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瓶邪種田文 第十五章 入伙

作者 ︰

早知道我今天出門就該看下黃歷,進個城遇到這麼多波折,我扶額。

先是遇到小偷,後來又遇到流浪狗,而且這家伙現在還賴在我們桌子底下不肯走。估計是餓壞了,跑到酒店來找東西吃,可是它為什麼不跑到其他桌子去,偏偏來我們這?難道是覺得我們好欺負嗎?!

而且我還不得不承認它來對了地方,我就還真是拿它沒辦法。這家伙有雙黑黑圓圓亮亮的無敵無辜眼啊!真是,過會上菜喂它點東西好了,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我總是拿自己愛心軟的毛病沒辦法,對每個生命都要重視已經成為了我深入骨髓的習慣。這是當年潘子告訴我的,我一直記在心里。

于是我和胖子大眼瞪小眼,悶油瓶瞪著天花板,小狗瞪著我們桌下的腿。三人加一狗就這麼無聊地等著上菜。

沒一會,小二開始上菜了,其實算起速度還是蠻快的。我很佩服這年代的小二,服務態度相當熱情,而且專業素質多高啊。一個人用木托板端十來個碗在人潮中穿梭都不是問題,那湯汁都不掉一滴,真是技術人才。

小二熟悉地報菜︰「這是老汁雞,這是薺菜魚球,這是宮保雞丁,黃金白玉,龍井蝦仁,蟹粉獅子頭……還有干筍老鴨煲和一盤炒飯馬上給端上來,幾位爺請慢用。」

我看見從小二開始上菜起,胖子的眼楮就一直在各個菜上亂轉,我真怕他要把眼楮轉花了。

一會功夫菜就上齊了,看著桌上五顏六色、香氣撲鼻的美味佳肴,我們早就止不住餓,開始大快朵頤。桌子下面的小狗聞到食物的香氣,一直圍在我們腳下打轉,還「嗚嗚」地低聲嗚咽著,看不出來這狗還很會撒嬌。我終于知道為什麼作為一只流浪狗它還如此肥胖得像個毛球了,就是會撒嬌啊,裝可愛就是管用。

我怕它再亂叫把小二引來,那它肯定又要餓肚子了,趕緊扔了些鴨骨頭給它先吃著,然後邊吃邊喂它些東西,這小東西也就很乖地不再亂叫了。

胖子狼吞虎咽地邊吃邊稱贊,我對這里的菜也很欣賞,雖然所放的調味品很少,但是由于原料本身的優質鮮美,所以做出來的菜品有種在現代社會的飯店吃不到的自然鮮香。但是如果有更多的調味品並且多加入新的烹調手法,做出來的東西就更美味了。我一邊吃,一邊思考以後要不要到城里來推銷香料,有了資金自己也開家有特色的的飯店。不過這里的梅子酒是真心沒話說,喝了只想豎起大拇指稱贊,十分清香可口。

我吃飯不是很多,上一世有了自己的產業,總是錦衣玉食,對這些美食也是吃一會也就膩了,反倒是來了這個世界吃些鄉野時蔬更加合我口味。反倒是胖子和悶油瓶,看得出來是餓得狠了。也是,我們住在村子里那麼久就沒怎麼開過葷。

我心里忽然有些愧疚,說好了要讓悶油瓶過過富貴閑人的生活,而現在……我下決心要加快奔向小康生活的步伐。

想到這,我忍不住打量起悶油瓶來。他吃飯的時候很安靜,動作很穩,吃相也相當文雅,再怎麼餓也不會像胖子一樣狼吞虎咽。而且他似乎並沒有特別喜歡吃的東西,以前在各種古墓奔走,有時候就是壓縮餅干泡水煮煮就吃了,好的時候就吃罐頭。從來沒見他皺皺眉,仿佛吃什麼都是一樣的味,就是機械地咀嚼然後咽下去。

不過現在看他,我忽然發現個有意思的事。他貌似喜歡吃宮保雞丁,先舀一大勺,倒進自己碗里,然後像鍛煉眼力和手力一樣,把花生米、黃瓜粒、雞丁什麼的分門別類,挑揀出來吃。難道他從小就吃宮保雞丁,他們張家以此來鍛煉手指和眼力?

