦一卷,將那煙霧化去了大半,不過杜希臉色也開始泛白,看來這毒霧真是霸道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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