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秦宮 第四十三章 荼麼花事盡

作者 ︰

當錦羅說有個藏了很多年的秘密要告訴秦王時,秦王很是驚訝,她有什麼秘密要告訴自己呢?秦王的驚訝完全的顯現出來「你有什麼秘密?」

錦羅頷首答「錦羅自小時便會每隔一段便做一次怪夢」

「哦?怪夢?」秦王更是訝異。

「是的,臣妾自小便會做一種奇異之極的怪夢,那種夢像是臣妾親身經歷一般」錦羅情不自禁的搖著頭。

「你究竟做了什麼樣的怪夢?」秦王不禁追問。

「在夢中,臣妾進入了一個自己完全不可解的地方,那地方的東西臣妾全都不認得」錦羅以手加額。秦王恍然覺得這情形自己在哪里也經歷過一般。只听錦羅繼續道「那里面臣妾不認得的東西,大王也見過,大王不是說曾在浩瀚的大海上看到一副神奇的會動的畫卷嗎?大王說在那里曾見過一個有人進出的鐵匣子,而我在夢中也確然見過,我還看的很仔細,但是我卻不懂那怪物是什麼?而且我還見到了很多我一點也不明白的東西。那里好像都是用夜明珠照亮,那里的夜明珠很大很亮,也很多,我有次做夢時對著那極光亮的夜明珠很久。」錦羅迷惘的神情令秦王不禁疑惑

「難道你真的做夢時夢見這些?里面竟然有我在海上畫卷中見過的東西?為什麼會這樣呢?」秦王除了疑惑還是疑惑,然後他忽然道「你說的情形像是你進了那個畫卷一般」

「進了畫卷?」錦羅思考著這個可能。

「你現在是否還做那樣的夢呢?」秦王問道。

錦羅點點頭「而且最近好像越來越頻繁」

「好,那麼當你再做那個夢時就將你見到的東西畫下來,我們在那些罕見的典籍中找尋,看是否真的有這些東西的存在。」秦王雖然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否有用,但還是這樣吩咐錦羅。

錦羅點點頭「臣妾遵命」。

秦王吩咐錦羅後便隨意的在花園中行走,忽然他听到一串叮叮咚咚的琴聲,甚感熟悉,仔細一想,這不是昔日那個稱作天音仙子的嫵孟的琴聲嗎?難得如今她仍舊如此好琴技,秦王隨著琴聲而往,心想,也有許多時日未听過琴聲了。當他來到荼摩苑時,苑中的荼麼早已經紛紛揚揚的謝盡了,他只看到一個神情恬淡的女子坐在已經無花的花架下熟練的撥著琴弦。那女子竟是嫵孟,她像並未發現他的到來依舊沉醉在琴聲中,直到他輕咳一聲,那女子方一愣停下琴聲。

當她抬頭見竟然是秦王時,不禁一驚跪下「臣妾不知道大王會駕臨此處所以未能及時相迎,請大王恕罪」

秦王揮揮手「寡人很久沒有听過這麼好的琴聲了」

「臣妾就為大王彈奏一曲?」嫵孟淡淡的道。秦王看看嫵孟「你變了,寡人在你臉上沒有看到以前的那種深深的怨氣」嫵孟跪下不語。秦王接著道「其實,我不知道留你在**之中是對是錯,但是寡人又不知該如何安置你,也難怪你會有怨氣。」

嫵孟只是跪著道「臣妾不敢有怨」

「你能擺月兌哀怨是好的,本王現在給你一次機會選擇」秦王看著嫵孟道。

嫵孟不解的仰首「大王明示」

「寡人現在給你一個可以離宮的機會,你願意嗎?」。秦王道。

嫵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王竟然肯放她出宮?假如在以前她是寧死都不會選擇離宮,她的心中除了秦王外什麼都沒有,可是現在,當她看破一切時,她只想平平淡淡的在世間過最恬淡的日子。所以當她听到大王有此恩準,不禁驚喜的叩謝,這是許多人求都求不到的,她竟然如此輕易就得到了,可見有些東西是掙不來的,只有放下,才會得到。

「臣妾願再最後為大王彈奏最後一曲,這是臣妾曾費了很多心思所做的曲子,名為‘鎖心樂’」嫵孟深深一揖,待手指拂到弦上時,秦王突然看到她少了一根小指的手驚道「何以會如此?」

嫵孟頷首「上次的牢獄之災,若不是郎中令即時趕到,或許今天嫵孟連想撥下琴弦也不可能了」經嫵孟一說,秦王方想到上次那個對他來說只是件小插曲的事件。他點點頭,淡淡的道「受苦了」嫵孟听到從秦王口中發出來的這三個字,令她大是震動,若在以前她一定會欣喜若狂,因為這簡單的三個字里含了歉意,她所知道的天神般的秦王是從來沒有對任何人任何事有過歉意的。即便現在平靜如湖水一樣的她還是激動的讓淚落到了琴上。秦王看到嘆了口氣,他如何不知道嫵孟對他的情意,這麼久以來,他所見的女人除了貪慕虛榮、懷有目的、或懼怕他外,對他真心愛慕的好像只有嫵孟。雖然他對**里的女人從來都不屑一顧,也從不在乎,但是他還是感到了嫵孟對他特別的情意,而他卻對此除了漠視外絲毫不能夠給她一點的愛憐,因為令他甚為在意的只有那個來去無蹤神秘之極的女子。如今來看將嫵孟放出宮去令她重新的再次選擇,這是一個對她最好的決定了。琴聲響起,清靈幽然,直傳出荼摩苑外,秦王默默的佇立在晚春的風里听琴聲如訴。

