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不覺中,秦風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傾力運用禁區之力也導致了嚴重的後果,情況已經完全不在他的控制之中,甚至羅夢也把持不住,他也只是知道一些理論罷了。
一路上秦風看似鐵著臉,但是心靈卻受盡折磨,殺了劍鋒之後,他內心的暴戾之氣更甚,而其他的感情卻越來越淡薄,甚至片刻之間還對沐可和趙天的安慰表示漠然,回過神來卻驚出一身冷汗?
曾今的秦風不斷的淡去,曾今所有的事情都清晰記得,但是卻變得越來越無所謂,看著身下不知名的城市,秦風眼楮通紅,心中忽然升起無盡的殺戮,頭腦一片空白,忍不住改變前進的方向,朝著城區直接沖去,直直落在公路中央,地面砰一聲龜裂開來,驚得四周密密麻麻的行人不可思議的一齊扭頭望向他。
「哈,哈,哈哈~」看著滿街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秦風環視之下露出癲狂之狀,全身微微顫抖,興奮得大笑。
遠遠跟在秦風身後的王振國,見秦風忽然墜落而下,琢磨不透他到底應該去哪兒,連忙跟上去,剛好听見秦風瘋狂大笑,然後化作一個血人,閃爍在人群之中,所到之處,死無全尸!不管男女老幼,都變得血肉模糊,血液噴灑而出,染紅了人行道,順著排水溝流去,人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住手!」王振國無助的大叫,在秦風微微一頓之時閃身上前,憤怒的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睜大眼楮看看!」
王振國雖然不知道秦風具體是怎麼了,但是一看秦風這個時候神志不清,大喝之中連同震人心神的法門大喊而出。
秦風被王振國這麼一吼,皺眉停住了手,呆了片刻,身體漸漸變回了原來的樣子,眼里的殷紅也慢慢退去,完全變成了最初一米七五的樣子,只剩下頭發還是齊腰長,發梢上滴滴血液泫然未落,其他還活著的人連滾帶爬的向遠處跑去,不見了蹤影,他好像忽然醒了過來,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晰,眼神驚懼,良久才敢扭過頭看去。
人行道上斷裂的手腳很身體隨處可見,一個人頭骨碌碌滾到秦風腳下,蹬大了眼楮盯著他,旁邊香樟樹上的血從葉子上滴落在被染紅的地上,滴答一聲。
秦風微張著嘴巴,哽咽著說不出話來,眼含淚水無力的向前走了兩步,才輕聲小心的問道︰「有沒有人還活著?」
街道中一點兒聲音也沒有,安靜得出奇,一滴淚水順著眼睫毛滴落到地上的血液中,秦風哽咽得更厲害,頃刻間淚流滿面,快步朝前走去,不住的問有沒有還活著,幾百米的街道一會兒就走完,秦風孤伶伶站在尸體之中,帶著血腥味兒的風淒涼的吹過。
「還有沒有人活著回答我!」秦風眼神空洞,無力的蹲在了地上。
「賀~」奇跡般的,這是時候響起一聲微弱的申吟聲,秦風好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立馬飛身奔去。
這是一個年輕人,他的胸前被穿了一個大洞,冉冉流著鮮血,嘴里哼哼著什麼,但是一句也听不明白,躺在地上偶爾抽搐一下。秦風跑過去跪倒在他身邊,惶恐的問道︰「什麼?」
「呃~」那人听見秦風問話,剛想說什麼,忽然瞪大眼楮,身體一挺,完全死了過去,握著的手緩緩松開,露出一個鮮紅的戒指盒。
秦風伸出雙手拿起來,顫抖著緩緩打開,露出閃閃發光的戒指,忽然捂住嘴,眉毛擰成一團,看著泣不成聲。
王振國遠遠的看著秦風哭的鼻涕眼淚全是,無力的嘆了口氣,這時候一個精煉的中年人帶著一些手下慌亂的趕過來,看見人間地獄般的場景,深深的震撼住了,開始的憤怒都被恐懼佔據,還好帶頭的人比較穩重,連忙上前對王振國問道︰「王老,出什麼事兒了?誰這麼凶殘啊!」
王振國閉著眼楮滿臉愁容,良久才開口道︰「等等你先處理了,明兒我給你話。」
「等等?」中年人疑惑道。
「等!」王振國睜開眼楮別過頭看了他一眼︰「不然小心這個城的人都被屠戮,誰也阻止不了!」
不理中年男子驚慌的表情,王振國好不容易找一個干淨地兒坐下,連連嘆氣,點一根煙注視著跪地悲泣的秦風。
十幾分鐘之後,秦風才漸漸止住了哭泣,把戒指收進了包里,用手把青年的眼楮閉上,站起來望著陰沉的天空,就像是無聲的質問。
他全身鮮血,疲憊的走到王振國面前,淡淡的說道︰「我只有一天了。」
「有什麼想做還沒做的事情?」王振國苦澀的問道。
秦風坐到王振國身邊,摘過他手中的香煙抽了一口︰「我以前有很多時間,但是什麼都沒有做。」
「那現在呢?」王振國又自己拿出一根煙點上,看著沉默的秦風,眼楮澀澀的,原來秦風從開始,就已經走進了自己的世界。
王振國對帶頭來處理事情的那人示意可以整理現場了,然後又安慰的看著秦風,秦風淚水在眼眶里打轉,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現在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但是又來不及了。」
王振國低頭不語,听著秦風繼續說道︰「王叔,沐可和趙天是我這輩子最愛的戀人和最好的朋友,王羽也是我很好的一個朋友,我不希望他們有什麼事兒。還有我的父母,我想……我想我走後,你能幫我照顧一下他們。」
「我會的,小夜,也會的。」
听見王振國肯定的回答,秦風重重松了一口氣,笑著掉下了眼淚︰「王叔如果給你重來一次的機會,你想做什麼?」
王振國一頓,想了想說道︰「我想保護婷婷和孩子。那個時候還沒這麼強大,只有和小夜東躲西藏,後來我被重傷落下暗疾,婷婷受傷不能懷孕,才幾歲的孩子也死了。小夜帶著我們一路殺到神域之門,被一乞丐救了。」
「乞丐!」秦風笑道︰「沒這麼遜吧。」
「呵呵~」王振國輕笑,本來輕松的玩笑話,在他們說來充滿了哀愁,「我還好,至少現在還有婷婷,小夜……」說道這里王振國哽咽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小夜真心不容易。」
王振國提起往事,濁淚模糊了眼楮︰「從前,小夜是出了名的天才,誰也不能和他比較,風流倜儻,意氣風發,呵呵~後來也不知怎麼,悄悄的就和小呂好上了,那麼傲的一個人,可是在小呂面前卻畢恭畢敬,青劍就是小呂的遺物,還有一柄紫劍,後來被世人傳為紫青雙劍,算是定情之物吧,他們兩人一起收集材料,然後一起做的兩柄劍,小夜把青劍給你那一刻,我是真沒想到,他對你的心,那個時候我就懂了。可惜……」
「可惜什麼?」見王振國擺頭,秦風問道。
「可惜小呂不在了,紫劍也在那次人界修士的追殺中,遺失了,再也沒有找到。」王振國忽然笑著轉而問道︰「你呢?如果給你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呵呵~」秦風也笑了,醞釀一陣,漸漸收起笑容︰「我想,我不會和沐可談戀愛,那樣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她也還是和曾經一樣,笑得那麼開心。」
噠噠的馬蹄,是一個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只是個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