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的兩個人,卻不能在一起,這種感覺,真正經歷過的人會懂。沒有電視劇演繹的那樣要死要活,有的只是深入筋骨的疼痛,然後被時間釀成一種淡淡的憂愁,愁入你每一個微笑。
秦風會時時刻刻想著以前可沐可在一起的時光,難以忘記的時光,可惜卻不記得剛分手後那一個假期的日子,那個時候也是暑假,他只記得當時自己很心痛,刻骨銘心的痛,讓他不敢記得。
偶爾,他會好奇中帶著嘲諷的回憶,當時他自己究竟有多難過,他記得那時候自己的眼里,太陽都好像是黑色的,整個天地都始終蒙著一層灰色的幕布,而他,就在幕布之後看電影一樣看著這個世界,游離在世界之外,游離在生死之間的灰色地帶。
在那段日子里,秦風認為自己出現在這是世上,只是從天堂到地獄,路過了人間。
這些,都只是記得,卻是沒有當時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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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難面對的事情,
循環地要我受難,再沒甚麼感覺。
我已活下來,
遺憾是要我敘述最特別的感覺,
我會坐著發呆。
不曾望見的未來,
循環地送我幸運,再沒甚麼感覺。
我已活下來,
遺憾是要我敘述最特別的感覺,
我應付著說現在せ——陳奕迅《習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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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早晨,碧空如洗,空氣都在歡笑,不知名的小鳥嘰嘰喳喳在門前的樹枝上跳轉騰移,朝陽坐在遠處的山背後休息,把青色的山峰照成一個黑色的輪廓,像是一幅淡墨輕勻而成的山水畫,也照出了秦風臉上的疲憊。
昨天晚上出去,今天凌晨兩點半才回家,剛睡著沒一會兒,一大早又被媽媽舌綻蓮花般叫醒,秦風坐在大門外面的石圓桌上面盤著腿,耷拉著腦袋,眼神呆滯的看著遠處橘紅色的朝陽,用手摳了摳堵住的鼻子,听著老媽在屋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念叨些什麼,輕嘆了一口氣,悠悠念道︰「一日之計在于晨,不睡懶覺您是神~」
「快換衣服,一會兒太陽凶了出門受不了?」秦風ど舅的第二個孩子出生,舅媽在醫院分娩住院,今天一大早秦風媽媽就準備好了去探望,把秦風也從床上叫起來一起。
秦風盤坐在那兒,就好像沒有听見一樣,呆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孩子天生有什麼缺陷呢。
「听見沒有!」
「哦~」
秦風的回答無力的好像只有他一個人能听到,秦媽媽在屋里喊了幾次也沒有听見秦風有動靜,跳出門口沖秦風怒氣沖沖的又吼了一句,可惜秦風還是懶洋洋的答了一聲,身子卻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秦風媽媽無奈的搖了搖頭,念念叨叨的又進屋去收拾東西去了。
人民醫院婦產科。
秦媽媽提著細心煲好的鴿子湯,秦風听他說這能幫助傷口愈合什麼的,反正秦風是一竅不通,拖著身體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醫院濃重的藥味兒,燻得秦風更想躺下來睡一覺。
沒走多久,就找到了舅媽住院的病房,秦風在進門之前,勉強擺出了一個笑臉,一進門禮貌的喊一聲兒ど舅舅媽,秦媽媽更是關心的問東問西,然後把鴿子湯拿出來,叮囑舅媽趁熱喝。
看著他們在那兒開始閑扯了,秦風無聊的靠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給老媽和舅舅舅媽說了一聲,然後悠悠轉著出去了。
醫院總是死氣沉沉讓人不喜,秦風站在走廊窗前疲憊的半閉著眼楮,窗子外面是醫院的一個廣場,三三兩兩的病人在里面或閑逛或坐下來瞎侃打發時間,秦風伸伸脖子張開血盆大口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快被擠出來了。
「嘿!秦風?」
「誰啊?」
有人從背後拍了一下秦風,秦風恍恍惚惚的別過頭,被下了一跳,瞌睡立刻醒的不能再醒︰「王羽!」
片刻驚奇之後,秦風似乎想到了什麼,一個快二十的漂亮女孩兒,這樓又是婦產科……
秦風連忙前前後後左左右右,360度環視之後驚訝的說道︰「就你一個人?!」
「怎麼了?」王羽怪異的看著秦風︰「我和我媽媽一起來的。」