幽竹苑的姜籬最近像是頗顯落寞,衣帶漸寬。不過她還是照常喜歡喂魚。她听說了嫵孟被大王放逐出宮的事,眉頭皺了皺,不知道是感嘆還是別的。一直藏身于幽竹苑的甘絳倒是很羨慕似的,能夠在有生之年出宮已經是極大的福分了,而她嫵孟還是在繁華正盛之時離宮。姜籬看到有羨慕神色的甘絳沉思了一會道「我看現在若是能離宮,你一定會很開心,因為原本你已經不屬于這個**了」

捧著一杯茶的甘絳听聞後低低一嘆「的確,若是我現在能夠離開宮中,那真的是極好的」

姜籬想了想道「姐姐有此意,妹妹會設法成全與你,等我想出一個周全之策,助你離宮」

「那真的是為難了妹妹,我長期藏身此處也是對妹妹頗為不妥,當真是…」甘絳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才可以表示自己的謝意。

姜籬只是微微的笑「當時我初來宮中什麼都不懂,全都靠姐姐你提點呢,今天這些只不過是妹妹應該做的」

「那麼妹妹一定要小心,假如真的有什麼為難之處,你就不要顧及我了,畢竟我是個已經死過的人,並不在乎什麼」甘絳有些擔心的道。姜籬看著苑中綠茵茵的竹子隨風搖擺著默默點點頭。

「我想找那個賞心園的錦羅商量一下,我看她應該是個聰明又靠得住的人」姜籬停了一下道。

甘絳沉吟下也點點頭,事到如今還是听姜籬的話去做吧。

正在苦苦思索自己夢境的錦羅听到有人傳報姜籬夫人來訪,便收拾心情去迎。出了房門,穿過有荷塘的回廊來到前廳時,姜籬已經到了。她見到姜籬忙施禮「夫人一向安好」

姜籬笑道「多日不見,錦羅越發的美麗」

錦羅親自向端坐廳上的姜籬奉上香茗道「夫人說笑了」姜籬接過茶淺淺的抿了一口,看看錦羅四周的宮人「我有點事想私下與你商量。」

錦羅對站在一邊的綾兒和其他幾位宮人朗聲道「你們先退出廳外」待到人都退出後,錦羅好奇的望著姜籬,她不知道姜籬究竟和她私下要商議何事。姜籬不慌不忙的道「你可知道甘絳夫人的事?

「听說了一些。」錦羅恬淡的道。

「那麼嫵孟夫人最近將被放逐宮外的事你應該也听說了吧?」姜籬又道。錦羅點點頭,這件事原本她並不知道,但是不知道綾兒從哪里听來,跑來告訴了她。

姜籬看到錦羅點頭又緩緩道「假如有個出宮的機會,你願意走嗎?」。錦羅看著姜籬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心並不在宮內,但是現在她又非留在宮中不可。她要弄清楚的不禁是父親的心結,大王的困擾,更想知道自己究竟為何會頻現一個古怪之極的夢境。姜籬看著錦羅猶豫,不禁笑了「現在如此受大王寵愛,當然不會再胡思亂想了」錦羅不知該如何開口,所以便沉默。姜籬看了看她忽然道「你現在深受寵愛,當然不會明白一個急需逃離**之人的悲哀。」錦羅一怔,是誰要急需逃離?不會是姜籬夫人她

姜籬接著說下去「若不是我顧及父親的安危,或許我也會有那個念頭,但是現在有一個必須盡快離宮的人,她任何後果都不能考慮,也不必考慮」姜籬說道這里停了下來,看著陷入沉思的錦羅。

錦羅現在已經明白姜籬所說的那個必須離開阿房宮的人是誰了,那個人就是曾經受過火焚之刑的甘絳。她留在宮中若是被大王發現,不僅死路一條,還會牽連眾多的人,比如眼前的姜籬,知情不報的嫵孟,至于嫵孟當時為何沒有上報大王,姜籬是清楚的,原因是當初闖入夢仙居的根本就是她,而甘絳根本就是被她陷害,她于心有愧,被姜籬識破,更不敢妄為。而偷偷救下她的粉娘更是無可避免,錦羅想起在經歷此次風波後一直待在天香苑閉門不出的粉娘不禁嘆惜。

「夫人,我知道您所說的了,但是離宮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錦羅眉頭淺鎖。

「所以我來找你想商量個周全之策」端坐的姜籬轉過身望向鎖眉的錦羅。

錦羅想了想道︰「那麼夫人可有些主意了?」

「辦法倒是想到一個,不過還是要錦羅你幫忙才行」姜籬神色謹慎的看著錦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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