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秦宮 第二十八章 從來世事堪嗟

作者 ︰

晏舞掙扎坐起身「我們的本意並不是害死無辜的人,可是我們不能再失敗了,我們逼不得已,就在采廬正在告訴我接下來的計劃時,竟然被回玉扇苑的月牙兒看到,她看到後竟然指著我們,說原來是我們在打香囊的主意,害死了玉奴,當時我又驚又怕,我不是怕別的,而是怕我們的計劃要功虧一簣,關鍵時候,采廬一把抓住月牙兒,怕她喊叫便順勢將她拿的襪布塞進她的口中,然後推落井底。後來听到桃夭將含笑的私情告訴自己後,為了轉移注意力而順便將此嫁與含笑身上。

「原來月牙兒手里緊緊握著的鈴鐺是真有所指的,我們還以為她只是奉命取拿,其實她臨死前緊緊握住,是想告訴我們與你有關」櫻歌黯然道。

「我們並不想殺死她」晏舞強調「不過我們也只有那樣做,就像櫻歌,你不僅將有人查探香囊的事全盤托出,還已經開始懷疑采廬。采廬為了報仇,已經考慮不了那麼多了,所以她趁你一人夜里外出的時候,悄悄跟住你,用馬醉木將你迷昏,為了怕人懷疑將你丟入湖中偽裝成你不小心跌入的跡象。但是她萬萬沒料到這一切居然被無心睡眠的錦羅看到。錦羅救了櫻歌之後,兩人布了鬼局逼采廬招認。但是采廬報仇的決心,不是就此而消失的,她自知倘若自己活著,終究會被你們查到,所以她選擇了咬舌自盡。至于她會將含笑毒啞,也許是她曾經在含笑面前泄露過什麼,她怕含笑說出才將含笑毒啞。」

「那為什麼含笑現在會昏迷呢?」櫻歌追問。

「那種藥便是紅蘇美人最喜歡的紅燭制成,一般分量可以致啞,而分量過大便會昏迷,也許采廬用藥分量過大所致」青腰解釋後接著晏舞的話繼續說下去「與此同時,錦羅不知道何故,忽然懷疑起紅蘇。那時我們已經將香囊拿到手,可是在此之前我們從沒有見過那樣一種寶貝,當我們看到後不禁都有點傻眼,因為我們不知道怎麼將毒混入香囊之中,因為那不是普通的香囊,它像個天衣無縫的冰,我們拿著它日夜的研究,終于有天發現香囊居然是可以打開的,有個像塞子一樣的東西可以將之打開,打開之後,我們發現原來香氣是里面那些水散發出來的,我們的香囊都是一些干的香料,而這個居然是水,我們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還好紅蘇比較聰穎,她說我們可以提取有毒汁液來蒸餾成這種發香氣的水,因為暴君謹慎,我們加入後一定要保證它原來的香不變的情況下毒性更強。

我和晏舞不懂制香,主要的工作交給紅蘇來進行,晏舞負責查探外面的消息,而我則每日摘取紅蘇要用的花草。

紅蘇實驗了很多次都失敗了,她用不同的花草來調配香味,始終調配不出和那個香囊里面味道一樣的。她因為不斷的實驗並接觸毒液,令自己的身體變得很差,經常咳血,連最愛惜的頭發也月兌落很多。我們見她那麼辛苦也不禁難過,可是我們不能放棄這個機會,這可能是我們唯一的機會。紅蘇突然的想起了粉娘,粉娘是制香的行家,或許她可以幫忙,可是紅蘇隨即就否定了。粉娘不會幫我們的!

采廬曾經用血手指警告過粉娘,聰明如粉娘她應該知道香囊與我們有關,她曾經也許想將我們的事告訴姜籬,但是她見到血手指後我想她應該不會。」晏舞說道這里姜籬忍不住問「為什麼?」

「因為甘絳夫人,我們無意間發現甘絳夫人並沒有死而是被粉娘救下,在月華苑的密室中,粉娘會隔一段偷偷送些東西給她,一次她在交代楚女時被浣紗听到,浣紗好奇的問她,被她罵回,她當時是這樣說的,再多嘴就將你的手指剁下來當香料。所以當看到手指,心細的她應該會知道我們已經掌握了她的秘密。她是不會拿甘絳夫人隨便冒險的。」她說到這里錦羅急切的問道「你們將粉娘怎麼樣了,宮人們現在還沒有找到粉娘」