「你媽媽?!」秦風恍然大悟,一個被拋棄的女孩兒,之後竟然發現自己懷孕,母親發現之後帶著她來醫院的故事立刻栩栩如生,對疑惑得豎起秀眉的王羽語重心長的說道︰「呃,沒事兒,有些事情,你要看開點兒。」
「什麼看開點兒啊?」王羽越來越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沒,你不想說我就不說,我懂。」秦風滿臉嚴肅,支支吾吾的說道︰「聊聊別的吧。」
王羽一陣莫名奇妙,但是看著秦風的表情不像是什麼好事兒,扭著秦風手臂上的肉,惡狠狠的說道︰「你說些什麼啊?說清楚,別給我打啞謎!」
「啊~~還是這招!」秦風痛得大叫,然後茫然的看著王羽︰「你不是來~那個,打胎的嗎?」。
王羽瞬間大怒,火山爆發般一拍秦風腦袋,氣沖沖的壓低聲音吼道︰「你才打胎呢!」
還是這樣,生氣都這麼可愛。秦風腦袋上被這麼來一下,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初中的時候,王羽坐在秦風旁邊,從小就生得好看,再加上溫柔可人,十分討人喜歡,追她的人多不甚數。
初中,秦風也就這麼一個朋友而已,他自閉,是沐可打開了他的心扉,慢慢變得會開玩笑,會打鬧,甚至還會吹牛說大話,可惜,現在的秦風更加萎靡,只有偶爾面對老朋友,才能徹底的透一口氣。
「呵呵,逗你玩兒的,我們的小美女現在在哪兒讀書呢?」
「哼!」王羽得意道︰「不給你講。」
「呃,不給我說算了,傷心啊,枉我這些年來常常想起你,看來是白想了。」秦風泫然欲泣,怨氣滔天。
「你想我?」王羽俏皮的盯著秦風的眼楮,顯得十分的高興,見秦風點點頭,連忙又接著追問︰「真的?沒騙我?」
秦風被王羽看得心里發毛,急忙撇過頭去,不耐煩的答道︰「比金子真,你不信就算了!」
王羽听了之後就站在那兒直勾勾的看這秦風傻笑,秦風瞥了一看,心里發苦,女乃女乃的,這小妮子不會對我有意思吧?
片刻之後,王羽忽然問道︰「我們算不算好朋友?」
「算!這個絕對算。」秦風斬釘截鐵的道。
「那我找你出來玩兒你不會拒絕吧?」
絕對是對我有意思,媽的,我怎麼能就這麼陷進去?!我秦風絕不會就這麼淪陷的,我要堅挺!對!!
于是乎,秦風鏗鏘有力的答道︰「好!沒問題!!」
王羽晃了晃手里的純白色手機,嘟了嘟嘴,可愛得冒泡︰「那我改天打電話給你,我先走了哦。」
不行了,這不是要人命嗎?裝可愛?!我靠!!這是在引誘純潔的我犯罪,小羽啊,神吶,我秦風指天發誓我對你絕對是純友誼!
看著王羽離開一會兒之後,秦風忽然想到,他們彼此都沒有電話!
連忙追去,太陽已經凶猛起來,秦風出了醫院眯著眼楮四處張望也沒有見到王羽人影兒,被頭發遮住的額頭皺了起來。
他很珍惜王羽這份友誼,在他初中的時候,因為自閉,也不和什麼人交往,常常就是一個人,其實他那個時候心里一點兒也不會因為孤單而難過,因為那就是他的生活。
可是自從王羽坐在他旁邊之後,一切都變了,他感覺到朋友的溫暖,王羽會在他上課看小說的時候勸他听課,可是看見老師快要下來了又連忙提醒他收——;王羽會在秦風和別人起沖突的時候拉住他,告訴他這樣不值得,而不會讓他去打鬧,自己在一邊兒起哄看熱鬧;王羽會在秦風心情不好的時候傳紙條安慰他,告訴他一切都會過去的。在秦風印象里,王羽不僅人長得漂亮,可愛又有風情,更是溫柔體貼、聰明睿智,就好像自己的姐姐一樣,時時刻刻的關心著自己,但這些都不是秦風回憶里最深刻的。
記得那是初中快要畢業的時候,體育考試有一個項目是來回跑,就是跑過去把瓶子踫倒,然後跑回來又把瓶子踫倒,連續往返多次,具體是多少次秦風不記得了。
輪到秦風的時候,因為是考試,都憋足了勁兒,埋頭一陣沖,沖到對面就把瓶子一把拍飛,正要轉身跑回去,耳邊忽然飄來一聲剛好能傳入秦風耳朵的鼓勵︰「加油!」帶著微微的顫抖,小得剛好能傳到他耳朵里,秦風那一剎那就感覺出這和其他同學的吶喊不一樣!
秦風轉身之前仰頭望去,那一瞬間的畫面,秦風一輩子也忘記不了。
王羽捏著拳頭攥在胸前,水汪汪的眼楮滿是緊張,好像是她自己在考試一樣,那種發自內心的真摯,讓秦風大腦轟一聲空白,後來是怎麼跑完的,他自己都不清楚,只記得自己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思想空白中。
那個時候沒有用手機,也沒有要一個聯系方式,秦風確實常常想起王羽,想起那飛來的一句加油。在他想來,這只是王羽習慣性的真誠,對每個朋友大概都是這樣,偶爾yy一下,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王羽會對自己有意思。
今天,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在人海中踫見王羽,很訝然也很高興,但是最後彼此又沒有留下聯系方式!秦風懊惱的抓了抓頭皮,在醫院外面四處尋找,卻始終還是沒有找到王羽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