看來我以後要給悶油瓶專門準備獨家宮保雞丁,里面要放上各種各樣的東西,這樣讓他更好地挑著吃。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悶油瓶抬頭看了我一眼,我趕緊裝作很正經的模樣給小狗丟了塊鴨骨頭,那狗一興奮差點都撲到我膝蓋上了,嚇了我一跳。

再抬頭就看見悶油瓶的嘴角又是微微上揚的,這是我在這里看見他第二次笑了,而且都不是在從前那些生死攸關的情況下,我覺得他真是越來越有人情味了。我想,也許人一旦扔掉那些包袱,總會過得舒心起來。

一頓飯,我們三人一狗都吃得很滿足,不過代價就是結賬的時候我的心在滴血。一頓飯吃了二兩多,看著那小二燦爛的笑容,我這小心肝疼得。我們這一頓飯可是把一戶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給吃掉了啊!

我咬牙切齒地決定一定要趕緊發家致富,再不奔小康,就對不起組織對不起國家了,雖然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國家的頭頭是誰。

吃飽喝足,我們繼續采購大業,為了懲罰剛才胖子的引路錯誤,我決定把所有東西都先給他拎著。我們一出門,那毛團樣的白狗也跟著我們走了,而且還十分敬業地跟了一路。我也沒管它,反正它總不能跟我們出城吧。

接下來,我們跑去點心店給妞妞買了些桃酥、綠豆餅和蜜餞,然後直奔菜市場,抓緊時間買母雞和小雞。

到了下午,擺攤的人少了許多,不過我們還是找到了賣雞的,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我們以100文的價格買下了三只母雞、四十個雞蛋和六只小雞仔,那些小雞仔黃燦燦、毛茸茸的,嘰嘰喳喳鬧成一團,特別可愛。我不禁又想起在巴乃的時候看見悶油瓶的小雞內褲,還是覺得很好笑。

我們順便還買了一些編織草帽和紙扇,然後再買了個竹籠放雞,不然用手拎著這些雞又麻煩又難看。

我想想,又去一邊的豬肉攤子買了一些瘦肉和肥肉,瘦肉就用來改善伙食,肥肉專門用來熬油,這樣以後煮面條也有些滋味。我用宣紙包住肉讓胖子拿著,畢竟這里的吳邪爹娘剛剛離世沒一年,還是不要讓人發現自己大吃大喝的,不然可要被戳脊梁骨了。

接著我們回去王三的攤子把我上午買的花卉和番茄拿走,這才發現我和胖子兩個人手上都已經拎了很多的東西,悶油瓶傷還沒好透,暫時還是不要提重物為好。

我再一想,還有白面、油、蕎面、柵欄木沒有買,照這樣估計是根本提不回去了。于是我臨時改變策略,買了些較輕的面條和麻油回去暫時頂頂,其他較重的東西下次家里用光了再來買。至于柵欄木什麼的,還是讓胖子上山去砍得了,還省省小爺的錢。

于是我們進城的任務基本完成,時間也不早了,準備打道回府。不過有件事我開始頭疼起來,那小狗好像跟定了我們,這會還一直跟著,不知道會不會跟著我們出城。不過暫時不管這些,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向城門走去。

我們從大路上走,正經過一條小巷子的巷口。我突然隱隱約約听見有罵人和拳打腳踢的聲音。好奇心驅使我瞥了一眼,就看見地上似乎跪著一個小小的身影,一個大漢正在用腳踹,邊踹邊罵︰「個沒用的玩意,養你有什麼用?!只會浪費老子糧食,忙活了一天屁收獲都沒給老子撈回來,媽的,打死你算了,不如我養條狗,還會叫喚兩聲!」

