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歸家路 番外 逍遙篇(下)

作者 ︰

長城上。

逍遙遠遠地眺望著戰場。他可以鼓舞士氣,卻不能親自上戰場。這是為了大局考慮,不能僅憑一時意氣行事。從長安跑來塞北,住在「草園」,這一切已經夠冒險了。在將士們臨行前,逍遙任命了季凡雜牌將軍,又許加官,秩同四征,二千石。讓他們代他上場打戰吧。

然而,在眾將士眼中,逍遙任命季凡的舉動是不可思議的。一將功成萬骨枯。逍遙竟然隨隨便便就封了一個以前從未听聞過的人為將軍?

在將軍們眼中,江湖小隊不配。但這是上頭的命令,無可奈何也必須遵守。而在士兵們眼中,這顛覆了他們的想象,他們好奇地看那著二十個戴著頭盔面具,看不清楚臉的陌生人,他們站在本該屬于韋沛的最大車駕上。雖然看不清臉,但能感覺到他們身上的氣質不是長年累月的戰場氣息。這讓那些同樣年輕的小兵們有些興奮。

至于在季凡眼中,被封將軍遠非是一件榮譽之事,而且恐怕還是一個麻煩。逍遙封他為將軍的時候,很嚴肅很認真地對他說︰一個都不能死。

戰場上,打打殺殺、生生死死,是很常見的事。即便季凡他們從江湖而來,還是從三百人中挑出的最精英的人。那也只能說他們比普通士兵多了幾項防身的技能,並不保證全部能活下去。而且,身處韋沛車駕的他們會受到匈奴更激烈的進攻。

逍遙知道他們的危難,更知道離仇對他們的吩咐︰那人說的,如果你們做不到,就去死。

離仇調來的這三百人是與普通士兵不同的江湖人,遲早會被士兵察覺,不如就將他們推到一個更高的位置上︰奇兵隊,一支不死的隊伍。用奇能異術在戰場上殺敵,每一次殺敵都沖在前頭,一出手就倒下一大片。

中原與匈奴的戰爭不是一天兩天,一場兩場的事情。中途將經歷許多士兵死亡,又加入許多新征兵。他們對戰爭的意識並不濃,並不會考慮到保家護國。他們想的就是︰平平安安的回家。面對血腥的戰場,他們會畏懼、退縮、戰栗……

在這時,出現一支戰無不勝、從不倒下的奇兵隊。那奇兵隊是一種信念。

戰爭後,小隊的人還會對士兵進行親切的安慰。他們年輕,與新進士兵年紀相符,讓新進士兵有親切感。他們不是將軍。出身江湖,身為離仇手下的他們,逍遙不會信任他們,不會將軍事機密交給他們,他們也不用像將軍一樣整日忙著軍事、嚴肅地教訓新兵。

奇兵隊,親切、溫暖、勇敢、強悍。逍遙想,他是在塑造怎樣的一支隊伍呢,那大概叫……偶像隊伍吧。

很可惜的一點是,這支隊伍來自江湖,不是軍隊。對于新兵對軍隊的歸屬感會有一定影響。但,來日方長。這畢竟只是第一場打戰。第一步,是要大勝。讓民眾的心回來。接著,後援才能跟上。新的武器、糧草、兵馬、支援……

這一切逍遙早有謀劃。一邊想著謀劃,一邊看軍隊整整齊齊、浩浩蕩蕩地向戰場行去。願初戰告捷。願計劃成功。

走在軍隊第一排的,剛剛興起的中原騎兵。作為匈奴寶馬的敵手,馬匹一律不得低于四尺八。中原騎兵身高馬大,配弓箭、槍戟、鐵甲。

當匈奴兵發現行軍時,逍遙肯定恃強凌弱的他們絕對不會客氣。在中匈關系,中原一向處于弱勢,以為自己處于強勢的匈奴兵不會叫陣不會問話,一炷香內拉起一支五萬匈奴騎兵,然後在行軍離匈奴哨崗還有十里距離時,隨著一陣戰馬嘶鳴、馬蹄奔馳之聲,五萬個穿著皮甲的匈奴「草上飛」直沖過來!

中原騎兵已經彎弓準備,一支支飛矢朝著那一片飛揚的塵土直射而去。

但飛矢的射程和有效殺傷力都是有限的。所以騎射軍在戰場上並不是太受看重。不過,這騎射軍的歷史似乎要在這一次戰爭中改變……

逍遙听說,季凡一群人很精通彈射。彈射是江暮漁的拿手好戲,在「風絕」的紅劍穗上搖晃得好看的珍珠,卻在一抓一射之中,變成了大範圍點穴殺人的利器。那以後,季凡也在自己的長槍上裝了珍珠,苦練彈射。在他方圓一里以內的匈奴騎兵,盡可誅殺。更別提,季凡他們還會輕功。

以前那種,匈奴騎兵飛步沖來,長戟一掃,摞倒一大片的事不會再發生。開戰的序幕將改成︰奇兵隊員兩手珍珠射去,對面騎兵倒下一片。這效果太明顯,在一開局就對雙方士氣大所影響。

突破這可怕的「箭雨」後。第二排︰兵車。在中原騎兵尚未興起時,就是用兵車來暫且阻遏匈奴騎兵的。三個人站在兵車上,沖入騎兵中時,一人射箭,一人持戟,馬車沖撞汗血寶馬,碾壓倒下的騎兵。但因為消耗很大,兵車周轉不夠靈活,馬車上的精兵難得,車騎軍漸漸沒落。

車騎將韋沛的離去,更象征了車騎軍的衰落。而這一場戰,韋沛回來了。圍繞著車騎軍配合的步兵軍,將尹正,更與韋沛配合默契。

尹正手下四萬多的步兵,分為一排手持兩丈長矛沖擊,分為一排跟隨兵車,防御、廝殺。而匈奴人在步兵上的不足,對戰略的陌生,就在此時顯現得淋灕盡致。

尹正曾說過一句話,道明了匈奴軍隊︰鷹一般的騎兵,狗一般的步兵。那中原軍隊︰突破騎兵前鋒的奇兵隊、復起的車騎軍、中原的步兵軍,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這時,戰場上響起了一陣威嚴的戰歌聲音……離匈奴哨崗還有百里余的距離,將軍們念完了戰斗檄文,帶頭唱起了鼓舞士氣的戰歌。

士兵們亦放聲回應。不僅是像將軍一樣唱戰歌,而是驅逐盡一切戰前不安的放聲大吼。面對前路向他們沖來的五萬匈奴騎兵,千騎萬軍放手一搏,無畏生死︰「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戰場,吼聲回蕩……直至最後。那一戰,化為了史書上輕描淡寫的二字︰

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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