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妃 丁亦晴(3)

作者 ︰

十二月十三

最近我越來越覺得頭暈,身體也好像輕飄飄的,我逼自己不能倒下,我怕,我真的好怕魚戀跟希成沒有我的話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十二月十五

等我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榻上,周圍圍著許多御醫,鐘離斐一見我醒來,便急沖沖拉著我的手,望著我笑,他眼里的興奮很明顯,我看著他們的樣子,心里一閃而過的疑惑,難道……?然後便听下面宮女太監跪了一地,齊聲說恭喜娘娘,娘娘有喜了。對他們來說或許是好事,可對我呢?鐘離斐的心情大好,他興沖沖的告訴底下的宮娥要好好照顧我,讓御醫天天問診,決不可出任何差錯,我想或許這是個好時機,我拉下臉柔柔得求他,求他讓希成過的好些,他爽快的答應了,封了希成為王爺,只是還與我住在一起,魚戀也在今天才封為公主,上蒼啊,我乞求你保佑我的這兩個孩子吧。

三月十三

春天又到了,這回懷孕卻一點也沒有懷魚戀時輕松,我消瘦的了很多,因為吃什麼都沒胃口,總是想吐,頭疼的毛病也更加嚴重,而且最近還有小產的跡象,于是我趁鐘離斐不在讓人去宮外尋了一個頗有聲望的老醫生看病,他告訴我,我已經病入膏肓了,當初懷孕時就不該留下孩子,那時治病還來得及,現在,卻是回天乏術了,我賞了銀子讓人再送他離開。這樣的結果我早已預料到了,雖說我憎恨鐘離斐,可是在他別的嬪妃看來我確實極為受寵的,後宮的這檔子事,難道我還需要明說嗎?可我又不禁擔憂起魚戀跟希成來,我絕不相信鐘離斐會在我死後好好待他們,這真成了我的大難題。

三月十五

才短短幾天,我連進食都有些困難,只能盡量多吃些粥,我見到希成去老嬤嬤那里抱了魚戀來看我,但是我不能讓他進來,原諒娘,娘不想在這個時候再讓你成為那個人的眼中釘,或許他是愛我愛到入魔了,也或許他原本心智就已經扭曲,不管怎樣我不能冒險。

三月三十

鐘離斐來看我看的更加勤了,我隱瞞了我的病情,只告訴他孕婦都是這樣的,是他大驚小怪罷了,他對女人向來不上心,想來算是對我最好了吧,他其余嬪妃的孩子,怕他連認都認不出來呢又怎麼會知道女人是經歷了如何痛苦才生下孩子的,這病怕是快拖不下去了。

四月初?

肚子已經如半個籃球那麼大了,我模著月復部,愧疚的默念,對不起孩子,我不能把你生下,即使沒有這病你也不能出生啊。我咬咬牙,把心一橫,喝下了自己偷偷準備好的墮胎藥。床邊突然閃過一個人影,我大驚,一抬眼卻發現是救過我的師傅,我喜極而泣,還好師傅沒有被我拖累,一年多沒收到師傅消息,我還以為……還好還好,真是萬幸,師傅還告訴我一個令我激動萬分的消息,航沒有死,他沒有死,師傅費了畢生功力救活了他還收他為徒,只是他還心心念念著我,我黯然對師傅搖了搖頭,我們不可能了,而且我命不久矣,師傅很是詫異,他把了我的脈,大驚,連連念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艱難的支起身子,懇求師傅能夠代我照顧魚戀與希成,我告訴師傅,魚戀是航的女兒,是我的寶貝,師傅點了點頭,離開了。我終于露出了這麼久以來最真心的笑容。他沒有死,他沒有死!

四月初三

我的生命力在急速的流失,我曉得我最多能熬過今晚就不錯了,好在鐘離斐最近好像國事纏身,根本抽不出空來看我,對我的病情也就概不知道。可是師傅怎麼還沒來帶走魚戀跟希成呢?思及此我忍不住狠狠咳嗽起來,一陣風過,一雙熟悉的手給我遞來了手帕跟茶水,我傻傻的看著眼前的人,我日思夜想的人,是他,他來了,我看見他眉間的痛楚,我知道他的不舍跟愛戀,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我愛你,可是我連說話的聲音也很小了,但是他知道,他看得懂,他的眼淚落在我的臉色,我笑著,眼眶里的水卻也忍不住的落下,我抹去他的淚,小聲的說魚戀,魚戀,我們的孩子,救他們。話未落,就已听到外面尖細的太監嗓音大喊皇帝駕到,我用盡全力想要推走航,航在這里遇見鐘離斐對他來說只有壞處,航死活不肯放手,生離死別就是這樣一種場面吧。我死死看著航,想要把他刻進我的腦海,努力靠近他的唇輕吻一下拼命把他推向窗口。鐘離斐焦急的走向我的床榻,他生氣的向宮娥們喊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是傻了嗎?慧妃這樣你們竟然敢不通知我,快把御醫苑那幫廢物給寡人找來,慧妃要是有個什麼事,寡人要你們拿命來抵!我輕輕搖了搖頭,讓那些宮娥都退下,我孱弱的說,我命不久矣,別掛念我,鐘離斐的表情讓我有些震撼,那是怎樣一種絕望神情啊?我知曉鐘離斐喜歡我,卻不知道竟是這般深戀,他忽然像想到什麼似的便往宮門外走了出去。我用盡最後氣力寫完了這篇我這輩子最後的日記。

寫完之後,或許是回光返照吧,丁亦晴忽然覺得有了氣力,她把自己寫的這本小冊子用玉帛包了起來,然後雙手抱住躺倒了床上,在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後停止了呼吸。她的師傅來到鸞鳳宮後看到的便是自己徒弟心愛的女子死去後的模樣,嘴角噙著的那抹微笑讓人心疼,人是帶不走了,只好取了小冊子離開。

看完這本小冊子,山洞外天早已黑了,我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因為這個山洞的岩壁質地很奇特,有種類似于夜明珠樣子,白天看不出來,而到了晚上則會閃出白光,讓人感覺還是白晝一般。此時我的眼淚不知不覺布滿了臉頰,天哪,來自于同一個時代的女孩竟然在這里如此慘淡的過完了她的一輩子,可想她當時的年紀,那還是女生最美好的雙十年華啊!而且,魚戀,希成?她是他們的娘啊,我除了惋惜,傷感之外便是對這件事的意外。

山洞外,遠徹跟遠亦正在瘋狂的尋找我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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