地上那人悶聲不吭,看得出很有份骨氣。我既然看見了,就沒法當作沒看見,我把手里的東西放在地上,一下子沖進去,喊道︰「你在干什麼?青天白日的怎麼亂打人?沒有王法了嗎?」。

那人顯然沒想到會有人管閑事,而且開口就套上個不遵王法的大罪名,一時間就愣住了。等回過神來發現是個毛頭小子,也就又有了膽子,凶狠狠地回道︰「關你什麼事?你是不是皮癢了也想找打?」

我才不怕他,上輩子不知道見了多少比他難對付的潑皮無賴,我冷哼一聲︰「好啊,那我倒看看小爺我現在要是喊一聲,看看那些有良心的人夠不夠把你拖進衙門,到時候我看看到底是誰皮癢?!」

那人顯然被我的氣勢嚇到,但是又覺得就此作罷很丟面子,于是更加怒火中燒,惡向膽邊生,突然從懷里沖出一把匕首,竟瞪著雙斜三角眼向我沖來。我一時沒認清事實,這個人居然真這麼膽大?!我下意識得想抱住頭擋一下刀,不過預想中的刀子並沒有落下來,卻听見那人殺豬似得慘叫起來。

我抬頭一看,那混蛋正趴在地上,哀哀直叫。視線上移,就看見悶油瓶的膝蓋正牢牢抵在他的背上,兩根手指緊緊扭住那人的手腕,那手臂被扭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姿勢,看來是被扭得月兌臼了。

又是小哥保護了我,我暗嘆一聲。原來不管在哪里,他還是會護我周全,想到這里我還是忍不住感動。

胖子對我擠擠眼,揶揄道︰「怎麼樣,天真,我就說嘛,家有一哥,如有一寶啊!」我點點頭,胖子這回總算說了句靠譜的話。

胖子說完就扶起跪在地上的那個小小的身影,我仔細一看,吃了一驚︰這不就是今天上午偷我錢袋的小孩嗎?!

那孩子嘴角都出血了,但就是倔強地不哭一聲,還是那麼習慣性地抿著嘴唇,拍著身上的泥土。我猜這孩子也是被迫當小偷的,不然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著不要多管閑事,可是最起碼的良知還是告訴我不能坐視不管,我下定決心,彎下腰,輕聲對那小孩說道︰「你願意跟我們回家嗎?以後再也沒有人會逼你做小偷,你也再不會挨打。」

那孩子听到這話,猛然抬起頭,一臉難以置信,不過馬上重重點了點頭,然後再也忍不住,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我拍拍他單薄的肩膀,輕聲說︰「走吧。」

至于那個混蛋,直接被悶油瓶一個指壓,暈倒在巷子里。

于是我們就這樣成功拐賣了一個兒童,不對,是成功拯救了一個失足少年。

走到城門口,我們從驛館處領回牛車,把采購的東西放好,就啟程回去了。胖子依舊坐在前面趕車,我想把坐墊讓給小孩坐,卻發現悶油瓶已經把自己的坐墊讓給了他,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拿出幾張剛買的宣紙鋪在牛車上,悶油瓶就那麼直接坐下了,開始看天。

那小孩倒是有些不習慣,恐怕多少會有些認生,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眼楮一直盯著竹筐里嘰嘰喳喳的小雞。看這樣子,倒像個小號的悶油瓶子。

我心滿意足地坐下,這一天也真是夠累的,發生了這麼多事。輕輕倚靠在牛車的護欄上,我放松地伸了個懶腰,不過還沒放松完,我就被遠處城門口那漸漸靠近的小白點給嚇壞了︰那……那只白毛團還真的跟我們出了城?!

那白團越跑越快,靠近了看正是那只愛撒嬌的胖小狗。它還真是不客氣,直接跳上了我們的牛車,然後一坐在我的面前,眼楮水水亮亮直盯著我,吐出紅紅的小舌頭喘著氣,尾巴搖得那叫個歡。

我忍不住仰天長嘆一聲,我們不過進了一趟城……居然就有了兩個新入伙的,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筆無本買賣還是筆賠本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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