「你們放心吧,她在我的密室中靜坐,里面的水和食物至少夠她一個月耗用。」晏舞吐出一口鮮血,青腰輕輕的攬住她接下去道「紅蘇否定了請粉娘幫忙是因為她不信任粉娘肯幫她制毒香,雖然粉娘顧忌甘絳不去告密,但是也不代表她肯幫我們制作毒香。果然在櫻歌詐死的第二天夜晚她便來千紅苑找紅蘇,請紅蘇收手,她說她不想再看到有人出事了,我又何嘗不是呢?但是我們不能答應她。她很難過走了,但是她並沒有將我們的事情說出來。」

「是的,當我質問粉娘為何夜半在千紅苑出現時,她並不告訴我真正的原因」錦羅道。

「可是不知是何原因嫵孟卻一直對千紅苑有所注意,她派烏香經常來千紅苑查探,我們真怕被她有所發現除了更加謹慎外,放出了當年被她陷害的甘絳回來報仇一說,用來吸引她的注意。果然她將精力集中到了月華苑。可是令我們始料不及的是,她居然當場抓住了還活著的甘絳。我們大感不妙,假如沒了甘絳的秘密,我們不知道粉娘會不會將我們的事給說出來,所以我們只好將粉娘藏匿在霓裳苑的密室。

紅蘇每天竭盡心力的去研究香囊,提取調配與此香味相同的有毒的花的汁液將其蒸餾成透明的水,終于給她制成了與那香囊中同樣香氣的透明的毒水。而她完成後也身枯力竭,錦羅不止一次的懷疑紅蘇,那次當她自紅蘇住處走後,紅蘇立時感到機會來了,這不僅可以令香囊合情合理的放回原處,而且還可以造成錦羅偷取香囊的假象。其實,紅蘇並不是想嫁禍給錦羅,她只是想香囊能夠合情合理不會被懷疑的回去。只要那個暴君吸入六次香氣,我們便完成荊軻壯士曾經做的事情了。

本來我們以為我們這次已經成功了,可是誰知居然被畫姬聞到晏舞身上有九和香的香味,誰都知道這種香是粉娘特意為自己調配的,畫姬一定會知道粉娘得失蹤與我們有關,而她也一定會告訴姜籬夫人,而你們便會很快的懷疑到晏舞,我和晏舞都不怕死,但是我們不想你們連帶的查出有關香囊的秘密,我們不想計劃失敗,所以晏舞用了白色曼陀羅制成糕點,謊稱梨花糕令墨兒拿給阿離。其實那種毒雖然毒死了貓兒但是卻毒不死人的,人吃了只會昏迷一段時間,而過後便無礙了」不等青腰說下去,櫻歌便問「那麼含笑呢?含笑被你們害的昏迷,剛醒來,因為畫了花燭,你們怕識破你們的秘密便將她毒死。你們口口聲聲不想害人,不願害人,但是卻害完一個又一個。」櫻歌憤然。

青腰與晏舞听後皆詫異道「我們並不知道含笑已經清醒過來的事情,我們根本沒有對她再施毒」

「你們還砌詞狡辯?」櫻歌憤憤的道。

「我們這麼多的事情都講出來了,為何還要單單隱瞞這件呢?我們做過的會承認,可是我們沒做過是絕對不會認的」晏舞痛苦的咬住牙憤然的掙扎,這令她的情形更壞,恰在這時,姜籬吩咐的太醫趕到。對于晏舞嚴重的傷勢太醫不禁搖頭,表示無可挽救

青腰忽然對著錦羅跪下「我們並沒有對含笑施毒致死。求你們救救晏舞,不要令她這麼痛苦」錦羅嘆口氣看看姜籬,姜籬點點頭。

其實錦羅一早就吩咐了宮人小千拿來了她的醫盒,只是當時晏舞與青腰抗拒醫治。錦羅將盒內銀針取出,來到晏舞身前,以銀針刺穴為晏舞止住血。然後從盒內拿出一粒紅艷艷的丹藥放入晏舞口中「你先將這顆續命丹吃下,雖然我不能保證你沒事,但是至少可以為你減輕痛苦」晏舞原本並不願接受錦羅的醫治,但是看到青腰請求的眼神後,便沒有堅持。她吃下丹藥後,像是痛苦減輕了許多,眉頭也稍舒展。這時眾人听一個聲音道︰我相信她們沒有做過這件事,因為那時,她們在我的臨風苑與我討論木鳶的事」不知何時凌霄居然來了。青腰看到凌霄不禁臉含歉意「凌霄,我不是有意將你打昏,但當時情況緊急,我不得已才出手」

