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啊？」巫女的表情反而更加著急。離三月愣住不答，她就晃著離三月的身子問，「是不是？」
對于巫女來說，離三月會不會武功只是一個想要得到的答復而已。但是對于離三月，因不會武功而被離仇將自己與離姬送到邊疆，這卻是一件不願向外人訴說的傷心事。
「是。」
離三月答，「我不會武功。可是……那又怎樣？別忘了，你現在的性命還在我們手上！」猛地甩開巫女的手，離三月拔劍威脅巫女不準再開口。
面對離三月有些過激的反應，巫女一怔。
在後方的江暮漁看見離三月竟然出手，連忙跑上前︰「怎麼了？……先把劍放下來再說。」又看巫女，「你對她說什麼了？」
巫女不理江暮漁。看著離三月，在短暫的一怔後，巫女忽然發出一陣笑聲。
這笑聲讓離三月覺得異常刺耳，靜靜地握緊了拳頭。江暮漁注意到這點，怕她情緒失控，趕緊搶過了劍。
然而，在一陣笑聲過後，巫女看著離三月，又將問題問了一遍︰「你，想不想學巫術？」
「……不想。」離三月賭氣地答，呼吸一口氣，又道，「學了巫術有什麼用？我能學巫術麼？」
「你好像很想得到力量啊？」巫女緊盯著離三月。那雙大得駭人的眼楮在緊緊盯著一個人時，總會讓那個人無法不去對視她的眼。
得到力量？那的確是離三月想要的……可是，巫術跟武術有什麼區別嗎？她不能學廣而周知的武術，卻能學冷僻的巫術嗎？
看著離三月的表情變化，巫女便知她心中在想什麼︰「巫術跟武術的區別可大 。」口氣中充斥著對自己所學的巫術的驕傲，「找個地方坐下來，我給你看一樣物事。」
看巫女的物事？
離三月與江暮漁對視一眼。
「想有力量，就別做個怕事的膽小鬼！」巫女大聲道，「你瞧我現在沒有一絲力量，還能把你吃了？只管放下心，找塊干淨地方，坐下等著看便是。」
離三月與江暮漁並不相信巫女。但是，听巫女這樣說，好像也沒有什麼損失。
三人當下找了一塊干淨的草地坐下。巫女坐在離三月的對面，伸出雙掌輕輕按在離三月攤開的雙掌上，目光對視著離三月，「你現在專心凝神看著我。別眨眼，別分心，呼吸放松。」
離三月就專心地對視著巫女。
巫女聲音緩和，一遍一遍的重復著這幾句話。
漸漸地，離三月的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了。只有僅剩的一絲意識，提醒離三月還要繼續望著巫女的那雙眼楮。那雙眼楮眼瞳黑黑的，就像是一個將離三月吸入進去的黑洞……
離三月痴痴地凝視著巫女的眼楮，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滯了起來，連巫女什麼時候停下話也不記得了。
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離三月見到了一個散發著斑斕五彩的光芒的小球，漂浮在半空中。那光球小小的，最多只有半個小西瓜大。飄在天空中輕輕顫動，似乎一陣輕風吹過，就能將這個光球吹散了。
離三月在遠處望著，也很為這個光球而擔心。有一種與生俱來的一種親近感，讓離三月想做出什麼事去保護它。可她無法再前行一步，只有擔憂地望著光球。
不知過了多久，在離三月的感覺中像是過了一年似的。光球亮了一些……離三月眨了眨眼，凝視光球。
是的，比剛見到它時亮了一些。
光球會自己變亮麼？離三月帶著疑惑，再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光球，終于發覺在光球的頭頂，有著一個散著淡綠光的物體。
與光球周身閃著的五彩斑斕的光芒不同，這綠光是從物體中發出來的。不過物體與光球緊緊相連，若不是細瞧還真不容易看出。那綠光融進五彩斑斕中，卻難以被光芒吸收，只浮在光球的外面浮現一層薄薄的透明色，才讓離三月誤感覺到光球更亮了一些。可這樣十五年積累下來，光球外的透明光罩到底有多厚，也就可想而知了。
離三月沒有注意到，在她的背後，還有一雙黑洞般的眼楮望著這個光球和它的淡綠光物體，充斥著驚愕、欣然和貪婪。
剛才她初審了離三月的脈相，雖有所猜測。卻還不能斷定真的是玄靈草……畢竟，玄靈草身為「天下二大奇藥」之一，學巫術的人畢生之夢寐，雖霸道得不許吞玄靈草之人研習任何武術，卻能將她學習巫術的潛力提升到最高。然後，就能修習至高巫術《御靈術》！
《御靈術》身為至高巫術，對魂影的要求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高度。甚至有人斷言，除非吞了玄靈草，否則世上無人能學《御靈術》！這話未必是真的。但《御靈術》和玄靈草的配合，必定是第一！
這麼好的事兒，怎麼偏偏撞到了這小娘子的身上？而這小娘子還為了什麼不能學武術而傷心。想到這，巫女都覺得恨得牙癢癢。但轉念一想，她要尋的不就是這樣一個擁有最好天賦卻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瓜？
「啪！」
一聲響亮的響指聲將離三月從黑暗中驚醒回來。
揉了揉雙眼，離三月對視著對面的巫女。
巫女朝她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其實，巫女是想笑得好看一些的，但是，她的笑容就是莫名的讓人覺得難看得害怕︰「剛剛你看到了什麼？」
「有一個五彩發光的光球，在一片黑暗之中飄著。」
「那光球，就是我們巫術中所喚的︰魂影。即是指人的魂魄。」巫女道，「一般人的魂影總是只發著一種光芒。但是你的魂影，卻有著五彩的光芒。」
是啊……
但是，那又代表什麼？
「雖然你不能練武，但是你有著學習巫術的絕好天資。」巫女盯著離三月道，那目光簡直恨不得化成一只蠱惑之手將離三月拽到巫術里。
「其實，練武只是那些凡夫俗子練的，他們總想將身體練到一個強悍的極限。不管是內功、心法、劍術，全都是為了激發自身的潛力。但是，人世萬物，眾生有靈。」
咦？人世萬物，眾生有靈？這句話，老瘸子也說過……巫女好像不是哄騙離三月。
「此靈，即是指魂魄。若能馭使萬物眾生的魂魄。豈不比一個人練武更強悍？更能獲得力量？」
好吧，怎麼說，這也是一種獲得力量的可能。而且，不能練武的離三月能選的，似乎也只有這一種方法了。
巫女看離三月有些動心的表情︰「而我呢，手上正好有一個適合你的巫術……」迎著離三月的目光，巫女嘴角抿出一個笑容，「只要你拜我為師，我就教你巫術。如何？」