這時姜籬不禁問道「凌霄,你是否也參與了此事?」

青腰听聞忙道︰「姜籬夫人,凌霄她並沒有參與我們的計劃,她甚至不知道我們要做什麼,只是知道我們要借她做的木鳶逃出宮去」

「這又究竟是怎麼回事?」姜籬覺得牽扯的真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復雜。

「是這樣的夫人」青腰看看剛被錦羅診治過的晏舞道「因為晏舞發現忽然閉門不出的凌霄形跡奇怪,所以便敏感的去看個究竟,誰知她竟然發現凌霄在做一架可以令人乘風而飛的木鳶,她便想到我們事成之後可以借此逃出宮去,于是便去請求凌霄,要我們可以借乘木鳶離開,凌霄听了她的請求後並沒有答應,她告訴晏舞,其實木鳶並沒有完全制成,要完成木鳶還缺少一樣很重要的東西,這樣東西她沒有找到,晏舞便問她需要什麼,她拿出了一把木扇,將木扇上面奇特的物事指于晏舞,晏舞看到後道,這個東西我知道在哪里有,假如你肯答應的話,便幫你取來。那個奇怪的東西晏舞曾經偶然間見過,說起來還有一段來歷。」晏舞此時已經好了很多,听青腰說到這里便接道︰「是的,當時我一眼看到扇子上面的東西我便想起曾經見過那樣東西,在燕國,有一次我為一位番王表演後,那位番王一時高興便說道‘還是活色生香的美人舞起來好看啊,那個什麼破木頭人舞的再巧妙也不過是木人石心,哪里有活生生的美人這樣勾魂奪魄’當時听他說完,大王與我們都不解。于是那個番王便示意令人背出一件蓋著白布的東西。當布揭開後我們赫然發現那竟然是一個雕刻的木人。番王令展示者輕按機關,那木人竟能夠像真人一樣舞動,當時人人驚奇,而帶來此物有心展示的番王更是得意的哈哈大笑,我當時對會跳舞的木人甚感好奇,便要求一觀,後來我發現在木人的前胸打開後,里面的機關中竟有後來凌霄給我看的扇中刻畫的物件。那個木人別人或許不知道下落,但是我卻知道,那個木人後來輾轉落入秦王之手,秦王開始還感到新鮮,但是後來不知何故竟然命人將木人用刀劈爛,我因為知道那個木人便悄悄的尋過,後來發現劈爛的木人恰就在宮內置放雜物的雜物房中,而木人里面的機關裝置還在,雖然我不知道那有什麼用處但是還是將它悄悄的藏起。誰知凌霄恰需要的便是這個!」

晏舞口中會跳舞的木人的確令眾人很是驚奇,但是更驚奇的是,凌霄居然會制造可以令人乘之而飛的木鳶。凌霄看著眾人好奇的目光道「其實,我只不過是看到了含笑送我的公輸班先生留下的制作木鳶的秘技。你們或許听說過公輸班先生制成的木鳶可以乘人飛三天三夜的事情吧?我自小便听說過這件奇事,也很喜歡可以飛上藍天的鳶,曾私下里不止一次的探尋有關木鳶的事情,但總不得要領,那日含笑親自將扇上刻畫的秘技交與我時,我才恍然大悟。我決定要親手制成一個可以攜人而飛的木鳶。在我按照秘技就要將木鳶完成時,我才發現,這個木鳶缺少一個極重要的東西,那東西決定著木鳶乘風而飛的關鍵。而那個重要的東西我卻並不會制作,就在我已經絕望的要放棄時,晏舞到訪,她居然說要借我制作的木鳶逃出宮外,我驚詫之余告訴她我並沒有完成,她問我為何,我便給她看了扇上刻畫的那個重要的東西。誰知她看到後居然說她可以找來那件東西。我當時並不相信,便對晏舞說,只要你能找來,我制成木鳶便可借你逃出宮去。就在我說過後的第二天,晏舞便拿來了一個包裹,我打開一看,不可置信的竟然是我需要的東西,我當時欣喜若狂並沒有追問她是如何找到的,只是馬上的按照秘技中所刻畫的方式將它安裝于木鳶之上。誰知竟然成功了,但是我還沒有來得及測試晏舞便要求借用,後來的情況你們都知道了」凌霄說完向眾人一攤手。

「真是很對不起,我不敢乞求眾人對我的原諒,我任你們處置,要我的命也可以隨時拿去,但是我求你們不要將這個秘密說出去,不要破壞這個計劃。其實我知道你們也並不願意留在這里,很多人都是被逼無奈對嗎?那麼只要你們不把這個秘密泄露出去,你們也就會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了,櫻歌可以出宮去見你的魂牽夢縈的情郎,錦羅可以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姜籬夫人可以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桃夭可以回到家鄉見到自己的爹娘每一個人都可以過自己喜歡的想要的生活,我們不必在這座吃人的宮殿里忍受寂寞與暴君的踐踏!」青腰的一番話令所有人都沉默了,連姜籬也不例外,是的,假如她的計劃成功。那麼可能每個人的命運都會有所改變。但是這種事應不應該讓它發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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